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厲承熙纔多大?
直覺裡,蘇向晚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可是她卻忘了,當年蘇牧能夠自己這個親生女兒下死手,爲什麼厲仲謀就不能對自己的結髮妻子下毒手呢?
在豪門裡,這樣不堪的事情,這樣醜陋的面孔,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你想着不可能就不會發生的。
“承熙。”沒有得到厲承熙的迴應,蘇向晚擔心的開口。
厲承熙從回憶中抽身,悶聲說着:“我也只是懷疑。”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暗中尋找證據,可是卻一無所獲,可是厲承熙一直都相信,母親並不是因爲抑鬱才自殺的,絕對不是。
“爲什麼懷疑?”蘇向晚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的懷疑,肯定是有什麼地方露出端倪讓厲承熙知道了。
想了想,厲承熙才緩緩的說着:“那一天早上,母親還摸着我的頭,一臉悲傷的看着我,我隱約記得她問我,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媽媽必須分開了,小熙要跟着誰,後來,母親哭的很傷心,一直對我說着對不起,說她沒辦法帶我走,我那時候並不明白母親話裡的意思,懂事之後,我明白了,那時候母親已經準備好要跟那個人離婚的準備了。”
“一個已經決心要離婚的女人,可能自殺嗎?他們都說是我母親抑鬱症發作才導致了這一場悲劇,可是我很確定,母親那段時間的精神很好,她甚至帶着我四處遊玩,臉上也漸漸的多了笑容。”
厲承熙沙啞着聲音,微微哽咽的說着。
母親的死,一直是厲承熙心中的痛,那天,厲仲謀帶着花蓉蓉回到厲家,緊接着母親就死了,厲承熙說什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是自殺的。
“承熙……”蘇向晚難過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緊緊的擁抱着他。
厲承熙靠在蘇向晚的肩膀上,喃喃自語:“一開始,我也以爲是媽媽不甘心離婚,一時想不開才自殺的,可是當時媽媽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還準備了一份文件,不可能自殺的。”
蘇向晚聽的膽戰心驚,如果按照厲承熙的話來說,那麼他母親卻是沒有自殺的必要,連行李都準備好了,那就表明他要離開,一個看開要離開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再去自殺,事情太過蹊蹺了。
蘇向晚從厲承熙的懷中退了出來,認真的看着他:“你說你一直在找證據?”
難道,這些年厲承熙都在懷疑?所以,才用不在意的態度,來遮掩自己嗎?
“嗯。”既然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蘇向晚,厲承熙覺得自己沒有隱瞞的必要,因此大方的承認着。
蘇向晚陷入了沉思,緩緩的問着:“一直沒有證據嗎?”
“我母親在時,家裡的那些傭人都被換掉了,這些年來我也四處尋找過他們角落,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人影。”厲承熙沉聲說着。
蘇向晚震驚:“年老的傭人一般不都是回老家了嗎?找過沒有。”
“所有資料全跟着不見了。”厲承熙皺眉說着。
“那肯定有貓膩。”蘇向晚肯定的說着。
人找不到,就連當初簽約的合同的也一起不見了,指不定那些人早就遇害了。
厲承熙點了點頭,說着:“只怕凶多吉少。”
蘇向晚看着厲承熙的雙眼,輕聲說着:“承熙,既然這樣,我們就更不能離開厲家了,早事情沒有找到真相之前,我們都不可以離開。”
厲承熙立刻明白了蘇向晚的想法,她想要留在老宅替自己找尋當初母親被害的證據,可是,厲承熙卻不願意看着她因爲自己陷入危險中。
“晚晚,我不想你置身危險之中。”厲承熙如實回答着。
蘇向晚一聽,搖了搖頭,說着:“我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承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搬出去的話,爺爺會有多傷心,他一直都在傷心當初的事情,一直想方設法的對你做出彌補,爺爺的良苦用心,你不能辜負,不是嗎?”
雖然蘇向晚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厲承熙還是堅持着自己的想法,說着:“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不能明知道厲家是個火炕,還讓你往裡跳,要找真相的方式有很多,不需要你以身涉險。”
在厲承熙的心中,沒有什麼比蘇向晚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蘇向晚心中一暖,對着厲承熙保證着:“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的危險。”
“承熙,你想啊,我們要是搬出去的話,爺爺多孤單啊。”蘇向晚試圖用溫情打動厲承熙,繼續說着:“你看你父親對爺爺也不上心,從小到大就是爺爺在照顧你,爺爺一個人在厲家,要面對你父親,還有花蓉蓉和厲天希,心裡得有多膈應啊,有我們在,爺爺的心情也寬慰一點,不是嗎?”
對於厲景峰,蘇向晚是真的喜愛,不僅僅是因爲他對厲承熙的好,而是老爺子時時刻刻都爲他們着想,如今,老人家年紀大了,希望孫子陪在他的身旁,他們應該理解的,不是嗎?
蘇向晚的話,讓厲承熙陷入了爲難之中,一方面,他希望蘇向晚能夠遠離厲家的是非,一方面,他的心靈也確實放心不下厲景峰,一時之間,厲承熙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蘇向晚看出了厲承熙的猶豫不決,繼續勸說着:“承熙,我跟你已經是夫妻了,就算我不想牽扯到你們厲家的家事中,你覺得你父親和厲天希會這麼認爲嗎?我們是一體的,他們要對付你的話,肯定也會連我也一起算計進去,我現在就算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到不如勇敢面對呢。”
厲承熙看着蘇向晚,無奈的嘆息着:“怎麼說都是你對。”
蘇向晚聞言,輕笑着:“我說的本來就很有道理。”
厲承熙看着蘇向晚調皮的樣子,哈哈大笑着:“快點換好衣服下來了。”
“好。”
知道自己勸說成功了,蘇向晚笑着從牀上裹着被子朝更衣室走去,厲承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率先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