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離預定的日子還有十天。自從上次逛街被帶回來後,姬殤就將她禁足,走到哪兒都有一羣人跟着。這使白煞很不爽,好幾次都想殺了他們。
“靠,憑什麼關我禁閉!他算老幾啊!”
白煞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衝着枕頭被褥發脾氣。這幾天根本見不到姬殤,說白了就是他躲着她罷了。白煞想過晚上偷溜出去,但她發現她的院子里布滿了很多武功高強的暗衛,而且姬殤時不時地在附近看着她,這讓她難以逃脫。眼看着時限就到了,她這裡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更急上加急。
“媽媽說的不錯,人類的佔有慾很強。要不是他還有用,我早就屠他滿門了。”
鬧騰累了,白煞安靜的躺在地毯上。不能這樣下去了,這幾天必須出去。可是那麼多暗衛和姬殤怎麼辦?
——
“唉——”
姬殤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望向窗外。已經十五天了,囚禁她已經十五天了,感覺好像十五年般漫長。自己也說不出爲什麼要生氣,沒錯,看到她與姬雪親密時,他快氣炸了;也說不出爲什麼要囚禁她,內心的不安使得他只好這麼做,就好像她會突然離自己而去。幾乎每天他都會去偷窺她,卻不敢和她面對面,是因爲自己心虛吧……害怕面對她,畢竟是他束縛了她的自由。
武仁敲了半天門都沒人理會,所以就自己進來了,果然看見王爺正望向白煞小院兒的方向。
“王爺。”
姬殤回神,慢慢坐回椅子上。“何事?”
“回王爺,蔡國公的生辰快到了,壽禮方面有什麼特意叮囑的?”
武仁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不然他就忘了。不過他沒心思來想這些事兒。
“你看着準備吧。”姬殤又長嘆一聲。
唉,王爺又在想白煞姑娘吧。武仁暗自搖頭嘆息,慢慢退下。
蔡國雄的生辰麼……姬殤靈機一動。“武昭。”
武昭從門外進來。“王爺。”
“你去挑一些上好的布匹,一會兒和我去‘夢仙居’(白煞的住所)。”
“是。”
——
哧——!噌——!哧——!噌——!……
小小的院子裡發出駭人的磨刀聲,全院兒的人們不斷的起雞皮疙瘩,冷汗直冒。
叫你不讓我出去,叫你不讓我出去……每磨一聲,白煞心裡就罵姬殤一句,憤憤地發泄怨氣。
“王爺。”衆人齊聲叩拜。
白煞停下來把刀狠狠地擦乾淨,卻不理姬殤,將他晾在一邊兒。
一時間,院子裡陷入尷尬的氣氛裡,僕人們更加難受,主子們的事兒,他們不好插嘴,夾在冷戰中最可憐。
“咳咳。”姬殤輕咳兩聲,試圖緩解尷尬。“煞兒,過幾天是蔡琪的父親,蔡國公的生辰,本王想帶你一起去。”
正合我意。不過白煞沒表現出來,依舊狠狠地擦刀。
見白煞沒回答,姬殤只好接着說。
“這裡有幾匹布料,你選選,讓人給你做幾身衣服。”
白煞拿眼角瞥了僕人手中的布,全部都是花紅柳綠的顏色,心中一陣厭惡。甩手將刀子擲向那堆布匹,刀刃狠狠地把布劈開,然後插在地上,可見力氣之大。
“你……”武昭氣急,就要上前。
姬殤瞪了他一眼,隨後溫柔地對白煞說:“沒關係,不喜歡的話再挑挑別的。有什麼想要的顏色?”
“黑色。”
本以爲白煞不會理他,沒想到她回答了,這讓他高興不已。只不過……參加壽辰……穿黑色不好吧。
“……煞兒,參加壽宴的話,換一種顏色吧。”
武昭在一旁驚呆了。王爺這是在求她嗎?這還是第一次聽見王爺會用求人的語氣說話,而且還是女人!
“免談了,我已經把要求降到最低了,還是算了吧。”白煞邊說邊把刀拾起來“你以爲黑色就一種嗎?仔細看看,我穿的黑色和你們平時的黑色不一樣。”
聞言,姬殤仔細盯着白煞身上的黑袍看了很久,甚至上前摸了摸,心裡一沉。果然不是一般的貨色。
那種黑很純,純粹的黑色,好像是活的,似乎可以把所有東西吸進去,讓人身陷不能自拔。布料也不一般,比最好的布都好,就連成分都看不出來,比絲還軟還滑,比麻透氣性還好,本身散發出香氣,清雅淡然,嗅不出是什麼香。
原來自己孤陋寡聞了。
“怎樣?如果你能夠找到相同的布料的衣服,你說穿什麼色我就穿就什麼色。”
看到姬殤眼中的失望,白煞輕輕一笑。
“壽宴我會去的,還望王爺能找到布料。”
姬殤沒說話,帶着僕人回去。
呵呵,有你忙的了,本小姐終於有機會了。
正如白煞所料,姬殤回去後,立刻命人尋找上好的布匹帶回來讓他一一檢驗。
——
“啊!”
解決完最後一個人,月亮纔敢從烏雲後面探出頭,冰冷的寒光撫摸在每具屍體上,每張猙獰恐懼的臉上。大地被他們的鮮血澆灌着,長長的階梯流淌着一道道紅色的細流,形成絕美的景觀。
萬籟俱靜,唯有一個身影晃動。在這片紅色的世界中,唯獨那兒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白冥面無表情地打着白傘,慢慢走在腥海中,似乎周圍發生過的事兒與她無關。隨着她不緊不慢的步子,傘上不斷流下鮮血,很快就褪乾淨了,就好像沒有被染過一樣。
這是最後一家了吧……白煞,你是否完成了任務?……到底是什麼觸動了你的心?
白冥停下擡頭望向漆黑的夜空,今夜沒有星星,就連月亮也是時隱時現。夜色倒映在銀色的雙眸中,根本佔據不了她原本的銀色,反而爲她增添出一抹人類纔有的感情。
是擔憂嗎?
……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