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論紛紛,氣得霍媛大叫道:“放屁!放屁!你們全都在放屁!”又衝着林映月罵道:“你不要臉!你根本就配不上逸之哥哥!”
林映月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故意氣她,“配不配的上,那也不是你說了算?只要逸之心裡有我,喜歡我,覺得我配得上就夠了。”
“你……”霍媛氣得罵不出話來,伸手就抓,“我撕了你!”
林映月趕緊往後一躲。
“映月!”白逸之用那芝蘭玉樹的身形往前一擋,將她護在身後,吩咐道:“外面現在太亂了,你先回去,等會兒我在進去找你。”
林映月趕緊後退,“好,我先走……”
“你給我站住!”霍媛張牙舞爪的,惡狠狠的抓住她不放手,叫囂道:“你想就這麼溜走,沒門兒!我、我要毀了你……”她拔下頭上金簪就要扎人,“毀了你!”
白逸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掰,“瘋了!”
“哐當!”金簪掉在了地上。
林映月鬆了一口氣,對白逸之道:“多謝你了,白公子。”
白逸之扭頭催促,“趕緊回去!”
“好……”林映月按着他的劇本來演戲,完全聽命,並不留戀就往回走。
“不許走!”霍媛像是瘋了一樣,在白逸之懷裡拼命掙扎,大叫道:“林映月,你早就已經我哥的姨娘了,還在煙花柳巷呆過,早就不清白了!你這個殘花敗柳,破鞋!”
“啪!”白逸之狠狠一耳光扇了過去。
“啊!痛……”霍媛飛快捂住了臉,淚花閃爍,“逸之哥哥,你……,你居然爲了一個狐狸精,打我?你打我,嗚嗚……”
林映月也看呆了。
白逸之便是演戲,也不應該如此脾氣火爆啊。
其實,就連白逸之自己也不明白,怎麼突然就動手打了霍媛?剛纔聽霍媛罵她是殘花敗柳,是破鞋,心裡頭就忽然很是憤怒!再忍不住,失去理智的動了手。
“嗚嗚嗚……”霍媛傷心的抽泣起來。
“媛兒!”一聲尖叫,忽地從馬車裡面傳出來。緊接着,便看見鎮南侯府的大夫人下了馬車,飛快跑了過來,怒道:“白逸之!你竟然敢動手打媛兒?”
白逸之微微吃驚,“大夫人?”
林映月也很是意外。
原本以爲,只是霍媛仗着年輕不懂事過來鬧一鬧。沒想到,大夫人居然躲在車子裡面,隨時圍觀吶?這麼想着,不由嘴角微翹偷笑起來。
看來大夫人也耐不住性子,要親自上陣了啊。
大夫人咬牙切齒,指着白逸之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瘋了?爲了一個殘花敗柳,居然動手打起媛兒來了?今天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白逸之皺眉,“我動手,那也是因爲媛姐兒胡說八道,敗壞映月的名聲。”
“你還護着那個狐狸精?”大夫人的眼睛裡快要噴出火來,惡狠狠的看向林映月,當着衆人的面大聲指責,“月姨娘,你在我們鎮南侯府做了好幾些日子的姨娘,跟了我們世子爺那麼久,現在又像裝黃花大閨女嗎?也未免太荒唐了!”
先頭霍媛嘰嘰喳喳的吵鬧,加上她又是喜歡白逸之,說的話還不足爲信。
現如今,這位端莊大方的鎮南侯府人也這麼說,周圍圍觀羣衆不免紛紛露出猜疑,又開始竊竊私語,“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霍小姐說的都是真的?”
“看起來是啊。”
“畢竟鎮南侯府人是有身份的,總不能隨便造謠吧。”
周圍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林府門前簡直熱鬧非凡。
林世昭聞訊趕來,不由驚嚇,“這是怎麼回事?映月,你沒事吧?”上前拉着女兒看了好幾遍,見她毫髮無傷這才放下心來。
林映月低聲道:“爹,鎮南侯的大夫人和三小姐來了。你當心點兒,別說話,省得他們抓住你不放,跟瘋狗一樣的咬你一口。”
林世昭更是驚嚇,“鎮南侯府的人?”
林映月悄悄道:“你別管,前頭有白逸之擋着處理呢。”怕他在這兒礙事,打亂了白逸之和霍焰的計劃,於是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
“我自有分寸,大不了,就往內院一氣兒跑回去。”
“好。”林世昭稍稍放下心來,轉身後退。
但是大夫人卻不讓人安生,繼續說道:“大家都看清楚了,這位所謂的林家大小姐,實際上是我們鎮南侯世子的姨娘,也算是我們候府的逃奴了!”說着,手上一抖,“這就是她的賣身契!上面,清清楚楚按着她的手印兒呢。”
“賣身契!”衆人一片譁然。
林世昭快要嚇暈了,轉過頭,低聲急問,“映月,你真的有賣身契在她們手上?要是鎮南侯府不放人,可要怎麼辦纔好啊。”
林映月蹙眉,不耐道:“都說叫你別管了。”
林世昭嚇得魂飛魄散。
可是眼下,又不敢貿貿然多說,只得心虛的閉上了嘴。
大夫人挑釁的看向林映月,冷笑道:“怎麼?現在你沒有話說了?剛纔不還是伶牙俐齒的嗎?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
林映月淡聲道:“我想這位夫人你一定是誤會了。所謂賣身契,不是隻有一張紙就可以算數的,而是需要有官府的印記,否則便是廢紙一張。”
當初十三娘寫了假賣身契,強行摁了她的手印。雖然看起來像模像樣,但是卻沒有在官府備底,----畢竟她是林家大小姐,一去官府,那可就全部露餡兒了。
所以,吃定這份賣身契沒有實際效力。
大夫人聞言怔了怔,繼而惱道:“你少來這一套!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還有一個鮮紅的手印兒,正是你的,絕對抵賴不了!”
林映月抿嘴一笑,“聽說,霍小姐很想嫁給白公子。也難怪了,想白公子這麼儀表堂堂的男人,哪個姑娘不愛呢?別說霍小姐喜歡,想必這位夫人愛女心切,也是喜歡的,所以自然要幫着霍小姐了。”
“胡說!”大夫人惱怒道:“你少在這兒混淆視聽!”
林映月笑道:“我可沒有混淆視聽。剛纔大夥兒都聽見的,霍小姐親口承認,想要嫁給白公子爲妻呢。哎,也難怪這麼嫉妒我了。”
她說話慢悠悠的,很是篤定,周圍人不免都有幾分相信了。
大夫人和霍媛氣得夠嗆。
大夫人咬牙道:“你別囂張!我已經讓人通知了世子,他馬上就過來!有我作證,有媛兒作證,還有世子親自作證,你今天休想再抵賴!”
霍焰會來?林映月臉色微微一變。
“對!”霍媛捂着臉,尖刻叫道:“等二哥來了,你就再也沒有辦法抵賴了!”
林映月不理她,而是轉頭看向白逸之。
白逸之當着衆人不免多言,假裝上前給她整理衣服,“你呀,嚇壞了沒有?”然後附耳低聲道了一句,“等下別惹怒世子,他上次被你弄得很是生氣。等下他來了,他若是要帶你走就跟他走,乖一點啊。”
林映月頓時急了,低聲道:“不是說好三月三嗎?我家裡的事還沒有處理完呢。”
白逸之低聲,“我過後,再想辦法去找你。”
林映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少來!若是答應我的事辦不到,壞了我的安排,也別怪我不配合你們!我說到做到!”
霍媛在旁邊看了又恨又妒,叫道:“你們倆還要不要臉?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啊,不要臉啊!”
白逸之沒有理會,反而將林映月摟在懷裡,背對衆人悄悄說話,“主要是世子的脾氣不好,我怕你當面激怒他,指不定他要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來。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林映月感受着他寬闊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卻只是一場虛情假意的幻象。心下說不出的悲涼,嘆道:“好,希望你言而有信。”
白逸之低頭看她,覺得懷裡纖細的少女柔弱可憐,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她額頭上的幾縷碎髮,柔聲道:“映月,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林映月望着他,看着他滿臉的虛情假意想要冷笑。忽然間,瞅見後面有人騎着高頭大馬飛馳過來,囂張跋扈、英姿飛揚,正是鎮南侯世子霍焰!於是不但不冷笑,反而估計抱緊了白逸之,將頭貼了過去,嬌聲道:“逸之,你對我真好。”
白逸之從未被她如此柔情以待,不由微微怔忪。
心裡面,像是平靜的湖面落下一粒小石子,蕩起陣陣漣漪。
白逸之柔情道:“映月,我……”
話音未落,霍焰就從後面衝了過來,一把抓住白逸之,狠狠摔倒在地!用一張看起來要吃人的臉,惡聲道:“你他媽少碰爺的女人!”
白逸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也只是做戲,不由苦笑看了過去。
林映月卻是做戲做全套,見狀驚呼,“逸之,你摔着了沒有?”三步兩步衝上去,攙扶白逸之起來,一臉心疼,“疼不疼?你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