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雁從頭頂飛過,趙簡幽幽嘆氣,依舊是那句話,“我害怕。”
Seven也嘆氣,“簡,十一年了。”
“是啊。”
兩人沉默的掛斷電話,Seven一臉鬱悶,於旁人來說,相識相知相戀從而攜手同行白頭到老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可對趙簡來說,難度不亞於爬珠穆朗瑪峰。
她的不安是源於心底是恐懼,她不是不相信季如風的感情,她是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的感情。
或者說,她能接受滾牀單,能接受結婚,但一旦這些都和感情聯繫在一起,她便不敢觸碰了。
那感情對她而言,是毒是藥,往往令她避之不及,可有一日,她也在心裡藏了一隻小怪獸,沒日沒夜所想的無不是那隻小怪獸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全心全意的爲着她。
Seven捏着眉心,他深知這一切,卻始終無法幫到趙簡。
一連幾天,季如風都留在了餘家,在國外多年,餘家誰也不是保守的人,甚至連客房都沒給季如風準備。
晚,季如風抱着被子坐在地毯可憐巴巴的望着躺在牀玩手機的人,“阿簡,別這麼狠心吧?”
趙簡側頭瞥了他一眼,“男子漢大丈夫,至少要說話算數吧?”
季如風鬱猝的躺下去,“我現在去泰國還來得及嗎?”
趙簡愣了一下,眨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頓時無語,“我可不是蕾絲。”
“我邀請你一起去如何?”
趙簡嘴角一陣狂抽,捂了臉道:“我也沒有變性的打算。”
“那好吧。”
躺在地滾了兩圈,不冷,但……地板真硬啊。
男人鬱悶的躺了一會兒,忽然開始哼唧,痛苦萬分的模樣,趙簡趴到牀邊看了他一眼,被子裡露出瑩白的肩膀,圓潤的想讓人去咬一口,留下兩個牙印。
“幹嘛?”
“腰疼。”
“腰疼?”趙簡皺了下眉,“真的假的?”
先前半點沒有看出異常啊,難道睡幾分鐘地板還能睡成腰疼?
趙簡有點懷疑。
“當然是真的了,”男人呻吟着,似乎十分痛苦。
看着他緊皺的眉頭,趙簡一時間也分不清是真是假,“要不然我們去看看醫生?”
“這麼晚了,方便嗎?”
趙簡看了看時間,夜裡11點,似乎真的不太方便。
“不方便也沒關係,聽說腰疼的病人得躺在柔軟一點的地方,要不你再去多給我找兩牀被子?”
“……”無語了片刻,趙簡掀被下牀,“好,你等着。”
“你有嗎?如果還要去別的房間裡找,別太麻煩了,其實我也可以……”
他的話沒有說完,趙簡一臉黑線的拉開衣櫃拿出兩牀被子,“有,好幾牀呢,算你想做豌豆公主也可以。”
季如風:“……”
趙簡將被子放在季如風牀邊,讓他起來,然後給他鋪好了被子,問他:“你看這樣行嗎?”
“其實可以不用這麼麻煩,阿簡。”
趙簡勾脣淺笑,“不麻煩,鋪被子疊被子而已,你看你都對我求婚了,一片赤誠之心我總不能讓你打個地鋪都不舒心吧?”
季如風:“……”打地鋪本來不是什麼舒心的事啊?
趙簡鋪好了被子粲然一笑,“鋪好了,你睡吧,我也睡了。”
她重新跳牀鑽進了被子裡,季如風望着那鋪的厚厚的地鋪,心裡那叫一個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