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的時間彈指即過,宮天仇非常準時的出現在樹林前。
武林盟這邊,卻是由果悟大師領頭,三清道長和了塵方丈等人隨後。
這個時刻,劍聖這個武林盟的盟主就顯得有些尷尬了,畢竟武林盟到底是由江湖武林中各門各派和江湖豪傑,所謂的武林盟只不過是一個臨時門派,事關各門派生死存亡之事還得自己做主。
只見宮天仇看着似乎暫時擰成一股繩的武林盟各門派,微微訝異道:“看情形,諸位好像已經有了結論,就是不知諸位是想魚死網破,還是……”
“阿彌陀佛!老衲等人願意做出犧牲,不過卻有一個條件。”果悟大師打斷宮天仇之言道。
宮天仇一聽,曉有興趣的看着果悟大師,道:“哦?說來聽聽,本盟主倒是很感興趣。”他言語中並無驚訝之色,就像武林盟的屈服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中。
聽果悟大師說道:“老衲等百數十名能夠做主之人甘願屈服,不過其他人的去留復仇盟不得干預。”
“嘿嘿!這個只怕不好吧?武林盟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只是留下你們一百多個老東西,是不是太瞧不起本盟的手段了?”宮天仇戲謔的聲音道。
他剛剛說完,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到耳中道:“先答應下來,切不要將這些人激怒,以免狗急跳牆……只要將這些個老東西牢牢控制,其他人諒他們也翻不了天……”
宮天仇身形微微一震,突聽三清道長說道:“宮盟主,貧道等人已經是最大的容忍,若是連這點宮盟主都不答應,那麼貧道等人也就只能背水一戰了。”言語中不無威脅之意。
即便他們腳下真有萬斤火、藥,但是在宮天仇下令之前,在他們有準備的情況下,武林盟衆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能倖存三兩成的人,拼起命來也夠復仇盟喝一壺的,更何況復仇盟意在網羅人手。
宮天仇目光掠過樹林中怒氣騰騰的武林盟衆人,又看了看走在樹林前的百數十名武林盟各門派的代表,暗想看來這些人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果真不能逼得太緊,這一百多人可是代表着武林盟的主力,要是完全爲自己所用,那些個小嘍囉可有可無。
想到原本可以用來要挾這些人的人質莫名其妙的被人解救,沒有了這一有利把柄,宮天仇不得不慎重,聽他說道:“本盟主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但是爲了讓諸位表示誠意,本盟特意準備了‘忠一丹”。此丹名爲忠一,顧名思義,服下之後只效忠忠於一主,再無二心。這忠一丹無藥可解,只有每隔三天服食一顆延緩毒發的解藥,便可無恙。不過,若是一次沒有服食解藥,肝膽便會石化,兩次沒有服食解藥,便到脾肺,三次沒有服食解藥,嘿嘿……那就真正變成鐵石心腸了。只要諸位服下忠一丹,諸位的條件本盟主可以考慮。”
武林盟衆人聞言,個個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復仇盟果真如此狠毒。
聽得果悟大師說道:“宮盟主不嫌太過狠毒麼?老衲等皆是一派掌門,難道出口之言不足信?”
“嘿嘿!你果悟大師的人品本盟主確實信得過,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本盟主不得不小心謹慎呀!而且,這也算是交換條件,本盟主可不認爲如何過分。”宮天仇陰聲道。
武林盟衆人聽得氣結,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
宮天仇看得心中冷笑,見他一揮手,道:“把忠一丹取來!”話音落下,只見他身後走出來一位黑衣人,手上持着一個白玉瓷瓶。
這黑衣人似乎早就得到過吩咐一般,竟然直接將瓷瓶交到果悟大師的手中。
聽宮天仇對着樹林前的百數十人說道:“服下忠一丹,諸位身後上萬人便可即刻離開。”
果悟大師看了手上的藥瓶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百數十人,輕輕嘆了一聲,當先取出一顆紅豆般大小的乳白色丹藥,卻沒有馬上吞下。
隨後,果悟大師將藥瓶交給三清道長等人,三清道長等人各自取出一顆丹藥,神色沉疑。
宮天仇看着,嘿嘿笑道:“怎麼?難道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三清道長等人面面相覷,看着前面的果悟大師,卻見果悟大師神色有些蒼白,他除了修爲高深,醫術一道也有不淺的造詣,從那丹藥散發的氣息,他已經證實宮天仇所言關於這忠一丹的藥效絕對不假,甚至已經被宮天仇說得簡單了點。
卻聽他沉重道:“在吞下這丹藥前,老衲還有一個要求,武林盟一衆人等必須先行離開,否則縱使拼死老衲等人也絕不服下這丹藥。”
原來,他覺察到這丹藥的厲害後,絕對只怕復仇盟不會輕易答應自己先前提出的條件,因此決定只有讓武林盟衆人先退出花朝園,這纔有足夠的保險。
果然,宮天仇目中怒火閃過,似乎想要發作,但他目光看向劍聖之時,見劍聖神色沉疑,這才沉住了氣,冷聲道:“哼!老和尚,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無論如何,宮盟主都是要讓他們離開,提早片刻又有何爲難?宮盟主不會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吧?”三清道長立即會意,開聲說道。
宮天仇哼了一聲,看了眼前一百多人個個手持那忠一丹,卻就是不肯服下,他心中暗想,等你們服下忠一丹,有你們好受。
他見劍聖並沒有任何表示,於是冷聲說道:“好!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哼!”
樹林中武林盟衆人百感交集,有人心中暗喜,也有人暗感羞愧,更有人連看都沒敢看果悟大師等人。
卻聽果悟大師對衆人說道:“諸位請速速離開,唉!江湖武林氣數未盡,諸位也不必頹喪,只要留的有用之身,總是有機會的。”
衆人心中更是羞愧,他們平日裡大都高傲之際,卻麼想到這個時候竟然需要犧牲別人才能保全自己,儼然成了自己曾經深惡痛絕的小人。
終於有人走出了第一步,於是沒過一會兒功夫,樹林中武林盟衆人紛紛走了出來,大部分人都低垂着頭,走過果悟大師等人身邊時,卻是有不少人對着他們深深行了一禮,這才向花朝園外行去。
然而,卻在這時,猛然從花朝園大門方向不遠處傳來數聲慘叫,接着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三條人影飛掠而來。
須臾間,這三條人影已經到了百丈開外,衆人這纔看清楚,這三人中,當先一人竟是個英俊非凡的年輕男子,這年輕男子身後卻是兩名五六十歲的老者。
僅僅五六個起落,這三人便到了衆人跟前,卻見那年輕男子神色有些憂急的在武林盟衆人中搜尋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麼人,當目光收回之後,臉上有些失望。
而後,見他目光冷淡的看了周圍衆人一眼,開聲道:“看來我們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各位請繼續未完之事,在下只不過是一個看客……”
“大膽!小子你以爲這是哪裡?竟敢擅闖本盟總壇,還口出誑言!”復仇盟中一位黑衣人立即叱道。
“閣下可是名劍山莊少莊主蕭白羽?”這是,一位同樣英俊瀟灑的青年男子從武林盟衆人中走了出來,又道:“在下太和門蘇清塵!”
說話之人正是準備隨着衆人離開的太和門二代弟子蘇清塵。
原來,這剛剛趕來的青年正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蕭白羽,他和蘇清塵同爲江湖武林四大青年俊彥,雖然未曾見過面,但是江湖早有傳聞,因此互相慕名之下,自然能夠認得出來。
蕭白羽看了蘇清塵一眼,神色微微一愣,繼而淡然道:“原來是蘇兄,蘇兄的大名在下已然久聞,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說話間,卻見宮天仇走上前來,深深的打量了蕭白羽一陣,語聲有些不自然道:“你……你……名劍山莊什麼時候又開始涉足武林之事?”
蕭白羽打量了宮天仇一眼,道:“閣下想必就是復仇盟的盟主吧!蕭某今天來只是爲了找人,或者還要在復仇盟之人中殺幾個人,至於復仇盟要做什麼,蕭某沒興趣……”
“無知狂徒!你以爲仗着名劍山莊的名頭別人就怕了你,本盟……”蕭白羽還沒說話,一名站在宮天仇身旁的老者突然喝道。
卻見宮天仇瞪了那老者一眼,喝道:“住口!”又對蕭白羽道:“你要找什麼人?又要殺什麼人?”
“琴聖的女兒史嫣然,要殺的人就是她的仇人!”蕭白羽面不改色道,不過他心中卻暗暗奇怪,不知爲何竟然對眼前這梟雄般的復仇盟盟主生出一種熟悉之感,特別是對方看向自己時那炙熱的目光。
宮天仇目光閃爍了一下,在蕭白羽身上轉了轉,又道:“你和那女人是什麼關係?爲何要爲她出頭?”
蕭白羽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道:“這個閣下管不着……”說完,沒再理會宮天仇,而是對身旁的兩位老者說道:“兩位叔叔,你們可認識摧心老魔和枯麪人魔?麻煩兩位叔叔把這兩人揪出來!”
那兩名老者的目光早就在宮天仇身後衆人身上搜索,宮天仇身後的衆人怒火衷燒,但是因爲宮天仇沒有任何表示,因此都沒敢發作。
然而,剛纔一招擊斃崑崙大師的那名老者卻走了出來,與他一道的另外三名老者互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站在蕭白羽身後的兩名老者看見這三名老子,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連忙擋在蕭白羽身前,看樣子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宮天仇目光中閃過一抹急切之色,聽他急聲道:“四位太上護法請回!此時不宜再節外生枝……”
“哼!老夫兄弟四人何時受你指揮?”那最先走出來的老者怒哼一聲道,說完和另外三人虎視眈眈的看着蕭白羽前面的兩名老者,看情形這幾人非要動手不可。
卻在這時,花朝園大門的方向又傳來聲聲慘叫,而且伴着一陣怒喝,聽得這些聲音,在場衆人紛紛循聲望去,卻見一片人影朝着樹林這邊閃動,人數竟然不少。
那些人影掠近,衆人這纔看清楚,只見這些人一個個衣衫襤褸,但是每個人身上洶洶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慄。
“啊!是千湖龍王……是我們彭蠡湖的龍王……”
“門主……是我們的門主來啦……”
“窮家幫的兄弟們快看!我們的幫主在那裡……”
……
待看清這些氣勢洶洶的來人,武林盟衆人頓時沸騰,像似看見多年未見的親人一般,紛紛奔向前去與那些人回合。
原來,這批突然趕來的人,竟是楊寰宇和淮安公主等人剛剛解救的千湖龍王和唐老夫人等人。
宮天仇看見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心中狂震,一時間驚愕萬分,任他平時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這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果悟大師等人看見這些原本已經失蹤數月甚至數年的人突然出現,意識到事情有變,怕是他們翻身的機會來了。
卻見武林五奇中的癲僧突然跳了出來,飛跑到千湖龍王前面,驚聲道:“老龍王,你……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千湖龍王本來也是成名多年的老輩人物,自然都認識五奇衆人,說道:“我們都是被玉面神簫和簫聖的弟妹淮安公主所救……”
“什麼?你說什麼?玉面神簫?難道……難道那小子沒死?”癲僧驚叫起來。
一直在人羣中焦急等待事情進展的申雪君渾身一震,三兩個閃身便到了千湖龍王身前,急聲道:“前輩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千湖龍王自然不識得申雪君,不過他見申雪君問起,幾句話將楊寰宇和淮安公主、秦妃雪解救他們之事說出。
申雪君聽得嬌軀一陣陣顫抖,內心的激動和狂喜幾乎令她窒息,目中早已經蘊含淚水,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死去……我就知道……”
這時,武林盟衆人已經陷入一片混亂,衆人就像認親一般,竟然和剛剛趕來的百數十人有說有笑的敘舊。
當然,旁邊也有被冷落的,只見那位七八十歲的唐老夫人神色陰冷的站在旁邊,冷厲的目光看着周圍帶着面具的黑衣人,看她的神色,似乎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些人。
轟隆隆……
正當衆人忘乎所以之時,衆人腳下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這震動宛如天崩地裂之勢,衆人中即便修爲如果悟大師之流,都驚駭欲絕,被震得七葷八素。
很快衆人的腳下竟然深深陷了下去兩丈多高,所有人就像瞬間被活埋了一樣,就連整個樺樹林都一同陷下去。
這等詭異、驚世駭俗的事情當真是想都不敢想,所有人一時間竟然都驚呆了,過了半響,總算有人想起了應該逃命什麼的,率先從那個方圓一里多的巨坑中飛身而起。
過了好一會兒,連同復仇盟在內將近兩萬人紛紛躍了起來,無不驚悸萬分的看着方纔突然出現的巨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地震?
據傳自前朝也就是李唐王朝以來,洛陽周邊等地也曾發生過大地劇烈震盪,然而無論哪一次都不像現在這般詭異,僅僅是方圓一里多的地方被震出一個兩三丈深的巨坑。
反應過來的人還道是復仇盟喪心病狂,竟然引爆了地下的炸、藥,然而卻見覆仇盟衆人大凡能看清面目的,都從他們的臉上看見了驚駭乃至驚恐的神色,特別是宮天仇,他的腦袋和臉雖然用黑布罩着,但是其目光中的駭異之色已經說明了一切,顯然這些並不是復仇盟所爲。
“哈哈哈哈……什麼萬斤火、藥桐油,現在都給老駝子見鬼去吧……”就在衆人駭然立在那巨坑邊緣的時候,突然一陣狂浪的笑聲從衆人身後傳來。
所有人心中大驚,紛紛回過頭去,循聲望去,卻見一名弓腰駝背的華髮長鬚老者手柱一根柺杖,滿臉得意的看着餘悸未消的衆人。
這突然出現的人赫然是駝叟洛青峰。
衆人驚疑未定,又聽駝叟狂笑道:“兩位老哥,難道打算在底下睡一覺麼?都快、三天三夜了,改出來透透氣啦!”
話音剛落,就在駝叟旁邊的一塊看似堅實無比的地面突然翻轉過來,露出一個兩尺長寬的黑乎乎的洞口,緊接着從那洞口中躥出兩條人影,一個黑衣蒙面,另一個灰袍蒙面。
這兩人,黑衣蒙面人赫然是自稱苦命人的老者,而那灰袍蒙面人竟是活死人羅德。
看見這三人現身,一直提心吊膽的申雪君瞬時放下心來,這接二連三的好消息卻是差點讓她昏厥,先時聽到楊寰宇的消息,她已經驚喜的忘呼了身處險境,而今看見駝叟等人現身,得知自己師父等人不僅破除了萬斤火、藥和桐油,而且各人都是安然無恙。
正當她喜不自勝之際,就在武林盟衆人中間,突然響起數聲驚呼,十數名武林盟的人驚慌不已的躍到旁邊,而後驚悸莫名的盯着適才自己站立的位置。
緊接着,便見那空地突然裂開一條兩尺多寬、一丈來長的裂縫,三條曼妙的身影緩緩升了起來。
“孃親、師父……”申雪君驚喜不已的嬌呼一聲,立即化作一道殘影,撲到那三人的身前。
原來,這三人竟是千機夫人、魔佛神尼和龍婗兒。
“孃親、師父……楊大哥他沒死……他還說着……”申雪君趕到三人身前,喜極而泣的聲音迫不及待響起。
龍婗兒一把抱住女兒,急聲道:“此話當真?他……他人呢?”說話間,目光不斷在周圍搜尋。
“哈哈哈!老夫就說嘛!楊小子命相中雖然遭遇不斷,卻沒有一個是大凶之兆。千機,老夫的話還算不算準?”一個略顯老邁的聲音從千機夫人等人出現的裂縫中傳出。
只見一名身着古怪長袍的老者從那裂縫中走了出來,這老者看上去六十來歲,面容瞿爍,沒有一絲老邁之色。
“璇璣老兒,我可沒有和你打賭什麼的,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千機夫人撇了撇嘴說道。
這剛剛出來的老者竟然是璇璣老人。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如夢幻般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接二連三的怪事,各種突如其來的刺激,使得在場所有人頭腦無法靈活運轉,就像完全一個看客,呆愕的看着眼前事情的發展。
那黑衣蒙面人苦命人聽聞楊寰宇的消息,目光神采一閃,而後看見宮天仇不知在與一名黑衣人嘀咕着什麼,突然掠到宮天仇身前,指着宮天仇喝罵道:“蕭逸,你這老匹夫還要裝到什麼時候?把你的醜惡嘴臉現出來吧!老夫等人前來索命了!”
衆人再一次驚愣了,蕭逸?這個名字在七八年前還是相當響亮的,正是名劍山莊莊主的大名,只不過就在簫聖一家被滅門前,蕭逸突然失蹤了。
然而,苦命人指着宮天仇如是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宮天仇的身份幾乎無人知道,就連復仇盟中地位最高的太上護法也都不盡瞭解此人。
“本盟主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爾等竟然破壞本盟好事,今天在此之人一個也不能放過,給本盟主殺!”宮天仇目光閃爍,喝聲道。
“嘿嘿嘿!蕭逸老匹夫,你看看老夫是誰……”沒等復仇盟衆人出手,苦命人冷笑一聲,突然伸手一扯頭上的黑布罩,現出一張清瘦而顯得蒼白的面容。
“啊!竟……竟然是……中州大俠許培寧……”
“許大俠竟然沒死……這……”
……
“怎麼可能?當年……你……你明明已經是一具屍體……不可能……不可能……”宮天仇看清苦命人的面容,驚叫了起來。
苦命人竟然是當年因爲楊寰宇而遭到復仇盟滅門的許家家主中州大俠許培寧!
今日之事實在詭異到了極點,即便聰敏如果悟大師等人都覺得頭腦不夠用,如今倒像是沒有武林盟衆人什麼事情了,他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情的發展。
許培寧看了激動的衆人一眼,拱手道:“老朽隱忍多年,爲的就是揭穿這所謂的復仇盟盟主的真面目,還請各位諒解!”說着,伸手指着宮天仇又道:“這個人就是當年神秘失蹤的名劍山莊莊主蕭逸,當年簫聖因爲救了一個人,並且偶得武林金劍和一部武學秘籍,以致招來滅門之禍。其中,此人在當年也曾參與此時,當時此人還不是什麼復仇盟的盟主,卻被當年一個神秘組織收攬,這個神秘組織就是復仇盟背後的黑手。這幾年來,江湖武林一切禍端就是此人挑起,就連當時九華武林大會也都是此人牽引,此人當真十惡不赦,今日老夫就要爲楊許兩家無數無辜之人報仇。”
許培寧說完,身形顫抖,就要對宮天仇出手,然而卻在這時,猛然發覺身後一陣風聲響動,回頭看去,卻見三條人影落在身後不足五丈的地方。
這三人竟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蕭白羽和被他稱爲叔叔的那兩名老者。
只見蕭白羽雙目逼視着宮天仇,凝聲道:“你……你果真是我爹……”聲音有些顫抖,竟是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來。
宮天仇目光不斷閃爍,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蕭白羽之言,只說道:“本盟主不認識什麼蕭逸,名劍山莊既然已經不問世事,那就退出今日的是非,在場其他人都是本盟大敵,非殺不可,一會兒可莫要怪本盟誤傷爾等。”
雖然沒有承認,但是這等欲蓋彌彰的言語哪能瞞得過衆人的心思,而且揭穿他身份的人是中州大俠,更有魔佛神尼和千機夫人等人爲證,衆人早已相信那是事實,任他宮天仇巧舌如簧也推脫不掉。
宮天仇見衆人目光有些不對,心中更是驚慌起來,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劍聖,目中投去詢問的眼神。
卻見劍聖臉色有些發白的看着站在申雪君旁邊龍婗兒,竟是對宮天仇的眼神一無所覺。
宮天仇渾身開始驚顫起來,猛聽他大喝道:“復仇盟衆人聽令,今日在場之人一個不留,殺…
一聲令下,周圍萬餘復仇盟的高手竟是紛紛動手,向武林盟衆人殺到。
“唐門的不孝子弟!還不給我住手……”一聲暴喝響起,竟是出自那一直臉色陰沉的唐老夫人口中。
她這一聲大喝,頓時令上千名頭戴面具和蒙面的黑衣人停了下來,又聽她怒喝道:“哪個唐門的人還敢助紂爲虐,死……”那些停下來的黑衣人渾身顫抖,竟是每一個敢再動手。
看來這些人都是唐門中人,之所以戴着面具和蒙着臉,多半是不想讓人認出身份。
宮天仇見狀,心中快要發狂,連連喝令道:“殺!給本盟主殺!一個也不放過……”
許培寧見宮天仇完全失了方寸,頓時怒喝道:“老夫還不放過你這老匹夫呢……”
“住口!”猛聽蕭白羽對許培寧怒吼一聲,複雜帶着怨恨的目光看着宮天仇,幾乎咆哮起來道:“你說……你說你到底是誰?”
宮天仇頓時有些慌了,卻是連退了數步,對身旁幾名復仇盟的高手道:“攔住他們……”說完,竟是要逃開。
許培寧哪容得他離去,飛身追了上去。
一時間,整個花朝園陷入混戰當中,這一次卻是遠遠要比剛纔混亂。
就在混戰中,一條看上去儒雅的身影正悄悄的退去,然而這身影還沒脫出混戰之地,立即被一道黑影攔截下來。
“往哪裡走?你這個僞君子、畜生……當年無緣無故弒師殺妻,而今又當上了復仇盟的特使,竟然裡應外合謀害江湖武林,今天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留下吧!”那黑影一聲嬌喝,同時哐一聲,竟是拔出了長劍將那人影截下。
“孃親……爹爹……你們……”申雪君看見這兩人,頓時心頭大駭,同時大感驚疑。
而這時,發現這等情形的申劍也趕了過來,手指龍婗兒,看着申雪君道:“妹妹……你……你……喊她什麼?”
申雪君見自己爹孃竟然像仇人見面一般,已經打殺起來,又驚又急道:“她是我們孃親呀……哥,我們快阻止他們……”
劍聖聽得龍婗兒之言,臉色更是鐵青,他怒吼一聲,瘋狂的向龍婗兒撲去。
申雪君和申劍呆了一呆,卻是不知所措。
周圍的撕殺已經近乎瘋狂,所有人都已經殺紅了眼,屍體鮮血不斷增加,慘叫聲和打鬥聲卻傳出數裡,只怕整個洛陽城的人都能聽得見。
就在這一片撕殺聲中,突然傳來一陣簫聲。
簫聲中透着淡淡的殺氣,花朝園中所有人只感到周圍的時間似乎要被禁錮,內心竟是無比訝異和憋悶,使得他們不得不停止撕殺,這是《天雷八音》中止戰之音發揮大極致的效果。
很快,一曲簫聲結束,剩下的萬餘人呆立原地,竟然沒再動手撕殺。
“這是比‘束音成線’更高境界的‘空谷足音’,究竟是什麼人所爲?聽說當年簫聖處於巔峰境界時,也不過能夠做到‘束音成線’。”卻是璇璣老人突然發出一聲感概。
站在他旁邊的千機夫人說道:“只怕此人的境界遠不僅僅這些……”
“師父……是他……楊大哥……是楊大哥……”申雪君激動不已,顫抖着聲音道。
這時,終於有人發現簫聲的來源,只見不遠處一間突兀的屋頂上,赫然屹立着一道白色身影,身如玉樹臨風,衣帶迎風而舞,手中一支碧翠玉簫,更添幾分俊雅。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寰宇。
原來,楊寰宇和嫣然、許娉婷趕來花朝園之時,看到的卻是一片血腥殺戮,本來楊寰宇聽聞了自家血仇的秘辛之後,內心怨憤升起,本欲吹奏一曲“殺伐之音”,但是眼見無數人慘死,殘屍血跡滿地狼藉,於是心生不忍,這才改變了心意。
不過,很快武林盟和復仇盟兩方人馬便回過神來,雖然沒有再次動手,卻是馬上形成了對峙之局。
只是,衆人沒有注意到,中州大俠許培寧和宮天仇竟然不知到在何處交手,整個花朝園中甚至連劍聖和龍淣兒兩人都停止了打鬥。
申雪君早已經飛奔向楊寰宇,卻見楊寰宇從二十餘丈高的樓閣頂端躍下,這一幕看得衆人心中駭然,如此距離就連果悟大師等一代掌門都不敢嘗試,楊寰宇做來卻是如此輕而易舉。
身形落地,恰好申雪君已經趕到,卻是顧不得矜持和衆人的目光,撲入楊寰宇懷中,這一刻令她感到如此安逸,一時間竟是喜極而泣。
楊寰宇感到懷中之人似在抽泣,心中暗歎一聲,柔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這一說,申雪君卻是哭出了聲來。
這時,卻見活死人羅德、駝叟和璇璣老人等與楊寰宇關係匪淺之人紛紛走了過來,上前問候。
楊寰宇看見這些人,心中一陣溫暖,不由得雙目一熱,對着衆人深深行禮,卻是無言以對。
然而,就在他心中激動之際,突然見他目光一凝,身形一側,便見一道寒光從身後射到身前。
“你爲什麼不死……你去死呀……爲什麼不去死……”只見申劍如癲似狂,揮動着長劍向他砍來。
“找死!”一聲嬌叱響起,而後轟隆一聲旱雷咋響,一道勁急的罡氣直直射入申劍右肩,頓時整個右肩破開一道兩寸來深的口子,深可見骨,他手中長劍早已哐噹一聲落地。
只見嫣然雙目殺機凜然,緊緊地盯着申劍,似乎下一刻就要取他性命。
“孽畜!你造的孽還不夠嗎?他是你的妹夫,你到底有什麼仇恨,竟然三番四次陷害他……”龍婗兒顫抖的聲音傳來,見她臉色冰冷蒼白,走到申劍身前。
申劍對右肩的傷勢竟然一無所覺,不可置信、絕望的目光呆呆的盯在嫣然身上,口中喃喃自語道:“爲什麼……爲什麼……”
“因爲你要害我心愛之人!我不殺你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他是你的妹夫,不會和你動手,但若是你還要糾纏,我不介意殺了你!”嫣然近乎森冷的聲音說道。
龍婗兒悽然一嘆,看着申劍道:“沒想到你跟在你那僞君子父親身邊,竟然變得如此卑鄙、兇狠……洛陽柳家和你有什麼過節,你爲了陷害自己的妹夫,竟然慘殺柳家十七口……還有徐家……甚至不惜與復仇盟同流合污,你到底爲了什麼……”
龍婗兒正說着,突然從人羣中走出一男一女,兩人中男的手持一雙鐵筆,女的手持長劍,一聲不響的朝着毫無反抗之力的申劍襲去。
“不要……”一聲驚急的嬌呼響起,卻見一道黃影從旁邊急掠而出,擋在了申劍前面。
“你讓開!這個人殺我舅舅全家,不殺他我秦月娥還有臉活在世上?”那襲擊申劍的女子怒喝道。
這女子正是洛陽柳家柳埠生的外甥女秦月娥,當初她一口咬定楊寰宇就是兇手,還曾和楊寰宇動過手。
至於那男子,卻是鐵筆判官徐子川之子徐幼平。
龍婗兒一動不動,嘆了口氣說道:“在你們動手之前,我以一位母親的身份懇求你們留他一命……”
“不肯能……”那徐幼平和秦月娥同時開口。
龍婗兒聞言,神色慘淡,嘆聲道:“你們就看在這半年來我幫你們提升修爲的份上,留他一命……”
“什麼?你……你……你是恩人……”徐幼平和秦月娥驚聲道。
龍婗兒面無表情道:“不錯!那個教了你們半年武藝的人就是我……唉!本來我只是想補償你們,從來沒有想到過以此交換他的性命……你們要動手,我也不會攔着你們……”
“不可以!你們不能殺他……他……他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們不要殺他……求你們了……”攔在申劍身前的女子泣聲哀求道。
“玉蘭,你回來……”嫣然對那女子冰冷喝道。
“不!小姐,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唯獨這件事情……請你原諒我……”擋在申劍前面的女子,竟然是玉蘭。
見玉蘭看着徐幼平和秦月娥,哀求道:“你們不要殺他……要殺,你們殺我好了……我可以爲他抵命……”
龍婗兒長嘆一聲,道:“冤孽呀!冤孽……”說着,身形突然一動,竟是將玉蘭的穴道制住。
而後,見她轉過身,對徐幼平和秦月娥道:“你們……動手吧……”
徐幼平和秦月娥互望一眼,卻聽秦月娥咬牙切齒道:“我秦月娥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不想做忘恩負義之人,只是大仇就在眼前,我又怎能無所作爲……”說罷,淚水滴落,手中長劍一揮,將申劍的一條右臂齊肩削落。
被制住穴道的玉蘭雖然不能動,卻已經淚流滿面。
“殺父辱妻之仇,不能不報……”徐幼平恨毒的聲音響起,見他右手鐵筆直向申劍的左肩,一條左臂也被齊肩削落。
申劍早已經痛得昏了過去。
徐幼平和秦月娥兩人同時看了已成廢人的申劍一眼,而後對着龍婗兒躬身一禮,雙雙轉身而去,消失在人羣中。
“楊大哥……不要……”突聽申雪君驚呼一聲,她身旁的楊寰宇突然身形一晃,到了躺在地上的申劍面前。
申雪君驚呼聲未止,卻見楊寰宇右手在申劍身上急點數指,止住了噴灑的鮮血。
看見楊寰宇的動作,龍婗兒和申雪君這才放下心來,原來她們都以爲楊寰宇仍然懷恨申劍多番陷害他,想要對申劍下手,卻沒想到楊寰宇以德報怨。
申雪君走到楊寰宇身前,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謝謝你……楊大哥……”
楊寰宇嘆了口氣,道:“放心吧!他死不了……”正說着,突見一條人影撲到申劍身上,將申劍鮮血淋漓的身體抱起,痛哭起來。
這人影卻是玉蘭,原來是龍婗兒幫她解開了穴道。
所有人靜靜地看着適才事情的發生,內心都不自覺感嘆起來,情之一物果真神奇!
嫣然心中知道玉蘭對申劍情有獨鍾,雖然她恨不得將申劍一掌劈死,但是看見玉蘭對申劍如此癡情,不覺想起自己,暗歎了一聲,竟然不忍心再看。
目光移向別處,突然雙目一定,發現了人羣旁邊竟然站着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人赫然就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蕭白羽,嫣然一下子愣住了。
卻見蕭白羽目含羞愧,看了她一眼後,又看了看嫣然旁邊的楊寰宇,最後竟然飛身掠起,狂奔而去。
嫣然心中暗感詫異,原本擔心蕭白羽回來糾纏自己,卻沒想到蕭白羽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嘿嘿嘿!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狠心的母親,看着自己的兒子任打任殺竟然無動於衷……”就在衆人陷入沉默之際,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衆人循聲望去,頓時駭異不已。
這說話之人竟然是劍聖。
龍婗兒神色變得極爲難看,她狠狠的盯着劍聖,寒聲道:“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真是愚蠢婦人,竟然連自己的丈夫都分不出真假!實話告訴你,真正的劍聖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劍聖陰笑着,一邊戲謔的道。
武林盟衆人只覺得頭腦突然又不夠用了,原本他們剛纔看見龍婗兒和“劍聖”動手,只道是別人家的家醜,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般曲折,而且那個令衆人欽敬的劍聖,竟然是個冒牌貨。
龍婗兒渾身顫抖,一旁的楊寰宇和申雪君同樣也是不敢置信。
卻見龍婗兒咬牙切齒,盯着“劍聖”的目光滿是恨毒,道:“這麼說來,我爹爹是你殺的,當年的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嘿嘿!你這婦人也還沒有愚蠢到不可救藥。”那“劍聖”陰聲道。
龍婗兒證實眼前的之人果然不是自己的丈夫,臉上反而現出寬慰的神色,聽她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了他……錯怪了他……”
過了一會兒,聽她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劍聖”嘿嘿一笑,道:“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復仇盟的特使嗎?不過,從今日開始,本座就是復仇盟的盟主……”說着,突然大喝道:“本座以特使之令,命爾等務必將在場之人肅清,不得劉一個活口……”
“好狂妄!今天你必須死,爲我爹爹、爲我夫君報仇!納命來……”龍婗兒怒喝着,長劍已經出手。
“劍聖”冷笑一聲,道:“你以爲本座怕你?不知死活……”突見他雙掌齊出,雙掌前瞬間凝聚成一片冰霜,而後冰霜的範圍迅猛擴大,很快就到龍婗兒面前。
“快退!”猛然聽得楊寰宇大喝一聲,白影一閃,已經擋在了龍婗兒身前,同時雙掌退出,一股猛烈的氣勢涌出,生生擋住了冰霜的蔓延。
周圍衆人看得目瞪口呆,無不駭異,就是果悟大師等一代宗師高手都心中驚駭,這兩人使得到底是什麼武學,竟是像妖法一般。
卻聽楊寰宇冷聲道:“看來你在隱世武林鈞天盟的地位不低,說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原來,他突然發現這“劍聖“所使的招式竟然和當初遇見的那名詭異女子一樣,那詭異女子自稱是鈞天盟的人,而且看情形地位不低,由此楊寰宇斷定“劍聖”在鈞天盟中的地位定然不低。
那“劍聖”將楊寰宇輕易擋住自己一擊,心中已經萬分驚駭,待得楊寰宇說出隱世武林和鈞天盟,更是駭異,驚異不定的看着楊寰宇。
龍婗兒已經臉色蒼白,若非楊寰宇及時出手,自己怕是已經變成冰雕,只因剛纔即便楊寰宇擋在身前,她都能感覺到那一股奇寒絕非她所能承受。
周圍衆人、特別是武林盟衆人,聽得什麼隱世武林和鈞天盟,無比驚疑。
“劍聖”的臉上突然佈滿殺機,說道:“你竟然知道這麼多,看來實在留你不得,受死吧!”話未完,雙掌連動,一陣陣極寒氣勢蜂擁而來。
卻聽楊寰宇說道:“你這等修爲還差得遠……聚氣成刃!”渾身一震,身體突然暴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竟然令得靠近身旁的龍婗兒等人紛紛倒退,而二十餘丈外的功力稍弱的衆人則紛紛跌坐在地。
而就在這時,他身前竟然憑空出現成百上千柄白色的氣刃,這些氣刃懸浮在半空中,在他一聲大喝之下,宛如長了利眼,朝着“劍聖”激射而去。
“聚氣成刃?竟然是……啊……”“劍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猛然發覺渾身上下一陣陣鑽心的劇痛傳來,而後發現自己已然渾身浴血,全身上下竟然被穿了無數個窟窿,除了腦袋、心臟等處要害,身上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不過,他卻是沒有死,很顯然這是楊寰宇有意爲之。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場足以驚世駭俗的打鬥,那些平日裡自以爲修爲高強而目空一切、心高氣傲的武林高手,看見這等交手,頭腦早已經一片空白。
這兩人所用的到底是武藝還是仙法,或者是妖法?
楊寰宇身上的氣勢收斂,看都沒看那“劍聖”一眼,轉過身對龍婗兒說道:“伯母,這個人交給你了……”
龍婗兒反應過來,激動、感激的看着楊寰宇,道:“好!很好……”說着,身形一躍,到了那“劍聖”身前,怨毒道:“我丈夫在哪裡?”
那“劍聖”此時渾身上下都在滲血,一個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看着讓人膽寒,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楊寰宇才從嫣然口中聽聞自家被滅門的前因後果,心中對鈞天盟可謂深惡痛絕,而今認出這假劍聖的身份,哪裡還能手下留情。
龍婗兒見那假劍聖已經說不上話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也不再廢話,手起劍落,假劍聖一顆六陽魁首就這樣離開脖子。
“孃親……”申雪君見龍婗兒神色有異,急忙趕了上來。
龍婗兒擺了擺手,卻是沒有說話。
“你連番遭遇變故,內心積鬱太大,快些坐下調息一陣,否則怕是要逼出內傷來……”這時,千機夫人和魔佛神尼走了過來,千機夫人看見龍婗兒的臉色,連忙說道。
申雪君聞言,連忙扶着龍婗兒到一旁坐下調息。
楊寰宇沒有見過千機夫人,但是卻見過魔佛神尼,而且在趕來洛陽的路上就已經聽聞魔佛神尼和千機夫人現身武林之事,因此一下就斷定剛纔說話之人正是申雪君的師父,連忙行禮道:“晚輩楊寰宇見過兩位前輩!”
千機夫人和魔佛神尼看着他,目光中異彩連閃,看見楊寰宇行禮,竟然沒有倚老賣老,同時回了一禮。
聽千機夫人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修爲已經快要趕上我和寂滅,若是再過幾年,只怕連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楊寰宇愣了一下,連忙謙虛道:“兩位前輩過譽了,小可只不過……”
“你果然沒死……爲什麼你沒死?拿命來!”就在他說話間,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由遠及近,聲音落下,竟然已經發現一條黑影出現在身旁不到三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