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宇看着這兩個小丫頭胡鬧,聽着兩個小丫頭的叫聲,想起剛纔那馬嘯對自己叫囂,不由得笑出聲來,不過心中忍不住感嘆,暗想這兩個小丫頭無論到哪裡都要惹出一些事端。
他見那馬嘯在刀山上叫嚷了一陣,過了一會兒竟然大哭起來,惹得周圍看熱鬧的衆人一陣恥笑,這馬嘯平日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這麼怕死。
楊寰宇看得有些過意不去,此時那馬嘯的情形也確實有些岌岌可危,他猶豫了一下,對葉璇璣說道:“好了!他雖然強橫霸道了點,教訓他一下也就是了。”
他還沒說完,葉璇璣小嘴一撅,哼了一聲,道:“他剛纔還罵着你來着,現在你就開始可憐他了?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憐,哼!”
楊寰宇知道這丫頭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於是也不再多說,看了看那此時已經變成火山的刀山,身形一躍,直接掠上十餘丈高的刀山,在周圍衆人的驚呼聲中,一下將驚呆的馬嘯提在手中,而後身形一躍,向地面掠下。
周圍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見楊寰宇這般墜落下來,又是一連串的驚呼,他們都以爲這兩個人這般摔下來估計是要經斷骨折了,誰知楊寰宇帶着那馬嘯平平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那馬嘯愣立當地,瞪大雙眼看着這個剛纔被自己羞辱的窮迫書生,已經說不上話來,甚至忘記了剛纔的險境。
楊寰宇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走到葉璇璣身前,道:“我們走吧!”說完,向前行去。
葉璇璣和憐星本來剛纔還有些不忿,但是見楊寰宇的絕高身法使得所有人驚歎不已,心中卻是歡喜不已。
三人剛剛走出人羣,迎面卻走來一箇中年人,這中年人楊寰宇並不陌生,竟是在日月山遇見的唐不休。
楊寰宇驚喜不已,連忙上前拱手道:“唐兄是你!別來無恙?”
唐不休同樣也是萬分激動,他拉住楊寰宇的手,激動道:“楊兄弟,數月不見,楊兄弟更加神采非凡,好叫唐某心中寬慰。”
兩人在日月山雖然相聚僅僅兩三日,但是曾並肩戰鬥過,而且兩人甚是投緣,兩人的關係倒是不淺。
“他是誰呀?”葉璇璣突然開口說道。
兩人從激動中回過神來,楊寰宇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便聽唐不休說道:“楊兄弟,要不是你的傳信,唐某還不知道那劉宗義的行蹤,說來還得感謝楊兄弟。走!今日你我既然相聚,正好讓兄弟做東……”說着,拉着楊寰宇就走。
葉璇璣和憐星見這兩人好像闊別重逢的兄弟一樣,而且還將自己兩人給忽略了,心中有氣,哼了一聲,在後面悶悶不樂的跟着。
杏花村,落雁鎮最大最有名的酒樓,唐不休拉着楊寰宇來到杏花村,一路上兩人互訴別情。
原來,楊寰宇自上次在汜水鎮遇見劉宗義之後,便傳書給唐不休,說明那劉宗義的行蹤,唐不休隨後不久便趕來了這裡,打聽了半個多月的消息後,總算了解到了那劉宗義的行蹤。
不過,最讓唐不休驚異的是,楊寰宇的事蹟和名氣竟然在江湖上傳得甚熟,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楊寰宇罷了。
今日兩人相聚,實在有許多話要說,進入杏花村後,那唐不休倒是輕車熟路,找到了一處雅間,於是兩人連同葉璇璣和憐星便在雅間中坐下來。
這一頓酒直喝得七葷八素,一直到二更時分,兩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葉璇璣和憐星不知爲何竟然一直陪在旁邊,不過兩人卻是高高的撅起了小嘴。
其實,楊寰宇和唐不休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爲兩人久別重逢之外,卻還是因爲第二天唐不休就要離開落雁鎮,實在是不巧中的巧合,兩人這才相遇。
“世事如此無常,想不到你我相聚又要分別,楊兄弟實在是唐某有生以來所見最豪爽之人。”唐不休有些感概道。
楊寰宇聽出他話語中的凝重氣氛,不由得嘆了一聲,道:“這一別又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聚……”說到這,突然精神一震,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來!我們今夜就不醉不歸……”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唐不休目光顯得渾濁,他雖然已經不算年輕,但是真正稱得上知己的卻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僅僅相聚不足兩日的楊寰宇。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兩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離開杏花村的,還好楊寰宇被葉璇璣和憐星扶到了就近一家客棧。
第二天醒來,楊寰宇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知道自己此時功力大部分被封住,昨夜幾乎是依靠身體承受海量的烈酒,因此身體幾乎不堪重負,他連忙盤膝坐起,默默運功。
真氣流轉,赫然發現那丹田下方的一十二團模糊的冰冷白影中,其中一個竟然蠢蠢欲動,似乎就要破開一般。
他猛然明白過來,這些白影本來是雪顏爲了救他而封住的真氣,其實到了一定時期便會破開,那被封住的真氣就回到自己經脈中,此時看樣子這個蠢蠢欲動的模糊白影是要破開了。
想到這些,他連忙屏氣凝神,一心一意的運轉真氣。
果然,體內不足兩成的真氣運轉十二週天后,那團蠢蠢欲動的白影突然散開,一股略帶陰寒的真氣流入經脈中,很快便與本來的真氣融合,成爲體內真氣的一部分,使得體內的真氣赫然增加了兩三成。
與此同時,楊寰宇突然感到那股從身體內冒出的寒意竟然削減了一些,他心中狂喜不已,心想等到這剩下的十一團白影完全破開,自己定然可以輕易衝開天通穴,而且體內的寒意完全消失,不再需要依靠翡玉簫保持體溫。
感受着體內真氣的充盈,他又運功調息了好一陣,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天色昏沉,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日落時分,他苦笑了笑,知道此時唐不休早就在落雁鎮百里之外,想到昨夜的長談,不由得心中索然。
正當他心感無味之時,突然房門被打看,只見葉璇璣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叫道:“快起來!快起來!都一整天了,你個大混蛋,有人來找你啦……”
楊寰宇揉了揉額頭,依稀記得昨夜卻是這兩個丫頭把自己扶進來的,而且還給自己換了衣衫,晃了晃腦袋,說道:“是什麼人呀?”
“楊兄弟,是愚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楊寰宇聽到這聲音,精神一震,那聲音的主人赫然是申劍,這半個多月來,申劍一直沒有消息,沒想到竟是到了這落雁鎮,只不知他來此爲何?他不是去找尋嫣然了嗎?
他想着,卻已經站起身來,匆忙將衣衫整理好,走出了客房。
卻見申劍一臉憂愁的站在門外,旁邊站着憐星那小丫頭,看樣子這小丫頭並不認識申劍,因此擋在了門口沒讓申劍進來。
楊寰宇看見申劍,拱手一禮,道:“申兄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好叫小弟擔憂!”
申劍聞言,苦苦一笑,道:“唉!還不是因爲史家世妹的事情,愚兄這段時間以來千方百計尋找,也只是探聽到一絲線索……”
“哦?申兄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楊寰宇聽見申劍說已經有嫣然的消息,精神立即振奮起來。
申劍說道:“楊兄,你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好好相聚,此處距離杏花村極近,不如我們就到那裡一序,如何?”
楊寰宇一聽,心中苦笑,自己還沒有完全酒醒呢,這下好,又來一次,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下來,說道:“如此甚好!申兄請!”
申劍神色一喜,當先引路。
楊寰宇和葉璇璣和憐星兩個丫頭交代一聲,便離開了。
那兩個小丫頭眼睛骨溜溜一轉,聽葉璇璣說道:“憐星,我怎麼總覺得那姓申的不是什麼好人,特別是他笑起來老是讓人心裡發毛。”
“小姐也發現了,其實剛纔我就有這種感覺,這人的眼神老是陰晴不定的,說不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小姐,要不要我們暗中跟去?”小丫頭憐星精靈古怪的點着腦袋說道。
“你說呢?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此次出來的目的?此事突然,其中必有妖孽!我們必須徹查!”葉璇璣說着,神色突然一肅。
小丫頭憐星見自家小姐神色變得肅然,有些不解道:“小姐,我們出來的目的不是爲了找楊公子麼?”
“你個笨丫頭,來找他不過是個藉口,我們的目的是要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哼!憑姑奶奶的身手,要想取得一個俠名,那還不是信手拈來,到時候姑奶奶的名氣一定會比他那個什麼‘玉面神簫’強百倍。”葉璇璣神色堅定的說着。
那小丫頭見狀,雖然不敢再頂嘴,但是卻嘟囔道:“就知道嘴硬,明明是來找人家的,卻又死不承認,還想自己的名氣超過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小丫頭嘀咕着,葉璇璣卻已經走出了房門。
杏花村一個雅間中,楊寰宇和申劍相對而飲,從申劍口中得知了一個令楊寰宇即驚喜又擔憂的消息,那便是嫣然並沒有遇害,不過似乎落入了復仇盟的手中,而申劍之所以出現在此,卻是在這落雁鎮上得到了關於嫣然的行蹤的消息。
確定嫣然並沒有性命之憂,楊寰宇算是放下一件心事,不過卻有暗自憂心該如何解救,事實上在他的內心中,雖然並沒有接受嫣然,但是卻毫無疑問暗藏情愫。
本來楊寰宇就和申劍相識在先,如今又因爲自己和申雪君的關係,因此對申劍倒是比以前熱情得多,原本他是想告訴申劍自己和申雪君的關係的,但是想起龍婗兒對自己說的話,他實在不明白爲何龍婗兒不肯讓自己將此事告訴申劍,而且一再告誡自己要防備着申劍。
WWW ⊙Tтka n ⊙℃O 申劍可是申雪君的親哥哥,是龍婗兒的親生兒子,爲何龍婗兒要自己防備着她的親生兒子,這實在讓他萬般不解,不過雖然忍住了沒說,卻也沒有因此影響他對申劍的情誼。
酒過三巡,正當兩人商量着如何解救嫣然的事情之時,突然從雅間外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條苗條的身影,那不是葉璇璣是誰?
葉璇璣剛剛衝進來,身後又是一條人影跑了進來,卻是憐星。
這兩個丫頭像似遇到什麼驚慌之事,均是一臉驚恐的跑到楊寰宇的身後,而後見葉璇璣一邊喘息,一邊斷斷續續說道:“……那……那個什麼……姓馬的……不知道哪裡找來了一個大笨熊……他……他們說要把我們抓回去……”
楊寰宇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看來是昨天他們教訓的那個馬嘯找了什麼厲害的幫手要來找他們的麻煩。
“熊爺、馬少爺,小的看見那兩個小妞逃進了這裡……”一個聲音響起。
接着響起那位馬嘯馬少爺的聲音道:“好!你做得很好……你們在這裡守着,任何人都不讓進來!”
話音落下,雅間門口走近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昨天那個馬嘯,而另一個正如葉璇璣所說,果然這人的體形看上去像個大笨熊,這人身形怕不有九尺高,精赤着上身,身上、臉上都是兩三寸長的棕黑色粗毛。
那馬嘯一眼看見楊寰宇等四人,登時嘿嘿笑了起來,道:“好!好極了!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既然你們三個都在,那倒是省得本公子的麻煩。”
“怎麼?格老子地!老子還以爲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馬小子,這兩個東西是哪個不開眼得罪了你?”那渾身棕黑粗毛的大漢看了楊寰宇和申劍一眼,對那馬嘯說道。
那馬嘯咬牙切齒,指着楊寰宇道:“就是那小子,熊哥把這小子弄死就行了,那兩個小娘們就交給我!”
那熊哥二話不說,大步走到楊寰宇身旁,伸出蒲扇大、長滿長毛的大手就像楊寰宇的肩膀抓去。
這位熊哥雖然看上去四肢發達,但是伸手卻不簡單,楊寰宇一眼就看出,這位熊哥比起那馬嘯果然高明得多,難怪馬嘯會找來幫忙。
閃電般,那熊哥的大手已經距離楊寰宇的肩膀不足一尺,那馬嘯的臉上現出戲謔之色,看向楊寰宇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而那位熊哥,更是看都懶得用正眼看楊寰宇,在他以爲他這一抓至少把眼前這小子的整個肩膀抓碎。
然而,正當那馬嘯和熊哥各懷心思以爲楊寰宇必死無疑之時,那位熊哥的手突然聽在楊寰宇肩膀一尺的地方,再難移近分毫。
只見那熊哥粗大的手掌竟然被一雙不足小拇指粗的筷子夾住,任由熊哥如何掙扎,就是抽不會來,也拍不下去。
掙扎了幾下,那熊哥原本被長毛遮掩的黑臉憋得通紅,像極了紅彤彤的猴屁股。
那馬嘯直瞪大了雙眼,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對方看上去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即便練得不弱的身手,也絕對比自己高明不了多少,但是此時竟然連落雁鎮最強霸的熊爺都不是對手,這……這讓他如何敢置信?
“你們走吧!”楊寰宇不想擾了興致,將熊哥的大手扔開。
那馬嘯和熊哥知道碰上真正的硬點子,那熊哥也是識貨之人,人家僅僅用兩根筷子就將自己幾乎全力抓出去的手夾住,可見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好!小子,你給熊爺等着!”那熊哥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撼動對方這棵大樹,但是爲了找回場子不得不說幾句場面話。
那馬嘯呆愣了一下,也叫道:“小子,有種別走!”說完,卻又落荒而逃似的跑出了雅間。
楊寰宇見這兩人離開,對着申劍歉然道:“小弟失禮了,擾了我們喝酒的興致!”
申劍舉起酒杯,說道:“楊兄怎麼還和愚兄客氣這些,不過愚兄倒是覺得剛纔那位兄臺出手力道非同一般,楊兄卻輕而易舉將對方接下,楊兄的身手愚兄是萬萬不及的。”說着,又道:“對了!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提到這事,楊寰宇倒是覺得奇怪,只因以葉璇璣的修爲,即便不易打敗那位熊哥,自保絕對是綽綽有餘的,爲何這兩個小丫頭偏要來攪自己的局?
想到這,他看了身後的葉璇璣和憐星一眼,道:“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璇璣撇了撇嘴,道:“本來我們兩個在外面玩的正高興,誰知道我們早就被人家監視了,那個姓馬的找了幾十人把我和憐星圍住要抓我們。我們好不容易逃脫,所以就躲到這裡來啦!”
楊寰宇聞言,看了看申劍,便將昨天之事說了出來。
申劍聽罷,臉上現出憤慨之色,道:“像這等跳樑小醜,楊兄要是早告訴愚兄,剛纔愚兄就代爲教訓他們一頓了。”
楊寰宇笑了笑,道:“算了,犯不着爲這些事情生氣。”
他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雙目骨溜溜的看着申劍,臉上盡是疑惑之色,也不知道這兩個小丫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見楊寰宇轉過頭來,對兩個小丫頭說道:“你們最好還是別到處跑了,要是再碰到那些人,只怕又要撈出事端來。”語氣中隱含責備之意,他本來是打算在這落雁鎮上待上幾天的,估計過一兩天璇璣谷的人也該到了,到時候把這兩個丫頭交給璇璣谷的人,自己也算對得起璇璣老人了。
葉璇璣小嘴一嘟,不滿道:“要你管?誰讓你只知道和人喝酒作樂,都不陪人家玩,哼!”說完,氣哼哼的拉着憐星的手出了雅間。
楊寰宇看着這兩個丫頭離開,苦笑了笑,對申劍道:“這兩個小丫頭人小鬼大,實在讓人無可奈何。”
申劍卻笑道:“楊兄無論人品武功,都是當今武林的第一人,想來璇璣老人前輩看上了楊兄,有意招攬爲婿……”
“申兄說笑了,小可已經……葉姑娘年紀尚淺,璇璣前輩又怎麼可能會考慮這些。”楊寰宇差點說出了自己已經和申雪君定親的事情。
申劍見他言辭有些躲閃,目光中異色一閃,說道:“愚兄知道楊兄心中早已有了紅顏知己,而且傾慕楊兄的姑娘還不止一兩個……”說着,突然苦笑了笑,嘆道:“愚兄雖然比楊兄癡長數年,但是在遇到楊兄之前,根本就沒有動過兒女私情。只是……只是……唉!也不知史世妹如今可好?”
楊寰宇皺了皺眉,暗想申劍對嫣然一往情深,只是……只是可惜嫣然冷傲,性情孤僻,記得當初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後,只是眼神對她流露出關懷,她便對自己極爲厭惡,直到從嵩山去了洛陽,這纔好轉。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事,陷入了沉寂當中。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申劍嘆了口氣,振奮起精神,說道:“來來來!我們今天好不容易有此機會相聚,一定要不醉不歸!”說着,舉起酒杯和楊寰宇幹了一杯。
杯到酒空,申劍抓起酒壺就倒,只是酒壺中只流出兩滴清酒,申劍苦笑了笑,對門外喝道:“酒保,上酒!”
然而,他喊了幾聲,就是不見有人進來,兩人似乎都明白過來,定是剛纔那馬嘯帶着人過來,把人都嚇怕了,這時哪裡還有酒保敢過來。
申劍又是一陣苦笑,對楊寰宇道:“楊兄稍等,愚兄這就去添酒……”
楊寰宇本想阻止他,告訴他沒酒就算了,但是因爲剛纔心中想起了不少心事,心中感到有些苦悶,此時借酒消愁卻是再好不過,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申劍提着酒壺出了雅間,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他見楊寰宇仍然坐在座位上,眼神略有呆滯,不知在發什麼呆,他臉上閃過一抹陰鷙的笑意,回到了位置上。
“來!我們繼續喝!”申劍說着,爲楊寰宇斟滿一杯酒,而後再給自己倒滿一杯。
楊寰宇回過神來,不疑有他,端起酒杯。
“不要喝!”正當他想一飲而盡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同時一道白影閃動,竟然將自己手中的酒杯奪下,而後摔在地上。
楊寰宇愣了一下,但是當看清來人的時候,忍不住心頭有氣,微怒道:“葉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你要是想鬧,也應該分清時機場合!”
來人正是剛剛離開不久的葉璇璣。
葉璇璣一聽,立即跳起來叫道:“這就不能喝,剛纔……剛纔我看見他在酒裡放東西了,他……他想害你……”說着,伸手一指申劍。
申劍神色一變,看着葉璇璣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意,不過很快這股殺意便隱沒,他正想說話,卻聽楊寰宇慍色道:“你胡鬧什麼?申兄和我的關係不必血脈兄弟,他怎會害我?你莫要再胡鬧了,出去!”
葉璇璣臉上變色,原本紅暈的俏臉變得有些蒼白,語聲微顫道:“你……你不相信我?哼!我早就看出這個人不是什麼好人,從今天一大早開始,這個人就在我們客棧旁邊轉悠了幾次,直到日落的時候纔來找你……”說着,又對着申劍說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申劍臉上閃過驚異之色,而後立即被一臉怒色取代,見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葉璇璣沉聲道:“葉大小姐,你莫要污衊好人,申某和楊兄是何等關係,就算是自己死也絕對不會害楊兄,你……你這是在挑撥申某和楊兄的關係,申某看葉大小姐這次是玩過頭了,哼!”
楊寰宇聽了葉璇璣之言,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是他還是相信申劍絕對不會害他,想到葉璇璣平素的作爲,這丫頭有時候刁蠻起來根本就不管他人的死活,心想這丫頭又不知道發什麼瘋。
他怕葉璇璣接下來的話更讓人難堪,連忙喝道:“葉姑娘,小可這幾日照看你,只不過是因爲欠下你爹爹的人情,你莫要太過分了。”
葉璇璣沒想到楊寰宇會這樣說,她驀然覺得心中一陣窒息般的煩悶,一股從未有過的委屈之感襲上心頭,一時間忍不住哭出聲來,見她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指着楊寰宇大罵道:“你……你沒良心……我討厭你……我恨你……”或許她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她雖然刁蠻任性,顯然並不會一些粗暴之言。
嬌喝幾聲後,突然雙手託着酒桌,向上一掀,一陣乒呤乓啷之聲,桌上的杯盤碗筷落了一地。
幹完這事,葉璇璣還不解氣,把旁邊的幾張凳子也踢碎,這才怒哼一聲,飛奔出雅間。
然而,就在她飛奔出去之時,正好被剛剛想要進來的憐星小丫頭擋住,憐星驚疑的看了看雅間內的情形,又見自家小姐怒衝衝的撞來,不由得嬌呼一聲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憐星剛說了幾個字,葉璇璣就已經繞過她身旁,這小丫頭萬分不解,在後面嬌喚道:“小姐,我們不是來問楊公子要銀子花麼,你到底拿到沒有呀?”
小丫頭將自家小姐跑遠,看了一眼呆立原地的楊寰宇,連忙追了上去。
不知爲何,楊寰宇看見這兩個小丫頭跑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是後悔還有不忍。
“沒想到這位葉小姐脾氣如此暴躁……”申劍突然開聲道。
楊寰宇苦笑了笑,道:“申兄,實在抱歉,讓你受屈了,還望申兄……”
“楊兄說哪裡話?愚兄既然已經聽說過這位葉小姐的脾氣,自然不會往心裡去。”申劍擺手道。
楊寰宇見狀,心中更覺愧疚,說道:“這一次本來是申兄做東,不如這樣吧!既然在這裡得知了史姑娘的消息,小弟打算在這落雁鎮上再呆幾天,明晚便由小弟做東,算是給申兄賠禮,如何?”
申劍一聽,心中暗喜,不過卻不動聲色,遲疑道:“這個……好吧!本來昨天愚兄約了一位朋友,這位朋友就是幫助愚兄打聽史世妹消息的人,既然楊兄如此說,那就讓那位朋友一起和楊兄見個面,說不定他會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不知楊兄是否介意?”
楊寰宇聽得大喜道:“既是如此,那再好不過。就這麼定了,今天到此爲止,小弟還有一些事情,先行離開。”說着,對着申劍拱手一禮。
申劍回了一禮,楊寰宇便離開了雅間,他卻不知道,就在他離開之時,申劍的臉色立即變得異常難看,神色陰鷙,口中喃喃說道:“明天你不會再有這樣的運氣……哼!那兩個丫頭實在可惡……”
事實上楊寰宇並沒有什麼急事,不過不知爲何他突然非常擔心葉璇璣和憐星兩人的安危,總之就在剛纔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至於那不祥之感是針對何人,卻不得而知。
出得杏花村的大門,左右望了望,哪裡還有葉璇璣和憐星的影子。
他們所在的客棧就在左近,他回到客棧問了問,發現那兩個小丫頭竟然沒有回來,此時已經初更,這兩個丫頭到底去了哪裡?
在客棧門前略一沉吟,他稍微定下心來,原來他想到葉璇璣和憐星的修爲都不弱,兩人雖然沒有多少江湖經驗,但是卻足夠機靈,斷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到這,他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暗想昨天因爲遇見唐不休,所以將正事給忘記了,他本打算在這落雁鎮上逗留幾天,同時請窮家幫的人幫忙打聽那梨花姥姥所說的牛家谷的所在,但是直到此時仍然沒有機會找到窮家幫的人。
他沉吟了一陣,舉步向一條小巷行去。
卻說葉璇璣負氣離去,剛跑出大門,身後憐星便追了上來,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葉璇璣怒氣正盛,一聽憐星提起剛纔之事,更是氣打一處來,跺着腳道:“那個短命鬼偏偏不相信我的話,他被人藥死了纔好,看他還信不信我?”說完,對着大門內怒哼一聲,向前行去。
小丫頭憐星本來還想問什麼,但是見自家小姐好像真的生氣了,而且火氣比之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不敢再多言。
兩個小丫頭走在夜市上,但是葉璇璣卻顯然沒有了玩耍的興趣,一路上口中時常嘟囔着:“死短命鬼,爲什麼不相信我……爲什麼不相信我……”
小丫頭憐星不知多少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憋住沒問,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大半夜,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這時,已經是二更過後,這小巷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居住,而且距離夜市甚遠,因此早就沒有了人跡,也沒有燈火,一片黑漆漆的。
兩人走了一大段,走在前面的葉璇璣這才發覺有些不對勁,連忙驚醒過來,打量了周圍的情形一眼,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轉過身對身後的憐星說道:“我……我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憐星早就發覺了不對,但是她卻沒敢說話,這時聽自家小姐開口,這才說道:“是……是小姐你自己走來的,我……我本來喊過你的,可……可是你卻一次也沒聽到……”
葉璇璣一聽,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剛纔的不忿早就跑到了腦後,連忙拉住憐星的手,飛也似的向來路跑去。
跑了一陣,當看見前面有燈火時,兩人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然而,當兩人站在牆根前喘氣的時候,從拐角處映出一條狹長的黑影,那黑影不斷的向兩人靠近,直到那黑影現出身形來,兩人這才發覺旁邊多了一個人。
兩人幾乎同時擡起了頭,看清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葉璇璣更是瞪大雙眼,驚恐無措的看着那人影。
“你……你要幹什麼……別……別過來!”葉璇璣戰戰兢兢的一邊後退,一邊說道。
“你……你不是那位申……申公子嗎?你……要做什麼?”小丫頭憐星似乎也發現來人臉上神色不對,緊張道。
那人影不是別人,竟是申劍。
只見申劍臉上盡是陰冷之色,盯着葉璇璣和憐星的目光就像看着兩具死物,他一步步逼近兩人,右手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葉璇璣和憐星兩人幾乎抱在了一起,兩人不住的後退,沒過一會兒,兩人身後突然被擋住,原來兩人已經退到了牆角上。
“嘿嘿!可惜了兩個姿色絕佳的丫頭……你們壞了爺的好事,留你們不得!”申劍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
本來,兩個小丫頭的身手不弱,雖然遠不如申劍,但是卻也不是沒有反抗的餘地,但是兩人平時雖然刁蠻任性,事實上膽子極小,剛纔已經被自己嚇唬了一下,如今看見申劍煞神一般的神態,哪裡還有勇氣、哪裡還記得反抗。
申劍逼近兩人,手上的長劍緩緩擡起,他知道這一劍下去,絕對可以同時了結這兩個丫頭的小命。
“什麼人?住手!”就在申劍的長劍即將砍下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與此同時,身後一片風聲響起。
申劍渾身一震,從聲音和風聲可以分辨出,來人不止一個,而且個個都不比他弱,他不敢逗留,長劍一抖,身形一晃,飛掠而去。
他剛剛離開,兩條黑影落下,站在他剛纔站立的地方,來人卻是兩位容貌相識的黑袍老者。
這兩個老者看了看申劍離開的方向,這時兩人的身後又傳來一陣風聲,只見這兩人的身後落下兩條人影,這兩條人影,其中一位竟是位身着異族服飾的嬌豔少女,另一人則與前面兩位老者極爲相似,不過看上去略顯老了一些。
“老二老三,看清是什麼人沒有?”那後面趕來的老者說道。
“沒有,不過看身形好像在哪裡見過。”前面左邊一位老者沉吟道。
“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吧,明天好繼續找楊大哥!”那異族少女嘟着嘴說道。
原來,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苗疆三老和豎漱。
這時,見裘川走到驚恐呆愕在牆角的葉璇璣和憐星身前,說道:“兩位,你們已經沒事了!深更半夜的,還是快回家吧!”
葉璇璣和憐星還沒反應過來,豎漱便催着苗疆三老走了。
剩下兩個小丫頭,又呆呆的靠在牆上一陣子,這纔回過神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兩人驚呼一聲,互望了一眼,而後驚慌不已的逃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楊寰宇在兩個小丫頭的房門前徘徊了一陣。
他昨夜等到快、三更的時候才聽見兩個丫頭回來,本來因爲昨天自己說話重了點,早上起來想對兩人安慰幾句,沒想到這兩個丫頭竟然那麼貪睡,到現在都沒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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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是錯怪了兩人,這兩個小丫頭昨夜受到的驚嚇不小,幾乎一整夜沒有誰,直到天亮才睡着。
楊寰宇沒有去打然她們,昨夜他本來是要去找窮家幫的人幫忙打探消息的,但是因爲夜色已深,哪裡還找得到叫化子,因此只好今天繼續尋找了。
好在這落雁鎮也是一個大鎮,窮家幫的弟子滿天下,雖然幫中弟子大都是一些三四流的叫化子,但是幾乎每一個大城鎮都有或大或小的分壇。
這落雁鎮正好就有一個百餘號人的分壇,楊寰宇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叫化子的窩,那分壇裡的小團頭倒是認得楊寰宇,因此楊寰宇直接交代了所託之事。
往回走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他想起了和申劍的約定,又想到昨天發生之事,心中雖感奇怪,卻又想不出有何不妥,最後他還是認爲不願多想,因爲他還是非常信任申劍。
楊寰宇沒有先回到客棧,而是直接去了杏花村,或許他應該先回一趟客棧,可惜他沒有這麼做。
令他倍感慚愧的是,當他來到杏花村的時候,卻發現申劍已經在門口等候着。
“呵呵!楊兄來了,愚兄恭候多時了!”申劍臉上含着笑意,迎了上來說道。
楊寰宇歉然道:“本來是小弟做東,卻沒想到客人先到了……”
“楊兄快不必自責,其實是愚兄來早了。因爲愚兄和那位朋友約定實在日落之前,我們約定會合之地便在這附近,因此愚兄才順道過來罷了!”申劍笑道。
楊寰宇暗道,原來如此,看他的樣子雖然笑臉相對,但是神色中隱含擔憂,想來他是非常期待他那位朋友得到的關於嫣然的消息。
於是,兩人進入杏花村,還是昨天那個雅間,此時那雅間的桌椅已經換過,而且桌上已經擺上了酒菜。
楊寰宇看得一陣感動,心想申劍卻是想得周到,看來他待自己的情誼更深呀。
這時,卻見申劍已經爲兩人斟滿救,端起一杯酒,說道:“楊兄,希望一會兒愚兄的那位朋友能夠帶回來好消息,來!幹!”
楊寰宇也連忙端起酒杯,說道:“申兄如此不遺餘力的解救史姑娘,小弟相信,如果史姑娘將來得知,一定會被打動。”本來他說的是實話,但是不知爲何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楚。
申劍聞言,卻是神色一黯,嘆道:“那就程楊兄貴言!”說罷,一飲而盡。
楊寰宇看見了他黯然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嘆,他知道像嫣然這等性情,一旦認定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他突然想起那次在山洞中幫嫣然療傷時,嫣然突然在自己面前現出真面目,而且竟然當面向自己表露心跡。
想到自己此時已經和申雪君定親,而且還有了肌膚之親,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是要辜負許多女子的了,不覺心中苦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申劍見他喝下酒,目光閃過一抹狂喜之色,而後很快被掩飾。
兩人喝了數杯,申劍突然皺起了眉頭,說道:“此時已經臨近日落,按照以往慣例,愚兄的那位朋友大都會提前趕來,看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順利。”
楊寰宇見他臉上擔憂之色甚重,開口安慰道:“申兄莫急!此時距離日落尚有一段時間,或許申兄那位朋友……”
正說話間,突然從門外跑進來一個人,那人卻是一名二十餘歲的漢子。
這漢子一眼看見楊寰宇對面的申劍,慌忙趕了過去,急聲道:“不好了!申公子,小人的老爺剛剛從城外回來……渾身都是血,只說了讓小的給公子帶幾句話,話還才說完就昏倒了……”
申劍一聽,大驚失色,急道:“你家老爺傷勢如何?”
那漢子喘息了數聲,嚥了咽口水,道:“老爺……老爺他傷得很重……不……小的不知道傷勢如何,因此小的來的急,後來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
申劍一聽,神色更加焦急,又聽那漢子說道:“公子……我家老爺說,務必找到公子……然……然後讓公子立刻趕去鎮外,東南八十里的菩薩廟……那裡……那裡有公子想要找的人……老爺說,公子動作要快,否則遲則生變……”
申劍和楊寰宇一聽,臉上同時一驚,申劍急聲道:“你家老爺還說了什麼?”
那漢子搖了搖頭,道:“沒……沒了!”
申劍沉吟了一會,說道:“好!你馬上回去,請回報你家老爺,說申某感激不盡,他日定當登門拜謝。”說完,又對楊寰宇說道:“楊兄,看來……”
“小弟自當隨申兄同往!”楊寰宇不等申劍說完便道。
申劍神色一陣激動,道:“好!那我們馬上動身!”
於是,兩人沒再囉嗦,楊寰宇在桌上扔了一錠白銀,便和申劍離開了。
兩人毫無顧忌,直接在屋頂上展開輕功,向鎮東掠去。
不過,兩人剛剛出得鎮外,便發現身後緊緊跟來四條人影,初時兩人並沒有在意,不過趕了一陣,楊寰宇回過頭來,發覺那幾條人影竟然非常熟悉,於是停了下來。
待那四條人影靠近,楊寰宇渾身一震,只因他已經認出那四人的身份,赫然正是豎漱和苗疆三老。
遠遠的,便聽見豎漱驚喜無比的聲音道:“真的是楊大哥耶!”聲音響起,四人的身形突然加快,很快便來到楊寰宇身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楊寰宇有些不明白爲何他們回來到這裡。
豎漱趁着他說話之際,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委屈道:“你還說呢!都怪你,爲什麼不聲不哼的就走了,害得我們找了這麼久!”
楊寰宇明白過來,敢情豎漱這丫頭根本就沒把自己留下的書信當一回事,還是跑了出來找自己。
想到此時緊張的時刻,他知道想要敘舊還得等救出嫣然再說,於是說道:“漱兒、三位前輩,現在情況緊急,我們邊走邊說。”
苗疆三老看出了楊寰宇和申劍臉上的凝重之色,知道他們定然是有什麼急事,於是不再囉嗦,隨兩人向前趕去。
路上,楊寰宇簡要說明了情形,豎漱聽說是要去救嫣然,雖然她不知爲何內心有些懼怕嫣然,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楊大哥和嫣然關係不一般,即便心中老大不願意,但還是答應幫忙。
有了苗疆三老的加入,楊寰宇心中多了幾分信心,只因他此時體內的真氣還不能動用的太多,而且他也不敢全力施爲,一旦真氣損耗過度,只怕他很快就會被凍成冰棍,即便有翡玉簫禦寒,那也抵擋不住雪顏留在自己體內的真氣散發出的奇寒。
六人一路飛掠,申劍時不時的看向楊寰宇,見楊寰宇氣息平穩,毫無異樣,心中暗自驚疑。
趕了約莫三十里路,突然楊寰宇發現前面不遠的地方閃過一條詭異的人影,此時卻是緊張時刻,楊寰宇心中警惕極高,沉聲喝道:“什麼人?”
他這一喝,申劍等人都發現了那人影,但是那人影聽到這聲喝叫,身形突然加快,飛快向前掠去。
楊寰宇心中更加驚疑,身法也加快了幾分,不過他雖然功力只有幾成,但是卻還是不比苗疆三老弱,因此速度自然比他們快得多。
三兩個起落便趕到了剛纔那人影出現的地方,只是那人影的身法絕對不在苗疆三老之下,因此楊寰宇來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急忙向那人影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