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簡直就可以直接做個活雕塑了,幾個時辰都是未動文思分毫,站在門口,直呆呆的盯着緊閉的房門。耳朵裡濾過了一切從樓下樓上傳過來的聲音,清楚的記錄了房門裡的一舉一動。隨着記錄的加深,他的心開始慢慢的起了化學反應。
今天又是歡聲笑語!
白蓮比銀鈴還要清脆的聲音,竄進他的耳朵,直直的刺進他的心裡。心被撕裂,疼痛,卻又喜興。
原來愛是痛並快樂着的嗎?
他一面仇恨這個人對於白蓮和所有的人的欺騙,一面卻有感激他給予白蓮的愉悅情緒,到底白蓮因爲這樣的一個人從憂傷中逃了出來。雖然他不知道這能持續多久。他又糾結在白蓮的規則裡,又替那欺騙的人開脫着。
最後焦慮佔據了上風,不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於白蓮會有什麼樣的傷害?可是他卻不能夠告訴白蓮,一旦說明白,也就是告訴白蓮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屆時,白蓮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這是他有限的思維不能觸及的變數,高傲的白蓮會怎麼樣的極端。所以最後他還是隱忍了下來。
爲了白蓮!他只能靜觀其變!
子時就要到了,裡面依舊是一片祥和的歡樂,躍然的驚喜,還有忘卻的沉迷。
“小姐!”卡西莫多的聲音無情的打破了這種牢牢凝聚的氛圍。
只是一刻,裡面歡聚的因子久久都不甘心散去。
“小姐!”卡西莫多不死心的又叫喚了一聲!其實裡面更多的揣着的是擔心憂慮。
門輕輕的開了縫兒,小青的臉探了出來。
“什麼事?”語氣裡盡是被打擾了的厭惡。
“子時將近!”卡西莫多冷峻的聲線,蒼碎低沉。
門又被掩上了,裡面悉悉索索的傳了些聲響。
好像小青在稟告什麼!
“哦!哎!”白蓮的嘆息被卡西莫多聽了個清清楚楚。
離別總是比相聚更加來的迅速。白蓮滿是不捨和猶疑!
傑明宇恨恨的飲下了最後一杯水酒,心裡咒罵着相聚的短暫,依依不捨的望着白蓮同樣不捨的表情,徜徉着無邊的思緒!
“老爺,時辰已到,我們別過吧!”白蓮收拾了奔放的心情,淒冷的說道。爲什麼這兩次的自己被陌生的情迷惑成了這般的樣子?擡頭看了一臉天色,卻是子時要到了。慌忙就要別過客人。
傑明宇欲語,卻到底跟白蓮一起束縛在了黑契的規則裡。
木木的讓小青伺候着浸了手禮。
起身就恭別了白蓮,走了出去,出了門口,又回首,白蓮的身影更深的篆刻在他的心裡。
小青也被退出了房門,恭送客人也是規矩。
直到看小青掩上了門,卡西莫多才放心的下了樓,像規矩一樣,給白蓮一桶一桶的提滿了今日的沐浴。
白蓮沉入水底,麪皮早已經浸泡在了客人的血裡,在淡紅色的鹽水裡,安靜而冷漠的嬌豔。
熱氣上騰,看着水中靜靜躺着的畫皮,白蓮心裡對於卡西莫多有着無限的感激,心裡也疑惑開自己這幾次的忘乎所以。到底是什麼讓自己迷醉的?是酒精還是一見的鐘情?可是每天都對陌生人鍾情嗎?這好像還不是她的風格。只是爲什麼每次都要卡西莫多來提醒自己,自己和小青才能準時
的在子時告客呢?
如果沒有了卡西莫多,我的美麗還能如舊嶄新嗎?
浮出水面,圍了絹絲,就鑽進了被窩,安全的睡去了。
卡西莫多,依舊默默的守在門外,摟了衣服,就閉眼靜靜的靠在了天上瑤池的門廊上。
可是即使沉睡,或者乾脆說卡西莫多自從來了這雲滿樓就沒有沉沉的睡下過,只要白蓮的聲音響起,他在怎樣無邊的春夢裡都會清楚的醒來,然後輕叩房門,帶來與他面容極不匹配的安定。
白蓮睡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夢境席捲了她的理智。
明宇!你在哪兒?夢境裡滿是她的焦急的聲音。
蓮兒!
蓮兒!
快來找我啊,我在這兒!傑明宇的聲音,一定是傑明宇的聲音。
明宇!她的聲音更加焦急了,卻還是無邊的落寞。
嗞!!!
這是剎車的聲音嗎?
只是一頓晚飯嗎?這是那個傑明宇?微挑的嘴角,揚起壞壞的微笑,墨鏡裡面看不清楚眼睛裡包含的東西。
明宇!明宇!
瞬間,她又像墜落在山谷裡,只有自己絕望的聲音迴盪着。
……
一間破敗的廟宇!
她怏怏無力。
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
只消一聲,門外的卡西莫多就足以被驚醒,輕輕的敲了敲門,喚了聲小姐。
“恩!”裡面低低的迴應,然後一片寂靜!
白蓮收回了在空中胡亂抓拿的雙手,緩緩的擁在溫暖的被子裡,甜甜的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