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綿看了南爵一眼,率先起身。
羅西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等一會大家不都會集體前去鬥牛場嗎?
門口這時出現了另一道身影,就是羅西。
很明顯,羅西也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穿得光鮮亮麗,笑容滿面,在他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曾經被南爵囚禁過。
他竟然不記仇。
當然,阮小綿也知道,這隻能證明羅西的演技好而已。
“南爵,小綿,你們都準備好了?”羅西含笑上前,聲音輕鬆,彷彿與南爵之間什麼隔閡都沒有。
這個人真厲害。
阮小綿不由暗自佩服起羅西來,笑了笑說道,“南爵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沒有。”
她說着,幾步上前,“表哥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囑咐的麼?我第一次參加家宴,很怕表現不好。”
羅西脣邊笑容不變,視線越過阮小綿,落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南爵身上。
南爵依舊懶洋洋地坐在那裡,周身高貴優雅的王者之氣卻並不是他表面上的慵懶能夠掩蓋住的。
阮小綿也轉身看他……他就是這樣,愛一個人恨一個人都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不過,他覺得,這正是他的優點,就像切斯所說的,南爵是單純的。
她也很不喜歡那些拐彎抹角的東西。
但是沒辦法,她家老公不喜歡做公關,那就她來做好了,即便她不喜歡。
“表哥,請坐。”
阮小綿向羅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手伸向沙發。
羅西笑笑,視線再次落到了阮小綿的身上,一邊往沙發那邊走一邊問道,“還習慣麼?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阮小綿點點頭,笑容落落大方,很得體,“謝謝表哥。”
羅西在沙發上落了座,就在南爵的旁邊。
“南爵,一直沒有跟你說,去年的家宴你沒有到場,今年你能來參加,我真的很開心。”
“今年正好有空。”南爵淡淡地說道,語氣依舊南爵式的狂傲和囂張。
正好有空。
難道沒空他就不來了麼?
也是,去年他就沒來。
阮小綿還以爲,藍血家族的家宴,家族成員每年都會到齊的,原來也不盡然。
至少南爵是想不來就不來。
“這是什麼湯?好香啊。”羅西看着茶几上那碗湯問道。
“豬骨湯。”阮小綿回答,笑眯眯的,她幾步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到羅西的面前,“表哥,喝茶。”
“謝謝。”羅西說道,執起茶杯,輕飲了一口,“南爵,這是你自己帶來的茶?很好喝,看來我今天是大飽口福了。”
話落,羅西便站了起來,“我來就是想要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的,看來南爵自己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擾你們了,等會早宴上見。”
阮小綿笑着應了一聲,正欲開口說話,耳邊卻響起了南爵幽冷的聲音,“不送。”
聞言,阮小綿一陣尷尬,瞪了眼南爵,隨即又露出了笑臉,起身送羅西出去,“謝謝表哥關心,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還要麻煩表哥呢。”
“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會麻煩呢。”羅西一邊跟着阮小綿往外走一邊說道。
兩人一路寒暄着,終於出了臥室。
阮小綿順着走廊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向羅西揮手,“表哥慢走,等一下早宴見。”
“拜拜。”羅西笑了笑,忽的伸出手,將一個紙條塞給了阮小綿,轉身闊步離開。
阮小綿驚訝地看着羅西的背影,立刻
低頭打開了手中的紙條。
上面是一串漂亮的英文:晚上八點半,單獨到一樓倉庫等我,不要告訴南爵,我有事情要告訴你,關於南佳晏子的。
阮小綿看完紙條上的字,又立刻擡頭看向羅西,但是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手中的紙條,沉甸甸的。
阮小綿在原地默默地站了好一會,直到身後突然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她一驚,猛地回過神來,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她年前的南爵。
書中的紙條,下意識地被她緊緊攥住。
南爵看她的眼睛,蹙眉問道,“怎麼了?爲什麼不進來?”
阮小綿一瞬間啞口無言,彷彿背對着南爵做了錯事被抓包一樣。
可實際上,她只是接到了羅西的一張紙條而已,還是關於南佳晏子的。
羅西說,不讓她告訴南爵,她應該聽話麼?
剛纔她就在想這個,一直都沒想到答案。
終於,她鬆了一口氣,才發出聲音,“沒事……對了,我還想問你呢,剛纔羅西進來,你爲什麼對他沒個好態度,好歹這也是在人家爸爸的地盤上啊。”
“很快就是我的地盤了。”南爵霸氣地說道,轉身往裡面走,“我討厭他,不喜歡跟他說話,怎樣?你管我,趕緊把湯喝了。”
阮小綿被訓一頓,很不開心,癟了癟嘴上前,把還溫熱的豬骨湯喝了。
湯姆這時帶來了化妝師跟造型師,爲阮小綿化妝梳頭。
隨即,忙碌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首先,就是早宴了。
其實就是大家在一起吃早餐,當然,也不是普普通通坐在那裡吃早餐,而是像早午餐會一樣,每個人都身穿華服,手拿香檳,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邊吃早餐邊聊天。
早餐完畢,休息了十分鐘,大家就像鬥牛場前去了。
然後,是午宴。
午宴結束之後,都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接下來是自由活動時間,就等着晚上七點半,晚宴開始。
這半天下來,阮小綿已經累慘了,回到臥室,直接躺倒牀上就睡着了。
夢裡都感覺很累,夢中,她又夢到了羅西給她的那張紙條。
阮小綿沉重的心思全都放在紙條上了,夢裡都是。
一直到五點多醒來,她都還在想,要不要把紙條的事情告訴南爵。
羅西說告訴她關於南佳晏子的事情,會是什麼事情呢?
南爵已經做了親子鑑定了,他們是母女,這個沒問題。
而且,南爵的屬下做事,自然也不會馬虎到被人掉包了鑑定結果。
不是這個問題,那會是什麼呢?
羅西該不會傻到,告訴她南佳晏子已經站在他那邊了吧?
那麼多可能,其中最可能的,就是羅西想要利用她威脅南爵。
可是再想想,還是不對。
他又不是沒有利用過她,他明明知道,她不怕死的。
嗯,這個可能性也否定掉了。
那到底是什麼?
阮小綿真的再也想不到任何的可能了。
“睡好了?”南爵幽幽的聲音忽的傳來。
阮小綿沉重的思緒被打斷,她看了站在牀邊的南爵一眼,伸出手遞給南爵,被他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阮小綿一怔。
南爵這樣問,彷彿知道她有事情一樣。
她心虛得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搖頭,“沒事啊,是不是又該換衣服了?”
南爵蹲下,將拖鞋套到了阮小綿的腳上,“現在才五點多,不着急。”
阮小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還很亮,默了默說道,“那你帶我出去走走吧,來了這麼久,我都沒能到處看看。”
“以後有的是機會,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南爵給她穿完了拖鞋,站起身。
他的語氣很輕鬆很自然,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太重要了。
他說,以後這裡就是她的了。
這麼說來,他是要準備行動了麼?
阮小綿的心忽的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亂。
“南爵……”她擔憂地喚了他一聲,想要問問他有什麼計劃。
她必須要知道計劃的可行性,成功的把握有幾分,才能放下心來。
雖然她是相信南爵的實力的,但是她做不到讓自己在一邊什麼都不做。
她要知道他的計劃,這才能安心。
“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準備在這次家宴之後,行動麼?”
“不會。”南爵擡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沉鬱磁性的聲音從她的頭上響起,“等你生完孩子的,這段時間,我什麼都不會做,陪你。”
阮小綿聞言,很是動容,不由往南爵的而懷裡鑽了鑽,“那你有什麼計劃,什麼時候行動,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你。”
“我什麼時候讓你擔心了?只是你愛瞎操心而已,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南爵冷哼了一聲,語氣狂傲極了。
“……”阮小綿無語。
她滿腔炙熱的擔心和關懷,都被南爵這一句話,澆得冰涼冰涼的。
“我先去洗臉。”推開南爵,阮小綿轉身進了衛生間。
她提醒自己,她就不應該擔心那個自戀狂,可是偏偏,她就是愛上那個自戀狂的受虐狂,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找虐。
真是吃飽了撐的。
那今晚,她也不準備去赴羅西的約了。
她纔不管南佳晏子的事情呢。
……
七點半,晚宴準時開始。
明燈璀璨,使得宴會廳內一張張笑臉更加熠熠生輝。
西裝革履,絕美華服,身穿黑色制服的服務生端着巧克力色的雕花托盤穿梭在其中,恭敬地爲每位貴族人士奉上美酒香檳。
複式的宴會廳上方,一間休息室的門這時打開。
南爵身穿一襲黑色的H-Huntsman手工定製西裝,內搭純白襯衫,黑色領結,乾淨利落的短髮帥氣極了。
阮小綿則身穿一件來自GiambattistaValli最新一季高級定製晚禮服,斗篷式,鮮豔的大紅色。
她手中拿着來自寶格麗的寶藍色手拿包,顏色與南爵上衣口袋中的方巾遙相呼應。
她一頭短髮全部被梳到後面,只露出一張精美猶如童話世界中走出來的精靈一般的小臉。
懷孕之後,阮小綿的臉圓潤了很多,但是皮膚依舊好極了,白裡透紅,最讓人羨慕的是,她的臉竟然沒有因爲懷孕而長斑點。
在沒做孕檢之前,大家都說她懷的是男孩,因爲男孩不會帶走媽媽美麗的容顏。
“等一下跳舞,我跳不好怎麼辦?”
阮小綿擔憂地問道,因爲她在看家宴流程的時候,看到了“家族之星”這四個字。
就是在晚宴上跳舞的環節之後,會有一個投票環節,投出跳得最好的,就是家族之星。
當然,這只是個遊戲,貴族是很愛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的。
阮小綿很想贏,因爲南爵今年第一次參加這個環節,以前他都沒有舞伴的。
“不怎麼辦,我也沒指望你跳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