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麴義這麼一問,許攸臉色也是變得越發尷尬起來,這下就算是袁熙也注意到其中有問題了,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許攸的身上,看得許攸那是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幾次想要張口說話,可看到旁邊的麴義,卻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見到許攸的舉動,麴義似乎有所明瞭,搖了搖頭,對着袁熙抱拳一禮,說道:“二公子!末將剛剛想起了,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辦,先行告辭了!”
許攸的意思那是再明顯不過了,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沒有說出口,只是這些事情卻不能當着麴義的面說。雖然不知道許攸到底是瞞着什麼事情,但袁熙也不敢怠慢這次與匈奴人和解的事情,皺了皺眉頭,先是目送麴義離開,緊接着又是看了一眼左右,對許攸說道:“如此,許大人,不如隨我一同去見父親,有些話,當着父親的面說會更好吧!”
袁熙的這個主意卻是最合許攸的意了,一切都由袁紹來做主,那最後無論是什麼結果,都和他沒有關係了。當即許攸也是連連點頭,袁熙也沒什麼不滿的,帶着許攸便是徑直朝着營地內走去。至於留下的兩軍將士也是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各回各自的營地,兩軍能不能重歸於好,這已經不是一個疑問了。
袁熙帶着許攸直接來到了袁紹的大帳,而之前也早就有親兵來向袁紹稟明,所以見到袁熙和許攸進來了,袁紹倒也沒有驚訝。經過了這麼一番冷靜,袁紹臉上的怒意也是比起之前要少了不少,顯然袁紹也想通了,若是沒有匈奴人的支持,他是絕對不可能擊敗曹操的,也就是說,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必須讓匈奴人與自己重新回到同一條戰線上!所以見到許攸來了,袁紹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急色,眯着眼睛對許攸說道:“怎麼樣?那些胡人又有什麼條件?”
“回稟主公!”沒有了旁人在邊上,許攸倒是說話痛快了不少,立馬就是對袁紹說道:“那呼廚泉倒是願意與主公重休於好,只是,只是,只是那呼廚泉的意思,有人影響了他們匈奴人和主公之間的情誼,若是不把那人給除掉,那將來他可不敢保證匈奴人能夠跟我們繼續聯手對付敵人!”
“嗯?”聽得許攸的複述,袁紹和袁熙父子兩都是同時緊皺起了眉頭,袁紹的臉上露出了一些不滿,呼廚泉這意思,分明就是在要挾他!不過應該是許攸故意把這話稍加修改了,所以至少這面子上,袁紹還算是過得去,當即袁紹也是強忍着怒意,冷哼道:“行了!說吧!呼廚泉到底是要除掉誰?用不着如此拐彎抹角的!”
見到袁紹的態度,想來只要呼廚泉提出要除掉的人不是太重要,袁紹都會毫不猶豫地犧牲掉對方吧!許攸的心裡立馬就是生出了一絲悲哀,雖然早就知道袁紹的性格如此,但當真碰到這樣的事,還是忍不住爲袁紹的涼薄而感到心中
發寒。不過許攸倒也不會當真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而是立馬低下頭,猶猶豫豫地說道:“那個,那個,呼廚泉的意思是,是,是之前在與曹操作戰的時候,那個,那個麴義將軍他……”
“麴義!”許攸的口中蹦出了麴義的名字,立馬就是惹得旁邊的袁熙一聲驚呼,很顯然,麴義就是呼廚泉提出要除掉的那個人了!袁熙立馬就是明白了,幾日前麴義幫着袁熙應對呼廚泉,動用了強硬的手段,而剛剛麴義與袁熙兩人與匈奴人發生矛盾的時候,也是麴義表現得十分強硬,這兩件事合在一起,顯然麴義的行爲已經是惹怒了呼廚泉,因此呼廚泉要將麴義先除之而後快!
袁熙能夠猜得到的事情,袁紹自然也能猜得到,當即袁紹就是眉頭一皺。麴義的才能,袁紹自然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卻是袁紹極爲不喜的,那就是麴義性格耿直,屢屢頂撞自己!別的不說,就拿剛纔的事情,雖然麴義所做的,都是爲袁紹好,可在袁紹看來,麴義的行爲就是對自己這個主公的不尊重!袁紹心裡早就記恨上了麴義,之前袁紹還在打算着,等過段日子,找個藉口,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目無尊上的傢伙!現在卻沒想到,匈奴人竟然先提出要求要除掉他!所以許攸一說出麴義的名字,袁紹幾乎是立馬就有了心動的意思。
“父親!不可啊!”一看袁紹竟然還真的動了心,袁熙可是嚇了一跳,麴義雖然武藝不強,但卻是袁紹麾下衆將中最會領兵打仗的戰將了!顏良、文丑和張頜雖然武藝高強,能征善戰,但也只可爲將,而麴義卻是能夠爲帥的人才!這樣的人才要是就這麼稀裡糊塗被袁紹給弄死了,那將來還有誰能夠爲袁紹征戰沙場?袁熙是貪圖袁紹的賞識,可要是袁紹將手底下的人才都敗光了,那袁熙將來又要從袁紹那裡繼承到什麼好東西?當即袁熙就是立馬對袁紹喊道:“麴義將軍對父親忠心耿耿,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父親豈能因爲匈奴人的一句話,就將麴義將軍給殺了?沒有了麴義,今後還有誰爲父親征戰沙場、運籌帷幄啊?”
袁熙這麼一說,袁紹可就不樂意聽了,兩隻眼睛一瞪,喝道:“小兒無知!這天底下能征善戰的人多了去了,又如何多他麴義一人?我還就不信了!沒有了他麴義,難道我就打不了勝仗了?再說了,不是你們口口聲聲勸我與匈奴人和好的嗎?怎麼現在匈奴人提出這麼一個簡單的條件,你又不肯答應?你們這是要我做出爾反爾的小人不成?”
“簡單的條件?”聽得袁紹表現得如此輕描淡寫,袁熙那是一臉哭笑不得,除掉麴義,豈不是等於砍掉了袁紹的一臂?這樣的事情,如何算得上是簡單?雖然已經看得出來,袁紹心中對麴義極爲不喜,但袁熙還是不願眼睜睜看着袁紹犯下大錯,又是繼續勸說道:“父親!麴義將軍對我們袁家忠心不二,一心爲我們
袁家效力,若是父親只因爲匈奴人的一句話,就將麴義將軍給殺了,那豈不是讓父親麾下的臣子都感到心寒?將來天下間又還有誰肯爲父親、爲我們袁家效力啊?”
“胡說八道!”袁熙的話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倒是讓袁紹有些惱怒了,一對眉毛直接豎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袁熙,喝道:“我們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天下英才皆受袁家之恩,自當歸於我們袁家門下,又豈會有人才不來的道理?你身爲袁家子弟,怎麼能說出這等無知之言?”
“可是,父親……”袁熙簡直都快被自家父親這等狂妄之言說得無以言對了,當下仍是有些不甘地想要再繼續勸說,卻是被袁紹拿眼睛一瞪,那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袁熙雖然很想保住麴義,可更想要得到袁紹的賞識,成就繼承的夢想,兩者相比,麴義與自己的那點情義,就不那麼重要了。袁熙還不想因爲麴義而導致自己這些天來的努力白費,當即也是很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而從一開始,許攸就不打算爲麴義說情,轉述完了呼廚泉的話之後,許攸就是站在了一旁,看着袁紹、袁熙父子倆的爭論,等到兩人的爭論出了結果,許攸也是眼中閃過了一道嘆息。先是田豐,然後是沮授,現在又輪到了麴義,冀州英才何其多也,如今卻是接連喪命,而且還是因爲這等冤枉的結果,看來,自己也是時候要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許攸立馬就是想起來,自己當年與曹操的私交也是不錯,或許……
就在許攸心中暗自打着算盤的時候,袁紹也是大聲喝了一聲,從大帳外立馬就是招來了幾名軍士。原本袁紹還準備就讓這些人去把麴義給壓來,不過考慮到麴義在軍中聲望不低,也有點本事,若是單靠這幾名軍士,只怕還拿不下麴義。眼珠子一轉,袁紹又是吩咐他們去把顏良、文丑兩人給找來,等到兩將來了,袁紹將此事一說,卻是要讓他們兩人親自去將麴義給拿下,最後袁紹更是滿臉殺機綻開,低聲喝道:“拿下麴義之後,直接將他給斬了!首級送往匈奴人那裡即可!”
袁紹三言兩語,就已經決定了麴義的命運,而至於顏良、文丑二人,早就看麴義不順眼了,聽得袁紹要殺麴義,兩人哪裡會反對,同時點頭,抱拳應喝了一聲,就是帶着幾名軍士,風風火火地離開了。而看着顏良、文丑就這麼走了,袁熙也是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只是對此,也只有這樣的長嘆而已,轉眼又是繼續去奉承袁紹去了。
很快,在匈奴人的營地裡面,呼廚泉也是看到了麴義那個血淋淋的首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陰測測地對着顏良、文丑說道:“請兩位將軍回去回覆袁公,就說,三日後,我們即可出兵!征討魏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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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