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自從十年前,張濟率領潼關守軍轉投劉備之後,潼關就成了劉備治理下的重要關卡。而劉備也沒有將張濟調離潼關,而是繼續任命張濟爲潼關守將,對劉備的做法,張濟也是感動得感激涕零,至少,在劉備這裡,張濟能夠找到被重用的感覺。
這一日,潼關關門前,身爲潼關守將的張濟與侄子張繡兩人直接守在這裡,時不時朝着遠處張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人。只是等了好半天,卻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眼看着日頭都已經高高掛起,晌午都快過去了,張濟似乎都有些等不及了,回過頭對着張繡問道:“繡兒!怎麼還沒來?你沒有搞錯吧?”
十年過去了,張繡也是褪去了年輕時的情況,變得越發穩重起來,聽得張濟的問話,張繡卻是淡淡一笑,點頭說道:“叔父請放心!信上寫得清楚,今日就會到,不會有錯的!”
張繡都這麼說了,張濟也只能是按下心思,繼續等待了,這一等,又是等了兩個多時辰,終於,不停朝着前方張望的張濟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就是喊道:“繡兒!你看!你看!來了!來了!”
隨着張濟手指所指方向,只見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團塵土高高揚起,緊接着,在那塵土之下,一支清一色的白馬輕騎正飛快地朝着這邊狂奔而來。相比起在冀州,出現在魯口城的那支白馬輕騎,眼前這支輕騎的速度要更快!陣容更加整齊!轉眼間,這支白馬輕騎就已經來到了潼關關前,隨着一聲喝令,整整兩萬輕騎就是在張濟、張繡的面前止住了腳步,陣容竟是沒有一點紊亂!
“白馬義從!果然名不虛傳!”看到這白馬輕騎的表現,張濟也是忍不住讚歎了一聲,而在張濟身後的張繡更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這全都是因爲在白馬輕騎陣前那個全身黑甲的身影。等到白馬輕騎停穩之後,張濟便是立馬上前,對着那黑甲身影就是抱拳笑道:“久聞甘將軍威名!今日得見甘將軍真容,當真是張濟三生有幸!”
那黑甲戰將不是甘信還能是誰?而在他身後的那兩萬白馬輕騎,正是那赫赫有名的白馬義從!十年前,白馬義從也只有五千餘人,而這十年之後,白馬義從的數量早已經超過了五萬!甘信身後所帶來的可是兩萬清一色的白馬義從!
甘信與張繡都是拜入童淵門下,也算是師兄弟了,見到張濟向自己行禮,甘信卻是不敢託大,立馬就是翻身下馬,對着張濟回禮,說道:“張將軍可是折煞小子了!張將軍是小子大師兄的叔父,自然也就是小子的長輩,小子如何當得起張將軍之禮!”
要論身份,甘信比起張濟要高上不少,更何況,甘信是劉備的小舅子兼結拜兄弟,在劉備軍中的威望、地位,哪一個都比張濟要高!可偏偏甘信在張濟面前如此謙遜有禮,也是讓張濟感覺特別有面子,當即張濟就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立馬上前將
甘信給扶了起來,笑道:“甘將軍千萬別這樣!繡兒雖然是將軍的師兄,但比起甘將軍卻是差太多了,今後還要請將軍多多提攜繡兒纔是!”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甘信連連點頭,隨即又是轉過頭,朝着張繡抱拳一禮,笑道:“見過大師兄!”
張繡投奔到劉備麾下也已經十年了,自然不可能沒有跟甘信碰過面,師兄弟相互寒暄了一句之後,張繡便是笑呵呵地說道:“行了!都是自家人,也別搞這些文縐縐的了!對了!聽說洛兒也進了白馬義從,今日可曾隨你一塊來了?”
“呵呵!甘洛那小子啊!”張繡所說的洛兒自然就是指甘信的長子甘洛,作爲甘信的大師兄,對甘信的幾個子女,張繡自然也是見過面的,與甘信、蔡琰最疼愛女兒不同,張繡最喜歡的,卻是甘信的長子甘洛。而聽得張繡的問話,甘信直接聳了聳雙肩,笑道:“那臭小子另有任務,現在還在冀州那邊呆着呢!”
“任務?”一聽甘信的說法,張繡先是一愣,緊接着便是滿臉緊張地說道:“洛兒他纔不過十四歲吧?那麼小的孩子,你們竟然給他單獨安排任務了?這,這,這萬一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你怎麼能夠放心讓洛兒去呢?”
“你當我想啊!”甘信也是撇了撇嘴,一臉的無奈,說道:“那臭小子自己直接找上了我大哥,非得要大哥給他安排一個重要任務不可,大哥不同意他還不依!大師兄,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甘青那混賬小子就是闖了個大禍,我大哥對他們哥倆的闖禍本領都給嚇怕了,只能是依着他了!”
聽得甘信的話,張繡也是不由得黑着一張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心裡卻是擔心這甘洛的安危。而在一旁有些尷尬的張濟見到兩個好不容易見一面的師兄弟就這麼爭論起來了,也是連忙上前打了個圓場,說道:“行了!行了!洛兒那孩子我也見過,機靈得很,繡兒,你也用不着太過擔心了!來來來!甘將軍好不容易來咱們潼關,怎麼能就在這裡乾站着呢?走!我已經設下了酒宴,咱們這次一定要不醉不歸!”
張濟雖然資質平庸,但畢竟是老將,閱歷還是要強上不少,這三言兩語,也是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當即兩人也不吭聲,隨着張濟就是邁開步子朝着潼關關內走去。只是這纔剛走了幾步,突然從旁邊快步走來了一名軍士,對着張濟就是抱拳喝道:“將軍!有人求見!”
“嗯?”聽得那軍士的話,張濟立馬就是愣了一下,這潼關乃是軍事關卡,平時也是不讓普通百姓進出的,更加上今日又要迎接甘信,所以張濟早早就派人將周圍都封鎖了,怎麼好端端蹦出有人來求見?只是想了片刻,張濟立馬就是皺着眉頭說道:“今日我有貴客,什麼人我都不見!”
“張將軍!”甘信在後面立馬就是笑着說道:“將軍若是有要緊事,不妨先去就是
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客氣的!”
“要的!要的!”張濟連連擺手,笑着說道:“平日我不就守着這潼關,除了練兵就是練兵,哪裡會有什麼要緊事!不妨事,不妨事!走吧!早就聽子龍說過,甘將軍你可是海量啊!今天一定要見識見識!”
雖然甘信一直都說是自己人用不着客套,但張濟卻不會真的不把甘信放在心上,要知道,甘信這可算得上是劉備的親信啊!如今張濟自己是劉備麾下大將,甘信來了,他豈能不好好招待?若是讓甘信心中生出了芥蒂,到時候在劉備身前搬弄幾句,那自己豈不是要遭殃了?雖說有着張繡和甘信的這層關係,但人心隔肚皮,就算是親兄弟那也有背後捅刀子的,更何況只是一個師兄弟關係罷了。張濟以往在涼州軍的時候,什麼樣的荒唐事沒見過,自然不敢在這些看似小事上掉以輕心。
“呃!”見到張濟就這麼拉着甘信繼續往關內走去,那名前來報信的軍士臉上卻是流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片刻之後,還是咬牙叫住了張濟,喊道:“將軍!那,那人他要求見的,不是將軍,是,是,是甘將軍!”
“嗯?”軍士這話一說出口,立馬就是讓張濟三人全都愣住了,甘信甚至難得露出了謹慎的表情。他來潼關的消息,那可是十分隱秘的,就算是劉備麾下的文武官員,知道這件事的也不多!現在竟然有人能夠事先趕到潼關來等候甘信?這件事可就真的蹊蹺了!甘信當即便是看了一眼張濟、張繡叔侄倆,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他們兩個透露出去的,隨即甘信便是沉聲說道:“既然有人要見我,那就讓他過來吧!我倒要見識見識,是誰這麼神通廣大!”
聽得甘信的話,張濟也是不由得冒出了一頭冷汗,這要是弄不好,自己可就要揹負一個泄露軍機的罪名了!當即張濟也不敢怠慢,立馬就是點頭喝道:“對!對!趕緊讓那人過來!”
軍士立馬就是領命下去了,而甘信自然也沒那個心情去喝什麼接風宴,就這麼陰沉着臉站在潼關關前,張濟、張繡更是知道事情輕重,也不吭聲,就這麼立在左右。沒過多久,那名軍士就是帶着一名頭戴斗笠,身穿青衫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頭上的斗笠壓得很低,將他的模樣完全遮擋住了,甚至看不出他的年齡,只是從他挺直的身板和走路的模樣可以判斷,應該不是個老者。
“你是何人?爲何知道我在這裡!”那青衫男子走到了甘信面前,還未等他開口,甘信卻是搶先大聲喝問一聲,來了個先聲奪人。
“呵呵!”而聽到甘信的喝問,那名青衫男子卻是沒有半點被嚇到的樣子,反倒是呵呵一笑,慢慢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皮膚白皙、臉型方正模樣的容貌,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微微一笑,對着甘信就是拱手一禮,笑道:“烏程侯麾下,華歆,見過甘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