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結束後的早晨本來是該令人感到輕鬆愜意的,但斯萊特林的所有學生卻都戰戰兢兢的,原因無他,他們的學院院長居然在一大清早就出現在交誼廳裡了。
當斯萊特林的小蛇們起牀,正打算到大廳去用早餐,然後好好度過這個悠閒的週末的時候,卻在交誼廳裡看見了斯內普教授不發一語地坐在最靠近石門的沙發上,臉上的表情還不是用難看這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
他們立即閉上了嘴,各自在交誼廳內找了個位子,然後挺起腰桿、坐姿端正地等待自家院長髮言。
阿斯托莉亞像平常一樣,與德拉科一羣人坐在交誼廳最中間的位子,但卻沒有像其它人一樣那麼的緊張,只是在心裡悄悄地嘆了一口氣。
她在昨天傍晚就很有先見之明地讓路西斐爾待在海格的房子附近,因爲她確信哈利他們三個人一定會在那隻鷹頭馬身有翼獸被處決前偷跑去那裡。沒想到事情比她料想的還複雜,但是路西斐爾看到的只是個大概,她還必須去哈利他們三個人那裡取得一些更精確的資料。而實行的第一步是----
「教授,您一大早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昨天晚上發生在禁林的事情嗎?」阿斯托莉亞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對着斯內普教授問道。
「格林格拉斯小姐,請妳管好妳的嘴巴,不要讓它說出不該說的事情。」斯內普教授咬牙切齒地說道。
「請您相信,不論是因爲布萊克先生逃跑而攝魂怪將全部撤離霍格華茲這樣令人愉快的消息,亦或是那隻傷害了馬爾福先生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在被行刑前成功脫逃這樣讓人憤怒的事情,都是身爲斯萊特林的學生應該知道的事……」
阿斯托莉亞的這番話剛說完,那羣死守着沉默是金這個道理的斯萊特林學生都騷動了起來,而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德拉科。他處心積慮想要除掉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居然在最後一刻順利地逃跑了,那他當初那個耳光是白捱了嗎?!
阿斯托莉亞繼續說道:「其實有件事,我認爲您也該告訴其它人了,不是嗎?畢竟像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可能再度發生,如果說一不小心,有人也被……,我並不認爲校方能夠承擔這個責任。」
全部的人又因爲這一番不清不楚的話安靜了下來,然後用着詢問的眼神看像自家院長。阿斯托莉亞趁着這個時候對着德拉科一羣人做着暗示,如果他們還記得昨晚她說過的話,那事情就好辦了,而且也就沒有責任歸屬問題了……
斯內普教授繼續保持沉默了,畢竟先決條件還不夠,他還是沒有辦法違背鄧不利多教授的要求把盧平教授的秘密說出來。
暗示了半天,德拉科這才反應了過來:「教授,請告訴我們實話。昨天晚上,我們有很多人都聽見了,從禁林傳出了狼的叫聲……」
他想起來昨天晚上不知爲何地,整學期幾乎沒有出現在交誼廳的路西斐爾突然飛到了正在與他和其它人談話的阿斯托莉亞的肩上,當阿斯托莉亞看了看牠,然後輕輕地說了一句「聽見了麼,狼的聲音正在禁林裡迴響着呢……」時,他和佈雷斯兩個人完全摸不着頭緒,他們斯萊特林的交誼廳可是在湖底,怎麼可能聽見禁林那邊的聲音,現在,總算知道那句話的用途在哪了。他瞥了恍然大悟的佈雷斯一眼,然後對於自己是第一個看得懂阿斯托莉亞暗示的這一點感到很得意。
而其它斯萊特林的學生在聽到這句話後都很識趣地點點頭,開玩笑,馬爾福家族繼承人說的話,就算是錯的也要跟着附和。
「是嗎,你們都聽到了?那麼就不得不告訴你們了……」斯內普教授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還露出一個微乎其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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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阿斯托莉亞對自己用了個幻身咒,然後靜靜地在黑魔法防禦教授的辦公室前面等待着,然後在鄧不利多教授離開後尾隨着他的腳步,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在看到辦公室的門關,鄧不利多教授對整個辦公室施下了防竊聽咒後,阿斯托莉亞纔將幻身咒給解開來。
「我可以將妳出現在萊姆斯辦公室的門口,視爲是妳對他的歉疚嗎,阿斯托莉亞?」鄧不利多教授面帶微笑地說道。
「很遺憾地,您猜錯了。」阿斯托莉亞淡淡地說着,「我只是因爲知道您想當面找我談談,所以就去了那裡,還很恰巧地聽見了您與波特先生的談話。」
「是這樣嗎?」鄧不利多教授緩緩地走到了窗邊,「告訴我,莉亞,妳從什麼時候起就知道西里斯是無辜的?」
「去年的萬聖節。」阿斯托莉亞答道。
「既然妳那個時後就知道了,那爲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鄧不利多教授不解地問道,對於這個幾乎是他看着長大的小女孩,他實在是一點也不明白。
「一開始,我只是懷疑……」阿斯托莉亞略有保留地說道。
「後來呢?你後來爲什麼不說呢?」鄧不利多教授繼續保持着平靜的口吻問道。
「既然布萊克先生自己沒有想到要向您或是盧平先生求助,那麼我也沒必要主動替他做這些事不是嗎?」阿斯托莉亞直截了當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不意外地看着鄧不利多教授無奈地撫額嘆氣。
「那麼彼得呢?」鄧不利多教授不肯輕易放下這個話題,「讓他逃走是妳的打算嗎?」
「是的。」阿斯托莉亞繼續說道,「只有讓他逃走,黑魔王纔會提早復活。而一切就如同我想的一樣,不是嗎?特里勞妮教授也作出預言了。」
「妳說得沒錯,我確實也是認爲彼得逃走會是最好的結果……」
「那麼,您又是爲了什麼而不悅呢?」阿斯托莉亞看着鄧不利多教授不以爲然的問道。
「我不悅的原因,妳應該很清楚吧?的確,能讓伏地魔王越早復活越好,畢竟拖越久變量會越大。但是,凡事都有其輕重即先後順序的,莉亞。」鄧不利多教授以責備的口吻說道,「我們可以先讓魔法部的人知道彼得還活着的事實,洗脫西里斯的罪名,然後在彼得前往阿茲卡班的途中偷偷將他給放了,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您知道的,我對於布萊克先生並沒有好感……」阿斯托莉亞毫不在意地說道,「所以,他洗刷罪名與否和我無關,而且,我並不介意他體會一下艱苦的逃犯生活,畢竟,我認爲那是他應得的。」
「莉亞……」鄧不利多教授又再嘆了一口氣,「妳……」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交誼廳了,恕我告退。」阿斯托莉亞不打算讓鄧不利多教授繼續說下去,所以微微地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在臨走前她突然對身後的鄧不利多說了一句話:「您還記得我以前曾經對您說過一句話嗎?」
「哪一句?」
「我對您說過,您很理性,您是個理性到願意爲了大局而不惜犧牲掉一切的人。」
「關於這點,我真的對妳感到很抱歉,莉亞。我知道我這麼做對妳很不公平……」
「您誤會了,我不是要和您追究這些。我只是想跟您說,我錯了,當時,您只是還沒有遇見到一個讓您變得不理性的人……」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的您,已經不再是以前我所認識的您了。您不再理性了,因爲您有了捨不得犧牲的人了……那位波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