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是北盛家的小姐呢……”
“就是，月兒，也只有你這麼漂亮才能生出這樣好看的孩子了。難道還有誰？”
北盛汐月臉上掛着笑，擺出一副高深莫測語焉不詳的樣子，更是吊足了別人的好奇心。
對於小西爵不是她兒子的事情隻字不提。
顧小阮發現裡面居然還有孫玉香，旁邊的西門景榮在旁邊冷眼旁觀。
孫玉香爲了打進這個圈子，更是不遺餘力的想找話題：“要說這女兒也是我教的好，不過比起北盛小姐就差多了。”
“這男人總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纔想找嚐嚐鮮。我這女兒也是我顧家的心病。”
“女大不由娘，可惜她媽不在。”孫玉香掩脣一笑。
“孫夫人好本事，兩個女兒倒都是有的好歸宿。”衆多貴婦人都這樣附和，至於其中有幾分禮貌幾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那是，不過我家小曼可比小阮好相處多了，北盛小姐有時間可以多來我們家玩玩。”
北盛汐月雖然看不上孫玉香這種層次的人，不過看在孫玉香詆譭顧小阮的份上，還是拉下身子敷衍。
“孫伯母嚴重了，你是長輩，我自然該多去看看。”
直到顧小阮一個人獨自出來的時候，孫玉香故作驚訝的開口。
“小阮，你怎麼這麼晚纔來？讓皇霆老爺子等你這麼久。”
原本這樣的宴會是不規定時間的，皇霆御琛也默許她不要太拘束。
可是孫玉香這麼一說卻好像她不守時間一樣。
皇霆中甫意味深長的看了孫玉香一眼，顯然很好奇她的身份。
西門景榮上前對皇霆中甫說：“這就是顧小姐的繼母。”
孫玉香一臉歉意的看向皇霆中甫：“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日太寵小阮了。還請你不要介意。小阮她也是攤上不好的母親，她母親也去的早。”
這話看着是給顧小阮開脫，卻是把顧小阮的母親的名聲拿出來說。
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爲孫玉香有多大度，對一個小三的女兒也這麼好。
可是誰纔是真正的小三，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皇霆中甫也聽說了，顧小阮的母親是個行爲不檢點後來殉情跳樓的女人。
那陸福貴是陸家的人，也算有些淵源，不然他也不會確認陸鍾生的身份。
想到顧小阮的母親名聲不好，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皇霆中甫的神情有些冷了。
顧小阮冷冷的掃過孫玉香一眼，嚇得孫玉香一個戰慄。
顧小阮知道和多餘的人解釋是沒有用的，而且畢竟是她來得比較晚。她不卑不亢的對着那些對她投來審視目光的貴婦人大方一笑，這才上前氣度優雅的打招呼：“爺爺，今天來晚了是我的不是。還請爺爺不要和我計較。”
皇霆中甫臉色依舊是冷的，只是想到顧小阮畢竟還懷了他皇霆家的血脈，臉色還是緩和了下來，此刻淡淡的嗯了一下。
這件事情揭過之後，顧小阮就到了那貴婦人一旁，沒有再卻和皇霆中甫套近乎。
畢竟她知道有些成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除的。
孫玉香見顧小阮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她，這才上前去虛與委蛇的開口：“小阮，你別鬧性子了，你回來我們顧家。我和你爸都順着你好不好？”
顧小阮淡淡的抽出手：“孫夫人這是什麼話？”
她倒要看看孫玉香要怎麼作戲。
孫玉香很是尷尬，此刻抹了把眼淚：“小阮，你這樣叫小媽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這麼看不慣你妹妹嗎？你回來吧。”
說罷她居然大庭廣衆的就哭了出來，一時之間又有人去安慰她。
西門景榮眼色一變，這孫玉香是她的親家，此刻這樣簡直是丟了她的臉。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過能讓顧小阮出醜也好。
她兒子陸鍾生說是要娶顧家，可是現在婚事一推再推，有些事情總是定不下來，一定也有着顧小阮的原因。
突兀的，一個可愛又粉嫩的小糰子拉了拉顧小阮的禮服。
“媽咪，這個老奶奶在哭什麼？”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小西爵。
這童稚軟嫩的聲音十分天真，小西爵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很是苦惱的看過去。
一時之間衆人都驚訝了。
要說這孫玉香今天特地穿的是一個寶藍色的禮服，不過四十五歲的年紀，雍容華貴而且保養得當，可是眼前這個精緻可愛的孩子居然叫她奶奶？
前面還加了一個老字。
顧小阮看了看小西爵，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又在扮豬吃老虎了。
這一下就把衆多貴婦人都驚訝了，一時之間都看着孫玉香。
孫玉香臉色都扭曲了：“你叫我奶奶？”
這不扭曲還好，一扭曲眼角的魚尾紋都露出來了，一時之間倒顯出幾分蒼老的意味。
保養的再好，還是免不了會留下歲月的痕跡。
小西爵好像被嚇到了一般，仰着小臉開口：“媽咪，我叫錯了嗎？”
這幅小模樣機靈又乖巧，衆多貴婦人被萌的一塌糊塗。
“小寶沒有叫錯。孫夫人是和我母親那一輩的人，你叫一句奶奶她當得起。”顧小阮笑眯眯的說着。
母子倆的眼神交匯，默契無比。
這一幕簡直又在孫玉香的心裡紮了一刀。
顧小阮繼續開口：“孫夫人，你剛剛說我攤上的父母不好，我只同意一半。我從不後悔當我母親的女兒。”
“我母親不是你可以評價的，因爲你沒有資格。”
孫玉香又要擠出眼淚：“小阮，你，你怎麼能這樣？我一心想讓你回顧家，你就偏偏要這樣嗎？”
這樣一來衆人的目光十分關切的看着這一幕。
顧小阮冷冷的看着孫玉香，這母女兩抹黑人的本事還是一脈相承。
小西爵臉蛋上的疑惑更深了：“媽咪，老奶奶到底爲什麼要哭呀？媽咪被趕出顧家，那麼可憐。還好爸比找到了你。媽咪這麼堅強都沒有哭，老奶奶真的好喜歡哭哦。”
小西爵乖巧可愛的跑到孫玉香面前：“老奶奶，你別哭了。”
孫玉香的淚水就這樣滑稽尷尬的掛在臉上，一時之間繼續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圍觀的人可算是被小西爵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