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餐,吃得險象環生的。
明明就四個人,可切斯,莉頓,還有伊娃,外加一大堆女僕圍着他們死個人團團轉。
阮小綿想自己盛湯,都被切斯阻止下來了,由他去盛。
吃了沒多大會,南佳晏子便放下了筷子。
www ▲тTk дn ▲¢O 阮小綿還剩下半碗粥,嘴裡還有燒麥沒嚥下去,看到南佳晏子放下筷子,她立刻把沒嚼碎的燒麥直接吞了下去,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奶奶個腿的!
這是她這輩子最窩囊的時刻了。
“吃飽了?”南爵見阮小綿放下筷子,幽幽地問道。
當然沒吃飽了,沒懷孕的時候,她的飯量也不止半碗粥啊,更別說現在肚子裡又多了一張嘴。
可是,她能說沒吃飽嗎?
當然不能了。
阮小綿有些想哭,卻還是強迫自己笑出來,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吃飽了。”
南爵當然看出她在撒謊,卻也沒說什麼,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那邊,南溪也立刻放下筷子,“我也吃飽了。”
“南爵,你要去公司了是麼?你……”南佳晏子威嚴的聲音對着阮小綿緊接着響起,“你先上去給南爵換衣服打領帶,然後到書房來找我。”
“我今天不去公司。”南爵淡淡地說道。
“那你現在跟我去書房。”話落,南佳晏子率先離開了小餐廳。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餐廳門口,阮小綿一直提着的那口氣才呼出去。
“Word媽呀,你們是怎麼長這麼大的,給予最深刻的同情。”阮小綿拍着自己的胸口搖頭,看了眼南爵,轉身跟了出去。
“哥,你……不去麼?”南溪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爲她哥的臉色很不好,好像要殺人。
“……”南爵看都沒看南溪一眼,直接離開了餐廳。
阮小綿已經跟着南佳晏子上了手扶電梯,她一直站在南佳晏子的左後方,來到了五樓的書房。
“咔!”
書房的門在裡面鎖上了。
阮小綿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看着南佳晏子走進書桌裡面,在黑色的真皮沙發椅上落了座,腰板挺直,威嚴極了。
這是要上堂嗎?
可她又不是犯人。
阮小綿感到很無奈,抿了抿脣,幾步走過去,站在南佳晏子的面前,謙卑地一直低着頭。
她就認慫一次,誰讓這個女人是南爵的母親呢?
“你今年多大了?”南佳晏子冷然的聲音響起。
阮小綿真想來一句,回皇后娘娘,奴婢……
呸!
她纔不是奴婢呢。
“虛歲十九了。”
南佳晏子揚着下巴,優雅高貴的氣質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那就是十八歲,我聽南爵說,你是孤兒?”
阮小綿低着頭,秀眉輕輕蹙了起來,很不高興。
還出身貴族呢,哪有說話這麼直白的,不知道會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麼?
咬了咬牙,她才點頭,“是,我……不是,我有爸爸。”
聞言,南佳晏子眉心再次緊緊蹙了起來,“說話顛三倒四的,怎麼回事?爲什麼南爵說你是孤兒?”
阮小綿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擡起頭,迎上了南佳晏子的視線。
“我爸爸在十二年前離開了,現在又回來了,所以我不是孤兒。”
南佳晏子繼續問道,“你跟南爵是怎麼認識的?”
阮小綿頓時有了一種犯人被審問的感覺。
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麼?
一回來就給她下馬威。
她跟南爵的相遇,是因爲仇恨開始的。
原本的復仇劇,現在要變成婆媽的家庭倫理劇了是麼?
心底的不耐煩一絲絲一縷縷冒了出來,阮小綿咬緊牙,強迫自己忍下去,絕對不能衝動亂髮脾氣。
她是南爵的母親。
“我跟南爵是在漢普頓認識的。”
“漢普頓?”南佳晏子聽到這三個字,不由上下掃了阮小綿一眼,“你怎麼進去的?”
阮小綿在南佳晏子這句話裡聽出了輕蔑的味道,有些沉不住氣了。
什麼意思?
她確實不是貴族出身,但進不進得去漢普頓跟出身有什麼關係?
“你誤會了,我說的漢普頓,是本市的一個休閒俱樂部,不在美國。”
呼吸沉了沉,阮小綿冷着臉,接着說道,“夫人,關於我的一切,南爵都已經知道了,我對他也沒什麼隱瞞,所以,你放心,我絕對沒有蓄意接近南爵,更不會害他。”
“你這是什麼態度?”南佳晏子大怒,“阮小綿,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一點家教都沒有,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格做我們藍血家族的一員,你跟南爵離婚吧。”
離婚?
她竟然讓他們離婚?
這女人是不是太好笑一點了。
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婚姻自由好不好?
她說離婚就離婚?
真是可笑。
阮小綿真的笑了出來,笑得冷極了,“這纔是你找我談話的主題吧,那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用得着繞那麼大一個彎子嗎?
“我剛纔是在給你機會,可你真的沒讓我失望,果然登不了大臺面。”南佳晏子搖着頭說道。
“你說你不會害南爵,但是你跟南爵結婚,就是害了他,你要清楚地知道,南爵是藍血家族未來的首領,而你呢,能給他什麼?你只會拖他的後腿,阮小綿,如果你真的愛南爵的話,就跟他離婚。”
阮小綿穿着高跟鞋站了這麼長時間,雙腳有些疼了,可她卻依然站得筆直,定定地看着南佳晏子,毫不退縮地迎上她冷傲威嚴的視線。
“至於你肚子裡的孩子,這個你放心,他是我們藍血家族的骨肉,我不會虧待他的,我會給他最好的生活,但是,關於他的身份,你要跟我前一份保密合同。”
阮小綿聞言,驚訝極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只能做南爵的私生子麼?
太過分了!
她被否定也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的孩子都得不到承認得不到身份,真是欺人太甚。
“可南爵的祖母已經接受這個孩子了。”阮小綿冷冷地說道,有種針鋒相對的意思。
她就是要拿莫瀾壓南佳晏子。
“母親年紀大了,很多事情想得不夠全面,這一點我會跟她說,你也不用去跟南爵告狀,我有很多方法讓南爵聽我的話,因爲,他是我的兒子。”
南佳晏子的態度十分強勢,十分自信地說道。
“是麼?那你直接跟你兒子說吧,他同意了,我就同意,如果他不同意,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相比之下,阮小綿也絕對不是個弱者。
“南爵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父親,他是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還是我的愛人,所以,在他說出讓我離開之前,我是,絕對,不會,主動,離開他的。”
話落,阮小綿櫻脣輕勾,精美絕倫的小臉上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似罌粟花一
般美得令人望而卻步。
南佳晏子不由眯起了雙眸。
她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才十八歲的小女孩,是一個很強大的對手。
“好。”南佳晏子點了點頭,“我會跟南爵說的,你先出去吧。”
“是,那我先出去了。”阮小綿回以點頭之禮,緩緩轉身,離開了書房。
剛出門,她便將腳上那雙高跟鞋脫了下去,赤着腳進了電梯,回到樓上臥室。
“少奶奶……”
小袁的聲音在阮小綿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響起。
阮小綿拎着鞋轉身,視線落到了小袁手中的托盤上。
雲吞麪,她最喜歡的雲吞麪,還是兩碗。
因爲南佳晏子惹了一肚子氣的阮小綿,微微笑了出來。
是南爵,她知道,南爵一定看出來她剛纔沒吃飽,所以才讓人準備了她最愛的雲吞麪。
這麼好的南爵,她怎麼會捨得離開呢?
“給我吧。”阮小綿笑着上前接過托盤,在小袁打開臥室的門之後,走了進去。
“那就明天早晨。”南爵正在打電話,見到阮小綿進來,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轉身,視線落到她的身上時,他的眉心不由緊緊蹙了起來,“又拿鞋又拿面的,你乾脆用鞋盛面好了。”
“用就用,反正我不嫌棄自己。”阮小綿津着鼻子說道,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一鬆,直接將勾着的那雙高跟鞋扔到了地上。
她將托盤放到茶几上,立刻坐下拿起筷子。
先解決一碗再說。
南爵這時也走了過去,拿起另一雙筷子和碗,跟她一起吃。
阮小綿一怔,恍然大悟。
真是一孕傻三年,她還以爲兩碗麪兩雙筷子都是給她準備的呢。
貴族規矩多,一碗配一雙筷子也是有可能的,她也沒想那麼多,沒想到,南爵就給她準備了一碗麪,另一碗是他自己的。
好吧,她剛纔吃了些,一碗麪也夠了。
“你剛纔也沒吃飽啊?”
南爵吃相優雅極了,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阮小綿不由輕笑了出來,端起碗,喝了一口湯。
好暖啊!
“她都跟你說什麼了?”南爵幽幽的聲音響起。
阮小綿放下碗,淡淡地說道,“猜也能猜到啊,讓我跟你離婚唄。”
南爵看了她一眼,“那你怎麼說的?”
阮小綿聳聳肩,“我說我聽你的。”
聞言,南爵滿意地勾了勾脣,擡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真乖。”
阮小綿很不喜歡南爵拍她的腦袋,總感覺自己被他當成了寵物。
蹙了蹙眉,她歪着腦袋躲開南爵的大掌,夾了一顆餛飩塞進口中,吃得差不多了才說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啊?”
“打算什麼?”南爵語氣淡淡的,輕鬆而愜意。
阮小綿嚥下了口中的餛飩,放下筷子,“你媽媽還要找你談話,要是她讓你跟我離婚呢?”
“她已經讓我跟你離婚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南爵說完,也吃了一顆餛飩,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阮小綿直咬牙,“我再問你,如果你媽媽以死相逼,讓你跟我離婚,你怎麼辦?”
聞言,南爵這才擡頭,迎上了阮小綿的視線,“那你願意跟我一起死麼?”
“啊?”阮小綿有些懵了。
什麼跟什麼啊?
他是沒聽懂她的問題嗎?
“你願意跟我一起死麼?”南爵看着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