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江風瑾。
沈青瓷的腦海裡浮現出江風瑾過往的形象:“風瑾是一個連吸血的蚊子都不忍心拍死的人。他說,只有母蚊子吸足血才能增加營養,繁殖後代。我們那一天上山看日出,他就傻傻地任由蚊子叮了一個晚上。”
楚沐澤雖然是在安慰着沈青瓷,但是聽到這麼老的橋段,忍不住伸手按在沈青瓷的腦袋上,語重心長地教育:“傻青瓷啊,科學家建議,蚊子在吸血的時候,不好一巴掌拍死,不幸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引起病毒入侵。這種騙女生的鬼戲碼,你該不會信了吧?”
“……”沈青瓷直接推開楚沐澤,這個人,果然,有氣死人的本事。沈青瓷直接伸手拽住楚沐澤的領帶,扯到自己面前:“是,我年少無知的時候,卻是就是這麼被江風瑾騙到的。那麼,楚先生似乎也很熟悉這些套路啊,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小姑娘呢?”
楚沐澤順着沈青瓷炸毛的發,其實,誰又沒有一段,年少輕狂的時光呢。聲音似乎也沾染了塵世的悲歡:“青瓷,這些套路,我都不需要,只消往那裡一站,就是風景,總有人不斷上前來。”
說完,楚沐澤就意味深長地看着沈青瓷。
沈青瓷驀然鬆開了楚沐澤的領帶,想來,自己就是那一個上前的人,沒有帶着愛,就是兀自的上前,交換一段成人式的交易。
沒有愛,沒有溫度。
沈青瓷不由得後退一步,因爲在某一個瞬間,沈青瓷察覺到,自己想要窺探楚沐澤的過去。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有着怎麼樣的過去。
每一個百毒不侵的人,都曾經萬毒穿心。
又是哪一個女生,獲得他的垂憐,令他用盡套路,最終似乎失去了愛的能力。
想要窺探一個人的過去,很危險。
沈青瓷轉開頭,不去看楚沐澤,如果這一次車禍,真的是江風瑾所爲,楚沐澤很危險。
但是,仍然覺得邏輯不通順,江風瑾明明也在車上,最終傷得比楚沐澤還要嚴重。
真的,是江風瑾所爲嗎?
沈青瓷看着遠處的病房,冷靜地問:“沐澤,你一直趁着江風瑾昏睡的這七天調查這件事,有什麼結果沒?”
楚沐澤聳聳肩,眼神也陰森了不少:“沒有。”就是因爲沒有,才讓人心驚膽戰。本來,楚沐澤的人,很早就通過路邊人家的監控,發現了那輛無牌車,一直進行跟蹤,就是想看一看,這個無牌車的司機歇腳的地方在哪裡?
又或者,誰給他撞楚沐澤的勇氣。
但是,幕後的黑手卻沒有扒出來。
因爲,在一段路上,有人接應了那司機,然後消失了。
居然,再也查不出一點線索了。
沈青瓷點了點頭,她的眸色深沉,如今,應該怎麼辦纔好?沒有人敢保證車禍不是江風瑾所爲。
但是,沈青瓷發自內心地不相信!她認識的江風瑾,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楚沐澤低頭看着沈青瓷深思的模樣,並沒有很在意,只是當她難以接受這件事而已。他伸手撫摸她的頭:“青瓷,等江風瑾醒來,我們就走吧。”
江風瑾算計那麼多,甚至不惜和他在同一輛車上受傷,不就是爲了博取沈青瓷的憐惜嗎?正好,楚沐澤就要狠狠地打擊他。
沈青瓷思考了很久,終究還是搖頭,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一場車禍,來得莫名其妙,絕對用心不純。
她不一定可以查出兇手,但是她一定可以證明不是江風瑾。也只有這樣,沈青瓷才能放心的將離婚案託付給楚沐澤。
楚沐澤沉沉地看着沈青瓷,似乎有千萬的重壓壓在她的身上:“青瓷,你答應過的。”
沈青瓷沉默着,索性什麼都不說了。
楚沐澤伸手摸了摸沈青瓷的臉,清冷的聲音帶着壓迫:“沈青瓷,你這麼做,讓我的官司,很難打。”
沈青瓷知道的,這一場情義的照顧,真的搬上法庭,會讓楚沐澤很難辨。
若是無情,怎麼會如此體貼入微的照顧着。
楚沐澤鬆開沈青瓷,轉身走了,清冷的話似乎還纏繞在沈青瓷的身邊:“今晚,我來接你。這是我的底線。”
沈青瓷忍不住一個戰慄,這是她第一次接受到楚沐澤的警告。但是,她的眼底都是倔強之意。江風瑾還需要人照顧,沈青瓷也需要去弄明白一些事情。
楚沐澤在天台上吹着風,微微眯起的眸子裡,都是一副在享受狩獵的表情。楚時年那邊似乎傳來了好消息,而被困在漁網中的魚還不自知。
他們,都放錯了焦點。
以爲楚沐澤在意的是離婚案,是那一場莫名其妙的車禍。
然而,他最初的目標,並不是這一些。
他雖然不知道上官綰要怎麼處理那些錄音,但是無論如何,只要能夠遮掩他真正的目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身後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一步一步,沉穩自信,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似乎要踏進楚沐澤的心裡。
楚沐澤沒有回頭:“上官,你怎麼來了?”
上官綰看着楚沐澤的背影,聲音有些傷感:“我還以爲你會叫我綰兒或者小綰,沐澤哥哥。”
楚沐澤僵硬了一下,然後轉身,然後鬆鬆垮垮地靠在牆壁上,歪頭看着上官綰:“上官,你我在打官司,還是沒有那些情緒爲好。”
上官綰忍不住伸手撫摸着楚沐澤的臉,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樣子:“沐澤哥哥,當我聽到車禍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楚沐澤沒有躲開,感受的上官綰的手,女子的手很軟,除了握筆留下的繭,帶着律師偏愛的痕跡。楚沐澤最終溫潤地吻了吻上官綰的手:“我不會輕易死掉的。”
上官綰卻是猛地抱住楚沐澤,將自己的頭埋進他的胸膛:“我是真的,很擔心你。你我都是律師,江風瑾敢出手了,我擔心還有第二次。”
楚沐澤輕輕地拍了拍上官綰的腦袋,溫柔地安撫:“傻妹妹,別擔心啦。我都沒有找到什麼證據,只是猜疑而已。萬一不是江風瑾,是我的老仇人呢?”
“沐澤,你從案子撤出來,好不好?”上官綰擡頭看着楚沐澤,眼底都是一片晶瑩,那個優雅的女強人,似乎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