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沒有貪得無厭。
雖然看陳益的意思還想繼續玩下去,自己跟隨押注的話能賺更多,但兩億多已經夠了,人要懂得知足,見好就收。
揣着僅剩的六十萬蒲幣進了賭場,現在已經暴漲到了兩億五千萬,他已經可以去做想做的事情。
「陳,請記住我的名字叫卡斯。」卡斯站起了身,低聲開口,「未來如果到了南國遇到困難,
提我的名字絕對好使,前提是.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嗯?
這句話隱藏的信息量很大。
原以爲對方只是一個落魄貴族缺錢生活,沒想到竟有這麼大的來頭。
【到了南國,提名字好使】,口氣不小啊,說明這個卡斯曾經在南國最頂尖的圈子裡混。
什麼叫最頂尖?
在南國這種混亂國家,有錢是沒用的,有權也沒用,你得有軍隊,就和蒲甘一樣。
還有最後一句話:前提是能活着。
感覺有點像爽文小說裡的情節,拿着資金王者歸來,奪權?
這麼年輕嗎?大幾十萬能幹什麼?有點懸乎。
「好。」陳益也不好多問,點了點頭。
卡斯拿着籌碼離開了。
陳益現在還不能走,需要繼續玩,首先百八十萬的對賭場來說不算什麼,其次如果自己也離開,賭場有可能會對卡斯不利。
此刻賭場認爲他和卡斯是朋友,而且還是領頭的,這樣的話賭場的視線只會放在自己身上。
見陳益還要繼續玩,人羣騷動起來,摩拳擦掌準備繼續跟着對方梭哈。
今天是要暴富啊!
剛纔那哥們抱着兩億的籌碼走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自己?
他們全然沒考慮賭場會不會介入,小人物理解不了上層的規則,能理解的話就不是小人物了。
莊家的臉色有點白,已經不敢再繼續搖骰盅了。
趁此空檔,陳益衝騰大斌招了招手,後者上前彎腰湊近。
「剛纔那個卡斯,聽說過嗎?」陳益小聲問。
騰大斌在南國臥底多年,對南國的知名人物應該都瞭解。
騰大斌:「沒有。」
陳益嗯了一聲,不再多問。
「繼續啊!!」
「喂!說你呢!搖骰盅啊!怎麼着,不敢了?」
「快搖!」
「快搖啊!等着下注呢!時間就是金錢!別磨磨唧唧的!」
賭徒們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感覺今日揚眉吐氣了,平時都是莊家難爲他們,此刻反客爲主。
莊家左右看了看,不見賭場負責人過來,無奈之下只得繼續搖骰。
啪!
骰盅落桌。
所有人看向陳益。
陳益毫不猶豫押了小,一瞬間,小山般的籌碼都堆在了小注上,十分壯觀,擠不進來的客人還麻煩前面的客人幫忙押注。
「朋友!幫我押三十萬小!謝了!」
「幫我押三百萬!這是我累死累活一年的工資!拼了!快點!」
莊家抹了把冷汗,當無人再下注後,用顫抖的手掀開般盅。
133,小。
「哈哈!發了!!」壓一年工資那哥們興奮的跳了起來,三百萬變五百七十萬,他奮力擠過人羣去拿贏來的籌碼。
其他人也在狂歡,場面頓時有些失控在後面看熱鬧的敏昂感覺有點不妙,陳益把把贏倒無所謂,因爲贏的不算多,但帶着那麼多人一起贏就過分了。
照這樣下去,賭場再有錢也撐不了多久,肯定會插手的。
「繼續!哈哈!這次我要押五百萬!」
賭場,永遠不缺貪得無厭的人。
陳益知道這些人貪,不貪也不會成爲缺乏理智的賭徒,但賭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世界上那麼多家賭場,在客人本就勝率低於百分之五十的前提下,一比零點九的賠率着實少見。
他看着莊家,意思是繼續玩。
就在莊家臉色越發難看的時候,賭場經理終於到了。
局面即將失控,賭場不能再顧忌影響,否則賭場的損失就不是幾億那麼簡單,幾十上百億都有可能,那傢伙相當邪門。
根據賭場專業人員的觀察,此人應該無法準確判斷具體點數,但總能通過改變押注的方式,讓自己一直贏下去。
有把握了,衝高賠率,沒把握了,只押大小。
間接說明對方並沒有作弊,全靠實打實的能力,能判斷大概點數範圍。
「這位朋友,你好。」
賭場經理來到陳益面前,邀請對方到VIP區接着玩。
「大廳太亂了,吵吵鬧鬧的影響心情,是不是?」
不等陳益迴應,其他客人不樂意了,他們多少年也遇不到這麼一個財神爺,都準備跟着繼續下注呢,怎麼會眼睜睜看着經理把對方拉走。
擋人財路,如傷人父母。
「哪裡亂了?你們別找理由啊!明明是看着人家贏錢心疼了!」
「對啊,講不講理?平時你們賺了客人多少?客人這次回點本怎麼了!」
「沒事!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說話了!保證安安靜靜的!是不是兄弟?」
衆人七嘴八舌,把賭場經理的啞口無言。
「不用了。」陳益微笑,「我覺得這裡挺好的。」
見陳益不願挪地方,賭場經理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朋友,別太誇張了,你不是在贏錢,是搗亂,以爲我們看不出來嗎?」
陳益輕笑:「搗亂?我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玩,不罵人不打人不作弊,搗亂兩個字從何而來?」
賭場經理臉皮抖了抖,直起身看向敏昂:「敏昂少校,這是你的主意?」
敏昂作爲警察局刑事調查科的科長,賭場方面怎麼可能不認識。
敏昂攤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陪朋友來賭兩把而已。」
經理皺眉:「敏昂少校,藏着掖着就沒必要了吧?誰不知道你和倫泰局長的關係緊張?」
敏昂淡淡道:「我說了,只是陪朋友賭兩把而已,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行,小心牽扯誹謗造謠罪。」
赤裸裸的威脅,意思是隨時可以把你帶走。
經理清楚敏昂背景的不簡單,沒敢硬來,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敏昂少校,能不能請你和你的朋友上樓聊聊?貌吞老闆有請。」
敏昂沒說話。
貌吞是賭場的老闆,和倫泰的關係好的很,聽說年輕的時候就認識,十幾年交情了。
「陳警監,你說呢?」他問。
警監?
經理異的看向陳益,他們的消息相對侷限,短時間內並沒查到陳益的身份,只能根據高超的賭術和敏昂的存在判斷其並非簡單人物。
陳益站了起來:「聊聊也行,聊完再玩。
經理側身:「幾位,請。」
見陳益最終選擇離開,衆人失望嘆息,還沒來得及下注的更是捶胸頓足後悔不已,感覺錯過一個億。
不過對方說聊完再玩,說明還有機會,可以等等。
等的話,自然不能幹等。
一時間,骰寶區熱鬧起來,其他區域冷清了不少,陳益也算變相給骰寶做了GG,告訴所有人在這裡是有可能贏錢的。
不像輪盤賭,純靠運氣。
經理帶着幾人到了二樓某個房間,推門而入。
「老闆。」經理站到了一邊。
陳益上前,看到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指間燃燒着進口雪茄,香氣很正宗。
貌吞擺手讓經理離開,面無表情邀請幾人落座。
「敏昂少校,好久不見。」貌吞先是和敏昂打招呼,隨後看向陳益,「怎麼稱呼。」
陳益拿出自己的香菸,迴應道:「陳益,華夏刑警,來蒲甘公幹。」
他不止說了名字,還提了身份以及來蒲甘目的,這些不是秘密,也省得麻煩了。
「華夏刑警—」
貌吞重複了一遍,直接開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這是個聰明人。
一個華夏刑警帶着敏昂來賭場賭博,用極短的時間讓賭場全面失控,達到了賭場必須介入阻止的程度,肯定有事。
不直接見面先展現能力,告訴賭場隨時都可以讓你的生意做不下去,然後帶着威脅跟你談判,
老套的把戲。
老套歸老套,但很管用。
一個人也就罷了,但敏昂在,貌吞也得掂量掂量是否要撕破臉,認真權衡利弊得失。
「覺溫在哪。」
對方痛快,陳益樂得如此懶得廢話,開門見山。
聽到覺溫的名字,貌吞神色微變:「你來蒲甘是找覺溫的?」
他沒有否認自己認識覺溫,人家都上門了,應該查到了點東西,
陳益:「對。」
貌吞看向敏昂,後者笑道:「警察總局的命令,讓我配合華夏刑警調查案件,覺溫是本案的嫌疑人,你看我沒用。」
見狀,貌吞沉默良久,道:「我不知道。」
陳益當即站起身:「走吧,繼續,玩完了骰寶玩二十一點,玩完了二十一點玩百家樂,今天我帶你們發財,至少賺個百億。」
敏昂很配合,也站了起來。
貌吞臉色陰沉,冷冷道:「陳警監,這裡是蒲甘,你可不要太過分,敏昂他保不了你!小心丟了命!」
蒲甘本來就亂,地頭蛇被逼急了,壓根不會管國際影響,他沒誇大。
敏昂感覺丟了面子,剛要反駁,話到了嘴邊文收了回去。
貌吞說的話倒也沒多少吹牛的成分,底氣來自倫泰。
賭場可以說是貌吞的,也可以說是倫泰的,他們今天在賭場搗亂,倫泰不可能袖手旁觀。
畢竟是迪瓦警察局的局長,他一個刑事調查科科長和局長硬碰硬,佔不到什麼便宜,就算有背景,也頂多自保。
陳益回頭,一邊指貌吞一邊看騰大斌:「斌哥,他威脅我啊,他威脅我啊他!」
騰大斌笑出聲,警了陳益一眼,隨即掏出手槍。
子彈直接上膛了。
「來,你說說,怎麼丟命。」騰大斌淡聲道。
貌吞視線在騰大斌的手槍上停留了一會,並無懼意:「我在迪瓦混了那麼多年,你覺得一把破手槍能嚇得到我....」
砰!
話音未落,槍響了。
子彈順着貌吞的耳朵劃過,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貌吞只感覺耳朵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識伸手去摸卻沒有血跡。
準度很高,偏離一點的話就要打爆耳朵。
敏昂沒想到陳益的手下竟然真的敢開槍,談判是不可能了,看來要威逼?
槍聲吸引了賭場的打手,房門很快打開,四五個人衝了進來。
陳益回頭。
最前面兩個人手裡拿着手槍,其餘人赤手空拳。
蒲甘法律上禁槍,但實際上槍枝氾濫問題很嚴重,不管在哪個城市,都經常出現民間藏匿槍枝彈藥的案例。
軍火商在蒲甘很多,他們除了賣武器給地方軍隊,剩下的垃圾還會薄利多銷賣給民間,實現利潤最大化。
地區衝突和非法貿易導致槍枝管控效果非常有限。
當前的迪瓦便是很好的例子,民間賭場的打手居然有槍。
還不等持槍的兩人把槍舉起來,陳益身體乍然而動,轉瞬間來到兩人面前,乾脆利落的卸掉其中一人的手槍,而後槍口指着另一個人。
「別動。」
手槍頂着腦門,陳益拿走了對方手裡的槍。
三秒鐘時間奪槍,讓敏昂對陳益的武力值有了直觀的瞭解,這傢伙,並非僅僅靠腦力。
另一邊的貌吞也驚了一下,本以爲手下到了雙方能處在對峙狀態,誰也奈何不了誰,沒想到過於樂觀。
見陳益看着自己,貌吞摸了摸耳朵,確定沒受傷後,問:「你想怎麼樣?」
陳益:「覺溫在哪?」
貌吞:「我要是不說呢?」
陳益:「那你的賭場就別想幹下去了,而且小心丟了命。」
剛纔的原話,還了回來。
他沒想和貌吞來硬的,能坐下來談最好,但對方如果想來硬的,簡單,奉陪便是。
貌吞去看敏昂,但敏昂顯然沒打算插手,賭場的背後是倫泰,他怎麼可能幫倫泰說好話。
「能不能讓我考慮一天時間。」貌吞說道陳益輕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個電話打到覺溫那裡,再想找可就難了。
我就給你五分鐘時間,要麼幫我找到覺溫,要麼,你和你的賭場在迪瓦除名,你最好不要懷疑我的話,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貌吞也不是一般角色,冷聲道:「你覺得嚇唬我有用?」
他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點過分自信,真以爲自己是嚇大的啊,想隨便兩句話讓自己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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