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殺人兇手殺死崔陳之後,將劍埋在地下,又把崔陳移到原本被刺殺死去的地方,將另一灘血跡用枯樹葉掩蓋之後,迅速離開了。”
蘇諾剛一說完,賀蘭就跳了起來,義憤填膺地指着她道:“你胡說!怎麼可能是我!我那天一直和程鵬他們在一起,他們可以爲我作證,根本就不是我!”
“是啊!我們能證明,絕不是賀蘭所爲。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我,我們兩個一直在一起的。”程鵬道。
“我們當時直接就被押到軍營裡去了,怎麼可能殺崔陳!”朱倫也道。
“蘇諾,他們幾人都能證明對方沒有離開過,殺人兇手是如何得到這虢國劍,並將崔陳殺死的呢?如果是賀蘭殺死的,直接把血擦乾淨帶在身上就可以,爲何還要把劍埋起來?”大理寺卿道。
“我並沒有說殺人兇手就是賀公子,殺人兇手也的確不是賀公子。”蘇諾微微笑着,淡淡道,“賀公子的劍,是那日就不見了對吧?”
“對啊!我找了好幾天,哪都沒找到!”賀蘭連忙道。
蘇諾點點頭,笑道:“那是因爲那日爭鬥時你的劍掉落在地你卻不自知。在你們都離開之後,有人做賊心虛,知道是自己所爲,擔心會有證據落下,便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回去。
殺人兇手原本只是想溜回去看看有沒有證據落下,結果發現崔陳並沒有死,而且還在掙扎着想要回軍營,身體已經走了幾步路了。
崔陳知道捅了自己一刀的人是誰,心中憤怒,指着殺人兇手,說要和他算賬。殺人兇手怕崔陳真的揭發自己,於是撿了賀公子掉落在現場的虢國劍,捅死崔陳之後,將崔陳的屍體移到了原處並將血跡用枯樹葉掩埋。
殺人兇手又害怕虢國劍的存在,會引到自己身上,不敢隨意丟棄,只好挖了一個坑將劍埋住。”
“是墨言之,一定是墨言之!當初就是他沒站穩倒了過來,撞掉大刀才捅了崔陳的。一定是他害怕崔陳指認他,才故意回去殺崔陳的。
我們當時都在軍營裡,張校尉有事不在,我們都等着張校尉發話處理。墨言之當時說要去廚房找東西吃,一定就是墨言之偷偷去殺崔陳去了!”
賀蘭恍然大悟,忿忿不平,“竟然還用我的劍,還把我的劍埋在地底下,枉我平日和他稱兄道弟,明知虢國劍對我有多重要,竟然還如此!”
“是墨言之?對啊,當時他說要去廚房,可我見他根本就不是去廚房的樣子。”程鵬道。
“想不到竟然是墨言之!見他儀表堂堂,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人!”朱倫道。
“對了,墨言之怎麼沒來?殺人兇手都沒有,憑什麼把我們叫來!”程鵬又道。
蘇諾微微一笑,道:“端王去世,墨五公子在王府舉行喪禮。之所以沒有叫他來,是因爲這件事情,他不是兇手,也是最無辜的一個。”
“他不是兇手?怎麼可能!”
“我親眼看見他出去的,怎麼可能不是他!”
“兇手到底是誰,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一會兒說是這個,一會兒又說不是這個,到底是誰,你說清楚行不行!”
……
下面亂作一團,蘇諾挑了挑眉,道:“兇手就是朱倫朱公子。”
“朱倫?怎麼可能是朱倫?”賀蘭驚詫。
“你憑什麼污衊我是兇手!你有什麼證據!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劍是賀蘭的,推得人是墨言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污衊我!”朱倫臉紅脖子粗,指着蘇諾憤怒地道。
“不可能是朱倫,不可能啊!”程鵬也俱是震驚。
“原來是朱倫啊……”押送人道。
“蘇諾,你爲何說兇手是朱倫?可有證據?”大理寺卿完全將主場交給蘇諾,反正蘇諾信誓旦旦地保證了今天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他就默默地看着,以免太子殿下不高興好了。
蘇諾道:“諸位打起架時,墨五公子自持身份,不與諸位搏鬥。可諸位卻將他牽連其中,害他一不小心摔了一下,正好撞得各位將刀一不小心捅入了崔陳身上。各位不知道兇手是誰,就胡亂指認,挑了家兄這個被流放的犯人做替死鬼。
原本就是這樣的話,家兄倒是個完美的替死鬼了,誰也不會想到這裡來。可就是朱倫做賊心虛,偷偷溜了回去將崔陳殺死,纔有了破綻。”
蘇諾歇了口氣,繼續道:“原本押送人掏出刀來,並沒有想要殺人,只是嚇唬嚇唬。可朱倫卻將大刀一把奪下,拿在手裡任拿幾個人搶來搶去,最後墨五公子不小心摔倒時,拿着那把大刀捅入崔陳身體裡的,正是朱倫。
諸位打架時沒有注意,所以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就怕是自己,所以推到家兄身上。而作爲目睹一切的崔陳,卻是清清楚楚地看見是誰手持大刀捅了他。
朱倫害怕留有證據,就悄悄回去了一趟,結果正好看見崔陳起來,正要往回走,見了朱倫就罵朱倫背信棄義,捅了他一刀。朱倫心生害怕,便一不做二不休,將崔陳殺了。”
蘇諾緩緩將案發情況重述,牽動了傷口,掩脣輕聲咳了幾下,咳得雙頰泛紅,秀眉微微蹙了蹙,看得墨晞曄和墨纖塵差點衝出來把她扛回去。
“你胡說!怎麼可能是我!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滾回去,別在這冤枉好人!他們都知道,我沒有偷偷回去過!你敢污衊我!”朱倫擼起袖子就朝蘇諾衝了過去。
蜻蜻立刻走出來,舉着槍對準朱倫的腦袋,氣勢如虹:“你是什麼人,也敢對我們小姐不客氣!滾!別逼我殺了你!”
蘇諾偏頭向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不愧是她昨晚上訓練了一晚上的成果,夠霸氣。
蘇諾的眼神一出,看得蜻蜻立即紅了臉,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蘇諾嘴角抽了抽,剛想誇她的,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朱倫沒有想到,原本看起來溫順軟弱的一個丫鬟,竟然氣勢這麼駭人。愣了一愣,冷聲哼道:“怎麼,沒有證據就污衊我,被我揭穿了準備當堂殺了我?尚大人,你可看清楚了,有人持武器上公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