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故地重遊。卻有不一樣的感覺。
幸福小區。
“你家有足夠的地方收容我們三個嗎?”我提着笨重的行馬。
“安啦。”樹坤民看到小區裡面的燈光,還是很激動的。
樓道還是那麼熟悉,畢竟幾個月前來過。一打開門,周阿姨早已開心地抱着樹坤民,我探頭一望,樹叔叔,還有沙發上坐着的女生,白信。
白信。
這個女生又一次地出現,這是要來幹什麼。
周阿姨將我們請到客廳,接着就去收拾客房了。
我小心地坐下來,樹叔叔很開心地又跟我扯東扯西的了。高娜娜和謝浩然不免有些尷尬,他們也坐下來,樹坤民倒水給他們,然後說:“白信,你也來啦?”她立刻說:“嗯,聽阿姨說你要回來了,就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都離開這麼多個月了。”
樹坤民接着又介紹:“這個是我爸爸,剛剛進去的我媽媽,這個是我爸爸好友的女兒,也是我的同學……”
高娜娜幡然醒悟,卻又把視線移到我身上。
我頓了一下,又看向白信。白信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又問樹坤民:“她我認識,前次你的朋友嘛,那兩個呢?”
“也是新認識的朋友啦。”樹坤民回答着,又問白信需要些什麼。
樹叔叔很開心,他看着我們三個,說:“不錯不錯,坤民,你也好好學習啊,蕭莫如這孩子聰明着呢。”我尷尬地笑。
樹坤民從冰箱裡拿出酸奶,第一杯先遞給了我,然後再遞給離他最近的白信,之後又給了高娜娜和謝浩然。白信顯然不開心。她沒打開吃,反到問樹坤民:“他們跟你的關係很好咯?接下來你還要幹什麼?去哪裡啊?我在學校都很無聊的。”
“我還要回滇南。”他直接忽略了第一個問題,“五月,聽莫如說,她們那裡有雙胞胎節,我要去看看。”
“我也要去。”
“不方便吧?你父母那裡,再說,你人生地不熟,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幫你。”
“認識你就行了嘛。”
空氣凍結。
謝浩然毫不在乎地打開酸奶蓋,自顧自地說了句:“不錯。”大快朵頤。
樹叔叔乾咳一聲:“真的啊,我也想去看看啊,可惜工作太忙了,坤民你去了記得給我發照片啊。”
“嗯。”
簡單地吃了點飯後,我和高娜娜一起睡在前次我睡的房間內,而謝浩然跟樹坤民一間屋子。白信一直呆到我們要睡了纔回家。
臨睡前,高娜娜終於忍不住對我說:“莫如啊,那個叫什麼白信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喜歡樹坤民?我總覺得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殺人一樣。”
“貌似是的。管她的啊?我搶了她的樹坤民嗎?我和樹坤民不就是朋友嗎?”我浮躁地睡不着覺,乾脆爬起來開電腦。
例行玩應用後,我打開嶽玉玲的空間,瀏覽她的心情,果然這妞一受刺激一定會發很多心情,有歌詞有句子還有一些瑣碎的事情,還少不了日誌。
日誌也就是寫最近受到的感情困擾,再配上音樂,開不了口,周杰倫的。我興奮地想,喜歡周杰倫的歌了啊。她還寫到,每次聽開不了口,都會流淚,最近的打擊……
爲什麼小小的我們就要受到如此的世態炎涼。看了她的牢騷,我想起TVB西遊記裡豬八戒的名句,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嶽玉玲啊,我馬上就回來了,也要月考了,千萬不要被那個小負心漢給傷的把成績落了。”我不住重複。
第二天我憑着記憶帶着謝浩然和高娜娜去附近的景點玩,而樹坤民,回學校。
第三天又到臨行時候,周阿姨緊緊地抱着樹坤民,“坤民,你們班同學都說想你了呢,還有講師,如果呆不慣就回來吧。去那裡多認識一些新事物,其實媽媽也捨不得你,不過我放心你的,你一定不會出亂子……”
我看着母子分別的樣子,心裡還是酸酸的,其實,我有多久沒跟媽媽這樣抱着了呢?雖然我也一直在花城,與老媽不住在一起,但是老媽都很關心我地打電話給我……
高娜娜動之以情,她跟我說:“莫如,你知道的,謝浩然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從小父母離異,父親早遠走他鄉,母親也去其他地方工作了,他就住在我對門,打記事,就是我媽在照顧他。”
我們速戰速決。
以極高的效率到了昆明。除了坐汽車在高速公路上卡殼了,前方正好發生了交通事故,限行。期間我收過無罪的電話,是蘇延公司的問題還沒解決,讓我們自己照顧自己。
我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啊。
出乎意料的是,那天車特別多,一輛輛慢慢在交警協調下通過後,我們到達花城整整晚了一個半小時。
再一次站在候車廳,我又無比欣悅,回到花城了。
我提着一些行馬走在他們前面帶路的時候,頭一擡,便慌了神,我連忙轉過頭問樹坤民:“啊,那個女生好像白信。”
“你沒看錯,就是白信。”他很淡定,彷彿早就料到了。
我卻有些不開心。
謝浩然走上來:“莫如,這點行馬我幫你提吧。”我沒多想,就交給他了。高娜娜也對白信的出現趕到詫異,和我一起看着樹坤民走向白信。
“白信,你來這裡幹什麼?”樹坤民問那個紅外套的女生。
“我來找你啊,你也真是,在蘇浙呆的好好的,爲什麼總要來滇南,這裡有什麼好的啊?不管,我就要來這裡,跟你一起玩。”她撒嬌。
“這不是玩好嗎?你出來了你父母知道嗎?再說你怎麼能耽擱你的學業?”
“你都在這邊有講師輔導,輔導完了教我啊,到時候一起回去吧。”她依舊笑的如沐春風。我心裡一陣發麻……
最終的樹坤民還是縱容了白信的“胡鬧”。他還像一個好哥哥一樣帶着她去了我們住的別墅。只是,剛剛還笑着的白信見到我,卻蹙眉,眼神尖銳地看了我一眼。
我去叫了一碗砂鍋米線,自己端了那麼一個大碗,慢慢地吃着。樹坤民出來了,我頭也不擡:“安頓好了?”
“嗯。你在幹什麼?”
我心裡想,如果此時房間全住滿了,她還要住去哪裡?送她去車庫怎麼樣。
“吃夜宵啊,沒看出來嗎?”
他坐在我旁邊,頓了頓,還是開口:“莫如,那個,白信她是我們學校校長的女兒,校長跟蘇延私交也很好,她又是他的寶貝千金,她一鬧,校長就同意她過來花城了,蘇延雖然不讓她加入我們,可是也沒拒絕讓她這段時間跟我們行動,或許她要呆那麼一陣子,真是個被寵壞的女生……”
“啊。”我打斷,“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我……我看你對於她的到來不是很喜歡啊,我也覺得不是很好,但是從小我就把她當妹妹,來了,我也不能不照顧。”
“說你妹。她現在肯定需要你秉燭夜遊共敘佳話,你這個好哥哥趕緊幫她去倒時差吧,別忘記告訴她五點鐘起來太早了,我們這邊天不亮,還有,告訴她在我們這裡吃東西不要挑三揀四,沒有魚翅海鮮給她吃……”我聽他這麼容易猜中我的心思,怒氣一上,噼裡啪啦就說出來,還妹妹,我看她就是一個小魔女,何止我不喜歡,所有人都不喜歡啊!
“啊,你這麼激動幹嘛,算了,不要生氣了,她其實真的很單純地就來找我們玩嘛,你諒解她,那個,你慢慢吃,我走了。”樹坤民顯然被我嚇到了,連忙好脾氣地說。
諒解個P,還很單純,我看她城府很深,玩個頭,分明就是在我面前好好黏黏樹坤民,在蘇浙沒黏夠嗎?啊,我說的那些話不要轉告了。
我胡思亂想,突然,我傻了,我想的這些都是啥,吃醋?
不……我是個好少年,不會早戀早戀!
啊,什麼早戀!我分明好像的確貌似確乎是喜歡上在乎上一個人了。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顏面盡失了。不可能喜歡樹坤民吧,不不不。
突然覺得白信好惡心,自己想的也夠噁心的。
但是樹坤民也知道我想什麼啊,難道他喜歡我?不可能……
心裡這麼激烈鬥爭後,我發現胃口全無……
半夜,我翻來覆去,眼睛合不上,出乎意料地是高娜娜也睡不着,她跟我說:“莫如,小心白信趁你不注意捅你一刀,我這還是追逐幸福,你不要沒追逐上樹坤民就死在那個小魔女手中了。”
“你說什麼啊……”
“真的,我覺得她真的太癡狂了,看她應該也算聰明,你要小心。”她很誠懇地說。
嗯,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自己的確很分裂了,不過,白信,在這邊,能搞出個什麼名堂,跟着我們去上學麼?還是光天化日下……
第二天我自己一個人上學了。
許久不見的同學啊,我發誓這個學期絕對不去亂玩亂走了。好好享受集體!
我坐在我的位子上,看着周圍的同學,無比激動,無法形容。
看着嶽玉玲無比憔悴,我還是咯噔了一下,問高麗珍最新情況。
“嗯,還好吧,她還算正常,學習也很穩定,不過終於和陸正濤分了,陸正濤哪配得上她啊,那小三,就讓他自己慢慢發現有什麼好的吧。”
“就這麼簡單?待會兒去看看那個女生。”
初一的做操。我很容易就順着高麗珍的手指看見了那個女生,穿着嶽玉玲最喜歡的紫色外套,齊劉海,眼睛大大的,還……不錯,不過,看她的樣子和聽說的德行,哪裡有我們聰明可愛的嶽玉玲好啊。
隨後的時間,我的確也看見了那個學妹居然跑來陸正濤的教室門口叫陸正濤,當時正在走廊的嶽玉玲看見,明明已經沒有關係的,明明已經裝作不在乎的嶽玉玲,還是黑臉走進教室趴在桌子上了。
陸正濤他們班幾個和嶽玉玲關係好的女生跟她說,陸正濤跟那個小女生分了。
“還想和好?想得美!”聽到這個消息,高麗珍跟她們說。
“嗯,我就是跟嶽玉玲說,就算他們分了,也不要接受陸正濤的好了。”她們中的一個說。“那個女的也真是的,到手了就甩了,真奇葩啊,不知道下個目標是誰。”
“小小年紀,的確有勇有謀。”
“我知道,不可能了,我不談戀愛了,好好學習了。”嶽玉玲終於說了。
“好的,陸正濤原來也這麼多幾次吧,你都心軟,這次不能心軟了。”高麗珍說。
她點點頭,算是發誓了。
很平淡的一個早上,漢語,數學,英語,政治。
放學後,照常一起回家,到門口的時候,嶽玉玲顯然有些不在心,我問,“看什麼呢?”“沒看什麼。”
可是我還是看過去了,是陸正濤。我有些氣惱:“別看了,忘記他忘記。”
我和高麗珍硬拉着她走去,突然看見一輛小轎車,原本以爲是司機來接我,可以在仔細一看,我沒見過這輛車,想必不是,彆扭頭繼續拉着嶽玉玲走。
當我們走了那麼一段距離,離陸正濤越來越遠的時候,我們才鬆手,高麗珍膽怯地說:“蕭莫如,剛剛啊,我看見副駕駛位上坐着一個男生,很像樹坤民。”
“啊?不早說。”
“你硬拉,怎麼說。”
往後一看,小轎車已經駛過來,駛到我們旁邊,我們不約而同停住了,搖下車窗,樹坤民揚揚下巴:“需要送回去嗎?”
我滿心歡喜,卻看見後面的位子上坐着白信,立刻打消了同坐的想法,擺擺手。
啊,什麼世道,她也能跟着來。他倒也不強求,關上車窗,車子開走了。
我們三個呆在原地,我呆是因爲他的態度,嶽玉玲呆是因爲她沒想到陸正濤腳程這麼快,走到她們的前面了,高麗珍呆是因爲看着我們兩個呆。
然後我又鬱悶了,很怪,很怪的感覺。
回到別墅,廚師已經做好中餐了,高娜娜指着那盤紫米,很驚奇地說:“這是黑米吧?顏色怎麼不一樣?”
好吧,沒想到很多人都是這樣。就連聰明如我的樹坤民也誤認爲是黑米。
“咳咳,黑米和紫米也有本質區別好吧,紫米是糯米嘛,你看看,你皮搓了還是紫黑色的,外形也不一樣,這個狹長,那個圓潤……”當我滔滔不竭地說着的時候,白信卻打斷:“好了,蕭莫如,吃飯了。”
我頓時無語,才發現白信也坐着。有朋自遠方來,自然把酒言歡,可是我心裡並不是很贊同白信,儘管我跟她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討厭她,也不討厭她,只是保持一種距離。
我鬱悶地喝了幾口湯,就說飽了,起身出去了。
漫無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覺走到了學校附近,再過幾天就是嶽玉玲的生日了。我看着學校的運動場,初三的學姐學長們正在練體育,明年今日,我們也要這樣面對烈日,做這些練習,想到這個,我就更鬱悶了,八百米啊。
過了那麼幾天。
一個很普通的晚自習,一個週末的作業沒做,來教室趕。我們分工明確,方想物理,羊恆數學,嶽玉玲英語,我除了英語其他的比較全能,隨便做一些,趙潭等着抄,高麗珍則是無事,出去看帥哥。
我嘟囔:“都沒帥哥,還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