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的墨纖塵醒來卻發現身邊的被窩空空如也,被窩已經冷了很久了。環視一週,卻沒有發現蘇諾的身影。
“木染。”墨纖塵淡淡喚道。
“主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木染聞聲推門進來,看見一身大紅中衣的墨纖塵,驚詫地問道。
“我什麼時候離開過?”墨纖塵眉心微蹙,不解地看着他。
“寅時啊。你穿着龍袍就出去了。我問你去哪裡用不用跟着,你說不用,讓我看好皇后娘娘。”木染也差異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墨纖塵眉心緊蹙,眸中是徹骨寒意。
“辰時三刻了。今日是大喜頭一日,主子吩咐過不上朝任何人不能也打擾的。”木染道,目光落在他的腳上,“主子你怎麼鞋襪都沒穿就出來了,屬下替您更衣。欸?皇后娘娘呢?”
墨纖塵站着由木染給他更衣,眉心緊蹙,眸中深邃,面色冷肅。他檢查了一下房內基本的東西,卻發現蘇諾什麼也沒帶走,只留下了一封信在桌子上。
他大步走過去,幾下便拆開信封,信的內容如下:
我曾非常非常希望我能嫁給你,做你的妻,能夠每日陪伴在你身邊。
我曾非常非常希望你的未來裡,有我的存在,能夠陪你度過每個朝夕。
我曾無數次設想與你的未來,最喜歡的,還是最平凡的生活。
我是真得很愛你,可以不顧一切,可以傾盡所有,可以卑微入骨。
可我發現,一直以來我以爲的愛情,根本就是幻夢一場罷了。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可我不能接受你娶我對我所有的好都是源自目的。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你真得沒有必要賠上自己的一生。只要你說一句,哪怕是死我也會成全你。可我不需要你爲了補償我而不甘不願不得已娶我。
我是想要一個名分,可我不願讓你委屈。
你給我一場盛世婚禮,實現我一直以來最憧憬最期盼的夢,我還你恣意瀟灑的人生。我們扯平了。
在你面前我願放下所有傲骨卑微得像一株無骨的雛菊,可並不是代表我低賤得需要靠身體得到一個本不屬於我的名分。
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我不需要你的悲憫。
如此一來也好,你我互不相欠,你再也不必擔心我是否會連累了你而日夜提心吊膽。
墨纖塵,我還你自由。從此以後嫁娶自由,各自安好。
不必來找我,除非我想,你是找不到我得。
祝你幸福。
蘇諾。
……
墨纖塵看完,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皇后娘娘不見了?!”木染看完信,猶如五雷轟頂,震得回不過神來。
“她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有沒有誰,和她說過什麼?”墨纖塵眉心緊蹙,仔細思索着來龍去脈,卻一無所獲。
她到底是知道了什麼,會這樣傷心決絕?
“沒有……不過蜻蜻倒是挺奇怪的,前天深夜,她說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很晚纔回來。也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倒是天牢那邊,那天晚上差不多的時間裡,多個暗衛獄卒昏睡過去。”木染道。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墨纖塵恍然大悟,沉思着的眸中冷了冷。
“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門外響起敲門聲音。
“進來。”墨纖塵眸中有些不耐煩。
一開門,便是泂瀝。
“主子,一刻鐘前,前太子逃出了天牢,是被墨灼帶走的。”泂瀝垂首稟報道,“屬下剛纔檢查前太子所處牢間,發現了這個。”
泂瀝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墨纖塵接過來,是一粒細小的衣釦,樣式別緻卻不精貴。
“這是什麼?”墨纖塵瞥了一眼便隨手放在了一邊。
“屬下查過這是前日蜻蜻姑娘穿得衣服上的扣子,屬下猜測,蜻蜻姑娘那日應是去了天牢探望前太子。”泂瀝道。
“不是蜻蜻。”墨纖塵面色冷然,“查清楚墨晞曄在哪,殺無赦。”
“是!”泂瀝點頭應是,推門出去。
“主子,是不是皇后娘娘去找前太子了?”木染道。
“是。”墨纖塵冷冷道,擡腿就往天牢走去,身形一動便消失不見。
被嚴格看守着的墨謦跡已經醒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送進來的飯也沒有吃什麼。
墨纖塵大步走進來,一把拎起他,語氣帶着極不耐煩和冷意,“你和墨晞曄說了什麼?是不是把情.蠱的事情告訴他了。”
墨謦跡有些愣然,他從來沒有見過墨纖塵這樣生氣過,“我是告訴他了。”
那天墨晞曄非逼着問他爲什麼說蘇諾沒死,然後他就告訴了墨晞曄情.蠱的事情。他原本想告訴蘇諾的,可最後知道墨纖塵是他的兒子,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回想過去,都在懺悔,根本沒有去想再給他使絆子。
能讓他情緒這麼激動的,難道是……
“墨晞曄他跟蘇諾說了?”墨謦跡震驚道。
“如果我找不到她,我要你所有的女兒給你陪葬!”墨纖塵狠狠地將他摔在地上,踹開牢門直接走了出去。
“主子,難道前太子告訴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以爲你是爲了解蠱纔會娶她其實根本不愛她?皇后娘娘離開都沒有帶蜻蜻一起,她一個人……”木染驚呼道。
墨晞曄也太損了,居然在人大婚前一天告訴新娘新郎根本不愛自己,娶她是爲了解.蠱而已。這不是拆人姻緣麼?尤其還是蘇諾那樣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子,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情.蠱只有兩個解法,一個是對方的心頭血,一個是二者交合便能解.蠱。
原來蘇諾信上所說的還主子自由是這麼個意思,怪不得她要在成婚後離開。
“給我去找,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找到皇后娘娘。”墨纖塵眉心緊蹙,面色越來越冷,渾身寒氣逼人,看得木染直怕他控制不住暴走。
“是!”
“她會易容術,無論男女老少,但凡一邊不對勁就抓回來。”墨纖塵想起蘇諾居然易榮成他的模樣大半夜堂而皇之的離開皇宮,他就後悔沒有把她那些稀奇古怪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收起來。
她倒是聰明,居然易容成他的樣子。別人不認識他還能不認識龍袍?
現在想想,怪不得她昨天一天都不對勁,他以爲她是想哥哥有些觸景傷情,沒想到竟是那個時候就打算離開了。
她昨天一直在問那些問題,他若知道那些回答給了她他不愛她的錯覺,他就不該說得那麼含蓄。
他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怕是她都以爲他是想用一輩子補償她了。
該死!若是被他抓住那個不聽解釋就亂跑的女人,非讓她知道知道教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