塵封有關他的一切
無數鬥轉千回
最終物歸原主
鶯蘿把所有關於歐陽?f的一切,全都封印。本戴在手上的水晶戒指後來掛在了鶯蘿的脖子上,但現在她把它取下,鎖進了黑暗的匣子裡,連同她漫長時光裡,寫下的所有關於歐陽?f的日記,她也一併鎖進了黑暗裡。
她刪掉他的手機號碼,刪掉了她和他僅存的聯繫。突然發現,與他相關的東西是那麼的少。更可笑的是,沒有一樣東西與他有實質性的關係。戒指是她拼命得來的,日記也只是她一個的筆跡,還有電話也是她手機存的一竄數據。原來一切都純粹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從來就與他無關。
惟有那鐵門和鐵窗是他給她的,是要永遠把她囚禁在這一個人的黑夜裡嗎?她本想幹脆找個人把它們拆了得了,可轉念一想,好似沒有了這個必要,何必糾結在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上。留着它們就當給自己一個警惕吧,讓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白癡的錯誤。
天終於還是亮了,眼睛和黑夜一直抗爭着,終於眼睛贏了,換來透明的光線。她相信只要天還會亮,她就會好。地球如果還再轉,她就可以遺忘。所以她在等,等待一種光明的東西。
她走出鐵門,以爲外面陽光正好,卻沒想到。天還是灰濛濛的,路上還是冰冷的風,冬天的寒冷還是這麼濃,她皺着眉把自己單薄的身子擁緊,來來往往的車輛不斷的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寒風讓她徹底顫慄。她用手捋順着自己本就凌亂的長髮。街道此刻是那般昏暗,明明是清晨,卻爲何透着一種已近黃昏的氣息。
心裡涌上了不可言說的孤單,她左手握緊右手。她就如在擠所剩無幾的牙膏一般,愣是擠出了一個與她此刻完全不搭的微笑,雖然根本無人看她,她還是這麼勉強自己笑。因爲她要給自己鼓勵,惟有她自己,才能把自己救出悲傷的牢籠,誰也幫不了,她知道,所以她讓自己努力微笑。
兩個沉默的女生
教室有兩個沉默的女生,一個是鶯蘿,而另一個是凌月。鶯蘿低頭解答着一道又一道的代數題,證明着一道又一道的幾何題,卻還是覺得時間多得無處安放。而凌月看了一本又一本的小說,幾乎今天每一個上課的老師都沒收過凌月各式各樣的小說,但她都沒有了以前的反抗,甚至乾脆沉默的低頭無語。
反常的凌月,讓鶯蘿終於轉動了眼球向凌月看去。她走到凌月的面前,拉了拉凌月的衣袖,對她莞爾一笑,鶯蘿的笑雖然臉色慘白,但誠意絕對足夠。
她們都沒有開口,因爲她們瞭解彼此,這是友誼到一定高度的深厚。
凌月拿出兩張門票,給了鶯蘿一張“陪我去看王菲的演唱會吧!”
“嗯,好啊!”鶯蘿答應得沒有什麼喜悲。她把凌月當知己好友,所以凌月難過,鶯蘿毫不吝嗇的伸以安慰的手。儘管她自己的傷也許更深,但是她拋開自己的那一份痛,選擇去分擔凌月的。
交上窩心的好友並不容易,所以,鶯蘿格外珍惜,是打算花一輩子時間的認真對待。而基於她自己,卻只是吝嗇的爲自己擠出一個淺薄的笑容。
“你上班怎麼辦啊?”凌月臉上的表情少了平時的歡躍。
“沒關係,生意不忙,店裡的王嬤嬤的可能巴不得我請假,這樣她又可以省一天的工錢了。”明明是調侃自己的話,鶯蘿卻說成了悲傷的語調。
“那麼愛錢的你,居然可以爲了我曠工!”凌月瞳孔無光的打量着一臉冷清的葉鶯蘿。
“沒錢的人才會更愛錢,有錢的人都可以清高的視金錢爲糞土。就像許多得不到愛的人,更渴望愛,而被愛包圍的人卻想方設法的逃脫。也許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而得到的人卻總喜歡選擇作賤自己。呵呵……”是因爲鶯蘿看得太透,還是僅僅由於傷得太深。
………
演唱會上人山人海,雖然都是陌生人,卻有着一樣的心情。都是來尋找一種更靠近心靈的東西,每個人都是孤單的個體,都在尋找精神層面的救贖。音樂治治癒了很多人,也溫暖過很多心靈流浪的人。
凌月跟着人羣蹦蹦跳跳,好像在宣泄一種情緒。然而葉鶯蘿只是安靜的看着舞臺,看着舞臺上那個發着光的女明星,是什麼讓她這麼耀眼?鶯蘿不
得癡迷,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女子。剎那間鶯蘿的渾濁那麼顯目,她爲何把自己弄成這副慘絕人寰的樣子。
舞臺上如天籟的聲音傳來:
如果可以我想要更清醒\,如果可以我想要更輕盈\,穿過霧穿過雲看清你的心\,是多情是多疑是給你訊息\,我蠢蠢欲動的愛情就要飛向你\,我美麗天使的心再也不神秘\,只爲你棲息我溫柔天使的心\,只要你生生世世守着我\,我永遠爲你甜甜蜜蜜日日夜夜\,真心愛着………
凌月蹦跳的忘我,這麼快樂的她,竟哭得那般面目全非。因爲一路都是陌生人,所以她哭的這麼肆無忌憚。她轉頭看着身旁的鶯蘿,原來有人比她更難過。只見此時鶯蘿眼角的淚正好滑落,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但旁人看起來卻是那般的心碎。
熱鬧褪去後,原來是這般的落寞。看着本擁擠在一起的人潮,瞬間各自散開,鶯蘿心裡很是落空,彷彿所有氧氣都抽空。
道路兩旁的樹,不斷的被冷風吹動。四周都傳達着深灰色冷意。鶯蘿此刻的雙腳,已經冰冷到麻木。
“鶯蘿,我們去吃冰吧!突然很想吃……”凌月在這樣的大冬天,說着讓人不可思議的話。
“嗯,好啊!我也很想吃!”鶯蘿的確也很想讓自己冷個痛快。越怕冷也許冷越會來襲,所以乾脆挑戰它吧!
她們一人一份紅豆冰山的吃着,嘴凍得麻木,連心都覺得冰冷,可卻是那般痛快。
“鶯蘿,開始有人問你要電話號碼,爲什麼不給他?看着挺帥的!”凌月想到開始在會場時一個陌生男子一臉害羞的問鶯蘿要號碼,結果鶯蘿卻只是一笑置之。
“我交朋友都很用心,如果對方只是想要玩一玩,我又何必多出一舉……”鶯蘿低頭吃着盤中冰冷的紅豆,淡淡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誠心跟你交朋友?”凌月覺得鶯蘿這麼武斷不好。
“因爲那人的眼睛讓我看到不舒服的成分!”說時鶯蘿正在嚼着一塊沒打碎的沙冰。
“你這麼會看人,那歐陽?f的眼睛呢?”說出口後,凌月才發現沒經大腦。
鶯蘿沉默的敲着碗中的冰,“有種人的眼睛是永遠讓人看不透的……”
“你們不是在元旦那晚就和好了嗎?怎麼你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凌月小心的詢問。
“別說我呢!說說你吧!今天的你一點都不像你!”鶯蘿快速的轉移着話題。
“難道現在的你就像原來的你嗎?好啦,我們聊點別的……”凌月也不斷在逃避一些問題。
她們果然不辜負好朋友的關係,此刻都有着相似的傷痛,都滲透着青春的苦澀。
鶯蘿看着人來人往城市,她猶如陷入無盡的漩渦,無論怎麼攀爬都沒有用,黑暗還是把她包裹。鶯蘿一直觀察着凌月,只見凌月把手機用力關機,沒過一會又開機,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
“其實,你可以自己給周君打電話啊,爲何一定要等他打來?”鶯蘿終於忍不住提醒。
“你在說什麼啊?我爲什麼要給他打電話啊,我又沒有在等他的電話,他算老幾啊!”凌月氣呼呼的否認。
鶯蘿笑着搖了搖頭,“周君是個好人,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對你好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對我好?”凌月沒有底氣的否認着自己的情感。
“也是,我只是用眼睛看到而已。其他倒真的沒有發言權。”鶯蘿此刻才知道,原來凌月執拗起來是這樣的。
不過最終周君的電話還是打來“小月你在哪啊?”
“要你管啊!我在哪關你p事啊!”凌月對着電話伶牙俐齒着。
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好言好語“我現在去接你,你在哪?”
“你想要來接,我就給你接啊!我們很熟嗎?”凌月繼續不依不饒。
周君用了什麼甜言蜜語才把凌月的暴脾氣勸住,鶯蘿不知道。只聽見凌月突然語氣柔和的報着她們此時所在的位置。
很快周君就把車停在了她們面前,凌月的臉色突然好轉了,但仍生身着顯而易見的悶氣。
“鶯蘿,我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太不方便了,你們家和我住的地方是兩個不同的方向。我坐出租車反而更快!”
“好吧!那我們先走??“蒞藎 ?p>
“拜拜……”
瞬間整個世界,只留下鶯蘿一人形單影隻。她沒有坐車回家,就只是順着街燈,獨自一人走回她的棲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