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咬緊牙關,往閻諾爬去,“不,不可以——”
“轟——”
風,驟然增大,地面隱隱有些晃動,驚起了碼頭的海鷗,呼啦啦直往海空飛去,滾滾的濃塵沸騰不止。
餘波震盪,罡風席捲而至!
“對不起,我來晚了。”
其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略帶着幾分歉意,卻水潤深沁。
半空之中,紫衣銀髮,衣和發都飄逸逸,剛毅的背影,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尤爲肅穆。
閻諾微微抿了抿脣,她,還活着呢。
那一刻,自己運盡全身的力道,抱着必死之心的雷神疾,竟然……竟然在花憐月輕描淡寫的一拂袖,便化解了!!
親眼所見之後,彷彿是一場夢!
自己,就是夢中的那個小丑。
“爹……”
輕喚出口,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咳……”
微微咳嗽,心臟竟然被扯的生疼。
身體,像是被一輛雙層大巴士碾過似的,一股劇烈的疼痛感,久久不息,刺激着閻諾大腦的每一條神經。
筋脈,生生被撕裂着,襲遍全身。
一陣一陣的疼痛猶如錢塘江大潮一般像她涌來,一波又一波!
簡韞緩緩着陸,單手抱着懷裡的血人,喂她吃下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好生歇息吧。”
帶着口腔內的腥味,閻諾嚥下。
疼痛依舊,但她可以忍受!
“你……”
花憐月羅裙搖曳,隨風擺動,衣裾飄飄,宛若風中的一朵傲梅。
“你還是出現了。”
平靜的讓人以爲是錯覺的話,從花憐月紅脣緩緩吐出。
“殺我嗎?”
簡韞一雙寒星掃過花憐月,繼而蹲下身子,將閻諾背靠在牆壁,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的血跡。
小心翼翼,專心致志。
“殺你?是啊,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花憐月隱忍着心底的爆火,雙拳攥緊,“這麼多年,你知道我的怎麼過的嗎?簡韞!”
天涯太遠,一生太長,花期荼迷,荏苒時光,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但她,卻依舊站在原地,記憶猶新。
“與我何干?”
簡韞銳眸深邃,壓迫感驟顯。
花憐月雙眼一眯,“與你何干?呵,你說的還真是灑脫,這一切,都是因爲你而起……”
話還未說完,便被簡韞直接打斷:
“那是你一廂情願,我這輩子,只愛蝶兒。”
閻諾努力想要睜開雙眼,可是眼皮卻重的她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閉着雙眼,耳邊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雙耳。
鄢染蝶嗎。
自己這個身體的娘。
簡韞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
她,還活着嗎?
“哈哈哈……哈哈哈……”
花憐月笑的全身輕顫,“很好啊,殺了你,那我就送你們去陰間團聚。”
話落,眉眼一橫,花憐月左手做蘭花指狀,右手半舉在半空,指尖不規則的跳動着,嘴裡無聲念着法訣。
“啊——”
慘不忍聽的哀聲,墨抱着自己的腦袋,一拳狠狠的揍向地面,一個拳頭大的深坑,赫然出現在傅雪的眼中。
“哎……喂……你,你怎麼會?……你……”
傅雪瞪大雙眸,直視着花憐月,“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嗎?竟然,對你……如此狠!”
“我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廢物管?”
隨着花憐月的話落,傅雪只感覺一股無形的氣壓襲來,僅是一個呼吸之間,便癱軟在了地上,心臟像是給壓碎了般,呼吸不促……
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嗎……
如此緩慢的感覺,一點點的流逝……
“夠了。”
隨着這兩個清晰的字,傳入傅雪的雙耳,身上的束縛消失,氧氣又回來了。
這感覺,就像獲得了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