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稱君天下

遼東漢城,新品種栽植園,一個身影伏在泥土細細觀察,時而欣然時而遺憾地砸砸嘴,行爲如好奇寶寶般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魏無羨。

把每一株植物觀察完了後,才直起身唏噓地對陳平、蕭何道:“還是不夠,培育的新植物還是不夠多,需要儘快打通草原的通商路道,找到傳說中的【身毒國】找到一種白色絨絮物般植物,只有找到它將其培育推廣量產,大漢才能真正立足於苦寒的遼東之北。”

魏無羨又道:“如今,擇羊、鵝、鴨腹絨毛爲衣,被絮,雖柔軟而耐寒,但漢城已有二萬六千餘戶,此舉不過杯水車薪,北地與南方不同,秋季至,則寒冬不遠,尚需要去燕、齊魯之地採購避寒之物,路途遙遠以致金額昂貴,平民之家無餘財購買,若漢城以撫卹心,購而賜之雖解一時燃眉之急,長此以往百姓懈怠,好吃懶做無疑弱民也,此婦人之仁風,絕不可助長,兩位先生可有教我?”

魏無羨知道,隨着漢城建立,之前營地那套體系不能再用,一切都步入正軌,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有些東西應該定下了。

陳平、蕭何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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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向前一步,略微趨身:“何,楚人也,昔日曾聽聞史疾爲韓使楚,與楚王對曰:‘正名可以用於治國。’今公子雖舍信陵君之尊貴,奔走國外;卻仍然冠於魏公子名無法摘下,公子公子……天下公子無一人,可擅自領一朝政,以公子身行領體政,乃越規也。”

說罷,然後擡頭,蕭何沉穩的臉龐,竟有絲聲音急促:“還請公子先正名天下,以堂堂正正之身率攜漢地,治漢城。”

魏無羨先是一陣驚愕,接着緘默不言,栽植園陷入一片沉默。

陳平暗道不妙,立馬接上拱禮言道:“公子,此關鍵時期,春秋時楚國身處蠻夷之地,也自號爲王以治蠻夷,此權衡利弊之無奈措施,公子建立漢城與當年楚國相似,亦可效仿。”

焱妃在旁美目兮兮地望着魏無羨,好奇的看他如何作答。

魏無羨回看陳平,嘆息道:“那你定然知曉,爲何後來楚國會被中原諸國當成蠻夷,就在於擅自號稱爲王……”

陳平向後移步,拱手再揖道:“此正是公子與楚王所遇不同也,方可爲之。熊氏姓羋爲周文、武王功臣後代,周成王時期念其先祖有功,被封在楚蠻地,其後不念周室恩德反擅自稱王,才被中原諸國唾棄,稱其蠻夷之國。”

“公子先祖乃周文王之後,姬姓魏氏名正言順,況且周室已滅…”說到此處,陳平微微一笑,望向焱妃略有深意道:“屆時,還需要焱妃姑娘助公子一臂之力。”

焱妃可愛的額頭冒出小問號,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魏無羨極速反應過來了,試探問道:“你是想……”

陳平笑盈盈地點頭:“金烏天降以佐姬姓,周武王伐紂時,曾見三足金烏降於屋頂,後果克商滅紂,我又聽聞周室滅亡後,九鼎不知所蹤,九鼎乃天子威嚴之所,國家社稷之重,漢城建成之日,天空中的雲突然浮現宮殿,宮殿中置有幾口大鼎,全城老少婦孺皆知,若再加金烏,恐怕天下諸侯默認漢城同時,也會在心裡揣測,不敢小覷。”

“禹王窺天機而授神策,分天下爲九州,即四方鬼神之力鑄造九鼎,天下列國,諸子百家還是江湖遊俠勢力,都曾對九鼎蘊含的力量興趣不小,但九鼎保護在周室最嚴密的地方,縱然有人想打它的主意也無可奈何,直到後來周滅亡九鼎失蹤,纔不得不放棄念頭。”

“無羨,如果漢城貿然放出消息,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焱妃聽了陳平建議眉頭微皺,轉身向魏無羨勸誡道。

魏無羨則搖頭苦笑:“你們是有所不知,九鼎除了代表名義之外,還有一種力量,實力不強惹上就是麻煩。”

陳平沉思了一下,“倒是平考慮不周,但欲行事需先正以名,望公子深思熟慮之,可先號漢君以待天下時變。”

魏無羨朗爽笑道:“諸位還是先助我擊退來勢洶洶的東胡人,保我漢城不失吧,至於是否稱君之事,還是日後安穩了再議。”

……

次日一早,

“無羨,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如今漢城一切蒸蒸日上,老夫觀察許久這裡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一個名分。”荀夫子與魏無羨邊走邊聊。

長安書院內一排排的屋舍井然有序,栽植的樹木碧綠成蔭,各個學派之間彼此之間的距離既不遠也不近,古雅的硃紅色調,散發出油墨的書香氣味,日出時波光粼粼的池塘,染上層層金線。

這座長安書院建成之後,便有二千孩童入學,成爲整座漢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有道家天宗小靈、兵家范增、墨家班大師、儒家荀夫子、醫家念端、農家陳勝在此教學。

魏無羨笑道:“夫子可是說漢城在天下諸侯之間的名分?”

“的確如此……”荀夫子摸着鬍鬚緩緩點頭。

“天下共主的周室,被秦國所滅,列國諸侯已經沒有名頭上管轄的周天子,撕破了那層臉皮,各自爲政。”

“這漢城雖小,卻也稱得牽動天下人心,無羨漢城名份歸屬何去何從,你可有定策?”荀夫子目光如炬地問道。

魏無羨笑言道:“夫子,實不相瞞,昨日我身邊已有人向我獻策,無羨一宿未眠思慮再三,覺得還不適時宜,等擊退東胡人攜大勝之威,纔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在。”

“看來老夫多此一舉了。”荀夫子摸着鬍子微笑道。

“聽說緋煙姑娘,已將你身上咒印穩定了,伸手讓老夫瞧瞧,效果到底如何。”荀夫子還是有點擔心,畢竟在焱妃到來前,就是靠荀夫子和醫家念端兩人合力,與陰陽家大司命給出方法,才勉強控制魏無羨六魂恐咒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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