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癡相公 110 滿月酒
便是清貧的農戶人家,頭胎男娃的滿月酒也向來是備受重視的。
安親王妃打算給小寶辦個熱鬧喜慶的宴席,請着村裡相熟的人家過來熱鬧。正好趙賀辰拿出了不少的銀子,想多置備的物事全都置備了妥當。唯一的遺憾便是段雲蘇的孃家人不能到場了,安親王妃想想將軍府之人,不禁搖了搖頭,宋家那邊她同王爺說過要遞個消息,也好知道他們一家安康。
安親王妃早早就請了林嬸子和劉家嬸子過來幫忙,聽說劉家嬸子辦的一桌子好酒菜,於是便花了些錢銀當作是辛苦錢。青桃聽聞也過了來,她手腳是個伶俐的,幹事也爽利。
那小男孩林水生這些時日一直在安親王家中幫忙,原因無它,水生家中早已沒有親人,這邊有待他好的先生。水生小小年紀也懂得要回報人家的恩情,只是人小力微,也只能做這麼點事兒。
林嬸子見着曾經髒兮兮的愣子已經被整理得乾乾淨淨,她一眼認出了水生身上的衣服便是他爹爹曾經穿過的,如今被改小了,那亂糟糟的頭髮也被仔細打理過。林嬸子悄悄背開了水生,同安親王妃說道:“我知道江家嬸子是個善心的,但這愣子可是個不祥之人。”
安親王妃擇着菜,不在意地說道:“我家不在意那些,這孩子過來也有些時日了,你瞧着可有什麼不妥?如今他也不叫愣子了,林嬸子還是喚他水生罷。”
林嬸子見她都不介意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看着事先備好的豬肉青菜,不少的喜慶糕點、瓜子果子,還有院角那一罈罈的酒,和借來的碟碗桌椅,心中驚歎。也許江家嬸子說的也沒錯,這孩子沒準就是個命道與江家合的。江家剛來時那清貧的模樣她可還記得,半年的時間也不到,便能置辦得起這麼多的東西。這大半頭的豬肉,可不是平平常常就能買得起的。
“你家看得開,但村子裡可不是人人都能這般想。待會開席的時候,還是讓他進屋裡去罷。”
安親王妃想了想,笑道:“還是你想得周全,只是若孩子不願意,我也不好將人關着。”
水生因爲從小遭了事,心裡比常人要敏感,若是自己二話不說便要讓他呆在屋裡,聽着外邊熱鬧,也不知他會不會想歪了呢。
“我說你何必對這孩子這麼上心,你家孫子都出來了,仔細照顧的便是。”林嬸子結果安親王妃遞過來的菜,轉身進了廚房。
安親王妃笑笑,她也沒說特意去照顧,更多的是隨手這麼幫一把,也只能說這水生與她家有緣罷了。待他日回去京城,這孩子何去何從,可就不是她說了算了。
村裡的人都在田間忙活,安親王妃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便將開席的時辰稍微延後了一些。廚房裡一片忙亂,不時散出濃郁的香氣。村裡的一些小孩子尋着香味跑了過來,幾乎是留着哈喇子站在籬笆外,眼巴巴地看着裡邊。
豬肉可是過年過節才吃上一會,這肉香自是引得人飢腸轆轆。谷秋見着將事先備上的甜瓜條分了過去,那些孩子一窩蜂地拿走散了去,還是有幾個年紀稍大的說了幾句吉祥話。谷秋笑着看他們走了,轉身繼續忙活。
下河村的人家並不多,便是鎮上的人口也是很少的。村長最早過來,手中提着賀禮,安親王一見便將人給迎了進去,連趙賀辰都是在旁邊忙活,時不時看看段雲蘇的屋子,眼中帶笑心情極好。
日頭微偏,田裡的活兒都忙完了,家裡沒有什麼好東西的,便提了些瓜菜雞蛋,倒沒見兩手空空過來的人。
等菜餚全都擺了上來,村長見着不禁笑道:“先生的日子越來越紅火了,你家娃兒定是個好福氣的。”
安親王舉起一杯酒,朗聲笑着:“還要多謝村長這些時日的關照,我先飲爲敬了。”
酒罈子一個個的打開,那些男人聞着都是歡喜了,再一嘗,這酒可不同往日那些摻水的,味道夠醇。他們平日想喝可又捨不得花錢呢,沒想到在這江家給嚐到了。
其實在安親王看來,這酒水也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畢竟精緻的東西都吃過了,凡事便有了比較。只是今日是他孫子的滿月,想着喜喜慶慶的,便在這酒上也花了些功夫。
安親王妃回來屋裡將小寶抱了出來,想着段雲蘇先前的話:孩子正是嬌弱的時候,不適宜接觸太多的人,免得染上了病菌。
病菌是啥她不知道,但應該是不好的東西,自己可是要上心了。
那些個婦人都上來看着寶寶,瞧着那精緻的小模樣,不禁聲聲讚歎:“江嬸子可是有福氣了,瞧這娃兒長得多好,以後定是個俊俏的。”
“我看着和你家大郎長得真像,喲,還笑了呢,真是討人喜歡。”
安親王妃聽着別人的讚歎,哪有不高興的。管它是不是誇張了呢,反正說她孫子好,自己就是歡喜。她笑眯眯地同幾人說着話,眼角不經意地瞥到了桌上的栓子娘一眼。只見她正胡吃海喝着,筷子只往那肉上夾,嘴裡塞得滿滿的還朝身邊的人大聲說着話,唾沫星子都瞧見了。
安親王妃皺皺眉,看着懷中眯眼想睡的小寶,想着反正都見過客了,也不必一直待在外邊,還是讓雲蘇看着罷。
安親王妃抱着孩子進去了,那原本說話的婦人見着有幾分可惜了,多乖巧的娃兒,也怪不得江家嬸子這般緊張。
“李家的,你這是羨慕了?人都進去了呢還看什麼。”一高瘦婦人笑着說道:“稀罕的話趕緊回去同你男人生個,反正你也還年輕。”
“呸,就你喜歡笑話人,我這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說什麼年輕。”那李家的笑罵了一聲。
“怎麼不年輕了,你看那栓子娘都三十好幾了呢,不也整日裝着年輕四處招搖。不過你看看她那身子,再怎麼裝也還是那個樣。”
李家的輕輕嘲笑一聲:“看她那吃東西的樣子,可真是丟人,活像十年沒見過肉的,我來時還見着她將條臘肉掛了起來呢。”
兩人嘮叨了兩句便落座了,這好日子的,何必跟這些人多見識,一個村子裡的,又不是不知道這人的性子。
這滿月酒熱熱鬧鬧的,安親王妃在招待着客人,安親王也沒閒着要敬酒。倒是趙賀辰心裡惦記着屋裡的段雲蘇,想着是不是該去廚房端些吃食送了進去。可是又想起孃親說雲蘇奶孩子不能吃了太重口的。他想了想,乾脆去廚房弄一碗粥,喝粥總不會出錯罷?
趙賀辰剛踏進廚房,便見裡邊有個身影。廚房裡還剩了些豬肉沒煮,那人便在那裡翻翻找找,一看就知道做甚了。
聽到腳步聲,那人驚慌地將手中的東西扔下,轉過身去,原來正是梅花。
梅花一見趙賀辰進來,想起先前的那一頓打,不禁有些害怕了。但一想起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拿,不禁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今日江家擺滿月酒,自己過來喝酒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江大哥你來啦?要找些什麼?”那人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態說着話。
趙賀辰輕輕地瞥了她一眼,“哐當”地翻着廚房的東西,順手拿起了那一邊的刀,朝着那生豬肉比劃了兩下,一刀落下,冷聲道:“你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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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梅花見着趙賀辰手腕一轉,那菜刀明晃晃地翻了一下,心中嚇得一跳,冷汗都冒了出來了:“孩子都滿月了,蘇娘子該出月子了罷?我來請蘇娘子去給我孃親瞧病……”
“滾出去。”趙賀辰瞧着那被切的一大一小不均勻的豬肉,皺着眉頭有些煩躁。他明明見着谷秋就是這麼切的,怎麼到他手上就成了這模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過是來求醫的!”梅花在旁邊嚷聲道,那表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滾!”趙賀辰桃花眼微眯,眼神之中帶着冷冽寒意,直接射在了梅花身上。後又轉過身來,微微收住臉上表情,既然切不成肉片,那直接剁成肉末好了,肉末粥應該也能吃……吧?
梅花被驚得往後倒退一步,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似乎整個人瞬間掉到冰窟裡去了,心裡邊冷得直髮顫。可是,她也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樣的一個男子,村裡邊的人哪個見着她不是兩眼發亮的,只有這人這麼不同!
她咬咬牙,轉身出了廚房。瞧見外邊客人都不曾留意到她,便直接貼着牆根,偷偷打量了幾下,尋到了段雲蘇的屋子,直接推門進了去。
段雲蘇剛剛將小寶給哄睡,水生正乖乖的坐在椅上,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小寶。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人齊齊看了過去。
段雲蘇雖不常出屋,但對眼前的女子還是有些印象,倒是水生直接起來喚了聲:“梅花姐姐。”
梅花瞥了水生一眼,認不出這人是誰,也便不管了。她看向牀上的段雲蘇,只見她臉色紅潤,那相貌極美,自己站在她面前不禁有些自慚形穢了。有些人就是不見得別的女人長得比自己美,剛巧梅花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她見着段雲蘇心生嫉妒,想着江家人對她呵護得緊,心裡頭火氣一升:“蘇姐姐,你這月子也坐好了吧,怎麼不願意去給我孃親看病。”
段雲蘇沒聽起家裡人跟她說起這事,自然是不清楚的。見梅花這麼說,便問道:“你孃親什麼病,我這不方便,你還是去鎮上請個大夫罷。”
瞧她樣子不慌不忙的,她孃親的病該是不重。這人來求醫,安親王妃定是知道的,既然沒告訴她,那就是說梅花娘親的病該也是有着其他的法子。
“什麼不方便,蘇姐姐可是瞧不起咱村裡人?我診費可是有的,看你氣色這般好,哪裡還需要做什麼月子,趕緊起來!”那梅花說完居然直接伸手去拉段雲蘇,似乎今日不順着她的意便不放過她了。
段雲蘇斜睨了她一眼,身子一側躲過了她的手:“梅花這請大夫的法子可真是別緻。”
梅花見她壓根不將她放在眼裡,頓時惱羞成怒了,說話的聲音不禁提了起來:“哪有你這樣的大夫!江大哥明明答應了要你去幫我孃親看病的,你居然還想賴着!”
江大哥?段雲蘇眼睛微眯:“誰答應了誰去治,關我何事?”
“你!”梅花沒想到自己搬出了那人都不成,頓了頓,嘴角又輕輕勾起得意的弧度:“江大哥說你聽他的,你整日在屋子裡呆着,自然是不知道。”
許是屋裡的吵吵嚷嚷驚到了小寶,原本安靜睡着的小寶突然間哭鬧了起來。段雲蘇一見急忙抱了起來,伸手探了一下小屁股,也沒見尿溼。
那梅花見着小寶粉糰子一般白白嫩嫩可愛的緊,再看段雲蘇姿色出衆,心中明白爲何這江家大郎不屑與她了 。只是從小到大自己何時被冷待過,心裡一不平衡便又生了心思:“寶寶整日在屋裡怕是悶壞了罷,我抱出去轉轉?”
說完直接伸手過來,看那陣勢是想要直接搶了過去了。
段雲蘇一聲冷哼,抱着小寶身子一躲,直接下了牀來。那梅花見着屋裡沒人,原本那小男孩也不見了蹤影,膽子便大了起來了。她走了過去,也不知打着什麼主意,死死盯着段雲蘇懷中嬰孩伸手便想奪了過去。
段雲蘇怒了,沒想到不管在哪都總有一些不知死活之人。她伸腳往身旁的椅上一踢,直接撞到梅花的小腿之上,椅子的尖角正好將她砸中,梅花“啊”地一聲痛呼。段雲蘇隨手抓起一茶杯,猛地朝着她的環跳穴砸了過去,梅花只覺得下肢一陣麻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想在我面前玩花樣?別忘了我是做甚的,便是將你弄殘了,也沒人能發現什麼蹊蹺!”段雲蘇俯視着地上之人,身上穴道何其重要,若不是在自己的屋子裡,自己將她致死致殘也不是不可能。敢將主意打到小寶伸身上?可真是活膩了!
“娘子,不必髒了你的手。”只見門被打開了,趙賀辰沉着臉走了進來,水生靜靜地跟他在身後。
趙賀辰見着地上之人,不顧她的掙扎,直接抓着那人衣領毫不留情地丟出了門去,“嘭”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沒想到這人還敢鬧了進來,今日是小寶的好日子,便再讓你快活一日,待明日……趙賀辰的眼中寒光乍現。
水生看着趙賀辰這般動作,佩服地睜大了雙眼,仰慕地看着趙賀辰。趙賀辰摸摸他腦袋,看了看自己提過那女人衣裳的右手,眉頭一皺直接走去水盆中,狠狠地將手搓了乾淨。
“這梅花究竟是怎麼回事!”段雲蘇沒好氣地說道。
“娘子不要不開心,欺負娘子和小寶的,辰兒都不會放過她的!”趙賀辰看着哭得鼻子紅紅的小寶,心疼地抱了過來,哼哼地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兒,看着小寶安靜了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段雲蘇瞧見了水生那羨慕的眼神,招手將他喚來,替他理理那散落的髮絲,說道:“水生真是個好孩子,也知道保護弟弟了。”
感受到那手的溫暖,水生怔住了好一會,靦腆地笑了一下便低下了頭。
外面的宴席正要散落,院中的人瞧見突然之間被扔了出來的梅花,個個都是睜大了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其實有些人早已見到這梅花進去了,還以爲是去看望蘇娘子呢,也沒阻止,現在她這狼狽模樣倒是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衆目睽睽之下,任是再厚臉皮的人都受不住了。梅花羞紅着臉,灰溜溜地離開了江家的院子,心裡邊卻是暗狠。自己丟了的臉面,定是要讓那兩人好看!
宴畢,安親王妃尋來熟手的替小寶剪了胎髮,用紅布將剪下的毛髮包住,以後縫進小寶的小襖裡,聽說這能佑得孩子健康順利的長大。
來吃酒的客人,谷秋都送了四個煮熟染色的紅雞蛋,讓大家帶了回去,也算是討了個好意頭,這滿月酒的規矩纔算滿滿地完成了。
江家這邊熱鬧完了,原本大家都以爲村子裡要安靜一段時日了,畢竟這喜事可不是天天能見,能嘮嗑的閒話也不是每日都有。
但大家萬萬都沒想到,不過兩日,村子裡居然傳出了那般讓人驚詫的消息,一下子又將下河村給炸起了!
村裡的梅花居然和鄰村的石癩子給勾搭上了,聽說一晚上這兩人正在村中樹林子裡偷情!正巧住在村裡的兒婆子和閨女從孃家回來,見天黑了便抄了近道,聽到男女歡好的聲音便過去一看,將兩人抓個正着!
原本還以爲梅花多好的一姑娘,沒想到也會做這不要臉的事。黃花大閨女的,居然和男人給搞上了!聽那兒婆子說,那梅花可是沒半分委屈的意思,兩人幹着那事,不知道多歡喜呢,也不知已經一起多少次了。村裡的人大跌眼鏡,那原本還想求娶的人家直說晦氣。
如此不貞不潔之人豈能再留着,村人都憤怒了。梅花做出這種事,可是直接壞了一條村姑娘在外邊的名聲。若是一說起下河村的閨女,別人直接說那是個放蕩的,那可怎麼行!有人說直接將這人趕了出村子,更有人說要將這梅花浸豬籠了事。
村裡傳得紛紛揚揚,那梅花被押跪在祠堂裡,羞愧欲絕。連自己都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聽着村人的說法,霎時間面如死灰。她的孃親是個什麼性子她自是清楚,膽小如鼠肯定不會出來替她說話,父親早已去世,連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梅花只覺得自己前路一片黑暗了。
倒是後山住着的傅陽路過,淡淡看了那梅花一眼,說道:“石癩子說想將人娶了回去,村長你看?”
石癩子,那鄰村不學無術偷雞摸狗之輩,更是好女色爲人猥瑣,嫁給了這樣的人,那還不如直接去死了!
梅花一咬牙,一頭撞在了石柱之上,那鮮血直接往外流,有人瞧着忍不住轉過了頭不再看。
只是也不知這梅花是不是黴運纏身了,這一撞卻依舊是剩着一口氣,石癩子不知何時過了來,不知同村長說了什麼,直接將人給帶走了。
村裡人見着也陸續散去,心底裡有些惋惜,原本好好的姑娘,什麼時候卻成了這模樣。趕緊歸家去同自己閨女說教說教,可別學了這人!
當谷秋將這事當作笑話說給雲蘇聽時,段雲蘇的第一反應便是看向趙賀辰,卻見他只顧把弄着手中的彎木頭,絲毫不上心的模樣。
待谷秋出了去,段雲蘇支着腦袋一動不動地看着趙賀辰。這灼熱的視線一直落在身上,趙賀辰終於不淡定了,不自在地說道:“娘子幹嘛這麼看着辰兒?”
“辰辰手上的是什麼東西?”段雲蘇倒是不急。
“紫杉木,辰兒打算做一把弓,跟着傅大哥進山打獵。辰兒還在山裡挖了洞,抓着野味給娘子補身子。”
“辰辰可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呢,蘇蘇什麼都不會,心裡邊可過意不去呢。”段雲蘇說道。
趙賀辰朝她眯眼笑着:“娘子什麼都不用做,辰兒養娘子。”
“是吶?所以那梅花姑娘也是辰辰幫忙收拾的咯?”段雲蘇嘖嘖兩聲:“可真是狠,人家姑娘家的,生生被毀了呢。”
趙賀辰忙搖着腦袋:“不是辰兒,辰兒這麼乖,怎麼會害人呢。辰兒每天都陪着娘子呢,要做弓箭,還要去採藥,小黑又要辰兒幫它採蘑菇,辰兒好忙好忙的!”
段雲蘇看他那忙於解釋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相公急什麼,蘇蘇不過是隨便說說。”
“……”娘子也變壞了!趙賀辰幽怨地看了雲蘇一眼,低着頭繼續着手中的活兒。
幾日過去,村子裡關於梅花的議論也漸漸淡了。倒是去過鄰村的,都有意無意地留意了一下梅花,就是想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段雲蘇對這人沒多少好感,所以也不會去上心。她如今最開心的事,便是這月子終於要做足了。段雲蘇曲着手指算着,安親王妃進來一見便笑了:“不用算了,這日子也夠了,看把你給悶得。”
得了安親王妃的話,段雲蘇歡喜地去洗了身子和頭髮,出來之後只覺得全身無比的清爽。她穿戴妥當便出了門去,見着院中那兩壟綠油油的青菜,心情無比的歡暢。
原本在菜地邊上四處嗅着的小黑正轉着個圓圓的身子,一見段雲蘇出來,耳朵抖了抖,小紅眼直髮亮,身子一撲便撲了過來,前爪抓着段雲蘇的裙角拼命的想往上爬。奈何四隻小短腿實在是夠不着,爪子一抓一抓怎麼都上不去。
段雲蘇俯身將小黑抱了起來,摸了下那油亮柔軟的白色兔毛,感嘆道:“小黑吶,你這是又長胖了?該要減減肥了。”
自坐月子之後,她沒出過門,這兔子安親王妃也不可能放了進屋去。一個多月沒見着呢,沒想到比之前又要圓上了幾分。
小黑乖乖窩在段雲蘇懷中,歡喜地轉着小腦袋,卻又突然間耳朵一豎,機警地看了籬笆外一眼,伸着小抓住直接扒拉住段雲蘇,一副不肯撒手的模樣。
段雲蘇瞧這小黑怪異的動作,也疑惑地往籬笆外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瞧見。只是不一會,便見到了趙賀辰歸來的身影。
趙賀辰左手提着一隻鳥,身上似乎有點髒。待他走近了,段雲蘇才發現,原來那是一隻成年的鷹!
見着趙賀辰走過來,小黑似乎着急了,急忙將身子往段雲蘇身上靠,像尋求着庇護般。趙賀辰一見它將腦袋往段雲蘇的胸前拱,臉都黑了,大步上前將它一把拎開,咬牙切齒道:“長本事了啊!”
這東西,鷹抓到一半居然偷偷溜走了,如今還在他娘子身上亂蹭!
小黑四隻腿騰空亂晃着,怎麼都沒法掙脫了出去。
“辰辰本事也不小,居然抓到鷹了?”段雲蘇狐疑地看了趙賀辰一眼。
趙賀辰一下子將臉上神態收住,無辜地眨巴一下眼睛:“傅大哥將鷹射中的,不關辰兒的事。蘇蘇,辰兒摔了一跤,好疼好疼。”
“哪裡摔傷了?”段雲蘇看着他滿身的塵土,急忙向前查看。
“手肘摔傷了。”趙賀辰可憐巴巴地說道。
段雲蘇撩起了他衣袖,只見手肘上擦破了一些皮。
“背上背上,背上也摔傷了。”趙賀辰側了側身子。
段雲蘇伸手探在他襟上,想着是不是要解開衣裳看看?
“腿上腿上,辰兒的腿摔得好疼。”
段雲蘇心中一緊張,後又想起方纔這人好好的走進來,可是沒瞧見半分的不妥。她擡眼正好看見趙賀辰那烏黑眼眸中的一絲笑意,心中一惱,一巴掌打在了他臂上,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居然敢耍她!
誰知那趙賀辰“嗷嗷”叫了兩聲:“娘子,真的疼!”
段雲蘇美目一瞪,還想騙她?
只見那人的桃花眼直接升起了水霧,可憐兮兮地看着段雲蘇。段雲蘇一下子想起了初遇此人時,他正是被欺負得像現在這般滿眼含淚的模樣。段雲蘇心中一軟,不經意地看着那手臂一眼,那衣袖不知被何物抓得有些破爛,居然瞧見了上邊隱隱的血跡,心中頓時一驚:“辰辰真的受傷了?”
趙賀辰見段雲蘇的注意被轉移了,眼中笑意閃過,又委屈地說道:“辰兒被鷹抓傷了。”
段雲蘇心疼地想解了他衣裳仔細看看,也好上藥。只是見着他一手抓着鷹,一手抓着小黑,無奈道:“辰辰還不將小黑放了,不然我怎麼給你看傷。”
那人聞言抓着小黑的手直接一鬆,看着院中的雞籠,想了想將鷹也給塞了進去,直接栓住了籠口,傻笑着看向段雲蘇。
段雲蘇將人給拉回了屋子,脫光了他上身,瞧着手臂上的幾道傷口,又見背上還真是有些擦傷。她想起了之前滿月酒時剩下的白酒,便打算取了過來先消消毒。
只是這腳步剛剛邁出,趙賀辰長臂一伸直接將人給撈進了懷裡,喃喃道:“娘子,辰兒好高興。”
“受傷了還高興?”段雲蘇斜睨了他一眼:“趕緊的放開,這傷瞧着輕,可也不能疏忽了,我先去找谷秋拿藥。”
趙賀辰拗不過她,見她眼中的着急的神色,心裡早已化成了千萬柔絲,低頭便擒住了她的櫻桃小嘴,好生一頓品嚐才放開了人。
兩人許久未曾親熱,趙賀辰戀戀不捨地看向段雲蘇,眼中是赤裸裸的渴求,段雲蘇心頭一顫,一眼便瞧出這人心裡邊想着什麼,紅着臉啐了他一口出了去。
趙賀辰傷得不算重,傷口被仔細地包紮了起來,只是趙賀辰卻不肯安安靜靜地養上幾日傷。
這日中午,趙賀辰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堆木條木塊,拿着刨木用的刨子仔細地修整着。
段雲蘇見他忙活的滿頭汗,用袖子幫他擦了擦,說道:“辰辰哪裡來的工具?這是打算做什麼?”
“木子的爺爺借給辰兒的哦,辰兒要給小寶做張小搖牀。”趙賀辰擡頭想着段雲蘇一笑,黑亮的眸子盡是暖意。
木子的爺爺,那就是村裡邊的老木匠了。沒想到自己的男人還這般厲害,打得了獵做得起木工,劈材挑水賺錢養家,想起前些日給她做的肉末粥,似乎廚藝也還過得去。段雲蘇頓時覺得,自己這是撿到寶了。
“辰辰別太累了,辰兒想吃什麼,今晚蘇蘇給你做。”月子也做完了,自己當然也是要出來忙活,再說了,給心愛之人做吃的,那感覺可是不一般。
“辰兒想吃蘇蘇的辣白菜。”
辣白菜?段雲蘇擡頭看看那猛烈的日頭,這樣的天氣吃辣的,可受得了?再說了,他手臂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段雲蘇正想讓他換一個,卻見他自個的念着:“蘇蘇不是曾經說辣白菜要醃好些天的麼,辰兒那時候也好了……”
喲,還知道她原本想用來拒絕的理由?段雲蘇笑了,也不是多難的事情,自己少做些便是。
段雲蘇蹲在了他身邊看着他忙活,不時搭上一把手。她看着趙賀辰認真的神色,那落進了微敞着的衣襟的汗水,還有手臂上那結實的肌肉,麥色的肌膚,瞧着瞧着,段雲蘇的臉居然紅了。
趙賀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眼光,擡頭朝她一笑,俊朗的笑意讓段雲蘇心頭“撲通”一跳,居然如懷春少女般帶上了絲絲甜蜜。
院外傳來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段雲蘇有些心虛地看了趙賀辰一眼。後又想起這是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轉身出去開了門。
敲門的正是傅陽,他見來開門的是段雲蘇,愣了一下又看向院中,見着趙賀辰在裡邊忙活,鬆了一口氣,說道:“蘇娘子,你家長輩可在?”
“傅大哥可是要找我爹爹?正在裡面呢。”
傅陽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他搓了搓手,說道:“都找,我今日是過來提親的,只是請不來媒婆,所以……”
提親?段雲蘇驚詫了一把,他們家中便只有谷秋是個姑娘,難道這傅陽想求了谷秋去?只是之前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
“你先進來,我去讓爹孃出來。”
傅陽進了來,段雲蘇關上院門便往裡走去。不知這事谷秋知不知道?谷秋常去後山採藥,難道是那時兩人好上了?
谷秋一直說要跟着她,但她卻不想讓她孤身過一輩子。傅陽這人雖是窮了點,但性子還是不錯的,如是這事能成,倒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