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特工萌妃
姬陰略略停頓了一下,眼眸中又是一派的清明,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痕跡,一手把身邊兒的小白兔又給鳳月丟了回去,笑着逗她,“我怎麼知道呢?”
鳳月心知他沒有說真話,卻沒有當面戳穿,冷哼一聲,又鑽到姬陰的懷裡躺了下來,“不管你是知不知道,反正我是告訴你。”
“怎麼樣,能醫的好嗎?”姬陰關心的問道。
老太妃身上的毒鳳月剛纔也看過,下毒之人的劑量用的並不猛,只是每日一點這樣慢慢的薰透着,日積月累的,威力也不容小覷的,就像每日有人在你面前唸叨一件事情一樣,日子久了,你不想知道的,也能夠了然於心了。
到了老太妃這個年紀,那藥已經薰了她又好些年了,要想要治療的話,一般的醫生當然是有些難度的。
姬陰見鳳月不說話,眉頭還皺着,並不是很好看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擔心,“很嚴重嗎?”
他說話間是有些停頓的遲疑,鳳月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姬陰聲線裡面有着的些微的顫抖,他是在內疚和自責,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內心這樣愧對自己的母親,看着她遭罪,他也要把她放在宮中不聞不問?
這其中的事情,讓鳳月更加的好奇。
姬陰看鳳月還是不說話,自己也跟着抿脣,好看的眉頭已經皺在了一起,像個小老頭似得,那原本清明的眼眸又是陰鬱下來,握着小白兔玩偶的手不知不覺的收緊,鳳月看着那些布料已經糾在了一起,要是在用力一些,估計頃刻間就要破損。
他愈加這樣,就越是從側面體現了他還有着很多的事情是瞞着自己的,至少鳳月認識到的姬陰,並不是一個全部。
終究,她還是見不得他傷心難過自責的。
蕭蕭說喜歡上一個人的話,就會因爲他的情緒而改變自己的情緒,鳳月心裡不由的嘲笑起自己來,當時她還說蕭蕭是在開玩笑,現在自己心裡頭那悶悶的感覺,可不就是蕭蕭說的那種情況?
這麼說來的話,自己對姬陰,看來還真的是很喜歡呢!
鳳月擡起自己的手,將姬陰皺着的眉頭慢慢的撫平,賭氣的看着他,“乾爹,不要老皺着眉頭啦,跟個小老頭似得,蕭蕭都沒有你這樣老。”
“要,不生氣,我不皺眉頭。”姬陰笑着握着鳳月的小手,柔柔的,暖暖的,他的大手將她的手覆蓋着,挪到自己的臉頰上,感受着她手心裡傳來的溫度。
他從來不曾奢望過,他的世界裡面還能夠有這些微的溫暖,直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的出現,讓他又有了感受溫暖的機會,奢望幸福的可能。
如今看來,他的世界裡,因爲眼前這樣一個小丫頭,變得不在貧瘠,還能夠生出絢爛的花朵來,她就彷彿是那及時雨一般,澆灌了他早已經枯竭的心靈,讓它重新獲得了新生。
“乾爹,雖然不太好治,但是對我來說,還是很好治的,你看,你身上那麼難治的病都被我給弄得好了很多,我很厲害的!”鳳月看着他依舊有些憂傷的眸子,笑着安慰他。
老太妃的病對於她而言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病症,她所在意的是那背後的不爲她所知道的那一小部分。
姬陰笑着低下頭來,食指彎曲着颳了刮鳳月秀氣的鼻頭,寵溺道:“對,我怎麼能忘了你這麼個小神醫呢?”
鳳月笑嘻嘻的討來姬陰的魔爪,“乾爹,不要忘了吃藥,你身上的病要慢慢的調理吶,在我沒找到那個……”
“知道,在你沒找到藥之前,我會好好的吃你開的那些方子的。”姬陰佯裝不耐煩的看着鳳月,“真是囉嗦,跟個小老太婆似得。”
說誰是小老太婆呢?
鳳月冷哼一聲,正好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她瞪了一眼姬陰,“乾爹,既然你嫌我煩,那我現在就走,讓你找不煩你的人去。”
她說着就往馬車前走去,揭開簾子之後,又回過頭去,衝着姬陰做了個鬼臉,才一下子跳下馬車,拉着早在一邊等着的東歌,兩個人晃着手,得意洋洋的朝着千禧宮走去。
這丫頭,真的是拿她沒有辦法的厲害!
姬陰看着鳳月的背影,止不住的搖頭,可心裡面卻喜歡她喜歡的越發的厲害了,他不止一次的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偷偷的在給他的藥裡面,下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蠱,讓他現在越來越離不開她。
他一手挑開窗簾,看了好一會子,直到鳳月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才又倚到了靠枕上,合上自己的雙眸,他的嘴角不由的上揚,他的小丫頭怎麼可以這麼可愛,真是怎麼看都可愛!
待姬陰回到王府的時候,管家說姜武已經來了,他徑直就走到了東苑。
姜武的藥箱擱在屋子裡頭,也許是對姬陰的身子很是心急,不等他走進來,他就已經迎了出去。
“王爺,您的身子是怎麼不爽利了?”
姜武一看到姬陰,就要動手給他把脈,現在姬陰的地位在姜武等人心中可不是一般的重要,他要是出個什麼事兒,鳳月準擔心,這樣不好,不好!
姬陰的手已經悄然的避開了,一個人走在前頭,姜武微愣了一會子,就笑着垂下了手,一個人靜靜的跟在姬陰的身後。
今兒聽風派人來給自己傳話的時候,姜武就覺得奇怪,要說攝政王今兒是和他家親愛的師尊在一起的,這要是真的有什麼不舒坦的,他家師尊肯定是可以搞定的,哪裡輪得到他幫忙的份兒上?
看樣子,是攝政王有事情要問他了!
姬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看到姜武已經垂首靜立在一邊兒,一派等着他發話的樣子,不由的看着他微笑,“姜院首不覺得本王這樣做很沒有禮貌嗎?”
姜武擡頭,毫不畏懼的和姬陰對視,“王爺喊我來,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看樣子,小丫頭的人果然都和她一樣精明的厲害,姬陰在心裡頭對鳳月周邊的人和她的領導能力都是一番的贊同。
他並不打算拐彎抹角的去問,直接站起了身子,走到姜武的面前,直奔主題的問道:“既然是這樣,告訴本王,小月兒的身子到底是怎麼了?”
“王爺,事關師尊的病情,請恕我無可奉告!”姜武禮貌卻也無情的說道。
“姜武,本王知道你們半夜裡溜進鳳家給小月兒把脈的事情,這件事兒你們是瞞着她做的,但也算是對長者的不敬,難道……”
“王爺,威脅對我沒有用,事關師尊,我們一向都重視的厲害。”
“難道本王對小月兒還沒有你們重視不成?”姬陰的聲音已經冷硬下來,讓站在他身側的姜武都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懾人的寒氣。
“王爺和師尊之間的事情,我們不可插手,王爺對師尊的重視,我們也知道,但是,這件事情,在整個天機谷和師尊所有的部下間,王爺你並沒有得到認可,所以請恕我無可奉告。”
姜武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別看他平時溫溫和和的,一副醫者的慈悲樣子,在原則問題上,他還是很堅持的。
“姜武你……”姬陰對姜武的態度也是無可奈何,姜武的話說的不錯,他自然也不能強人所難,真是不知道該說鳳月手下教導的好,還是該說她的手下太過愚忠了一些。
之前他問皇甫,他沒有說怕也是因爲姜武早就知會過他罷了。
“王爺,這沒有什麼好生氣的,作爲手下,我確實不能說,但作爲徒弟,我也是關心師尊的,但她的病情,只有大師兄一人和她自己清楚,我只能說,並不十分嚴重,但也不容樂觀。”
這模棱兩可的話,姬陰並不喜歡聽到,“可有治好的可能性?”
“師尊的情況,據師兄說,是差了些東西的,但師尊自己有配藥給自己用,除了嗜睡一些,並沒有什麼不妥的,這本來就不是一種病,並不困難的。”姜武細心且耐心的給姬陰解釋道。
這話是天機子的原話,當時他們也是擔心的,但之後見鳳月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便也就放心了些。
“當真?”姬陰仍舊是有些不放心,鳳月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害怕,放在太子身邊,她雖然暫時是安全的,但之前太子還想要她的性命,他這心裡始終是有些惶惶不安。
“當真,我也觀察過師尊一段日子了,再者師兄的藥也配的差不多了師尊自己也在用藥,師尊的醫術,王爺自己也清楚,師尊不說,必然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姜武從旁寬慰着。
姬陰對鳳月的性子,卻是有一些瞭解的,她是那種張揚的人,就算是一點點的小事,都可以張揚的很大的那種,深怕別人不知道似得,要是她這次,也想之前那般的張揚,他反倒是放心些的,可如今這樣一聲不吭的,他反倒是擔心的。
“但願真的如同你所說的,是本王想多了。”
姜武定定的看着姬陰,他眼眸裡頭的擔憂有多少,他的出來,之前師兄一直說,讓他防着點兒姬陰,說他未必是師尊的良人,他聽着,但人都說,這眼睛是最能反應一個人的真實情感的,這裡頭的擔心和憂心,是做不了假的,也是裝不出來的。
姬陰對鳳月確實是真心的,姜武心裡也肯定自己這樣的看法,雖然不知道天機子爲什麼要這樣認爲,但這總要他的道理,他不好說什麼,卻也在一旁真心的寬慰姬陰。
從王府回來之後,姜武又被叫去給老太后診脈,到了晚間才得空到鳳月那邊兒去。
經過今兒早上這一折騰,千禧宮裡頭的宮人除了掌事的彥青,基本上都被換了個遍,鳳月身邊帶着的是鳳簫從鳳家給她帶出來的人,就連廚子都是鳳家慣用的。
姬無痕現在是不敢那鳳月怎麼着的,現在他巴巴的指望着鳳家,對鳳月自然是千依百順的,一口一個妹妹的,一聲一個月兒的,皇后下午可沒少下功夫來教育這個兒子。
姜武到千禧宮的時候,鳳月正拿着白粉饒有興致的在千禧宮裡頭划着線呢,左邊兒太子的寢宮,右邊鳳月的偏殿,從大廳的桌子開始,一人一半,那白線一直畫到了桌子上墊着的紅色綢緞上。
這是什麼情況?
姜武在門口進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感覺自己的眼皮子跳的厲害。
彥青看到在門口傻站着的彥青,立刻走上前來,“姜院首,你怎麼來了,我們殿下今兒沒有招您來啊。”
“彥青哥哥,那不是來找太子哥哥的,師傅是來找我的。”鳳月正畫的起勁兒,聽到彥青這麼一說,立馬擡頭,看了一眼姜武,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一片區域,衝着姜武道:“師傅,趕緊的,這一半兒是我的地方,你快點兒進來,省的太子哥哥一會子說我這邊兒的東西越界了。”
“月兒,你,你這是在……”姜武指了指她手上的白粉,愣是沒敢把剩下來的話說完。
“哦,我在和太子哥哥劃定界限啊,越界的人罰銀子,這樣我們互不干擾啊!”鳳月爽利的回答道。
最後一點的白線也被她畫完,鳳月滿意的看着眼前被自己撒上了白粉的金桔樹,從自己這邊兒摘下一個小金橘,鳳月還扔了一個給姜武。
拍了拍自己的小手,鳳月笑着衝着東歌吩咐道:“東歌,去喊姨姨他們吃飯。”
“師傅,來,我們吃飯飯,差不多可以讓廚師伯伯上菜了。”鳳月笑眯眯的上去拉姜武坐。
不消一會子的功夫,老太妃就領着千秋和小安子出來了,他們自覺的跟着東歌出去幫忙端菜,把菜擱到剛剛和姬無痕分好的桌子上。
東歌習慣性的往鳳月的邊兒上一坐,看得千秋他們立馬瞪大了眼睛,似乎是看鬼一樣的看着鳳月。
“都看着幹什麼,你們兩個不要坐下來吃飯的嗎?”鳳月指了指一邊空下來的位置。
千秋他們自然是不敢坐的,一個兩個的,都朝着老太妃的方向看了過去,老太妃點了點頭,他們才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
這要放在平時,東歌也是不會坐在鳳月的身邊兒的,但今兒這日子不一樣,她才能做的這樣的理所當然,以假亂真。
老太妃是不知道鳳月和東歌這一主一僕是故意的,只當這孩子是小孩子的天性,閃亮的厲害,沒有什麼地位尊卑之分的,當下對鳳月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鳳月,你這是故意的吧你!”姬無痕看了一眼鳳月,毫不客氣的看着她。
今兒他按照她說的,把千禧宮一分爲二,還讓她拿着白粉到處撒,弄得跟楚河漢界一樣,他已經是耐着自己的性子來了,現在這丫頭倒好,竟然變着法兒的折辱自己。
她嫌棄千禧宮的廚子做菜不合她的口味,他忍了,讓鳳家的廚子來做給她吃。
她嫌棄千禧宮的宮人不合她的心意,他又忍了,讓鳳家的人到千禧宮來伺候她。
但是現在,她放着這麼多的宮人,跟他共同用一張桌子吃飯,讓一羣下人和自己一個太子坐在一張桌子上,這分明就是在變着花樣的折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是母后再三的叮囑他,但他也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又不是什麼軟柿子,這丫頭想怎麼捏就怎麼捏,這日後,他要是真的娶了她,那還得了!
要是今兒晚上,他由着她這麼胡來,明天這事兒傳的整個皇宮都是,他要如何自處?
千秋和小安子被姬無痕這話一說,渾身一個激靈,都嚇得立刻站了起來。
“站着幹什麼,還是都坐下來吧。”鳳月冷冷的看了一眼姬無痕,那眼神冷的,好像要把姬無痕給凍住似得,就像是看仇人一樣的眼神。
姬無痕忽然間就想起了之前讓人去毒害鳳月的事情,當下就有些心虛的別過臉去,心裡還不由的嘀咕着,這麼小的孩子,這麼惡毒的眼神,她總該不會是知道了他派人去給她下毒的事情吧?
這一左一右,氣勢上姬無痕就輸了一大半,姜武嘆了口氣,擡眼掃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好傢伙,幾乎全是姬無痕要忌口的,但是他平日裡都愛吃的菜。
在看姬無痕那邊的菜色,綠油油的,幾乎都是些蔬菜瓜果之類的,這對比鮮明的,放着大把人家愛吃的菜,只能看着,還要和一羣自己討厭的下人一起入座,這一招,實在是絕了!
姜武都不由的在心裡頭要誇鳳月,就算是在深宮多年的妃嬪之間鬥爭,恐怕都沒有她師尊這一招來得狠,果然這女人,不管是多大的年紀,都是極爲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