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義嫂勸她回白家

“雖然知此事難爲攝政王,卻不得不來求一求攝政王…。若師父真因此喪命南宛,本王如何能安心與有殺師之仇的國家聯姻,並且善待於她?”

呃,這是相求中帶着威脅啊,與南雪瑩聯姻,本就非他所願,若是有了殺師之仇,推拒這門婚事,倒是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令狐薄仍舊微笑着,眸底無波,似乎並未受他的話影響,而是淡淡地道:“太子果然是給本王出了個難題啊。”

晉望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似笑非笑,道:“其實攝政王心中早就有了決定,若是攝政王將我師父當成真正的刺客,想殺我師父,當日便殺了,攝政王卻只是將他關進大牢,靜等七八日未動手,是想與本王講條件吧?”

何清君聞言脣角不禁掛上笑意,晉望之果然是太子出身,不管什麼事,首先想到的是利益交換,卻未想到,令狐薄不殺他師父,卻是因爲她師父。

不過,以令狐薄的奸詐,既然殺不得,自然會用他來換些好處回來。

令狐薄卻但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晉望之咬牙,微吸一口氣,道:“攝政王有什麼條件,不妨說出來聽聽,咱們也好商議一下。”

何清君看一眼令狐薄,只見他仍舊微笑着,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她心中未免有些着急,真想蘀他說,條件就是不得以聽到的吳山銀需的消息爲籌碼與南宛談判……馬上又覺得其實這就是廢話,事關國家利益,就算天晉太子答應了也無用,談判中自然而然會將這些暗藏其中。再說他一個太子,也做不得一國朝政的主。

書房內一片沉寂,過了好久,至少何清君以爲是好久,才聽令狐薄緩緩道:“要本王放了令師倒沒什麼難處,不過,本王需要太子發一個誓。”

晉望之看他:“發什麼誓?”

“吳山銀需自古有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此次卻不小心將何清君牽扯進來,令師也有殺何清君之意,本王不能放了令師卻害了自己的護衛。本王要你以太子名義發誓,不論天晉任何人或太子身邊的任何人想傷何清君,太子必得全力迴護於她,保她性命無虞!”

晉望之驚詫愣住,他竟只要如此?

卻聽令狐薄又道:“本王還要太子發誓,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只要事關何清君的身家性命,太子必得全力保住她!”

何清君目瞪口呆,他不殺劉勻鬆是因爲她,天晉太子以太子身份請求放人,他不得不放,交換條件所求的竟也是爲她!忽覺心裡竟似如絲抽過,一陣輕顫,他全心全意皆是爲她着想啊!

晉望之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他倒是爲何清君打算得極爲周全,他是怕師父爲難於她,或是師父走露消息爲何清君爲來危險吧?忽然他苦笑了聲,令狐薄竟爲了一個嫁過人的女子,捨棄了四皇妹,捨棄了南雪瑩這等人間富貴絕色,爲她可以放棄垂手可得的利益,只爲保全她安全。難道他真打算終生只娶何清君一人麼?難道他三年後浪跡江湖便是因爲何清君麼?若真是如此,他這份勇氣跟恣意卻是他望塵莫及的。

“好,本王以天晉太子的名義起誓,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只要關係何清君的身家性命,本王必全力保住她!本王保證不管天晉或本王身邊的任何人意欲傷害何清君,本王必全力迴護她性命無虞!”

發完誓,晉望之瞧了何清君一眼,苦笑:“何護衛,本王從未騙過你,關於師父師門,本王確實一無所知。”

何清君無所謂的笑笑,許是因爲令狐薄的交換條件所求,令她更是心花怒放,杏目裡笑意滿滿,絲毫不在意晉望之騙未騙過她。

晉望之轉頭對令狐薄道:“你該知道,既算是不發誓,本王定也會全力保住她。”

令狐薄側目掃過何清君,見她面上微訝,似乎對晉望之這般說很是奇怪,當即笑了笑道:“本王知道太子會盡力保她,不過那是在不影響太子身份地位的前提下,所以本王更相信,太子以天晉太子的名義發誓,纔是真正可信的。”

晉望之又是一陣苦笑,看了何清君一眼,搖了搖頭,道:“請攝政王放人吧。”

令狐薄轉頭吩咐何清君道:“你帶太子去大牢將太子的師父放出。”

“是。”何清君垂頭答道。

“多謝攝政王。”晉望之朝令狐薄拱手告辭,與何清君一前一後地走出養義宮。

兩人一直默不作聲,一直快到天牢時,晉望之才緩緩問了一句:“何護衛,你心裡有攝政王嗎?”

;何清君吃驚地看他,微一沉吟,笑道:“屬下是攝政王的護衛,心裡自當有他。”

“你喜歡他麼?”晉望之原本溫和的眸子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何清君依舊付之一笑,“這是屬下的私事,太子何必非要問個究竟?”

晉望之卻道:“本王從未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沒想到,竟在南宛,在你身上栽了,本王不但輸了,而且從來就沒有贏的機會。”

何清君微怔,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竟對她……她情不自禁自己上下打量一下自己,怎麼可能?!莫說身份上雲泥之別,更何況,他一個天晉太子,而她是一個南宛下堂女,他該避之唯恐不及纔對…。而且她與他相處時候並不多吧?當時她也不過以爲他這個尊貴太子閒得無聊,找她打發時間的,好歹她和他算半個同門吧,最重要的是,她絕不相信一個太子會把感情當回事!

晉望之那雙溫潤朗目灼灼凝視她,“何護衛並非蠢笨之人,當分得出本王是否騙你,本王對何護衛從無戲耍之意。”

何清君怔了半天,才道:“太子說笑了,屬下何德何能……說起來,其實太子與屬下還真是同門呢。”

晉望之明知她是故意岔開話題,卻只是輕嘆一聲,問道:“同門?”

“是啊,令師劉勻鬆,可是我師父的親生兄弟呢,怪不得我們的內功路子有幾分相似,那是因爲我們本來就出自一家嘛。”

晉望之驚詫頓足,他的師父與她師父竟然是親生兄弟?世上竟有這般巧合之事!

“不過呢,你師父說,他與家師雖是親生兄弟,卻也是仇人!情仇哦!”何清君眨眨眼,笑咪咪地道。

晉望之更驚,既是親生兄弟又是仇敵?!難怪師父提起何清君之師便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卻原來如此。他轉頭看她,本以爲在異國遇上一個內功同源的女子是緣份,卻原來竟是孽緣!

他眼底閃過落寞,垂目,低聲道:“走罷。”

何清君領他到了天牢外,停下腳步,回頭笑道:“太子身份尊貴,金枝玉葉的,就不要牢房這種污穢之地了。稍等屬下一下,屬下很快就會帶着令師出來。”

晉望之點頭,站在大門外靜等。

何清君出示了侍衛腰牌,門將打開大門,放她進去。過了約半盞茶的功夫,何清君便帶着劉勻鬆出來。

晉望之忙迎上去,“你受苦了。”

劉勻鬆哼了一聲,道:“走罷。”轉頭對何清君道:“丫頭,這筆帳,你給老夫記着!”

何清君心一沉,面上依舊笑容可掬:“師伯的教誨,弟子不敢忘,弟子一定謹記。”

劉勻鬆聽到“師伯”兩字,就跟嘴裡吃了蒼蠅似的噁心,怒道:“誰是你師伯!你不配。”

何清君不以爲意地笑着:“師伯教訓的是,弟子不配。”

她一邊謙遜的領着教晦,一面還是一口一個師伯弟子的叫着,直把劉勻鬆氣得鼻子冒煙,恨恨地道:“跟劉勻澤一個德性,終有一天,老夫會好好教訓你一頓。”語畢,怒氣衝衝地往天牢外走去。

忽然轉頭對身後的晉望之道:“老夫走了,你儘早迴天晉罷。”說完,身形一晃,帶着天牢的一身臭氣遠縱而去。

晉望之苦笑,“他總是這個脾氣,本王也舀他無法。”

何清君微笑,晉望之說的話可能不假,但他是太子身份,自然不可能對人當真坦誠心胸,他每一步也都是算計好的。打個哈哈道:“江湖中總有些武功極高卻性格古怪的人,不足爲奇,不足爲奇。”

“四公主的身體恢復怎麼樣了?”

晉望之看他一眼,臉上恢復平常般溫潤有禮,笑道:“四皇妹體內的毒性已基本清除,傷口也癒合得差不多,只是此毒傷傷及根本,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將養回來的。”

何清君點頭,輕嘆感概,“培元固本,總是得慢慢調養。大魏當真是不想讓兩國結盟成功啊。”

晉望之卻道:“本王豈會中了他們奸計?就算四皇妹救不回來,南宛與天晉結盟聯姻也是勢在必行。”

何清君無語望他,這就是成大事者的胸襟和狠絕嗎?其實在他眼裡,四公主的生死遠沒有他和晉皇的政治決定重要吧,四公主能救活自然是好的,若是救不活,他和晉皇會換一位公主來和親吧?

皇家女子雖然生得尊貴,卻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是當政者籠絡異國和大臣們的棋子而已。

兩人緩緩行着,晉望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不時地看她一眼,卻不說話。何清君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便索性問道:“太子可是有話要說?”

晉望之怔了怔,問道:“恕本王直言,何護衛爲何要與白都尉和離?他再娶平妻,似乎並不影響你的地位吧?”

何清君撫額暗歎,他是堂堂天晉太子啊,爲何關心她和離的私事?跟他有一文錢的關係嗎?難道便是太子也不能免俗,非得挖一挖別人的隱密?

“呃,這個……太子就當屬下善妒,高傲,有潔癖吧。”她微微一頓,“屬下是女子,自然向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太子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人,胸懷天晉天下,自然是不屑於這些小女子的心思。”

“既使那人心中愛你,你仍然要和離?”

何清君看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輕蔑,笑道:“若真的愛你,自然捨不得你傷心。愛你,卻非要娶進別的女子讓你傷心,只能說明那人更愛他自己。”

晉望之語窒,在他眼裡,女子嫁人,不過是爲自己尋個歸宿,若恰巧那個男人十分愛她,便是女子最大的幸福吧。卻第一次聽說有這等女子,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因爲夫家再娶,寧願承受世人的白眼和非議也要和離。

他目光復雜地看着她,半晌,終於輕嘆一聲,舉步前行。

將晉望之送回養義宮後,何清君便去跟令狐薄覆命回稟,然後告了假,去侍衛處,確認蘇盛此時正好當值,便悄悄出宮,直奔蘇宅。

她趁無人注意時,躍上蘇宅屋頂,伏在上面盯着蘇宅的西廂房。等了半晌不見動靜,便悄悄躍下屋頂,隱在窗外的盆景旁,凝神側耳,未聽到屋內有任何動靜,不由得納悶,昨日蘇盛進廂房到底做過什麼,纔會那般累的出去?

心癢難忍,不禁攝手攝腳走到門外,微一猶豫,終於伸手去推了下房門,沒有預想中的鈴鐺聲音,那兩扇門很容易地打開,她悄悄進去,將房門掩好。回身環視房內,屋裡極空,除了一張鋪設簡單的木牀、一張八仙桌和兩隻木凳,桌了擺了一隻茶壺和幾隻茶懷,什麼都沒有。

她伸手摸了摸茶壺,觸手極涼,打開看了眼,壺內殘留的陳茶都有點長毛了,應是很久未用過。木牀上連牀被子都沒有,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她皺眉,難道是她猜想錯了?蘇盛昨日像極是爲人運功療傷後纔會出現的疲憊,難道不過一夜的時間,那人竟傷愈離開了?那個人又是誰?回想昨日,似乎蘇盛問過下人那人怎麼樣,下人答他說是未見起色,那就說明此人的傷很重纔是……或許是蘇盛覺察出什麼來了,所以將那人轉移了?

越想越糊塗,索性也不想了,悄悄退出廂房,無功而返。

她提着短劍,在街上溜達着,心想既然出來了,不如去瞧瞧李鳳香母女。於是轉了個方向,往西走去。

卻在進了李鳳香家的院子,聽到屋內傳出的熟悉笑聲,她皺眉,義嫂怎地找到此處來了?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時,正好何清茹從屋內出來,瞧見她站在院裡訝然道:“大姐來了,怎地不進屋?屋裡正巧有位客人找你呢。”

說着跑過來,親熱地拉住她的手道:“大姐,快進來。娘,大姐來了。”何清茹轉頭朝屋裡叫着。

李鳳香與宋玉潔一起出來,看見何清君,李鳳香笑着讓開位置:“清君來了,快進來呀,這傻孩子。”那神情,活脫脫就是一個寵溺女兒的慈母。

“柳夫人,快請進去坐。”李鳳香剛將何清君拉進屋,又熱情招呼宋玉潔到堂上坐。

何清君朝宋玉潔微笑施禮:“有些日子未見義嫂,不意今日竟在此遇上,義嫂最近過得可好?”

宋玉潔笑着道:“自你大哥走後,確實再未與清君妹子見過面,那日你走後,義嫂心中總是有些愧疚不安,又不便進宮找你,後來聽說,你與姨娘親妹團聚了,便打聽着來此,碰碰運氣,果然竟就見着你了。”

聽說?聽誰說的?何清君那雙清亮杏目眨了眨,眼皮垂下,說什麼心中愧疚不安,若非有事,義嫂寧願永世不再見她吧。

“義嫂爲何要愧疚不安?義嫂對我心有所忌,那樣說也是情理之中。”

宋玉潔美面一紅,微微垂頭。

李鳳香見狀,忙:“你們有事先談着,我和清茹先回避一下。”說着已經拉着何清茹往屋外走去,“清茹,你不是那隻牡丹總繡不好嗎,走,娘教你繡。”

何清茹美目回望何清君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一瞬即逝。何清君只當未瞧見,轉回頭,朝宋玉潔一笑,問道:“義嫂,現下沒有外人,有事請直說罷,我想義嫂也是不願意對着我的臉吧。”

宋玉潔面現尷尬,怔怔地盯着她半晌,道:“紀芙的事情,我聽說了,沒想到她竟是大魏奸細……”

何清君似笑非笑睇她,“此事朝堂上下皆知。”

宋玉潔道:“前些日子,我聽說此事,便去白府見白都尉,卻沒想到紀芙竟將大將軍牽涉進來……清君,大將軍雖是我的夫君,卻也是你的義兄,你能不能探探攝政王的意思,他要如何處置大將軍?”

何清君道:“義嫂也說了,大將軍是我的義兄,若義兄有事,我這做義妹的自然不會置身事外。何況攝政王英明睿智,素來是賞罰分明,你沒瞧見白家到現在都無事嗎?攝政王會罰,但不會亂罰,再說,柳大哥又不是通敵叛國,只不過是被紀芙盜了些消息去而已,想來攝政王會手下留情的。”

宋玉潔聞言,素手輕拍胸口,長吁一口氣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何清君嘴角噙着笑意道:“難道義嫂找我,只爲此事?若只爲此事,義嫂原也應該心中有數,我與義兄情同兄妹,他若有事,我本就不會不管。”

宋玉潔低下頭,沉吟了片刻,渀佛下了決心般,擡頭道:“清君,義嫂來找你,其實還有一事。”

何清君也不問她,坐在椅上,以手支頤,擡眼看她。

“清君,我全心全意地愛着大將軍,實在不希望你橫在我們中間。”她雙目盯着她的眼睛,坦誠道:“可是這麼多年來,你就像根刺一樣紮在我心裡,清君妹子,就當義嫂求你,不要再給大將軍希望了,可以嗎?”

何清君疑惑不解,義嫂這話當真是無理到極點,她與柳大哥情同兄妹,她給過柳大哥什麼希望了?柳大哥又對她有過什麼希望?“義嫂這話說得我糊塗了,什麼叫不要再給柳大哥希望?”

宋玉潔直勾勾盯着她道:“你爲何要回京?既然和離了,爲何要回京?!”這語氣就帶着強硬和執扭了。

何清君只覺甚是好笑,南宛哪條律例不許下了堂的女子再進京的?她雖然長得離絕色有些距離,但是還沒到有礙觀瞻的地步吧。“義嫂該知道,柳大哥是因爲我生活窘迫,才向攝政王舉薦我爲近身護衛。”

宋玉潔忽然落淚,“就是因爲是大將軍引薦你入京,我才更難過!何清君,你既然嫁了人,爲何不安分守己的伺候公婆和夫君?爲何要引誘旁人的夫君?!”

何清君只覺她的話如一記悶雷劈在她頭上,劈得她暈頭轉向,她嫁入白家後,雖然未如她說的那般伺候過公婆和夫君,但至少是安分守己的,何來引誘旁人的夫君?當下俏臉沉下,“我體諒義嫂愛柳大哥的心思,但是,義嫂說這話就太苛薄了,甚至是無中生有了,清君幾時引誘過旁人的夫君?”

宋玉潔以絹帕拭乾淚痕,淡淡地道:“清君,有些話,義嫂點到爲止,你若舉止端莊,大將軍豈會對……我今日是來求你的。”

何清君正專注聽她說,她的舉止如何不端莊,柳大哥又如何?卻聽她話峰一轉,硬生生地說是來求她的。

她不解看她,“若是大哥的事,義嫂不用求。”

宋玉潔盯着她,眸底有幾分怨懟,也有幾分哀求,道:“紀芙既然已死,清君,你就回白家罷,回到白都尉身邊,你不是愛他麼?你不是對大將軍沒半分綺念麼?回到他身邊吧,他仍然只有你一個妻子,你們兩情相悅,白頭到老,這樣不好麼?”

何清君只覺一羣烏鴉飛過頭頂,“嘎嘎”吵得她頭暈眼花!義嫂竟求她回到白逸揚身邊,她憑什麼這樣求她?對柳大哥沒有非分之想,就得回到白家去,這是什麼思維?

從前年少無知,眼裡只有白逸揚,以爲他們情深意重,就算是朱門深宅,又有何可怕?所以纔會不知深淺的一頭栽進去,如今早已物事人非,她爲何還要重走老路?難道她長得很像受虐狂?

“白老夫人知道紀芙的事後,很是懊悔,蒼老了許多,曾在我面前說過,對你極爲愧疚,而且白參將回府後,更是對她痛斥一番,罰她進祠堂跪了兩天,她那麼大年齡的人了,跪上兩天,自然承受不住,竟昏了過去,白參將趁機將治家之權交給了二夫人,白老夫人連氣帶急,竟大病不起,想來你再回去,她絕計不會再爲難你了。”

宋玉潔把自己知道的盡數說給她聽,極力地說服何清君回白家。

何清君聞言一怔,白參將倒是爲她出了口氣,讓白老夫人也嚐了嚐跪祠堂的滋味,她記得白劉氏作爲嫡妻,是極看重她當家主母的權力的,白參將竟一舉奪了她治家之權,她怎麼會不被氣病?

不過白參將雖然看重她,倒不會爲了她懲罰嫡妻,如今他竟做到這個地步,應該是因爲白劉氏親自將紀芙這個奸細引入家中,險些爲白家帶來滅頂之災,雖然攝政王眼下並未降罪,但素來耿直忠心的他,必是覺得有愧於朝廷,而令狐薄又因她之故,直接在白逸揚面前表達對其母的不滿,白參將如此做應該是做給攝政王看的吧。

但是這些與她回不回白家有關係嗎?她斜睨宋玉潔,忽然失笑,“義嫂,早知現在要千方百計地勸我回白家,當初何必幫着紀芙挖我的牆角,若是我和白逸揚沒有和離,你還用如此擔心嗎?”

宋玉潔芙蓉美面倏地蒼白,顫道:“你……你竟然知道了?”

何清君嗤笑一聲:“義嫂,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怕影響你和柳大哥的夫妻感情,才一直隱忍不說。其實我很好奇,若義嫂真懷疑我和柳大哥有什麼不清不白的曖昧關係,該希望我與白逸揚感情好纔對,爲何卻與紀芙一起破壞我們的感情?”

宋玉潔低頭,喃喃地道:“本來我也是不願意的,可是……是紀芙逼迫我的。”

何清君聞言微微一怔,紀芙逼迫她?杏目閃着一絲精光,直直盯着她,“義嫂,你可是有什麼把柄被紀芙握在手裡?”

宋玉潔頓時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忙道:“沒有!沒有!我哪裡有什麼把柄?你別亂說!”

何清君見狀更加確定,她必是有把柄落在了紀芙手裡,當即冷笑一聲道:“義嫂不必着慌,我不管你有沒有把柄被她握了去,但是義嫂既然嫁給了大哥,併爲他生兒育女,就該與他好好過日子,若義嫂做出了對柳大哥不利的事情,休怪清君翻臉無情!”

宋玉潔強自鎮定,下巴微揚,“我愛他尚且來不及,豈會做對他不利之事!這天下有誰比我更愛大將軍?!”

何清君靜靜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相信義嫂是愛柳大哥的,但還是想奉勸義嫂一聲,莫要以愛柳大哥的名義,做出些最後能傷到他的事情,否則,你會追悔莫及!”

宋玉潔對此倒是極有信心,頗爲自豪地道:“我說過,這天下沒有誰比我更愛大將軍!”

何清君扯了下嘴角,她自然清楚義嫂是愛柳大哥的,不然也不會如此“苦口婆心”地勸她回到白家去。

“若說義嫂是被紀芙逼迫,不如說義嫂從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三年前,我跟着柳大哥來京城,便是住在柳府,從第一眼看見義嫂,我就看得出義嫂很不喜歡我,當時不知原因,現下想想,其實從第一眼看見我,義嫂就以爲我是跟義嫂搶柳大哥的,雖然表面上對我照顧得周到有禮,私下裡卻是處處防着我。可是偏偏柳大哥不知你心中猜忌,一直對我不錯,甚至親自爲我張羅婚事,義嫂那時一定心裡極爲難過吧?不過我想你也是歡喜的,我嫁到白家,自然無人跟你搶柳大哥,所以你纔會甘心情願的爲我縫製嫁衣,而不是出去隨便買一件,我說得沒錯吧,義嫂?”

宋玉潔美面上微現尷尬,她說得一點沒錯,從第一眼看見她,她就很不喜歡她,很不喜歡,明明只是義兄妹,大將軍卻處處顧着她,每日必過問她在府裡的吃飯穿衣,唯恐委屈了她。從她遇上大將軍開始,從不曾見過大將軍這般對她,她心裡忌妒得發瘋,可是卻還得每日笑容滿面地照顧她,就怕大將軍不滿意,好在她只住了兩個月,便要成親嫁人,總算讓她少了一塊心病,誰知……

“我雖然配合紀芙算計你,可我想她既然願意以侍郎家的大小姐之尊,委身做他人妾小,便是幫她又如何?我只是……。沒想到,你剛烈至此,竟然和離,自請下堂……”

想起此事,委實未在她意料當中,她以爲何清君得知白都尉納妾,不過是同其他女子一般大哭大鬧一陣子,然後就會如世上所有女子一般咬牙認命,含淚喝了妾氏奉上的茶水。未想到,她既未大哭大鬧,亦未咬牙認命,反而向白家索了和離書下堂。

當時她就慌了,以大將軍對她的愛護,她既已下堂,必會對她更加關懷照顧,何清君又是下堂後的自由身,萬一……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正當她忐忑不安時,何清君卻直接離京回了樂山,甚至未跟大將軍告別,她還未來得及高興,大將軍已經收拾行裝,直奔樂山,令她剛剛放下的心又吊到嗓子眼去。好在大將軍去過兩次皆無功而返,總算讓她漸漸放下心來,豈知一年半後,大將軍突然又去了樂山,這次竟將她帶回京城,送進了皇宮……

所以她極度不安,既使後來何清君承諾她與大將軍除了兄妹之情什麼關係都不會有,既使大將軍回了邊關,她仍舊夜夜難安。而眼下就是個難得的機會,她不是不願與人共侍一夫嗎?紀芙已死,她回白家不就順理成章了嗎?只有何清君再嫁了人,她纔會安心。

何清君睨她一眼,輕笑:“義嫂幫紀芙何止僅是受逼迫?其實義嫂就是不喜歡我,想看我狼狽不堪的樣子。”

宋玉潔眼皮垂下,不語。

“只是義嫂確實未料到我會選擇和離而已。”何清君自嘲的笑笑,“義嫂,你不用勸我,白家,我是決計不會回去的。”

宋玉潔望着她,鄭重地道:“清君,若是沒有白參將的保證,我絕不敢這麼直接來找你,當面談此事。白參將親口告訴我,他希望你能摒棄前嫌,回到白家,他發誓,白家定會善待你,加倍補償你!”

何清君沉默,是白參將希望的麼?

半晌,她才道:“義嫂,你回去轉告白參將,清君命比紙薄,不堪再折騰一次。”她本想說她已與令狐薄結髮於錦袋,讓白參將死心,忽然想到,令狐薄正在忙着對付南家,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泄露了他與下堂的自己結髮於錦袋之事,朝堂上下還不得炸開了鍋?滿朝大臣必會因此事向他發難,與他心思背離,反而給他除掉南家帶來了麻煩。

宋玉潔緩緩起身,盯着她道:“既使義嫂求你,你也不答應回去?”

何清君點頭,“本來瞧在柳大哥的面子上,總是要給義嫂幾分情面的,但此事事關我的終身,我不能再走錯……義嫂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

宋玉潔不解看她,道:“清君有沒有想過,以你此時嫁過人下過堂的身份,想再嫁人雖不能說難於上青天,卻也是極爲不易的,若能再嫁回白家,與原配夫君白頭偕老,既是佳話,也是你最好的歸宿。”

何清君跟着也起身,“我已試過一次,既知那不是好歸宿,爲何還要再去試一次?若白家纔是我最好的歸宿,我情願孤獨終老於樂山。”說着向宋玉潔一禮:“義嫂不必不再說了,清君決計不會答應。不過,我還要提醒義嫂一句,我雖然不知義紀芙手裡握着義嫂的什麼把柄,但是,紀芙可能並未死,義嫂,自己小心些,別做出不利於柳大哥的事。”

語畢,轉身出了內堂。

宋玉潔面色大變,喃喃道:“……未死?”

第121章 救治第128章 平定叛亂番外司徒意的心意第133章 曖昧無處不在第83章 邀她入畫?第43章 攝政王被逼婚(二)番外戲弄王寡婦第37章 義嫂進宮探望第157章 厚顏的雅平郡主第137章 報仇第53章 與前夫起爭執第160章 發狂的清君第148章 太子妃再發難第106章 遭遇前夫父子第87章 赴柳府夜宴(下)第88章 都是有情人番外晨兒爲孃親報仇第155章 贈美女引起的爭鬥第81章 刺客第101章 紀芙的悲劇第4章 債主上門(二)第113章 白老夫人所謂的賠罪第60章 對郡主的小小報復(一)第85章 才子佳人逛花園第68章 坦誠相待(三)第71章 探四王府第28章 說服三王爺(二)第85章 才子佳人逛花園第101章 紀芙的悲劇番外晨兒要個小妹妹第70章 坦誠相待(五)第112章 太后的算盤第156章 纏綿溫存第18章 聽曲要付錢!(下)第46章 春光燦爛攝政王第7章 初見攝政王(一)第125章 師父師孃這對冤家第42章 攝政王被逼婚(一)第58章 將太后一軍(二)第62章 誰是爹爹?第38章 本王要娶你!(一)第116章 是誰以身相許?第135章 “破鞋”之氣第39章 本王要娶你!(二)番外種小妹妹番外小妹妹呢第77章 與太后翻臉(下)第113章 白老夫人所謂的賠罪第95章 設計情敵第60章 對郡主的小小報復(一)第60章 對郡主的小小報復(一)第78章 劃下溝壑第165章 大結局(完)第159章 攝政王的謀略第15章 攝政王的報復?第82章 柳大哥相邀第118章 恨不能昭告天下第114章 索要休書惹麻煩第9章 攝政王的考量第15章 攝政王的報復?第7章 初見攝政王(一)第65章 她和義兄清白不清白(二)第66章 坦誠相待(一)第88章 都是有情人第53章 與前夫起爭執第59章 將太后一軍(三)第62章 誰是爹爹?第150章 亂了倫理人常第146章 被困太子府第135章 “破鞋”之氣第69章 坦誠相待(四)第159章 攝政王的謀略第158章 贈送婢子之身的郡主第126章 驚聞兵變(上)第111章 暗殺遇五王爺第45章 雪瑩郡主的試探第2章 攝政王其人第97章 四王府爭奪玉簪第165章 大結局(完)第40章 雪瑩郡主(一)第123章 姨娘進宮探望第99 和親成定局,平地生波瀾第39章 本王要娶你!(二)第七十五章番外江湖是個什麼湖第66章 坦誠相待(一)第110章 獻身的“六妹”番外殺手也有春天第41章 雪瑩郡主(二)番外小晨兒爲母退情敵第58章 將太后一軍(二)第124章 家仇漸露真相第49章 自揭身家(三)第147章 南雪瑩的暗算第89章 玉簪再現第76章 與太后翻臉第129章 愛上了他第26章 復見昔日情敵!(三)番外殺手也有春天第9章 攝政王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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