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端痛苦下是能做出不可思議的事的,也容易更往極端走,張嫂子解下了案頭的繩索綁在了牀頭柱上,她毫無留戀的將頭伸進了那個親手環成的圈圈裡,身體往下一坐,繩子一點也不客氣的勒緊了脖子。
李羿天拽着老張回到出租屋時,張嫂子臉色都青了,四肢癱軟在地上,好像沒了聲息。李羿天一看那架式,心知大事不妙,連忙甩了老張頭的手,幾步衝了上去解開了繩索。
老張頭一見媳婦成這樣了,這下酒也嚇醒了,他撲了上去摟着媳婦大哭。男兒的淚啊!遇到傷心時,總能如決堤的黃河一般揮灑,李羿天可不能由他哭,他僅憑着僅有的一點施救知識,給張嫂子做着施救工作。
“快把嫂子放平了,撲下去做人工呼吸……”
他在一旁連聲提醒,老張頭如夢方醒,將媳婦放到地板上,笨拙的對着媳婦的嘴呼吸起來。終於,媳婦在他的呼吸下,緩過了一口氣來,她一見趴在自己身上的是她的男人。一長串的眼淚黯然而下,一把推開了他,大哭起來。
“張哥,趕快將嫂子抱上車,去醫院……”
李羿天早在門前攔好了車,進來一看張嫂子哭得那個悽慘,他沒空上前勸慰,直接把人往醫院送。
張嫂子默默的躺在牀上垂淚,老張頭嚇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李羿天掃了他一眼,搖頭,老張頭就是個老實頭菩薩,窩囊了一輩子,出了事,啥也不會,更不知道怎麼解決問題。
“哥,嫂子,事情既然已經在了,光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放
心吧!這事我一定幫你們討個公道回來,哥你好好侍候着嫂子,要讓她想得開一點,我還有事先走了……”
六神無主的老張頭點頭稱謝!李羿天出了醫院的門,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網吧,他把最新消息,關於受害人的新動向,頂不住世俗壓力,上吊自殺的消息給更新了。此舉,意在讓更多的人關注到此案,以達到最佳的處理效果。
忙完了這一切,他纔回了城管分隊,牛志平一見他回來了,連忙說你這是去哪了?南隊正在找你呢!你快去吧!
“南隊,聽說您找我?”李羿天跨進南靖的辦公室直接問。
南靖衝他笑笑,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莊龍出事了,上面領導發話,給予他處分,暫時撤消了他分隊副隊的職位,那他的位子就空出來了,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最適合了,怎麼樣?有信心幹好嗎?”
李羿天一直在揣測南靖找他會有什麼事,卻萬萬沒料到是這個事。他頓了頓說:“南隊,我是新來的新兵蛋子一個,估計隊裡有很多人比我更能勝任代副隊長的職務吧?你還是讓別人來,我就看看,落得個無官一身輕,四處晃盪豈不是更好?”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推辭,不推辭能行嗎?副隊只有一個,城管隊的二把手,誰不想當呢?其實他也一樣想的,但是,一想到有可能要面對更紛繁的人際關係,他想着還是往後躲來得安然。
不是他膽小怕事,實在是他有更高的志向,小小的城管副隊,不是他的理想
狀態下的位子。
“我已經想好了,這個位子的確只有你最合適,你也就不要推辭了,接下吧!只有接下了這個職位,你才能更加好好的幹,要怎麼幹也沒人能掣肘你不是嗎?幹吧!就這麼定了……”
南靖沒有再給李羿天推辭的機會,他直接下了定語,那意思是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這事我說了算。李羿天見無法推辭,撓了撓頭皮,說那好,我就暫時幫您代管一下,不過,等到有了合適人選後,就讓給人家來幹吧!
南靖含笑點頭,算是給了一個迴應。李羿天才出了南靖的辦公室,後面忽拉就圍上了好幾個人,這些人中當然有爲他喝彩的,當然也有對他恨得牙癢癢的。
不一樣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恭喜你啊!李羿天,沒想到我們這些人中,還是你有能耐,纔來沒多久就高升了,好,恭喜恭喜……”
聽着是連聲的恭喜,但是個中的酸味細品卻是能品出來的。
“他算是個什麼東西?功未見建立多少,這就爬上副隊長的位子了?憑什麼?我們這些老人難道就沒有他的能力?真不知道南隊在想些什麼……”
這是忌妒的聲音。
“當個副隊有什麼好的,煩死,還不如不要呢!這叫什麼事兒,這年頭,不知什麼時候當官就下馬了,就如莊隊,都說他有過硬的靠山,現在不是說處分就處分了嘛……”
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聲音。
反正一時之間,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時不時的飄進李羿天的耳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