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延笑了笑,坐下後,給我了一杯汽水,跟我說了這個AX計劃。
他這個人真怪癖,他居然放着一些學歷高的博士生不要,要跟我差不多的初二平民學生從小鍛鍊,培育出一個個優秀人才,當然,他是錢多了沒處花,纔想了這麼一個計劃,如果能從這批人中有一個他稱心如意的人,說不定可以接他的班,而其他的人也會有好機會走向社會。而且,我這樣平平凡凡的女生,居然也會被找上門來。
“蘇叔叔……你看我一沒相貌,你看,黑了點,體育不好,作戰會傷身體,二,我智商不高,我英語特別不好,我沒有語言天賦,三,我沒閃光點……”
“誰說我要十全十美的人了,我就需要一個平凡的孩子,我一定會證明的,你們可以,雖然,我一直把這個計劃當實驗,你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這是一個好機會。想環遊國外?想去其他學校見識嗎?想有很多技能吧,沒錯了,很多人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
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可是,多像騙局?
“呵呵,蘇叔叔,這個嘛,你沒點公證,我還真不敢隨便答應。”
“不錯,你腦子機靈,這樣吧,名片,還有,今天你可以回家,明天早上,我會讓你知道,這不是夢。”
蘇延仍然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似乎肯定我會答應。
我思忖一下,好的。
“嗯,無罪,送她回家吧。”
雖然他只是大概一說,可是我覺得這個想法真是太驚天動地了,太符合我的個性了,我很希望去嘗試啊,但是,一個晚上,我可以忍。
無罪說:“你看,都要上課了,要不,你要吃什麼,買點給你吧。”
我抱着一堆零食,我仍然可以堅定地說,我沒說過任何話,只說了隨便,她就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後就送我到學校裡。
那輛車直接開進了學校,平時心高氣傲的門衛都低聲下氣的。我拉開門下來後,覺得恍然如夢,從這輛名車下來,多有面子。
死門衛。記得前次我出去買東西后忘記帶學生卡,哪知他死活不讓我進去,還說除非我有學生卡,我!……都說了學生卡放在教室裡了,你還要我拿什麼!
結果很多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當我到座位時候,高麗珍一臉憂鬱一掃而光,她根本沒個跟我鬧彆扭的樣子,隨便拿起包零食就開始沒有形象地吃起來。
“大姐,這貌似是我的。”我試探地問她。
“我兩誰跟誰啊。”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然後方想也過來拿了包薯片,“謝謝啊,老蕭。”
羊恆非常不要臉的,“蕭莫如,我們兩好哥們啊,你知道的……”又拿了包堅果。
班裡的同學一向是這樣,只要是有好處,全蜂擁而至。
如此一來……只剩下一包胡椒三文魚味的薯片和壓縮餅乾。
情何以堪。我只想起這四個字。
我吃着胡椒味的薯片,強忍着想噴出來的感覺,想到這就是我的中午飯,真讓我……生無可戀。
這節課是漢語課。我很討厭在中午上主課,因爲這樣我很容易犯困。漢語講師的女兒最近剛結婚,他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這不,他又嚼着一根棒棒糖來上課,因爲他要退休。爲人風趣,大家都習以爲常。那時候他喜歡嚼真知棒,以致後來呼啦啦的棒棒糖橫空出世後,他果斷放棄了真知棒,而去買了一包的呼啦啦棒棒糖,每天揣幾根在包裡,上完課就吃一顆,樂此不疲。所以只要惹他生氣,送上棒棒糖,他很有可能就由陰轉晴。
我推推高麗珍,“喂,高麗珍,你看外面的別墅上那亮光怎麼來的?”她順我的視線望過去,“哪有啊?”“那裡啊!”
於是我們兩個眼睛往外面瞟,突然漢語講師很用力拿教科書拍了下高麗珍:“上課認真點!”她唯唯是諾,轉而狠狠地盯着我:“蕭莫如!”
我知道,無非我是漢語好些,講師不想說我。
我繼而很愧疚:“那什麼,我請你吃臭豆腐啊。”她突然眉開眼笑,“好好。” Wωω_ ттκan_ ¢○
放學時候,嶽玉玲又看着我們兩個:“你們兩個吵架時間永遠不會超過半天。啊,蕭莫如,請她不請我啊。”
“嗯嗯,都請。”
難得我會請客,實在由於今天的事情很詭異,也讓我很開心,平常我都是壓榨高麗珍的。
“哦?嶽玉玲,你家陸正濤!”我眼尖。
“我早就看見了……”她淡定無比。
陸正濤是她的小男友,初中比小學開放,所以很多男生女生都走上了早戀這條船,他們鬼鬼祟祟地過着膽戰心驚的生活,同時也開始甜甜蜜蜜地享受初戀的滋味。
可惜,我們三個,嶽玉玲是最有人緣的白羊女,剛剛到初中一個月,就收到了陸正濤的信,她心裡小鹿亂竄,最終還是接受了。
不過他們兩個就兩悶騷貨,至今沒有什麼大動靜,頂多遇見聊聊天什麼的。
只見陸正濤也往這邊看,然後又羞澀地走了。
我和高麗珍逗笑,我們兩個真可憐,一直都在裝霸女,大大咧咧的,沒人會喜歡麼?只是,高麗珍她暗戀一個高中學長,白衣翩翩的運動男生,當我逼問她,叫什麼名字時候,她居然說,她不知道!
“那你呢,你又喜歡誰呢。”
我?我也不知道。
那時候的我們天真有邪啊!
第二天早上,女士.樹在早讀一結束後,就大叫:“趕緊去做操!”
立刻要重演全校師生看着我們班奮力做跳躍運動的景象了。
但是手插衣兜好不容易挪到做操的地點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應該是兩個人,蘇延和無罪。無罪也看見我,她衝我揮手。
趙潭說:“叫我嗎?那個美女。”
旁邊的高麗珍頓時作嘔狀。
我怔住了,這年頭,騙子不光長的好,穿的好,住得好,而且行騙也可以做到到高層面前都面不改色!
無罪直接走過來,她帶着針織帽,根本不像一個工作的女的,這剎那,全校學生都只會以爲她是剛剛轉來的ABC。
她拉住我,走到蘇延和校長面前。
我彷彿聽到很多人議論,我是怎麼認識這麼個洋妞,又是何德何能……
我就那麼呆呆看着他們做好操,聽旁邊的人在哈拉。
校長看了我很久,我知道,他肯定不可能認識我。所以對於這件事,他肯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又或者,他認爲,他的子女纔是最好人選。
“這樣吧,既然你這麼豁達,這麼支持,那麼這幾個學校聯誼就肯定能成,我剛剛參觀過了,我覺得實驗室不夠,設施不夠,還有宿舍那些啊,要不,我再捐助一筆?”
兩個人又是例行的客套,最後,校長似乎是扭扭捏捏地接受了。
“看吧,我們不是騙子。”無罪眨巴着她的眼睛,淡紫色的眼影,真好看。
額呵呵,看來,我最近總說眼皮子跳呢……
“你父母那邊,放心,我去說,那個地址留下,我們這就去。哎呢!你都看見了啊,我們不是騙子。”
回到家時候,父母顯然也十分開心,很難得,他們連高中都不讓我離家太遠的本性,居然也能被無罪說服。
他們絮絮叨叨地跟我交代事實,說,蘇延要求我從此去搬去那個大別墅,不過,在沒找到其他成員時候,我可以暫且留在家裡,但是也要熟悉一些事情。
“嗯嗯,媽!我是那麼頭腦簡單的嗎?遠行?我行的啦,不要總是把我看成三歲小孩啊!媽,我佩服啊,我是你親生的,我什麼樣你還不瞭解麼?……不要弄得跟生死離別一樣啊……”
人上了年紀,總擔憂一些事情。
一切,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它的確發生了!
寒假馬上就要到來,我專心複習,蘇延還有一個專門的講師,說是準備以後教我們一些常識,他找的複習點很關鍵,總讓我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打電話給高麗珍:“企鵝!幹嘛呢?”
“死蕭莫如,我跟你說,你最近加入那什麼組織,你就每天乘個轎車回家啦?忘恩負義!”
“大姐……好好,現在,你在哪裡?我聽到你周圍挺亂的,大街上麼?”
“嗯,沒錯,我跟嶽汐美在大轉盤這裡等着你,你敢不來試試!”
都要期末了,這兩個人還玩的起勁!
到達目的地,那兩個人就死黏上來:“蕭莫如,沒錢了,請客啊!”
“靠。你們兩個……”
“都快上晚自習了,這樣吧,你請我們去吃手抓餅,然後也讓我們坐坐那豪華轎車唄!難不成你還釣了個金龜婿!”高麗珍這個死嘴巴。
“我X。你怎麼只想着豪門,什麼金龜婿,你言情看多了吧!告訴你,期末不要給我丟臉。”
這兩個人,蹦躂蹦得厲害,現在看來,我比較正常點。
坐在車裡,我說:“嗯,那麼這個學期這次就我最後一次坐車吧,以後我還跟你們一起步行。”
“其實,坐車也很好,何況,我覺得這樣高貴的車挺不容易暈車的。”
窗外的景物閃過去萬千,我們三個人不說話,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我說,蕭莫如,這樣的你還能跟我們一起多久呢?”
嶽玉玲說話了。我沒回答。
今天晚上又是漢語講師的晚自習,他閒得慌,到處逛。
“我看小說也不能好好看,他怎麼走來走去的?”高麗珍抱怨,的確,看教科書累了,看點小說也不安定。
“你那什麼呢,給我看看。”
我剛剛接過雜誌,漢語講師就走過來:“我沒事做,你那本給我看看!”
我差點一口血沒噴出來,他都快退休了,想法什麼的早跟不上我們了,我們看的這個被他看了,豈不是要說三道四?於是我捂住:“不是我的……”
“不用怕!”
“哎呢!你不會看!”
“沒事!我閒得慌。”
我看見高麗珍那殺人的眼神:“你敢說是我的,就死定了。”
最終,還是被漢語講師拿走了。
我挫敗地趴在桌子上:“不過兩分鐘,他就要來興師問罪了。”
何苦呢,你說他怎麼……氣死我也。
果不其然,他狠狠摔下雜誌:“你看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怪不得學習下降!”
講師,它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只是單純的少女雜誌……卻被你一個男的……唉,他走後,高麗珍大笑:“哈哈。”“笑你個頭!”
過了幾天,就是期末了。
先考的漢語,很得心應手,第二科是英語,儘管我沒對英語有什麼好感,但是我還是得針對,又是該死的把詞語按適當形式填入空中了。我沒耐心,直接這個加ing,那個加ed……
第二天早上是數學,數學是女生的大敵。我還好,尚可支撐女生中的佼佼者。
但是我做到一個大題的時候,心裡想,糟了,完了……
計算器死活不會要了,上帝,萬念俱灰。看了一下表,沒時間了,於是我果斷決定筆算,還好,這是推理題,即使計算器也派不上多大用處。
但是,我還是失策了,沒計算器,後面有很多題逼不得已放棄了。
方想,這次第一又得歸你了。
當我打起精神準備下午的地理,我又覺得前途無望,因爲有很多考一些地圖,知識點迷迷糊糊,還好,其他人比我感覺更糟。
終於到最後一科了,政治。
開卷考,總算放鬆了。我們三個都垂頭喪氣,因爲這次各自都有些小失誤。
第二天開始政治時候,發下卷子,題量不是很多,嗯,題目都似曾相識。
當我翻政治教科書的時候,我簡直快瘋了,要怎麼說呢,政治教科書它不在我身邊,我拿的只是一本歷史!
我怎麼會拿錯呢!
我頭都大了,周圍的同學已經刷刷寫下去了,特別是方想,他時而感覺良好地頓頓筆,揚揚下巴,時而又冷笑一聲。
生無可戀了,我要怎麼做題,難道摔下筆,揉爛試卷,大聲喊叫着,老孃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然後絕塵而去?
還是,畫上一個哭臉,寫上,我自橫刀向天笑?
沒辦法,我只好硬着頭皮做下去。
還好,不需要很多教科書知識,簡答題,我憑記憶中的片段和歸納,依舊寫的滿滿當當。
考完試後,我還是在擔憂。他們都在說我玩大了,我也後悔啊,這政治教科書怎麼變成了歷史教科書呢?
我悲哀地挫敗地,用什麼形容詞都形容不出那時候我的心情。
考試驚魂啊。
接着,放假了……專心等成績吧!
放假前一天,方想抱着書,突然眉毛一挑:“蕭莫如,考得怎樣?”
我扯扯嘴角:“沒你好。”
朋友就是這樣,總是要在私下較量一番。
“最好是。”他倒是好輕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