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也是被劉備這麼一出反應給弄得雲裡霧裡的,看着劉備一直在哈哈大笑,甘信也是用力嚥了口口水,盯着劉備看了老半天,最後纔是壯着膽子問道:“大,大哥,你,你不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聽得甘信的問話,再看到甘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劉備又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最後劉備便是一邊笑一邊擺手說道:“你這小子,倒是難得能看到你害怕的樣子!我還以爲,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被劉備這麼編排了一句,可甘信卻是顧不得生氣,只是抓着後腦勺,卻完全弄不明白劉備到底是什麼意思。過了好半天了,劉備纔是緩過這口勁,笑着搖頭說道:“士虎啊士虎!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穩重起來啊!”
聽得劉備突然又是語重心長的模樣,甘信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以爲劉備這次終於是要開訓了,可沒想到劉備只是說了這麼一句,隨即便又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開始處理公文了,同時也是對着甘信擺了擺手,說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啊?”劉備突然就這麼沒事了,讓甘信也是越發覺得糊塗了,愣了片刻,甘信纔是抓着後腦勺,問道:“大,大哥,那個,你,你不罰我了?”
“罰你?”劉備的目光從公文上移開,落在甘信的臉上,一副哭笑不得地樣子,說道:“怎麼?你很想要挨罰嗎?”
“不不不!”甘信立馬就是連連擺手,可緊接着,又是滿臉的猶豫,問道:“可是,可是我這次,的確是做錯了吧?而且還有,那個蜀王的封號……”
“你那是肯定做錯了!”劉備先是一本正經地喝了一聲,不過很快又是露出了笑臉,說道:“不過你用心是好的,也是爲了能夠擊敗徐榮,的確是個好主意!至於這蜀王的封號嘛,既然你向天子討來了,而且對將來討伐徐榮有益處,那你就受了就是了!你我兄弟,大家都是封王,那豈不是好事一件?”
“可是,可是……”見到劉備始終沒有說到正題上,就好像不明白這蜀王的稱號有多重要一樣,甘信再也忍不住了,說道:“這蜀王的封號,要受也是大哥你受,事關高祖皇帝,我,我不應該受蜀王封號纔是啊!”
“好了!我都知道了!”劉備將手中的公文再次放下,看着甘信,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的顧慮,可你別忘了,你我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我會猜忌別人,難道,我還會猜忌你嗎?你再想想,若是這件事換做雲長、興霸、翼德,甚至是子龍他們任何一個,你會因此而遷怒於他們嗎?”
被劉備這麼一問,甘信也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正如劉備所說的,他們幾兄弟相交這麼多年,誰也不會懷疑其他兄弟,這是這麼多年來所培養出來的默契。若是有人突然跑到甘信面前告狀,說是其他幾個兄弟要合謀殺他,那甘信肯定會先出手將那
告密者直接給殺了!因爲甘信相信,其他幾位兄弟就算是丟掉自己的性命,也絕對不會來害他的!
一想到這裡,甘信再擡起頭,看着劉備那淡然的笑容,無論怎麼看、什麼時候看,都會覺得很是溫暖,心頭更是暖烘烘的。當即甘信便是對着劉備抱拳躬身一禮,隨即就這麼倒退着走出了書房,什麼話都用不着說了!
而目視着甘信就此離去,劉備臉上始終都是掛着微笑,足足過了有半個多時辰,劉備這纔是將手中的那份公文給看完了,最後突然從手邊拿起了一支浸滿了硃紅的毛筆,突然在那公文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慢慢將毛筆提起,那硃紅還在不停地順着毛筆筆尖慢慢往下滴,旁邊那燭火不停地搖曳、擺動,映照着劉備那淡然的笑臉,忽暗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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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甘信蜀王的封號也終於是隨着一紙聖旨發了下來,這聖旨中稱,甘信護駕有功,加上多年來,甘信討賊無數,因而天子有感甘信對漢室有功,特封甘信爲蜀王,兼任衛將軍!
這一紙聖旨下了,卻是讓整個朝堂一片譁然,誰也沒有想到,天子竟然會突然下了這麼一封聖旨!而聰明的人就會想到,如今天子下達聖旨,那可沒有那麼容易,根本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下達聖旨,因爲天子的聖旨也要經過劉備的人審查才能發出,那豈不是說,這封聖旨發出,也是經過了劉備同意的?
這樣一個猜想也是很快傳遍了整個朝堂乃是於天下,劉備若是要拉攏自己手下的人,那也不可能分封蜀王這麼一個頭銜啊?難道是說,劉備與甘信這對曾經親密無間的君臣之間,鬧出了什麼不爲人知的矛盾?又還是劉備在故意試探甘信?
一時間,這樣那樣的猜測也是衆所紛紜,誰也拿不出一個確鑿的證據,只能是相互猜測着,令本就不是很穩固的朝堂,也是變得有些暗潮洶涌起來。
而這場封王風波過後約莫五天,在長安城的一條大街上,卻是突然多出了三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只見這三名少年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居中,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滿臉始終掛着笑,身上穿着一套明黃的衣衫,上面鑲嵌着珠寶,看上去珠光寶氣,貴氣逼人!在左邊的少年也是同樣十二三歲的樣子,皮膚粉嫩粉嫩的,是三人當中皮膚最白皙的,一雙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靈氣十足,身子比起其他兩人也是要纖細不少,看上去就好像一陣分就能把他給吹跑了一樣。
而在右邊的少年,卻是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看上去古靈精怪,對着周圍的一切都很是好奇的樣子,一路上那是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居中那位少年一直牽着他的衣裳,只怕他早就跑得沒影了。
“啊呀!好大的糖葫蘆!好大的糖葫蘆啊!大哥!大哥!我要買那個糖葫蘆吃!”右邊少年看着路邊一大串的糖葫
蘆,頓時口水就是流出來了,一直胖乎乎的手指直接就是掛在了嘴角,饞得那模樣是又可笑又可愛,另一隻手指着那糖葫蘆就是對居中的少年喊了起來:“大哥!咱們兄弟倆結拜的時候可是說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那糖葫蘆……”
“噗嗤!”一把笑聲就是從左邊那白臉少年的口中響起,只見那少年笑起來,卻也是微微露齒,還不忘用纖細的小手擋在嘴前,隨即又是抿着小嘴,笑着指着右邊的少年說道:“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以用在吃糖葫蘆上!你啊你,真不知道小叔他是怎麼教你的!”
對於白臉少年的嘲笑,這右邊的少年卻是一臉不在乎地把臉一撇,哼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可是當初我和大哥兩人結拜的時候,對天發誓的!是不是啊!大哥?”
居中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二弟說得那是再合理不過了!張小,咳咳,張兄!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了!嗯,看在我們兄弟倆結拜的份上,這糖葫蘆,我們就買了!”說着,居中少年便是一本正經拉着左右兩同伴就是朝着那糖葫蘆走去,很快,看着那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居中那少年也是忍不住使勁嚥了口口水。
白臉少年見了,立馬就是用芊芊手指使勁在臉蛋上颳了一下,喊道:“羞羞羞!原來是自己也饞了,卻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的!羞不羞啊!大伯、小叔的臉可是全被你們兩個小子給丟光了!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嘴饞糖葫蘆!”
白臉少年說話間也是清清脆脆,就好像珠落玉盤,聽上去甚是好聽,而被白臉少年這麼一說,居中少年立馬就是忍不住羞紅了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倒是那右邊的少年雖然年紀最小,卻是把腰一挺,哼道:“有什麼好羞的?我爹可是說了,這世間的人大多都不分好歹、不明事理,所以只要自己想要做的,那就去做,不用去管別人怎麼想!哼!我看應該是四伯沒有好好教你纔是,要不然,我爹爹說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不懂?”
被那右邊的少年一頓搶白,白臉少年立馬就是爲之語滯,一時半會竟是說不出話來反駁,乾脆就氣呼呼地嘟起了嘴巴,把腦袋往一邊撇了過去,做出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樣。而居中少年見了,也是立馬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直接遞給了那買糖葫蘆的商販,從他手中摘了三串最大的糖葫蘆下來。
其中一串立馬就是被右邊的少年給搶了去,剩下的兩串,居中少年笑了笑,又是將一串最大的朝着那白臉少年眼前遞了過去。先前那白臉少年還口口聲聲說吃糖葫蘆是小孩的行爲,可一看到那遞到自己面前的糖葫蘆,又是一愣,隨即一把搶了過去,一臉甜滋滋地就是開始舔着那糖葫蘆上的糖衣。衝着那居中少年盈盈一笑,三人一人一串糖葫蘆,又是繼續沿着大街上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