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後,無罪給我了一張卡還有零錢,一切的一切跟半年前都很熟悉,除了那疊材料沒有以外。
“小心哦。”她跟我說着,就打電話,邊說邊跟我道別,她也揮揮手。
我傻笑着迴應。
幸福小區周圍好像沒什麼旅館,下了的士,我努力想着幸福小區周遭的地理環境,卻不知不覺地走到學校區。
此時是傍晚,樹坤民的學校好像也是這一片嘛,好的,現在找就近的旅店住下來,明天參觀他們的學校。
突然心裡又咯噔了一下,住旅店不是要身份證嗎……
好在這時候手機又響了,無罪。
“莫如,你在哪裡?我纔想起來,明天我才走,那個,我現在去找你吧。”真是一個大救星……
“那你剛剛爲什麼給了錢就要走……”我看着氣喘吁吁的無罪,不免無語地問。
“打着電話走着就發現這個問題啊,幸好你也遇到麻煩了。”她摸着頭笑着。
“那個,你太破費了。”我望着這個單人間,那寬敞的居室,嶄新的傢俱與電器……“沒事,我今晚就委屈點睡沙發,明天我就走了嘛。你要在這裡呆多久,我可是付了一個星期的。”她着手收拾沙發。
“我想大概呆不了那麼久吧。”
換上這裡備的拖鞋,高檔就是高檔,不像其他旅店,一次性拖鞋薄的要命。進洗手間,這衛生間真大啊……琳琅滿目的用品,又想起,小時候出去住店,總要順手牽羊拿一些一次性牙刷牙膏之類的吧。
安心洗把臉後,看着鏡子前的自己,與半年之前的我雖然外貌看起來沒多大差別,可是性格和素養方面真是判若兩人,還有眼神。
大概無罪的眼神也有變吧,她以前總是那麼開心,自從她和蘇延回來後,就再也見不到初見她時候那明豔的感覺了。
第二天早上,我因爲昨天的奔波一直沉沉入睡。
我被無罪搖醒是十點多的時候,她跟我說:“莫如,我走了哦,自己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聯繫我。”
“哦,再見。”
她便出了門。
我伸了個懶腰,啊,該是去拜訪學校了。
不遠處有一家早點店,看着菜單,我又回到了年初來這裡的窘迫,“來一碗蔥油麪吧。”我只能挑這麼一樣了,“好,請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嗯?”
“我們店的銀耳……”服務員繼續介紹。
我打斷他:“好吧,就那個。”
等菜上來後,我終於知道原來便宜是這麼一回事,講究是那麼一回事,精緻也是那麼一回事。這麼一小碟的面……
在看看旁邊飄着枸杞的湯,我還是忍不住跟服務員說:“再給我一碗雜醬麪,謝謝。”
呵,呵,呵……我怕我只吃這些今天沒精神走路。
等上了那碗雜醬麪,我正在用筷子挑着站在碟子邊緣的蔥……
應該就是這所中學了,我看着學校外面幾個字,很肯定,樹坤民跟我說過的。我站着,門衛不在,門大開,好機會。
其實這個學校蠻大的,空地比例比較多,綠化不是很好,教學樓跟我們一樣,五樓,卻很大,顏色是藍色的……
我大略地看了之後,便開始踱步慢慢欣賞。
這裡是圖書館啊,看起來也塵封已久了。
小花壇,假期都沒有人嗎?
這些地方,如果當初沒有弄丟材料,也許我就可能到這裡尋蹤了。
一排黑板,板報區。樹坤民讀的是,B1五班,到了初三就應該是C開頭了。來到B區,“1班,二班……7班……1五班。”我看着那面黑板,世界環境日的主題,看來六月過了就沒換過。全是一些數據和一些扭捏的畫……
幾棟教學樓中間都是聯通橋,我又沒上去過,只好從最近的入口看去了。
透過窗子看了幾間教室,發現與前次樹坤民給我看的照片很不一樣,每間教室都有安電視,然後桌子之類也煥然一新了。樹坤民回來過教室麼,他不在這裡讀的一個學期,他們學校也天翻地覆了呢。
看看班牌,C級,那麼再過去就是B級了。
我站在三樓,俯視着升旗臺的空地,託着下巴看着地上的落葉打着旋被風吹起又落下。這時寂寥無人的校園裡,出現了一個人影,紅色的衣服,再一看……樹坤民。
他來做什麼?
我往後退一步,看見他快步走上了B區,應該是來收東西。
於是我也到了B區,“哼,省的我找你們班教室費勁。”
他來到四樓一間教室前面,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我走進1五班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十四班的教室門居然虛掩着,等一下要是他出來了還可以緊急進去。
我這麼想着就悄悄來到門口偷瞄。
第二組,第二排。
果不其然是來收東西的啊,他從書箱裡翻出幾本電腦,電腦裡似乎夾了什麼東西,他胡亂翻了幾頁,在一頁中間拿出一張名片,他笑了一下,把電腦塞進書箱就起身。我還來不及看清是什麼便轉身躲進十四班的教室。
聽見教室門被鎖上,還有樹坤民下樓的聲音。
看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還可以見樹坤民一面。我走到走廊,看着樹坤民紅色的身影遠去。緩緩地繼續走着,我來到辦公樓,我並不感興趣,正要走,就有人叫住我。
我轉過頭,“白信?”
來人正是白信,她笑意盈盈。
“來跟蹤他嗎?好久不見,蕭莫如。”她繼續說着。
“啊,啊……沒有啦,來這裡看看,沒想到會遇見你。”
“我也是碰到他,跟蹤他來的,呵。只不過沒想到你居然大老遠又跑來了。”她往我的方向走來。
“嗯……那個……”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放心,這件事我覺得我沒有說出去的必要。”她繼續冰冷地說着,然後從我身邊走過去。喂……裝什麼清高。
暴雨天氣。
更何況這座城市是東南沿海。逛街的時候,不乏可以看見路上的積水,沒過了我的小腿。這個夏天,氣候真是不好呢。
公交車,我也不是很熟這個路線,找個順眼的地方停下吧,反正我也是漫無目的的。
我坐在座位上,微閉着眼睛,佯裝睡着,因爲我內心邪惡地在想,我不讓位子。但是我實在不是一個會演戲的人,公車停靠一個站後,我立馬精神抖擻地下了車。
“嗯?這裡……”我在站牌下面瞭望對面的河,還有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的柳樹,長長的路一直沿着河水蔓延。
這裡就是春節,我和樹坤民一起來玩的地方。
粗重的鐵鏈與石柱是護欄,我依舊坐在石凳上。我根本不知道下一個目的地是哪裡,我多想拿起手機撥着樹坤民的號碼,“喂,出來帶我玩啊。”
可是,我身處和他一個城市的事情,他不知道。
當積水阻礙了走路的時候,我毅然把鞋子脫了,趟過了水。
那個時候的蘇浙天氣怎麼這麼怪……馬路上空無一人,我覺得前不久的積水蒸發的熱氣還一直噴到我的臉上,那邊就是高高的商貿大樓。
“熱死我了。實在走不動了,這時候連的士都攔不到……”
好不容易來了一輛的士,坐上去,啊,還是空調涼快,真熱,再看看車內的高度計。3八°,3八°啊……我突然覺得冬天無限美好。
路邊隨便一家店都有空調,進去了就不想再出來。
因爲打開門,就覺得外面的熱氣都撲上你了,於是很多天的下午,我一直賴着坐在KFC裡。思考着怎樣纔有勇氣踏出店門。
直到那天氣高稍稍降下去的時候,我來到了遊樂園,看着那巍峨的過山車,我可是沒膽量的,沒人陪玩的遊樂園,有什麼樂趣呢。
在買票處突然間收到了無罪的短信。
樹坤民確定假期不回來了。
我粲然一笑,果然,開學了也不可能回來了。
賣票的大叔一直慫恿我玩,我也就狠狠心,玩上一次。
繫上安全帶,我看着旁邊的高馨提示,有心臟病的,恐高的人士請勿嘗試。接着開始要啓動了,我便迴歸了,不知爲什麼,這次的過山車人特別多,我自己做在一排,正後悔時,突然有個小女生小心翼翼地問我,可不可以一起坐。
我點點頭。
垂着臉,這麼玩命的遊戲啊……
嗯,聽說在那次蘇延去解決公司事情之前已經把對所有學校的投資停止了,不過因爲原來投資很多,校方都沒有表示什麼異議,照樣發展着。而樹坤民,幫學校做很多事情,比如他在音樂課和一些講師交流教學情況,還幫講師做一些工作。相比,我也希望能得到這番優待啊,因爲音樂講師經常隨便叫人起來唱歌,而我被整蠱啊……一再推脫五音不全,可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懷着我自橫刀向天笑的心態唱歌……
我胡思亂想了一番後,才擡頭打量了旁邊的小女生,她應該跟我也相仿年紀,很精神。“你也是一個人嗎?”
“是啊。”
“哦,啊,要開動了。”
當開動的時候,我才面如土灰,爬坡時候我並不擔憂,可以即將一個明明看起來很緩和的下坡的時候,我的心卻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我喊不出來。我看到前方的視線已經往下轉移,而車身也往下……
我一直感覺自己正在極空,叫都叫不出來了……而旁邊的女生確也很興致勃勃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尖叫……
短短几分鐘,我卻坐如針氈。
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我機械地待工作人員打開保險帶後起身,站在一旁的了色桶邊……那個女生跟我說:“哇,你不怕啊,真淡定……”
我木訥了:“啊,是嗎……我只是嚇得喊不出來而已……”
接着覺得剛剛幾分鐘停止了身體機能運作的我,突然感覺翻江倒海……女生慌了,連忙扶我坐下,看着我兩腿都在顫抖,然後又哇的一聲,吐到了旁邊的了色桶……
一切狼狽後……
她跟我說:“你好,我叫舒雨馨。”
“啊,嗯,我叫蕭莫如。”
“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從滇南來的……”
“今天我也偷偷跑出來的,我家在T市那邊呢。”
我仰起蒼白的臉對她笑了一下,說:“哦。我也自己一個人出來,沒什麼可以玩的,大概幾天後也要回去了吧。”
“那去我家啊。”
我心想着,反正也沒地方可去……也不會和當初無罪一樣地被“騙”進別墅吧,於是也就答應了。
帶她去賓館收行馬時候,她驚歎:“啊。你住這麼好的酒店哦。”
“這個……”
其實也躲不過坐車,我佩服她的是,有本事從T市跑到這裡來,這車費路程啊……我拉上窗簾,託着頭看地圖。我的興趣愛好那時候也比較喜歡鑽研地圖了。
真漫長啊,她大概是從凌晨就跑出來了吧,真敢跑啊……
到了H區,本以爲可以休息了,沒想到她居然說還沒到家……天啊,你是不喜歡在近點的地方玩嗎?我黑着臉跟着她去了車站,寧溪鎮。
再上車,我真的很討厭坐車,尤其是周圍有很多大媽大爺,都講着我聽不懂的話。我偏着眼睛看窗外的風景。
這個時候是上海世博會吧,可以去看看,不過聽說去了那裡直接是可以去看人羣的。算了吧,到了沿海地區,怎麼的也要去學電視裡撿貝殼吧,這個想法倒是不錯。
我慢慢地想着這些事情,想着想着卻有想笑。
到了寧溪鎮,我看着一塊廣告牌上面寫着的,華夏彩燈之鄉,原來每個地方都一樣要冠有一些稱號啊,又比如說花城,成了什麼國際雙胞胎小鎮。
“舒雨馨,你家要到了嗎……”她卻衝我又一笑,接着又去跟旁邊的司機搭訕……所以,這意味着,我們還要坐車……
天啊,今天是要我把一個月的車全坐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