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李傕、郭汜二人已亡,他們手下的兵馬如今已經爲曹操所得,曹操的實力反倒是又增強了不少!”陳宮跟着呂布來到後院的書房之後,便是直接將今日所得到的情報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曹操本就不是善類,他實力增強必定會來圖長安!還請大將軍早作打算!”
“長安?”聽得陳宮的諫言,呂布卻是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眉頭稍稍皺起,似乎有些疑惑地說道:“曹操不是一心想要謀取徐州的嘛?怎麼現在又要來謀我長安?陳宮,你可別是弄錯了吧?”
陳宮搖了搖頭,說道:“屬下並沒有弄錯!這謀取江山,也如行軍打仗一般,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之前曹操一口氣攻入徐州,對徐州勢在必得,所以攻入徐州後卻沒有着重治理攻下的城郡,最後弄得徐州天怒人怨。倘若曹操一口氣拿下徐州倒也罷了,偏偏曹操功虧一簣,如今徐州上下一心,曹操倘若再去取徐州,必敗無疑!更何況,聽聞那幽州劉備也是出手援助徐州,曹操也要考慮到劉備的干涉,所以暫時是不會再去打徐州的主意了!”
“劉備?”聽得陳宮提起了劉備,呂布的心中卻是閃過了另一個名字,頓時原本慵懶的雙目爆發出寒光,全身上下驟然繃緊,散發出濃濃的殺意。這下可是苦了一旁的陳宮,他不過是個羸弱文人,如何吃得消呂布身上的殺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三步,臉色變得一片蒼白,滿頭大汗,眼看就要扛不住了。而這個時候,呂布則是深吸了口氣,將身上的殺氣又給收了回來,冷哼道:“甘信!趙雲!我遲早必殺此二人!”
聽得呂布的話,陳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呂布這話語中充滿了恨意,看上去,完全不像只是當初偃師戰敗的仇恨,就像是呂布與甘信、趙雲之間有着殺父之仇一般。陳宮雖然有些疑惑,但也很識趣沒有多問,只是繼續說道:“曹操要出兵長安,短時間內到也不會動手!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曹操自然不會選擇這個季節出兵,只是到了來年春天,曹操必定會出兵西進,到時候,大將軍還需早作打算,莫要被曹操給打個措手不及纔是!”
“行了!此事交給你全權處理便是!”呂布對除了甘信、趙雲之外的人,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隨意地擺了擺手,便是說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會幫我把這件事給處理好的,你要兵要將只管說就是了!”
對於呂布的這個態度,陳宮卻不知道是喜是悲,呂布如此信任自己,什麼事都交給自己來處理,看上去倒像是對自己十分看重,自家主公如此看重,做臣子的也是能夠放心做事。只是從另一方面來看,陳宮又覺得呂布行事太過放縱,怎麼看都不像是明君所爲。
長嘆了口氣,陳宮倒也沒有勸諫什麼,這段時間來,該說的該做的,陳宮也都說了都做了,呂布除了行軍打仗之外,
對其他軍政事務完全不感興趣,陳宮就算是逼也沒辦法。現在看來,也只能是由得呂布繼續沉浸酒色了,陳宮行事,倒是少了不少掣肘。當即陳宮便是站起身,對着呂布拱手一禮,隨即便是徑直從書房內退了出去。
陳宮離開良久之後,呂布卻是始終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突然,呂布微微把眼睛一翻,一雙目光直接盯着窗外,冷哼一聲,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躲躲藏藏,有什麼意思?”
呂布話音停頓了片刻之後,突然從窗外飛快地竄進了一道身影,在地上翻了個跟頭,最後在呂布的面前站直了身子。而對此,呂布卻是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依舊靠坐在椅子上,斜眼看着那人影,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只見那人影站直了身子,竟也是人高馬大,長得十分彪悍,臉上滿是刀疤,顯得十分的猙獰,一隻眼睛更是被一道刀疤從上至下給毀了,僅剩的另一隻眼睛瞪得圓圓的,直勾勾地看着呂布,沉聲喝道:“你倒是享福了!”
“我享福,那是因爲我有那個資格!你有意見?”對於對方的質問,呂布完全沒有反應,只是撇了撇嘴,反駁了一句。
“哼哼!”對於呂布的反駁,對方只是冷冷笑了幾聲,不用呂布招呼,徑直就是找了個位置,金刀大馬地坐在那裡,眼睛卻是始終看着呂布,沉聲說道:“你當然可以享福!不過,你也別忘了,你今日能夠如此享福,卻是靠了誰的功勞?”
呂布的臉上終於是起了變化,卻是眉頭緊皺,臉上流露出不滿之色,兩隻眼睛微微睜開,閃過了一道精光,盯着對方那滿臉的刀疤,冷哼道:“我當然不會忘記,也用不着你來時時刻刻提醒!當年我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那就好!”得到了呂布的回答,那疤面壯漢立馬就是喝了一聲,隨即用力點了點頭,一雙大手連着擊掌了幾下,又是繼續說道:“只不過,你現在守在這長安享福,而他們兩個卻是一直躲在幽州,你又怎麼能夠相隔萬里去殺了他們?”
聽得對方的質問,呂布也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依着呂布的脾氣,敢這樣質問自己的,呂布早就動手將他給宰了!可能是這個疤面男子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呂布還是一直強忍着怒火,眯着眼睛,卻是將目光撇向了一邊,原來是擔心自己繼續看着對方,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深吸了口氣,說道:“我留在長安,控制了天子,正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自然會與他們碰面!”
“但願如此!”疤面男子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將大賢良師所遺留下來的秘籍交給你,是指望你能夠爲大賢良師報仇,卻不是讓你仗着大賢良師的武功,爲自己謀取榮華富貴的!只要你能爲大賢良師報仇,那今後你如何享福,我都不會干涉!但你要是……”
“我要是不做,又當如何?”對於疤面男子
的話,呂布猛的站起身,大喝一聲,緊接着,轉眼間,就看到呂布從椅子前直接衝到了那疤面男子的面前。不等那疤面男子反應過來,呂布一隻手猛的掐住了疤面男子的咽喉,用力一提,那人高馬大的疤面男子竟硬是被呂布給掐着脖子提了起來!只見呂布臉上全都是掩蓋不住的殺意,雙目更是死死地盯着疤面男子,就像是盯着一個死人一樣,完全不管疤面男子被自己掐得面紅耳赤,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沉聲喝道:“管亥!你可別忘了!當年我只是張角的一個記名弟子罷了!張角一直到死的那一天,也都沒有親自傳授過我武藝!只是等到他死了,你才那本秘籍給我,要我爲他報仇!哼哼!我呂奉先有今日,全都是我自己拿命拼出來的!與張角無關!與你更沒有關聯!你們少拿這種理所應當的態度來跟我說話!你真以爲我願意當你們那個什麼破大賢良師的繼承者麼!”
呂布的一番呵斥之後,眼看着管亥都快要口吐白沫、翻白眼了,呂布這才稍稍收斂了身上的殺意,隨手一甩,便是將管亥那百八十斤的身子給摔在了地上,哐啷一聲砸壞了不少桌椅。管亥好不容易掙扎着爬了起來,卻是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臉色也是變得蒼白了許多。看着管亥拼命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氣,呂布冷冷一哼,臉上滿是不屑和譏諷,冷喝道:“聽着!你們現在的身份,只是我軍中的一員裨將而已,別在我軍中搞你們太平道那一套!我可是知道,琅琊山上還有一幫臭道士正在找你們這些太平道的餘孽呢!要是惹來了那些臭道士,我可不會爲你們那個什麼太平道去收拾爛攤子!”
管亥好不容易纔是平復了呼吸,聽得呂布的話,又是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最後擡起頭,兩眼冒着兇光地瞪着呂布。對於管亥的目露兇光,呂布卻是渾然不在意,轉過身,背對着管亥,絲毫不擔心管亥會出手偷襲,而是冷冷哼道:“至於甘信和趙雲,我當初答應了你們,會出手殺了他們爲張角報仇,那我就自然會說到做到,用不着你來對我指手畫腳!聽到沒有!現在,你給我,滾!”
聽得呂布最後一聲呵斥,管亥原本滿臉都是恨意,卻是被這最後一個字給震得全身顫抖了一下,看着從呂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魄,管亥竟是發現,自己絲毫也提不起對呂布動手的念頭!頓時管亥也是滿臉灰敗,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這才晃晃蕩蕩地站起身,扶着牆壁,最後看了一眼呂布的背影,沉聲說道:“好!我且信你!希望你能夠說到做到!”
說完,管亥縱身一躍,轉眼就是從窗口飛躍而出,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過了良久之後,呂布纔是慢慢轉過身,看着管亥離開的那個窗口,臉上滿是陰寒,突然雙手握拳,同時擊打在牆壁上,竟是硬生生在牆壁上砸出了兩個洞!只見飛灰散去,呂布眼中滿是寒光,口中呢喃着:“甘信!趙雲!我誓殺爾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