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和張遼皺了皺眉頭,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多問,對於甘信不聲不響竟是搞出了這麼一個能夠飛到空中的奇物,兩人雖然也很是驚訝,但卻都選擇沒有多問。張遼看了一眼已經擺放整齊的運糧車,轉過頭說道:“士虎,爲什麼我們不把這些糧草就地焚燒了?偏偏還要這麼麻煩帶回來!”
聽得張遼的詢問,甘信則是搖頭晃腦地笑道:“文遠兄!你這就不知道了!這些糧草數量不少,若是我們就地焚燒,就會讓曹操知道,我們的兵馬並不多,這樣一來,曹操反倒不會顧忌我們,而全力攻打彭城!我們現在將糧草全都帶回來,曹操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必定會以爲我們兵馬衆多,所以纔會急需這些糧草,如此,曹操就會顧忌三分,不敢繼續攻打彭城,爲我們援救彭城爭取時機!”
甘信這麼一番解釋,張遼也是明白了不少,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由得感慨,這甘信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心細謹慎,當初自己在偃師敗於劉備之手,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甘信也沒去想張遼的心思,笑也笑過了,看着眼前這些運糧車,心裡卻是在暗自盤算着接下來的行動。如今自己已經是成功進入徐州,而且救援陶謙的第一步已經是進行得十分順利,但光是這樣,還不足以解徐州之圍,想要解除徐州之圍,甚至於按照甘信最初的想法,除掉曹操,那就不可避免地要正面面對曹操這六萬大軍!光憑自己手下這五千輕騎,未免有些太過困難了!
“師弟!你看!”不知什麼時候,趙雲手中竟是多了一份地圖,聽得趙雲這麼一喊,甘信也是扭過頭朝着那地圖一看,正是徐州的地圖。趙雲將地圖的另一頭交給了張遼,兩人各持一邊,將地圖完全展開,緊接着,趙雲就是用手指着地圖上說道:“如今徐州大多數都已經爲曹操攻陷,唯一沒有被攻克的,只有這裡了,廣陵郡!”
“廣陵?”當即甘信也是眼睛一亮,緊緊盯着趙雲所指的地圖上的那一個小點,上面書寫着廣陵二字,甘信連忙仔細看了看地圖上所繪廣陵郡的周邊,說道:“從彭城到廣陵,中間相隔了一個下邳,如今下邳應該是被曹操所攻陷了,爲什麼曹操不繼續南下攻克廣陵呢?”
趙雲顯然是已經做足了攻克,立馬就是說道:“曹操此次攻打徐州,本就是瞅準了周圍的諸侯都忙於其他事情、無暇顧及徐州的時機,所以曹操也想要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下邳毗鄰彭城,曹操不得不攻,可若是繼續南下攻打廣陵,勢必將戰線拉得太長了,會影響曹操攻克徐州的時間!況且,廣陵靠近江東,再過去,那可就是劉繇的地界了,曹操應該不想在攻打徐州的時候又開罪劉繇,所以纔會選擇避開廣陵!其實,只要攻克了彭城,就等於是拿下了徐州,區區一個廣陵,只要擊敗陶謙之後,害怕拿不到手嗎?”
趙雲這麼一番分析,甘信也是
不由得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而緊接着,張遼也是點頭說道:“我也明白子龍的意思了,我們手頭上的兵馬太少,難以擊敗曹操,所以要藉助廣陵的兵馬,一同攻打曹操!我之前就派人探聽清楚了,這廣陵太守爲趙昱,乃是陶謙的心腹,對陶謙頗爲忠心!此次彭城被圍,趙昱幾次想要出兵來救,卻被駐守下邳的于禁給擋了回去,只要我們能夠先出其不意,拿下下邳,就能與趙昱的兵馬會合!”
相比起甘信的靈光一閃,趙雲和張遼卻是紮紮實實的軍事功底,很快便是想出了這麼一個計策,聽得兩人的話,甘信立馬就是擊掌說道:“果然是妙計!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事不宜遲,立馬南下去下邳!至於彭城這邊嘛,嘿嘿,相信我們這麼一鬧,曹操必定不敢全力攻城,彭城應該能夠支持得住!”
甘信雖然年紀最小,但卻是此次南下徐州的統帥,他下了令,趙雲和張遼也都是抱拳應喝。當即五千輕騎就是在三人的指揮下,立馬衝出了蘆葦蕩,朝着南方前進,至於那被搶來的十餘車運糧車,就這麼靜靜地放在了蘆葦蕩中,再也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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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自從天子被強行劫掠至此,這座百年故都已經是變成了一座混亂的城池,每天都上演着各種各樣的混亂,而今天晚上,長安城內的混亂似乎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頂點!
早在傍晚的時候,原本一直駐守在城東的幷州軍突然全軍出動,奇襲駐紮在城西的涼州軍!原本在人數上,涼州軍佔據優勢,本不應該這麼輕易被幷州軍得手。可問題是,這個時候涼州軍的幾位重要統領,卻是正好被天子的詔令招到皇宮裡去了,兵馬雖多,可沒有人指揮,加上幷州軍襲擊得突然,竟是連連敗陣,轉眼就是將自己的軍營給丟了,退到城南方向了。
當然,幷州軍雖然得手,但畢竟人數上還是處於劣勢,想要一鼓作氣將涼州軍給擊敗也是做不到,雙方很快就是僵持在了城南。而涼州軍求援的軍士也已經是趕到了皇宮,想要通知自家統領,讓統領回到軍中指揮戰鬥。
一行數十名軍士,一口氣就是縱馬殺到了皇宮的宮門,遠遠看着宮門前那寥寥幾名護衛,這些平日裡也是張揚慣了的涼州軍軍士倒也沒有多想,一口氣就是朝着宮內衝去,領頭一人還大聲呼喝起來:“滾開!滾開!都給滾開!”
按照這些軍士的想法,在他們的呼喝聲下,這些平時畏畏縮縮的護衛早就躲到一邊去了,他們也可以儘快衝進皇宮報信。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眼看着他們就要衝進皇宮了,那些護衛突然一個個衝了上來,直接攔在了宮門前,手中的長槍更是挺直了,若是涼州軍軍士繼續往前衝的話,只會將自己的身體給撞上那些鋒利的槍頭!
也虧得這些涼州軍軍士一個個騎術了得,眼看着那些護衛
沒有退讓的意思,頓時臉色大變,用力勒住了繮繩,總算是在最後關頭止住了坐騎。看着那十餘杆就在眼前晃啊晃的銳利長槍,涼州軍的軍士們一個個都是嚇得臉色蒼白,同時也是憤怒不已,其中一人指着那些宮門護衛就是大聲喝道:“大膽!你們竟然敢擋住我等的去路?找死不成!”
面對這些涼州軍軍士的呵斥,一貫表現得極爲軟弱的宮門護衛,這次卻是面色不改,板着一張臉,始終堵在宮門口,其中一人看上去像是這些護衛的頭領,面無表情地喝道:“皇宮乃天子住所!非天子相召,任何都不得擅闖宮門!如有犯者,皆以謀逆之罪論處!”
這番義正言辭的呼喝響起之後,涼州軍的軍士們也是不由得一愣,一個個騎着馬,滿臉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這宮門護衛所說的,當然是沒錯了,只是以往這條規矩誰也沒有放在心上,無論是涼州軍還是幷州軍,誰不是想要進宮就直接闖進去就是了,也沒見誰敢拿這條規矩來阻攔他們。偏偏今天晚上這麼重要的時刻,這些宮門護衛開始講這條規矩了?愣了片刻之後,涼州軍軍士們也是反應過來,立馬就是有幾人指着那些宮門護衛破口大罵,大有要強行闖進去的意思。而其中自然也有聰明人,立馬就是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對勁,一名軍士將手一揮,皺着眉頭看着這些宮門護衛,喝道:“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竟然敢在此處阻攔?莫非,是想要謀反不成?”
隨着這名軍士的話落定,其他的軍士也都是臉色大變,立馬就是舉起了手中的兵刃,與那些護衛對持起來。而那些守在門口的護衛倒也沒有因此驚慌失措,反倒是先前那名護衛頭領突然眼中閃過了一道寒光,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直指那些軍士,喝道:“涼州軍膽敢謀逆,行刺天子!來人!誅殺逆賊!”
什麼?聽得對方的話,這些軍士又是再次愣住了,他們只是想要進宮找自家將軍通風報信,怎麼又扯上行刺天子了?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得鐺的一聲,突然間,從眼前宮門上方的牆頭,以及前後左右那些民居、圍牆的上面,竟是轉眼間就冒出了無數的人影,全都是手持弓箭的弓箭手!這些弓箭手一個個都是彎弓搭箭,那銳利的箭矢直指宮門前的那些軍士!
看到突然的變化,這些軍士全都是大驚失色,還未等他們作出反應,就聽得咻咻的破空聲不絕於耳,那無數的箭矢就仿若是狂風驟雨般落下,轉眼間,那些軍士所在的地方就已經是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箭矢。至於那些軍士,自然也是被那無數的箭矢插得跟一個個刺蝟一樣,哪裡還有活的!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名護衛頭領只是瞥了一眼,隨即便是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佩劍插回了腰間的劍鞘,而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名士兵快步跑了過來,對着那頭領抱拳喝道:“徐晃將軍!從其他幾處趕來的涼州軍也已經清除乾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