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旁邊守着外人,徐康成要面子,也不好意思跟蘇深深一個女人計較什麼,所以,只能忍了下來。
雖然,其實他臉上的神情已經相當難看。
徐康成擡手,拉過他身邊那個女人的手臂,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要太計較了,他們還在那邊等着我們呢,我們趕緊過去吧,不要讓人家久等了。”
“是她們先撞到了我們,連句道歉都不會說,還反過來罵你,憑什麼要我不計較啊?”那女人的脾氣也很大,看到徐康成都這樣被一個女人指着鼻子罵了還不敢吭聲不敢反擊,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窩囊廢’,轉頭看向蘇深深和沈心語兩個人,尖着嗓子罵道,“你這女人有神經病吧?撞了人就算了,給人家道一聲歉是能死還是怎麼的?你倒好,非但不給人家道歉,還反過來罵別人,你哪來的臉?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不要臉到你這種程度的!”
“……”徐康成聽着她這樣罵,心內幾乎要吐血。
他本來是想無視了蘇深深,讓她罵兩句過過癮,也就算了,什麼事都過去了,誰想到身邊這女人脾氣竟然這麼大,非要跟她們槓上。
今天晚上,真他|媽|的事兒多!
如是想着,他又側了側視線,朝着蘇深深身邊那個女人看了一眼,見她意識不清醒,昏昏沉沉的靠在蘇深深身上,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又這麼濃烈,應該是喝醉了,沒意識了,心裡懸掛着的那顆大石頭也落了下來,暗自舒了口氣。
幸虧睡過去了。
要是沈心語清醒着的話,那今天晚上,他就別想能對這件事置身其外了。
沈心語的性格是什麼樣的,這世界上可沒有人比他再清楚。
“小麗,我們別跟她們一般見識了,跟她們斤斤計較,這樣有失於你的身份。”徐康成勸慰道。
目前爲止,最重要的不是跟她們計較,而是想辦法帶着這個女人離開,不然事情鬧大了,對他可沒有一丁點兒好處,到時候,丟人的是他自己。
蘇深深和沈心語是兩個女人,鬧出點兒什麼事情,別人也不會看她們兩個女人的笑話,可他是個男人,丟不起這個面子。
那個叫小麗的女人卻沒有一點要收手就此打住的意思,雙手環胸,驕傲的擡起了下頜,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蘇深深,口吻極其囂張:“你給我們道句歉,我就不跟你計較什麼了,就當是流年不利,被狗咬了一口。”
蘇深深看着她那囂張的樣子,有些頭疼,“……這位小姐,你神經病吧?”
“你……”
她沒有多加考慮的反擊道:“你們倆還真是相配,一個有病,一個人渣,世界上沒有人比你們兩個人更相配的了!”
“你……”那個叫小麗的女孩子氣的說不出話來,擡手指着蘇深深,最終罵了句,“賤人!”
蘇深深譏誚的看着她,“小姐,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要論賤人,可沒有人比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更賤了!”
徐康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有數,所以他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以免撕破臉皮誰都不好看。
可他身邊的女人顯然不這麼想,看着自己男人被別人這樣罵卻一聲不吭的樣子,覺得有些丟人。
脾氣上來了,也忍不住,看着沈心語醉死過去,蘇深深就自己一個人,想着她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就沒怕性的上前了一步,直接衝上去,扯住蘇深深的頭髮,用力扯她。
她下手毫不留情,力度顯得有些潑辣。
蘇深深沒想到她會動手,再加上又扶着一個人,難免就有些勢單力薄,被她扯了一下,疼的臉色有些發白。
痛意刺激到了她的意識,理智瞬間恢復過來,她出於身體的本能,下意識的抓住了小麗扯住自己頭髮的手,用力掐住她。
她從小乾的活比較多,練出了手勁兒,力氣也自然就比較大,那個叫小麗的女孩子嬌|聲嬌氣的,就是脾氣潑辣,色厲內荏,根本就是個花瓶,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雖然她沒有落了下風,可是因爲她這動作,而不得已放開了沈心語,她沒了支撐,意識不清醒的摔倒在了地上。
身上傳來的痛感,讓她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迷糊着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發生的事情。
睜開眼睛之後,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人,看樣子好像是徐康成,她下意識的以爲自己又在做夢。
沈心語覺得自己還是不夠清醒,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只是,下一秒,耳畔就傳來了一陣尖銳的聲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賤人……放手!好疼……你快放手……”小麗的手腕被蘇深深扯下來之後用力掐住,指甲劃破了她的血肉,不由痛的大叫。
只是,她的力氣不如蘇深深大,即便用力掙脫了,也掙脫不開,反倒是讓自己更痛,最後眼見自己實在是沒辦法處於上風了,這纔將目光看向徐康成,大聲喊他:“徐康成,你站在那裡做什麼?你是傻了還是死了?趕緊過來幫我弄開這個賤人!”
徐康成這才忍不下去,上前走了兩步,想要幫她扯開蘇深深。
他纔剛剛有所動作,還不等走到她們面前的,沈心語就清醒了過來,扶着依然昏昏沉沉的頭從地上站起來,直接擡腳踹向徐康成。
她喝了酒,哪怕意識清醒着,身體也跟不上思維的運轉,根本不可能是徐康成的對手。
徐康成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深沉的不耐心,直接將她推倒在地上,絲毫沒有顧念往日情分的意思。
沈心語被他推倒在地,渾身無力,連站起來都成了自己的奢望,只好往前爬了爬,兩隻手抱住徐康成的腿,張口便狠狠的咬了上去。
毫不留情。
她當真是下了狠手,彷彿恨不得就這樣撕下他的一塊肉似的,沒命的咬。
沒幾秒,徐康成被她咬着的那地方就滲出了鮮紅的液體,襯着他的黑褲,格外的觸目驚心。
她咬的死死的,不鬆口,直到他鮮血淋漓。
“啊——!”徐康成吃痛,叫了一聲,猛的擡腿,想要把她給甩出去。
但沈心語死不鬆口,他用力再大也無濟於事,像是長在了他腿上一樣,手中的力度也沒有放鬆,死死的抱着他。
劇烈的痛楚,從他的小腿上開始蔓延,短短几秒之內便充斥了他的全身,徐康成的眼色變了變,心中動了陰沉的殺意。
也不想着再甩開她,直接擡起自己的另外一條腿,照着沈心語的後背狠狠的踹了過去。
他下腳極狠,壓根動了殺念,沈心語頓時痛的臉色煞白。
只是,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她也仍然沒有鬆口,像是如果不是因爲她這一刻的力氣不允許,她真的想跟他同歸於盡似的。
咬着他的腿,仍然沒放鬆力度,死不鬆手,也死不鬆口。
徐康成是真的怒了,彎下腰,一拳拳的砸在她的後背上。
“砰砰砰”的聲音,每每響起之後,很快就被周遭的喧囂聲給淹沒。
蘇深深聞聲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頓時心口瑟縮了一下,疼的難受,急的要哭出來。
“心語……”她被小麗纏着,根本抽不開身,隔着一段距離,喊她的名字,“別咬了,你鬆口,鬆口啊!”
沈心語渾然不聽。
人們總會在某一個時間點上,察覺到自己真的只是滄海一粟的渺小,什麼都做不到,一如她們此刻。
時間久了,事情鬧的也有些過分了,很快就被周圍的人們發現,KTV的侍應生去門口喊了兩個保安過來。
男人的力氣大,又是做保安的,很快就把蘇深深和小麗給分了開來,然後又去拉扯沈心語和徐康成。
連徐康成一個男人也差點因爲忍不住小腿上傳來的刺痛而落下淚來,可想而知,沈心語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見她無論如何一直都不肯鬆口,理智也漸漸的消退了下去,砸她的力度也愈發的狠,臉上猙獰的神情,像是恨不得就這樣在這裡把她給打死算了。
他的拳頭,一下接一下的落在她的後背上,又一邊踢着她,終於,在不知道打了她多少下之後,擡起的手被趕過來的保安控制在了空中,久久沒有落下來。
“你們拉我的手做什麼?”徐康成目光憤怒的瞪着過來的兩個保安,厲聲道:“把這個死女人給拉開啊,想讓她咬死我?”
說着,低頭看向沈心語,狠狠的咒罵:“沈心語,我警告你,你馬上給我鬆開嘴,再不鬆開的話,我現在就打死你這個死女人!”
兩名保安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控制着徐康成的手,另外一個蹲下|身,看着滿臉淚痕的沈心語,勸告道:“小姐,你鬆開他吧,再繼續這樣鬧下去,我們也處理不好,只好給公安局彙報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