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快救大帥!”
幸好韓遂摔也是摔在自家大軍的軍陣當中,這一聲呼喝,立馬周圍就有無數人涌了過來,那幾名正要擡着閻行離開的戰將也都是立馬趕了過來,七手八腳就是將韓遂給扶了起來,還不忘噓寒問暖一番:“大帥,沒傷着吧?”
“滾開!滾開!”被扶起來的韓遂卻不吃這一套,怒火中燒地將左右的部下都給推開了,然後擡起頭就是朝着前面望去,這一看,韓遂那張臉頓時就是嚇得一片慘白。只見前面城門處的吊橋已經完全被拉起來了,長安城的吊橋可是比一般城池的吊橋要大不少,而且上面的繩索全都是手腕粗細的鐵鎖,左右更是深深的護城河,不少將士掉下去,不會水的撲騰了幾下,竟是再也沒能浮起來!而吊橋擋住了韓遂的視線,可從城內所傳來的慘叫聲、喊殺聲,就能聽得出來,困在裡面的涼州軍將士少不得面臨着一場屠殺!
韓遂的臉上已經是充滿了驚恐,他已經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說城門的燕軍已經被太平道的人給控制住了嗎?怎麼會弄成這樣了?再朝着周圍掃了一圈,粗略一算,被困在裡面的兵馬,那可是足足有六七萬之多啊!一下子損失這麼多兵馬,就算韓遂坐擁二十萬大軍,那也是吃不消啊!
怎麼辦?怎麼辦?一向自詡足智多謀的韓遂,此刻也已經是沒了主意,有些茫然地看着左右,一看到周圍的成宜等人,韓遂也是忍不住喝問:“你們都傻愣在這裡作甚?說!說啊!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
被韓遂這麼質問,之前還爭先恐後向韓遂拍馬屁的衆將一下全都啞巴了,都是低着頭,誰也不敢接茬。而見到衆將這副模樣,再加上吊橋另一頭不斷地響起慘叫聲,韓遂的心都在抽搐,指着衆將就是喝罵道:“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關鍵時刻,那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大帥!”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又是傳來了一把喊聲,卻是先前被衆將給擡走的閻行,此刻又是急急忙忙地撥開將士趕了過來,看着不遠處的吊橋,閻行的臉色又是一變,不過卻沒有驚慌之色,而是沉聲對着韓遂喊道:“只是吊橋被拉起來了,城門還未被關上!大帥!我們應當立刻攻城!與已經進城的兵馬會合,一口氣攻入城中,尚有希望獲勝!”
見到閻行跑過來了,韓遂的臉色又是變得十分複雜起來,之前閻行可是已經提醒過韓遂有埋伏,結果是韓遂自己不聽,結果卻是落得如此下場。韓遂一看到閻行,就彷彿對方在不停提醒自己自己犯了錯,弄得韓遂看到閻行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而聽得閻行後面所說的話,韓遂更是臉色一變!
攻城?現在這個樣子還繼續攻城?開什麼玩笑!剛剛那一番箭雨攻勢,已經是將韓遂所有的鬥
志全都給擊垮了!要不是捨不得城內那被困的六七萬大軍,韓遂早就掉頭跑了!現在閻行還要他繼續攻城,韓遂怎麼會肯?當即韓遂就是立馬搖頭喝道:“不行!不行!肯定不行的!長安城易守難攻,我們現在又遭遇伏擊,士氣低落,攻城只會是白白送死啊!”
聽得韓遂的話,閻行的臉色頓時就是黯然下來了,如果說之前閻行對韓遂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話,那現在閻行可以說是對韓遂是徹底的失望了!又捨不得被困的兵馬,又不肯去冒險救人,這樣的主公,如何值得自己去追隨?不過失望歸失望,閻行還是必須要堅守自己作爲韓遂部下的職責,有了上次的經驗,閻行知道韓遂肯定是不會聽自己的勸說去攻城的,所以閻行這次也不再浪費口舌了,立馬就是改變了主意,對韓遂說道:“若是大帥執意不肯,那只有另一條路可以走了!那就是立刻退兵!”
“啊?”閻行說出這麼一番話,韓遂又是另外一種表情,他不肯冒險去攻城救人,可要他退兵,他又捨不得被困的那六七萬兵馬,所以閻行說出讓他放棄這些兵馬退兵的主意,韓遂還是同樣的猶豫不決。
見到韓遂這般猶豫不決的樣子,閻行也是有些着急了,立馬就是勸道:“大帥!不能再猶豫了!對方既然已經有了這等埋伏,那必定不會只是這樣就結束了,肯定還有別的安排!我們一定要趕緊離開這裡,要不然,等到對方將樑興他們給解決了,就該輪到我們了!”
這次閻行倒是抓住了韓遂的軟肋,聽得閻行這麼一說,韓遂果然是臉色大變,不再猶豫,立馬就是點頭說道:“說得在理!說得在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撤!趕緊撤!”
韓遂捨不得那些被困的兵馬,只是純粹捨不得就這麼捨棄這麼多的兵馬罷了,這些兵馬的死活,顯然對於韓遂來說,卻是沒有自己的性命來得重要!想通了這一點,韓遂也不再堅持,直接就是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就是朝着北方狂奔而去,那奔走的速度,還真叫一個快!閻行等人看到韓遂就這麼跑了,一時間竟是沒能反應過來,很快,其他幾名戰將也都是紛紛上馬,呼嘯而去,只留下閻行還在原地,臉色極爲難看,最後只能是搖了搖頭,指揮着大軍就這麼調轉方向,追着韓遂而去。
而在城頭上,站在守軍當中的龐統目送着城外大軍就這麼離開了,臉上也是掛着微笑,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不出所料,韓遂如此膽小,根本就不敢繼續作戰!倒也是省了我另一番謀劃了!”
龐統既然到了這裡謀劃,肯定是有了完全的準備,若是韓遂當真繼續攻城的話,龐統也有辦法應對,只是那樣的話,大軍的傷亡肯定會更多了。不過既然韓遂就這麼跑了,那龐統也就不用擴大傷亡,這樣一來,龐統也是更加
滿意了。
“龐先生!難道,難道就這麼放韓遂跑了?”在龐統的身邊,之前那名假扮劉景的副將卻還是那副渾身是血的模樣,守在龐統的身邊。周倉在城內圍剿那些被困在城內的涼州軍,這城頭上的兵馬自然就是交給他來指揮了。看着城外的涼州軍掉頭就是跑了,這名副將也是忍不住問道:“涼州軍已經喪膽,不如趁着這個機會,一口氣將他們擊潰豈不是更好?留下韓遂跑了,將來必定是養虎爲患啊!”
龐統倒沒想到一名小小的副將也能有這樣的見識,不由得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笑着搖頭說道:“眼下長安城內守軍要完全吞下韓遂這二十萬大軍還是有些困難!之前我之所以提醒周將軍,等到敵人進來了三成兵馬,就發動攻勢,那也是因爲以我們現在守軍的實力,對付這麼多的兵馬已經是極限了!再多一些,就會多出一些無謂的傷亡!行了,你也是趕緊去通知埋伏在城內街道內的裴將軍、廖將軍和杜將軍他們,讓他們全都出手,將這些涼州軍給儘快消滅掉!免得引起城內恐慌!至於韓遂嘛,呵呵,自然是有人收拾他!”
聽得龐統最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也是讓那副將有些捉摸不透,滿腦子糊塗,不過很快這副將也沒忘了自己還有任務,立馬就是對着龐統躬身一禮,便是立刻轉身離開了。等到副將離開之後,龐統的目光卻是不由得飄向了北方,嘴角微微一勾,自言自語地說道:“或許,正好可以碰上也說不定,呵呵,如果真那麼巧,那就真是天意了!”
城頭這邊的情況,正在拼命狂奔的韓遂自然是不會知道了,足足跑了有一個多時辰,韓遂見到身後並沒有敵人追上來,這纔是止住了坐騎。而後面的衆將以及閻行所率領的大軍也是慢慢追了上來,在韓遂的身後彙集。或許也知道自己剛剛那樣獨自逃生有些太過膽怯,韓遂也是不怎麼開口,只管坐在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偶爾對上閻行的目光,韓遂的臉上也是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羞愧之色。
只是羞愧歸羞愧,韓遂卻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了,這裡終究還是屬於長安的地界,只有到了涼州,到了自己的地盤,韓遂纔會覺得放心。所以只是稍作休息,韓遂就是急不可耐地催促着大軍繼續朝着涼州方向進發。
韓遂雖然打了個大敗仗,而且剛剛又做出了那麼丟人的舉動,顏面大失,但畢竟是涼州軍的統帥,他在涼州軍當中的威望還是頗高的,他這一發話,涼州軍將士自然不敢不聽。當然,也有例外的,在軍中的陳宮和另一名黑衣人立馬就是從軍中衝了出來,陳宮衝着韓遂就是破口大罵:“韓遂!你怎麼能就這麼跑了?你這麼一跑,那不是讓我們謀劃多年的計劃全都付諸東流了?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嗎?你,你,你簡直就是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