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篤定萬分，笑得得意，徹底放下心來。
如今，她就坐山觀虎鬥了。
……
涵兒和秦夫人鬥得如火如荼，如今成了府中最津津樂道的事兒。
兩方互相找茬兒，多數卻都是長公主的問題，好在不殃及池魚禍害他們這些奴才，他們還有閒心觀個樂子。
但今日這戲碼似乎提高了一個調，長公主回宮了，秦夫人這段時間一直都站上風，長公主每次從家事兒上找秦夫人的麻煩都被秦夫人給解決了，如今長公主怕是強弩之末了，實在沒了法子，才進宮搬救兵。
秦嬤嬤很是擔心，“夫人，若是皇家……”
秦夫人笑得淡然，依舊氣定神閒姿態優雅的修剪着花枝，“皇家又如何？皇家可以隨意的處置一個人嗎？皇家就可以不講理嗎？”
“可是……”秦嬤嬤緊皺眉頭：“那畢竟是皇家啊！”
秦夫人將一枝剛剪下來的樹枝交給了秦嬤嬤，笑得舒適溫暖，“嬤嬤何必急於一時？且看看吧……”
瞧着夫人如此鎮定的神情，秦嬤嬤不說話了。
……
當初李答應被皇貴妃娘娘綁了一個月作爲處罰，涵兒是知道的，但因爲當時正在跟秦淑紅聯手鬥伯爵夫人，雖然也是恨極了皇貴妃娘娘此舉，卻不得不放下親孃，先把伯爵府的事兒給解決了。
卻沒成想，她做了這麼多，犧牲了這麼多，最終卻都是徒勞。
從前，她是最討厭這位皇貴妃娘娘的，連跟她請安都甚少，一直維持着她作爲長公主最後的尊嚴，可如今，她卻要放下高貴的姿態來求她。
僅是這麼想着，她便覺得彷彿脊柱斷了一般的疼。
涵兒一直面無表情的將腰板挺得筆直，這種清高的姿態延續到遞牌子進了翊坤宮，直至進入大殿中，這才終於彎下腰來，聲音冷漠毫無感情：
“恭請皇貴妃娘娘安康……”
顧悠然穿戴整齊的在位子上坐好了，因爲許久沒穿得這麼正式，到還有些不自在，但更令她好奇的是跪在地上的涵兒。
這丫頭從小便看她不順眼，且小時候便心機滿滿，沒少污衊她，好在她也還算敞亮，把不喜歡她的神情都表現在臉上了，讓她少了許多跟她虛與委蛇的麻煩。
可如今她這麼端正恭敬的跪在她面前，倒是讓她比穿身上的這身兒皇貴妃正裝還要不適應。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可千萬被求她什麼讓她爲難的事兒，後媽不好當啊。
顧悠然心中幽幽嘆息，那邊涵兒卻已經開始自述了，話音一落，她清冷而漠然的看着顧悠然，明明神色清高，甚至眉頭微皺，還有些想要強命令她幫她的意思，但恭敬的姿態卻也沒少。
顧悠然看她這副矛盾糾結的樣子都替她難受。
唉，從前那般愛恨分明多好，你自個兒好受，我也好受不是？
涵兒見皇貴妃娘娘半天只是看着她，沒給一句準話，心中便更是不悅，眉頭微皺，又朗聲道了句：“額娘不該爲女兒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