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光靜靜,如小溪流水清淌,這樣的日子他也喜歡的緊。
“別坐在窗口。”
他一面說一面人已經走了進去,半開的窗子有冷風灌了進來,她一擡頭這才注意到,怪不得說有點冷呢。
這樣一看便陪着殷湛然坐到一邊的背風處,將手裡的藥方放了下來。
“最近少孤沒有給你信息了麼?”
“沒有,他自己會做事,哪裡用得着事事都說。”
殷湛然很是平穩的開口,少孤的能耐他是相信的,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就坐在身邊的鬱飄雪便疑狐道:“怎的好好嘆氣了?”
“以前,我很惋惜,少孤的各方面能力都不比我差,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躲在我的影子後面,一般尋常人若有這能耐,也可成一方人物,可他卻不行,那時候的我多惋惜他啊。
不過現在我懂了,我們本就是父母雙同的兄弟,他的能力,自然樣樣不比我差,現在,他也應該成爲第二個宣王。”
他提起這裡,鬱飄雪在眼裡看着總覺得看不懂似得,有遺憾,有惋惜,也有欣喜。
“是啊,以前是可惜了,不過現在,不是一切都好了麼?”
“一切都好了,雖然過程有些苦,沒事,總會過去。”
他不想再提這些事了,過去了的,提一次不過是心痛一次罷了。
“應該要開飯了,我們去飯廳。”
他起身牽着她手便往外走,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後她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時間,確實這時候是午飯飯點,兩人過去坐好,陸陸續續的看着上了菜。
時令的蔬菜,新鮮的水果,還有野味葷菜,擡眼看去,葷素搭配很好。
“吃東西,對了,下午有想做什麼麼?我陪你。”
殷湛然拿着筷子先就給她夾菜,鬱飄雪也跟奇怪,爲什麼每次殷湛然給她夾得,都是她喜歡的呢?這就導致了她上桌很少自己動筷子夾菜。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你就要陪我,我去殺人你也陪着?”
“好啊,你去殺人,我幫你挖坑埋了。”
她抿着嘴便笑了出來,他也有這麼風趣的時候。
“下午我們去釣魚吧!不是說河裡的魚味道好嘛,我們自己去弄,而且前幾天去看那裡還有人在那裡過船,去租一條船來便是。”
“你想泛舟?也可。”
殷湛然對於她的話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對他來說做什麼或者說不做什麼都是一樣的,只是看什麼人,或者說取決於什麼人。
她低着頭吃了點東西,現在每餐都按時,而且做得也都好吃,她覺得原本那個不好的胃也被養的好轉了,尤其是今天餐桌上的冬瓜湯,那個是十分養胃的,正在想,面前一個湯碗就放了過來,裡面盛了滿滿的冬瓜湯,不是殷湛然又是誰。
她端過湯碗便喝了起來,小半碗眨眼便去了,拿着手帕擦了擦嘴,殷湛然吃飯很慢,那真的是細嚼慢嚥,哪怕就是喝湯時也聽不到一絲聲音,她心裡不禁感嘆,自己出生書香門第,也算是有良好的家教了,只是跟這個宮裡出來的皇子比,還是差的遠。
“文衍,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怎麼每次給我夾菜都會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因爲我發覺你每次夾在我碗裡的才都是我愛吃的。”
她終於問出了自己心裡一直好奇的一個問題。
他嚥下了一塊兔肉這才緩緩開口道:“看你眼睛啊,你打量餐桌的時候眼神留在哪些菜裡然後就給你夾,如果你喜歡吃就記下,下次不就可以給你了。”
他說的清清淡淡的,鬱飄雪只是哦了一聲,但他這麼上心,心裡肯定還是滿足的。
正要說什麼,他偏過頭看着一邊服侍的人,叫他們去準備披風什麼的,一會兒他要跟她去泛舟。
下人立即便去做了,這一打岔她要說的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乾脆就安安靜靜的吃東西。
因爲他的藥浴是在每天上午要完成,喝藥是每餐飯後喝,所以下午時間他基本就沒事了,自然也就陪着她。
這幾天原本也就是在屋子裡將花似錦那十分有價值的記憶理順,使得能融會貫通,故而也沒怎麼出去,倒是今天想着去釣魚,算是難得的走遠一次。
九月份,北方已經一片蕭瑟了,秋風帶着肅殺,一點不像南方那樣有一種秋的婉傷,多了一種蒼涼。
下人給她披了披風,兩人攏了披風這纔出了門,漫步着往小河邊而去。
“馬上就初九重陽了,要去拜祭母妃麼?”
她問,她現在也習慣叫敏妃爲母妃了,不然他要生氣。
有時候想到這裡她心裡也覺得好笑,他的佔有慾其實挺強的,總覺得鬱飄雪要是他的人才會安全,有好幾次出去遇上附近的農人問,他都說她姓殷,每次她只要說自己姓鬱他便十分的不高興。
“不用,皇陵那邊禮部祭祀,而且少孤在。”
“那我們就在莊子裡買些紙錢什麼的燒了,然後做頓飯吃個飯也就是了,不管怎的說,也是個心意。”
他聞言偏過頭來卻突然笑了。
“你這個兒媳婦還真的是懂事。”
“懶得理你,我只是祭祀母親而已,順便。”
她低下頭,就是不能讓他知道她很在意,不然這傢伙會得寸進尺的。
不過她想祭祀下週氏也是實際,而殷湛然母妃也死了這麼多年,反正祭祀的也就兩個人,順便也一起弄了就是。
想到這裡她又搖頭,笑的苦澀而無奈。
“怎的了?又想起你母親?”
殷湛然問,周氏實在是蠢,那樣的男人守着做什麼。
“是啊,母親她……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親王妃的女兒不依靠,卻要去依靠一個一次次背叛了自己的男人,有時候我真的理解不了你們女人的思維。”
他說着就皺起了眉來,鬱飄雪瞥了他一眼,突然又覺得好笑。
“是啊,反正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居然不相信我,再說了,她還怕我以後不給她養老不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