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放道解下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酒,裡面那金蟾咕嚕了一聲。
石放道抹了把嘴,衝鐵定成笑道:“你先起來。”
鐵定成站了起來:“先生,可否今日就走。”
“去哪裡?”
“跟您去學道啊。”
“已經傳了法給你,還用着跟我去哪裡問道呢?”
“這……?”
“道已經在心裡了,去哪裡不都可以修麼,道心一熟,日後你我自會相見,何必在這一朝一夕。”石放道說道。
“不,請先生現在度我,我在此道心易退,早早隨了您去,免得日後生變。”鐵定成說道。
“先盡人事,再全道心,你這裡的事情還沒完,你放的下麼?”石放道說道。
“我放得下。”鐵定成說道。
“呵呵呵,我道門諸經,法法不同,運興則用,運衰則舍,不得輕慢,敬與用平,運有行藏,道無輕重也。
所謂化身化家,化鄉化國,化天下,天下不相許,與勿犯之,國鄉家身,皆同一法。但有一點,你要記住。”石放道說道。
“先生請講。”鐵定成說道。
“八素經中,三五訣有云:身習不宜,亦莫苦強;意思是如果身體不習慣,不要強行用功;
因爲強行用功反而於身心不利,容易退敗成災,墜陷地獄,永隔天堂。
人身尚不可得,哪裡來的仙真之體呢。我道門真人之學,自試爲先,先習某所受事,可則進,不可則止。
停止不是懈怠,因爲還沒到時候,不如放一放,等到身心一致,再慢慢修習,層層進步。
道門方法無數,隨受施行,行化化身,然後及物,自一身及天下,至於無央。天下皆同,密行此術,此術練心,心練質易,質易心精,成真有期矣。”石放道說道。
“學生道念不改,願一心求之。”鐵定成說道。
“定權公,你要舍我們而去麼?”柳三秋高聲叫道。
“三秋,這是權定公的志願,你不要多嘴,”王澗鬆說道。
鐵定成轉身說道:“諸位弟兄,自十九歲起,我鐵定成入會一百四十五年,天成道法我時常迷惑,終究不能長生不老。
往日魔行,鐵某早有疑慮,今天難得聞道,還請諸位弟兄成全鐵某,鐵某感激不盡。”說完鐵定成朝衆人一揖。
衆天成會弟子聞言啞然無聲。
天成七子的話,衆會員向來不敢違背,此刻鐵定成要跟了石放道走,又想起下面有人等着帶他們走,這些人不免心中有些悲涼。
“今日我們有此一劫,也是往日魔行之報,定成公有心向道,我們自然要祝福於他。你們何必表現的如此頹喪。”王澗鬆開口說道。
“是,”衆弟子說道。
“你們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誰,”那石放魔笑道。
“放魔,你口下留情,”石放道說道。
“你們兩個?是那石頭的分身?”白靈尋着空當問道。
“也是也不是,”石放魔笑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九蓮如意麼?”白領靈問道。
“喲呵?你有點見識麼?”石放魔笑道。
“我只聽說過,沒有見過。”白靈說道。
“既然見了,你有什麼想法麼?”石放魔問道。
“魔化則道度,既然如此,你找我出來幹嘛?”白靈說道。
“你是鶴尊啊,他們都聽你的,嘿嘿嘿。”石放魔笑道。
“好了,既然這樣,這裡誰跟我走?”唐平有些不難煩,組織上要求一查到底一網打盡,今天不帶走一批人,這趟可就白來了。
“全部。”王澗鬆說道。
“全……部?”唐平聽了一愣。
“我們全部向政府自首,接受政府的改造。”王澗鬆笑道。
“這……?”唐平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也太容易了吧。
“就是這麼容易。”王澗鬆神秘的一笑。
“我們都同意。”衆天成會弟子說道。
唐平有些莫名其妙,不到幾分鐘的時間,這些人態度大變。
正在他心裡疑問的時候,那郭向陽不知何時穴道被解,分開了人羣走出來笑道:“唐平,我們是來拿人的,既然人拿到了,我們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了,先帶他們下去吧。”
“那……,也只有這樣了,”唐平雖然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但人家都說了跟他走,他有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斯德春和張鬆在隊伍的最後,那斯得春早就見識過石放妖的手段,現在見了這石放魔,不禁心有餘悸。
張鬆則不同,正思考着怎麼從這裡出去,想到這姓唐的要叫人把他們帶走,張鬆心裡有點發急,又見衆人正在全神貫注的聽唐平他們說話,正想從一旁溜走。
誰知斯德春卻一把拉住了他。
“你幹什麼?”張鬆小聲說道。
“走不了的,”斯德春說道。
“等會被抓,一切都完了,教規你是知道的。”
“這樣的力量面前,你能贏麼?”斯德春說道。
“瓜瓜拉達巴,我可不是懦夫。”張鬆說道。
“那你就要成個真的死士。”一個聲音笑道。
張鬆轉臉一看,正是那個劉一辦,身旁還跟着兩名天成會弟子。
張鬆只得作罷,轉臉瞪了斯德春一眼,斯德春面無表情,手捂着胸口,轉臉看着前面的石放道和石放魔,
那白靈微微一笑,衝石放道和石放魔笑道:“喂,你兩個,一會見了你家石頭,跟他說,我去他家等他。”
“這個我不傳話,你要見他不必告訴我們,我們也是辦差的,”石放道說完衝鐵定成一笑,“跟我走。”
鐵定成一點頭,那石放道一把抓了他,拂塵一百擺,不見了。
白靈拍了拍翅膀,“你們哪,唉……”
“嘆什麼氣啊,天地本就不周全,留着一分,便是不算之處,天地算盡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石放魔說道。
“我是嘆那造破二夢,他問們用盡心思也是到頭一空,我要是猜得不錯,現在那石頭,正坐在家裡釣魚,”白靈說道。
“你別探我口風,他在哪兒,這個我真不知道,告辭。”說完這石放魔把臉一抹,也不見了。
“那傢伙到底搞得哪一齣?”白靈不禁有些納悶。
王澗鬆卻笑道:“鶴公怎麼自己到迷糊了起來。”
“我迷糊了什麼?那東西變化多端?似假非真,你剛纔不是要我們自醒度日,以待天成麼?”王澗鬆說分道。
“我……,我剛纔跟你們說了話麼?”白領靈更是奇怪。
“對啊,您方纔化千身於我等心神之中,要我們集體跟唐平而去,日後定能改頭換面啊?”王澗鬆說道。
“這……,”白靈剛要解釋,身後一個手掌拍了他一下,轉臉一看,沒人,只有一張明黃色的小紙條懸掛在面前,上面寫的是:
董仲尋親
中吉
說是說非風過耳,
好衣好祿自然豐。
君莫記取當年事,
汝意還如我意同。
白靈看了大驚,“你,你居然一直幫着他。”話音剛落,那黃紙條輕輕一飄,貼在了白靈的身上。
白靈身心一暖,感覺一陣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