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無雙、東漸離一行人剛行至福建,便聽手下來報,東府被太陰教所滅,三位三少已慘死在太陰教手下。
東漸離聞此噩耗,幾近暈倒。剛有些轉好的身子,又遭摧折,吐血不止。
一時間仇怨滿積,不可容忍。當即便要轉身回去,找那太陰教的人尋仇。
凌無雙忙勸道:“我們現在勢單力孤,加之你身體不好,如此貿然前去報仇,何不說是去送死?”
“你且先冷靜冷靜,將身子養好。我們馬上便要到嶺南,屆時與我師弟葉青峰,及嶺南郡主商議一番,聯手北上,除奸懲惡,報仇雪恨不遲!”
東漸離聽她一番分析,甚覺有理。當下冷靜下來,但失親之痛不可抑,忍不住一旁淋漓。
四怪聞此慘訊,亦是痛不可當,泣不成聲。
四怪四人皆是孤兒浪子,當初幸得四位四少收留,教武傳藝,委以重任,才得以盡才而用,於江湖上立足。
否則四人定要在江湖上蠅營狗苟,爲衣食而謀,遭人欺辱嘲笑。
四人自愧受恩以來,還未立功建業報答,不想三位三少卻已慘遭不幸,命喪毒手。
靈軒突然喊道:“不好!姐姐,那太陰教的人既往西行,前去凌雲山,途中必經湘西,鳳仙兩地。如此一來,我們的那幫弟兄,豈不危險了!”
凌無雙一聽,甚覺有理,問道:“那當下我們該如何是好?”
靈軒想了想,道:“不若這樣,你們先去嶺南找葉青峰,我一人則轉回湘西、鳳仙,此去甚近,定能趕在頭裡。”
“到時領着那些個兄弟避開太陰教的人,放他們先過去。等你們與嶺南商榷好北上以後,我再西進,與你們在凌雲山匯合,共朱奸賊!”
凌無雙自覺此計甚妙,但頗有些顧慮,憂道:“只是你一人前往,無人照應,我放心不下!”
這時一旁的東漸離道:“不如讓四怪陪你一同前去罷!”
四怪聽後,異口同聲道:“我們走了,四少你怎麼辦?”
東漸離嗽了兩聲,道:“你們只管放心去,我三位長兄的仇還未報,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再者,有凌姑娘照顧我,你們還擔心甚麼?事不宜遲,就此行事罷!”
四怪聽得有理,想凌姑娘細心入微,內力高深,這些日子來,四少每每犯病,全靠她運功爲四少療傷。
既有她在身旁,還有甚麼好擔心的。於是便陪着靈軒,一同令命去了。
隨後凌東二人、蠻子也繼續趕路,前往嶺南郡王府。
又趲一日,三人抵了郡王府。
楚芳菲聞是葉青峰的師姊凌無雙到訪,一時又驚又喜。心想:“葉青峰不是說他師姊凌無雙已經死了麼?今日怎麼又投胎轉世到我府上來了?”
只以爲是葉青峰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連忙着恭敬地迎了出去。
楚芳菲一見凌無雙,見其年輕貌美,年紀和自己一般,怎麼卻成了葉青峰的師姊了?不多想,將三人迎入府中,設宴款待了他們。
席間,凌無雙不見葉青峰的身影。心想:“闊別許久,聞我到此,自當急切來見,爲何遲遲沒有動靜。”
凌無雙四下望了望,有些迫不及待,婉道:“聽聞我師弟葉青峰在貴府上,何不見其人影?莫非是他不想見我這個師姐?”
楚芳菲笑回道:“凌姑娘,你這就誤會你那師弟了。”
“他對你可是思念得緊,吃飯睡覺都念叨着你。說話也夾帶着你,說甚麼師姊長,師姐短的。”
凌無雙聽得這話,只感臉龐火燒似的燙,連忙端起酒杯,喝了兩杯。
她本不擅酒量,但這刻形勢所逼,只得靠酒來做幌子,以好叫人家相信,她之所以臉紅,不是羞紅,而是酡顏。
凌無雙略微睄了睄一旁的東漸離,只見他一個勁兒地喝悶酒,並不插話搭語。
再看他旁邊的蠻子,卻是一副嚇人的吃相,也難怪這兩日的行程,給他餓累壞了!
楚芳菲續道:“你師弟雖對你念念不忘,但也常咒你。”
凌無雙忙問道:“他怎麼咒我了?”
楚芳菲道:“他常咒你死了!”
凌無雙聽來一笑,心想:“山遙水遠,互不相通,我不也一直以爲他死了麼?”
楚芳菲見況甚奇,問道:“你笑甚麼呀?她咒你死還笑得出?”
凌無雙不語,只是低頭吃菜。楚芳菲又問道:“我二十有三,不知凌姑娘幾何?”
凌無雙回道:“我長你兩歲!”
楚芳菲細下一推,只覺不對,心想:“我二十又三,凌姑娘長我兩歲,也就是二十又五。”
“前昔葉青峰跟我說,他已二十七,足足又長了凌姑娘兩歲,怎麼反而稱凌姑娘作師姐呢?”
楚芳菲百思不得其解,惑道:“這一說來,葉青峰可是長你的,怎麼他倒稱你做師姐,你又反叫他做師弟,這不亂套了麼?”
此刻,在楚芳菲的不斷追問中,凌無雙想起了曾經的種種,臉上盡是幸福之情,笑回道:“是啊!都亂套了!我是他師姊,他還是我師父呢!”
凌無雙又想起了初識之時,自己與他打賭輸了,須得拜他爲師。不想礙於情面,從那後隻字不提,這刻當着旁人,卻坦然地承認了!
楚芳菲因惑而問,不想聽過凌無雙的一番解釋後,不但沒有釋然,反是惑上加惑了。
一時間,好似覺得,凌無雙雖只長自己兩歲,卻大有一種:“小孩搞不清大人的世界”的感覺!
楚芳菲一時也分不清,他們誰是誰的師姊?誰是誰的師父?一切照舊,說道:“真是不巧,前兩天,滇西告急,被太陰教圍攻。”
“派人來我郡王府求援,你師弟主動請纓,前去助陣去了。此時此刻,應該已到滇西,至於幾時能凱旋而歸,那就未可知了!”
凌無雙聽得一驚,不想滇西也岌岌可危,朝不保夕。
太陰教如此左右開弓,四面發力,竟連那北面稱孤也親臨陣前。
看來賊耳已迫不及待,想畢其功一役,趁此北面稱孤南下之機,一統江湖,蕩定四海。
想到這,一時又擔心起身在滇西寨中的小雪來。心想:“一別這麼多年,也不知西太寶待她如何,過得怎樣?”
想到小雪此刻身處虎穴,葉青峰又將潛入龍潭,一時間,凌無雙心裡似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靜不下來。
草草用過膳,便欲辭別楚芳菲,前往滇西救援。
楚芳菲見況,忙攔道:“凌姑娘莫要心慌。”
“你是不知你那師弟的本事,他現在可是一身的武藝正愁無處施展。你做師姐的,現在也保不準是他的對手哩!”
蠻子一聽,有人在誇葉青峰,來了興致,將嘴裡的一塊肥肉一吐,油嘴滑舌地道:“說……說得對呢!”
“我……我大哥他……他還有一把……一把寶刀呢!他………他誰也……也不怕!”
楚芳菲見蠻子的吃相已夠逗趣,突地聽他說話又是這般的“纏綿悱惻,欲罷不能”,差點笑出聲來。但來者皆是客,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楚芳菲附和蠻子道:“這……這位大俠說得對,他果有一把稀世罕見之刀,寶刀配英雄,那是天下無敵。”
“你儘管放寬心,在這裡小住幾日,敬候佳音便是!”
東漸離突然話道:“適才聽你們一說,葉……葉公子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勢單力薄,難敵太陰教數萬之衆!”
說着看了看凌無雙,續道:“我看我們還是去接應他爲好,確保萬無一失!”
凌無雙連連點頭,讚道:“四少說得甚是有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
楚芳菲見其又要走,慌忙勸道:“不用擔心,不用驚慌!葉公子乃我郡王府的大恩人,難道我就不擔心他的安危麼?”
“我自是派有手下隨他去的。再說,他身旁還有一位紅髮大美人相助,豈有危險!”
凌無雙不解,奇道:“紅髮大美人?”
楚芳菲解道:“此人叫紫瑤,武藝亦是不凡。進來不知練的甚麼功?抑或是練功走火入魔,以致一頭烏髮變成了紅髮,故我管她叫紅髮大美人。”
“葉青峰走時,她來向我告別,讓我別擔心,她會助他一臂之力的。”
凌無雙聽後,啞然無言。她不敢相信,葉青峰竟會和邪教中人廝混在一起。只是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楚芳菲奇道:“甚麼不可能?我所言非虛,句句屬實!有她相助,定無疏虞。畢竟夫妻同心,其力斷金!”
凌無雙聽得“夫妻”一詞,更覺揪心,悲道:“他們……他們已成夫妻?”
楚芳菲搖了搖頭,道:“這倒還沒有,但也是早晚的事。”
“你既是他的師姊,除你他又沒什麼親人,到時你可得爲他們主持大婚,我則爲他們……”
聽到這,凌無雙突地喝道:“夠了!你知不知道,那紫瑤是太陰教的人?”
隨即轉頭向東漸離、蠻子說道:“我們這就走,回湘西,與靈軒匯合!”
蠻子忙道:“不……不去找……找葉……葉青峰哪?”
凌無雙冷道:“要找你自己去找,我與四少回湘西了!”
說着便往府外去。見狀,蠻子忙攆上道:“我要……要跟你走,跟……跟你有肉吃!”
楚芳菲大感驚詫,不想紫瑤是邪教中人。忙着追了出去,喊道:“凌姑娘,你……你把話說清了再走啊!”
凌無雙轉回道:“多謝郡主熱情款待。”
“若是葉青峰凱旋歸來,也麻煩你告知他一聲,我與這位東公子也訂下了婚約,待我平定凌雲山後,盼他也回師門來喝杯喜酒!”
言訖,剛要走,一羣人擁了上來,將他們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