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少孤他只是心情太激動了,一時間情緒有些難以控制,你別生氣。”
鬱飄雪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哄,剛剛敏少孤的神情悲傷的可怕,殷湛然低着頭許久,這才擡起頭看着這個孩子,伸手摸了摸他。
孩子還沒睜眼,這會兒正在低聲哭着,哄也哄不好。
“雖然我不喜歡穆飛燕,但是我也不會害她死,我……”
殷湛然想到剛剛敏少孤的話,他突然想,如果當時他就告訴敏少孤,是不是現在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別這樣文衍,當時少孤追也追不上啊,這不怪你,而且飛燕前世是明雅雲,藤宿根本不會放過她的,這怎麼能怪你。”
“我不喜歡穆飛燕,一直都不喜歡,可是少孤喜歡,我也知道,她是少孤第一個動心的人,少孤很愛她,現在,她卻以這樣的情況死去,少孤心裡一定很痛。”
“是啊,所以他纔會情緒激動,你不要怪少孤。”
殷湛然嘆了口出去,一直看着那哭着的孩子,過了許久,他伸手抱過了孩子在懷裡哄着。
“他做什麼我都不生氣,因爲是我弟弟。”
殷湛然看着孩子說道,又輕笑了聲哄着孩子。
“我是你伯父,乖,快睡。”
殷湛然哄着,那孩子果真就乖乖的睡着了,鬱飄雪嘆了口氣,她也不擅長哄孩子,現在睡着了就好。
轉過身去,牀上是一堆的骷髏。
鬱飄雪看的嘆了口氣,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大布袋,將骨頭一節一節的撿起來放進袋子裡。
宅子外現在已經天黑了,鬱飄雪給屋子點上了蠟燭,兩人便在外頭等着,敏少孤也許還要回來。
絕川和藤宿是愴惶逃走,可是沒想到沒逃多久敏少孤便追了上來,他也不管絕川,直接就衝着藤宿下手。
“你是爲了那個負心的女人跟我拼命麼,真的不值得。”
藤宿應付的十分艱難,他的元身上次被重傷,這次更是連敏少孤掌風都不敢接。
“你知不知道她馬上就要嫁給我了,是你生生毀了她。”
敏少孤的劍在屋子裡,是他驚異下脫手而落,現在縱然雙掌也能讓藤宿應付不暇,不過十招,藤宿已經連連負傷。
絕川在一邊看的怒氣,但他也知道藤宿只要在過幾日進了這個孩子的身體便可以恢復,這個時候斷然不能半途而廢,心一橫親自上陣,卻不敵盛怒的敏少孤,他不但召喚出雜物阻擋,趁機帶着藤宿遠去。
待一地都是雜物屍體的時候敏少孤無法知道人去了哪裡,這個時候他就在月色下,在這夜裡,孤單的找不到一絲熟悉。
他突然變得很無助,他看着自己的雙手很無奈,也在夜風中身子居然弱的就像飄搖的樹葉一般。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眼看着就要得到的一切都會消失。”
敏少孤在夜色中自言自語,他一直以爲他很努力的去做,甚至勸服了殷湛然答應他娶穆飛燕,而穆飛燕很快就可以成爲了他的妻子,然後爲他生下一個孩子。
他不再只有大哥一人,他還有一個家庭,還有妻子和孩子。
原本一切都那麼的美好,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發展,可是爲什麼,就這麼一瞬間,爲什麼一起都沒了。
“飛燕……”
“孩子……”
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滾燙的眼淚在夜裡被風吹涼了,他現在只有的無助,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我真的沒有大哥堅強,我真的沒有大哥堅強。”
他似哭似笑,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當年母親死了,大哥帶着他有多絕望,兩人活着到現在有多不容易。
“大哥……”
他突然似想到什麼,這纔想到剛剛在屋子裡他對殷湛然的出言不遜,身子一晃他已經站起身,疾風般往屋子而去。
屋子已經被鬱飄雪點滿了蠟燭,這樣看起來很明亮,鬱飄雪拿出了糖水給孩子喝了,孩子便十分乖巧的睡着,很奇怪,鬱飄雪抱着孩子就哭,殷湛然抱着就不哭,她想,這或許也是血緣關係吧!
“大哥。”
兩人正坐在屋子裡,敏少孤風一般的闖了進來,他看起來很憔悴,眼圈紅紅的。
“對不起大哥。”
敏少孤一進屋就跪了下來,殷湛然卻並沒有生氣,而是抱着孩子走了過去伸手將人扶起來。
“你做什麼大哥都不生氣,過來,看看,你的孩子。”
敏少孤被扶了起來,看着殷湛然懷裡的孩子,這會兒顯然已經是睡了過去。
他伸手接過孩子,孩子很小,原本就是裹着穆飛燕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單薄,又是在這樣的冬季,殷湛然故而脫了自己的外袍給孩子裹着,這才讓孩子暖暖的睡了過去。
敏少孤看着孩子很是親近,低下頭臉頰貼着孩子,他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孩子,只是穆飛燕……
“飛燕呢?”
他看着牀上已經沒有了屍骨,鬱飄雪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布袋。
“飛燕的精元都被拿去供養了孩子了,所以纔會孩子出生後就成了骨頭,我都收集了,我們……回去吧!”
鬱飄雪走過去抱着布袋,倒是很恭敬,畢竟死者爲大。
敏少孤眼裡有些恍惚,殷湛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
現在也只能回去,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做什麼。
敏少孤只是應着好,三人便出了這宅子,去了外頭來時騎得馬,只是來時三個人,現在回去,卻是四個人,還多了一具屍骨。
夜風吹得及,一路上殷湛然幾次想要說話,卻都沒法開口。
敏少孤騎在馬上,卻僅僅摟着懷抱裡的嬰兒,那是他兒子。
鬱飄雪在一邊看着也停傷心的,也想勸勸敏少孤,可是一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總是什麼話都卡在了咽喉。
“大哥,我追上了他們,但是沒有將人拿下,被他們逃了。”
三人進了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深了,殷湛然嗯了一聲,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哥,我現在才知道,當年的你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