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引來送往的日子繼續,白如蓮就像是被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機械的被繼續。越來越僵硬的軀殼感染了越來越僵硬的心。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也許她終將會從裡到外僵硬成爲一座永久的雕塑,永恆的供世人瞻仰!
小姐,卡西莫多敲門而入,他一向沒有過多的話語,乃至於很多人乾脆都以爲他是個啞子。不過至於他是不是啞子對於大多數人或者所有的人來說根本不重要,與其讓人們聽見他沙啞而乾裂的聲音,他們更願意相信他是啞子。
卡西莫多拿來了今天的拜帖,拜帖開始稍有減少的趨勢,白如蓮現在也沒有心思去關注這個,她只需要一個陌生的男子,至於見面禮在她已經容不下的閨房裡早已經變的不重要了。
小青接過卡西莫多手裡的帖子,開始宣讀……什麼老爺黃金千兩,什麼大人白銀三千……
白如蓮突然煩躁起來,行了行了,不要念了,給我出去。
可是小姐,您今天的客人還沒有選定?小青怯怯的提醒。最近小姐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就是見了客人也是沒有個好聲好臉,小青雖說是媽媽派來照看白蓮的,但是跟了白蓮這許久,慢慢的也有了些感情,況且白蓮常常高興不高興的總要打賞她不少的銀子,她家中的老父纔有了治病的銀子,可以多活幾年。所以小青也是從真情實意爲白蓮擔憂。
白蓮一聽見小青的話,更加憤怒,心想自己整日整夜的呆在這雲滿樓裡,出不得出,每天每天的被人擰上發條,像個停不了腳的木偶,接着憂傷的情緒排山倒海的向她襲來,她招架不住,第一次在小青眼前哭了出來。
小青從來也沒有見過白蓮如今的樣子,不知怎麼辦纔好,只得悄悄的走出去,掩上房門,守在門口,怕白蓮一會兒會有個什麼吩咐。
容媽媽眼見時辰已近幫晚還未見小青送來白蓮今天要見客人的名帖,上樓就要問個究竟。看見守在門口的小青,就問起來。
小青拉過容媽媽到了走廊,輕輕的說,小姐正在生氣呢,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
你們誰人惹了她了?容媽媽厲聲責問。
媽媽,我們誰敢惹她呀,也不知是怎麼了,我讀着名帖,她就生起氣來,把我給轟出來了。我也不敢走,這都什麼時辰了,可今天的客人都還沒有定下來……小青委屈的辯解着。
哎!她也是了,容媽媽到像是知道什麼,隨着她吧,一會兒她就會好的。
白如蓮在牀榻上哭了半個時辰,心裡由憤怒轉爲憂傷,又由憂傷轉爲無奈,最後黑契的警告又響徹耳際,她奮力的甩頭,卻怎麼也甩不掉這由無奈最終轉化成爲的恐懼。
小青,進來。只有在恐懼之後的人興許纔會有如此冷漠的沉靜。
小姐,這……今天晚上的……小青試探
幫我梳妝,白蓮冷漠的吩咐,不容小青詢問任何。
小青立即喚來兩個丫頭,又是打水又是準備衣裙,開始了今天的反覆工程。
裝扮一新的白蓮,眼睛還有些微紅,卻也是一個容妝煥發,光彩奪目,未施粉黛,卻活色生香。半透明的肌膚下彷彿能夠看見血液澎湃的流淌。
此時,雲滿樓的大廳裡早已是人山人海,人們都在議論,今天牌匾下怎麼沒有掛着名帖?往日誰人進了白蓮仙子的眼,名帖就掛在牌匾下,來人一看便知,待到時辰一到,便是那人的仙境之旅!
只是今日沒有了中標的名帖,廳裡的衆人就又突然萌發了希望,個個都開始挺胸巍坐,心裡在盤算着今天的運氣是不是能降臨在自己身上。
容媽媽雖然心裡也是理解白蓮的情緒的,這是在這
一行了每一個像她這樣的身份都會有的經歷,尤其是已經被捧上天的白蓮,這情緒自然是比其他都要多出幾分,她也不禁開始擔憂起來,白蓮怕是也不再長久了。
就在這時,天上瑤池的門開了,底下的人開始動盪不安,都不知道今天白蓮仙子打的什麼算盤。
緊接着卡西莫多的身影從門裡一瘸一拐的鑽出來,切,衆人一陣唏噓。
可是門裡隨後主來兩個玲瓏的丫頭,分別矗立在兩邊,一身白衣的妙齡女子披着白紗緩緩走了出來。衆人的眼睛開始目不轉睛的凝視着。
我家小姐說了,今日就是我家小姐的出閣之日,若是有那位郎君願意照顧我家小姐一輩子,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我家小姐是美貌還是衰老,無論疾病還是健康,那麼我家小姐願意委身於他。子今日起直到有真情實意的郎君出現。在此之前我家小姐依舊會給諸位一睹芳容的機會,當然每天依舊只有一位名額。
衆人一陣譁然。有的也是摩拳擦掌,有的卻也心存擔憂,有人也開始躍躍欲試,只是好像大多數的人都對於白蓮的說法擔憂多於愛羨。
倘如這白蓮沒有了如今的容顏?倘若她病入膏肓?倘若她就連現在的一點財富都沒有了,那麼她還是白蓮仙子嘛?人們雖說也想獨霸美人,只是一想到今後無止盡的責任也都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容媽媽在一旁聽的是真真切切,只是心裡到也沒有過多的驚異,在這一行裡數十年,分分合合她見的太多了,自古就沒有永遠的花魁,白蓮還是聰明的,知道等到自己花未謝時爲自己打算,當年她就是不知道這個道理,才一輩子都困在這裡,不得而出。只是白蓮卻不同於其他的花魁娘子,要找一個終生的廝守談何容易?容媽媽心裡即使有千百個不願意,卻也有對白蓮的一絲絲髮自內心的憂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