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誰黑誰白?
鳳月心裡正猜想着,只聽得門外一陣的腳步聲,沉穩中帶着些微的輕盈,這步子,這節奏,她聽了很多年了,是姬陰。
“我本來想着去千禧宮看你,卻是不想,花管家說你來找暖陽來了。”
姬陰手裡還拎着一個食盒,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鳳月手裡的信就這樣平坦着,看到他快步走了進來,她不由的將手中的信件用內力焚盡。
待到姬陰走近的時候,已經在沒有一點兒信件的影子了,人在情急之下,總是容易做出點錯事來,她慣常是誰自己沒有功夫的。
擡頭瞧了一眼東歌,她果然已經在給自己使眼色,不過這些都已經來不及了。
“今兒我帶了你最愛吃的鳳梨酥,找你一起用膳可好?”姬陰笑着走到書桌邊兒上,親自將食盒拆了出來,似乎並沒有看到剛纔鳳月的行爲。
一主一僕算是放心下來,東歌尋了個藉口出去,留着這兩個正主一起用膳。
“你今兒怎麼有空出來了,太子黨那幫子人,沒有煩你?”鳳月挑眉,從榻上坐了起來。
兩手撐在軟塌上,她依舊晃盪着自己的兩條腿,悠閒的看着姬陰忙碌的樣子,姬陰的身高是很高的,穿起黑色來,是很帥氣的,她慣常就喜歡他這樣子的衣着,帶着一點高冷的樣子,看着相當的霸氣威武。
一貫用來批閱公文的手,現在拿來擺飾碗碟,看着也是很好的,鳳月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坐在那邊,悠閒的看着姬陰如此賢惠的一面。
姬陰一邊兒將筷子精準無誤的擱在白飯的右手邊兒三釐米的位置上,拿着自己完美的側顏衝着鳳月道,“那幫子老頑固已經被我給解決了,難道你沒有聽說嗎?”
這點自然是聽說了的,十幾天前,姬陰直接把國丈老爺那個派系最得意的門生給刨了出來,也不知道是那個熱心的羣衆舉報的,竟然翻出了人家早些年在州縣衙門做知州的時候,貪污受賄的證據。
姬陰當時就嚴辦了他,直接擱到東門菜市場那裡當衆解決了,這官哪有幾個是真的乾淨的,但偏生這官家裡出了個不孝的兒子,作威作福慣了。
他們家出事兒的時候,全上京的百姓,就差舉杯慶祝了。
攝政王英明決斷的消息和讚歌更加是不絕如縷,這麼一說的話,他也確實是下了狠手的了。
“是聽說了,意料之中,你們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鳳月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開口。
姬陰一手撐着桌子,斜倚着身子看着眼前這個說話從來沒個考量的丫頭,“這個誇獎,我就接下了。”
鳳月涼涼得看了姬陰一眼,對上他的眼眸,頗有幾分挑釁的味道,“你慣的。”
旁人眼裡的姬陰,她鳳月管不着,但是在她這裡,嗯,姬陰就是個溺愛她的傢伙,這麼多年來,她實在已經習慣了。
“是,我的大小姐。”姬陰有木有樣的給鳳月做了個請的手勢,“那您現在是不是要小的伺候用膳?”
“噗……”鳳月被姬陰這樣子給逗笑了,他那一手把桌布撂倒肩上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煞風景的厲害的,果真還是不適合他的形象的,要是他要改行去做諧星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嗯,飯當然是要吃的,乾爹抱我。”鳳月正了正色,伸開兩隻手,撒嬌的看了一眼姬陰。
“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長不大?”姬陰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三步並兩步的走到鳳月的跟前來,看了一眼鳳月,嘆道,“真是被我給慣的沒個正形了,不過我樂意!”
二話不說的,他直接把鳳月打橫抱了起來,服務到位的把她擱到了椅子上坐好。
從小是一隻手抱在懷裡,現在是兩隻手打橫抱着,將來,說不好就是揹着了,這樣想想,似乎也是不錯的。
“要不要我餵你?”姬陰像模像樣的舀了一調羹的湯送到鳳月的面前。
鳳月沒好氣的打掉姬陰的手,“我又不是什麼病人,你這戲要是演的過了可就不好了。”
“誰演戲了,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天天餵你吃飯都可以的,你小時候還不是我喂的你!”
姬陰說的義正言辭的,看的鳳月覺得眼前這個人甚爲欠抽的厲害,但也沒有發作出來,只是恨恨的把姬陰手裡的湯給喝了。
淺笑着看着她氣悶的樣子,姬陰似乎很喜歡看到鳳月這般樣子,但這個度是要把握好的,他可不喜歡和某人冷戰。
飯吃到一半,姬陰忽然間囑咐道,“這幾日,你還是好好的在宮裡呆着吧,邊關守將擅自進京來了。”
“他怎麼連你的人都騙過了?”鳳月悶頭吃飯,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道。
“別說他騙過了我,他不也瞞住了你們鳳傾閣的暗哨嗎?”姬陰夾了快魚肚到鳳月的碗裡,“他昨兒來閣中談買賣的時候,驚鴻那震驚的樣子,聽說是相當的,回去之後,似乎還把自己的手下好好的教育了一通呢,連自己的老穴都被人給找着了,在殺手圈子裡頭,可是不好的。”
“看樣子,我們閣中的人,這嘴真是越來越厚道了,真是什麼都往外邊兒說呢。”鳳月輕哼一聲,有些微的不滿。
“不過是風樓昨兒和聽風喝多了,他們又不是什麼外人,聊着聊着自然就知道這些了。”姬陰在一邊兒解釋道。
“我又沒說什麼,弄得我氣量很小似得。”鳳月又是瞪了他一眼,“那你是準備怎麼樣做的,邊關守將出來,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
“這些你就不要管可,好好的在宮裡呆着就好,下個月我就將你和母妃都接出來,這笈並禮可得好好的給我們的小月兒操辦一下的。”他親暱的揉着她的秀髮,從鳳月小時候,就慣常喜歡這樣子做。
“好吧,好吧,我不管你了,反正你知道不影響我做生意,我就不介意,要是造成我的什麼損失了,照着原價賠給我就是了。”
鳳月擺了擺手,既然人家喜歡替她把什麼都解決了,她倒也是樂的清閒,乾脆不管算了,只要姬陰不攔着自己發財就好啦!
“真是個小財迷,什麼時候都是這個樣子,怎麼都戒不掉你愛銀子的心啊!”姬陰好笑的看着鳳月,似乎是有些無奈。
鳳月狠狠的點了點頭,在姬陰的傷口上無情的撒了一把鹽,“嗯,銀子排第一,乾爹排第二!”
姬陰的行程表自皇帝病了之後,就異常的繁忙,他今兒來陪着鳳月吃飯,已經是忙裡偷閒了,只是稍作停留,他就一個人匆匆的離開,還叮囑鳳月在皇宮裡面乖乖的呆着。
聽着姬陰的意思,這宮裡面似乎將要不安全了,他纔要將自己放在他一轉身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但是,她似乎不是那種柔軟的女子呢!
下午的時候,她陪着暖陽在茶館那邊兒聽了一下午的說書,暖陽似乎很喜歡聽說書的。
風樓來找自己的時候,暖陽正聽的入神,在鳳月還沒有開口的時候,他已經轉過臉來笑着看着鳳月,“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這就是暖陽,不管在什麼時候,永遠都這樣的平淡溫和,永遠先一步幫你做出選擇,不會讓你爲難,這樣的一個人,鳳月覺得,似乎真的只是在言情小說裡纔會出現的人物啊!
完美的讓她這個這麼喜歡挑刺的人,都挑不出一點兒的刺來,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衝着他抱歉的笑了笑,鳳月跟着風樓出來了,“是怎麼了?”
“主子,那位從關外來的將軍指名道姓要跟您合作呢,說是鳳傾閣的閣主不出現,他就不和我們做這筆生意了。”
“他倒是厲害,竟然知道驚鴻不是鳳傾閣的閣主。”鳳月冷冷道,“先晾着他幾天,我倒是要看看,這生意我鳳傾閣不接,黑白兩道的,誰還敢接下來,我最討厭威脅我的人了。”
呃……
風樓點了點頭,果然,主子霸氣的時候,果然威武啊!
這道上,鳳傾閣現在和著雨樓並列第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的,涇渭分明,互不干擾,鳳傾閣捨棄的單子,著雨樓必然也是不接的,那剩下來的,在敢接,可不就是不知好歹了麼?
“聽說,昨兒你和聽風出去喝酒了?”鳳月忽然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主子,我不是故意要喝醉的,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麼幹了!”風樓一聽這話,渾身一個激靈。
他昨兒和人出去喝酒了,還精確到和誰一起喝酒了,這主子都知道,不要這樣子吧,他聽着實在覺得有點兒詭異的感覺!主子難道有千里眼不成?
“誰跟你說這個了,聽風說,你昨兒和他說了好些體己的話呢!”鳳月眼皮子一跳,這是什麼反應,怎麼有點兒像他們家蕭蕭炸毛的時候?
風樓素來是面癱的帥哥,這種樣子,實在是不符合高冷的氣質,瞬間讓她很嫌棄。
“沒有啊!”風樓詫異的看着鳳月,“主子,昨兒聽風約我出去,我正好被一小子弄得很煩,閣中的事,讓他處理都沒弄好,你知道的,我還得照顧着東歌的感受,去城南買零嘴給她,弄得我最近很是敏感。”
“昨兒我一直都在悶聲的喝酒,後來醉了,更加是倒頭就睡的,根本不會說什麼胡話的,倒是聽風和我說了很多話來勸導我,我基本是,就是點頭的份兒,我很乖的,體己的話,當然還是留着回家說啊!”
風樓說着,還有些羞紅了臉,有點兒不好意思,這也確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景了。
自己的手下,鳳月是瞭解的,風樓和醉了和自己一樣,都是那種安靜型的,如果他沒有說,姬陰爲什麼要這樣說給她聽?
這話,是他故意說給她聽的,難道是因爲他知道自己在懷疑他不成?
鳳月的心忽然間咯噔一下,“我知道了,那守將有什麼消息了,你在來通知我,我先回去了。”
“回去,不是,主子,您不回家吃飯了?”風樓一時間覺得很驚奇,“夫人說備了你最愛吃的上湯小黃魚……”
他話還沒有說完,已經看不到鳳月的身影了,這要走也走的忒快了一些,他就起了怪了,鳳月什麼時候爽過大夫人而二姨娘的約了,這看着很奇怪啊!
鳳月幾乎是帶着煩悶的心情回到千禧宮的,姬無痕一個人正坐着,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悶悶的回來。
“喲,怎麼了這是,是誰欺負我家月兒了,告訴太子哥哥,給你出氣去?”姬無痕笑着看着鳳月,一雙桃花眼異常的攝人心叵。
心裡頭正很不高興的,姬無痕無疑是直接撞在槍口上的一個,鳳月毫不客氣的看着他,“姬無痕,你要是不想自己的另一隻手也廢了,就給我閉嘴!”
“真的是兇的厲害呢,我這手本來就是你廢的,既然治不好,在讓你廢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姬無痕這話說的很欠抽,一臉還是紈絝子的樣子,“我家皇叔派了個總管來看着我,我已經失了自由了,在讓你廢了手足,也算是成全了皇叔心裡頭的想法了,這樣不是很好嗎?”
這在皇室並不少見,彥青確實是姬陰派到姬無痕身邊兒的,她慣常是和姬陰要好的,姬無痕會這樣想,倒也是不奇怪的。
“姬無痕,你的傷和他無關,我只是再報當年你對我下毒的仇而已。”鳳月不由的看着姬無痕,一字一句,說的異常的清晰。
她似乎是在想要強調什麼,證明什麼,自己卻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無措感。
“嗯,確實是我欠你的,我是得還給你,這倒也不假,皇叔這一招算計的厲害,小月兒你這無意還是有意之舉,當真是幫了皇叔很大的一個忙呢!”姬無痕依舊挑着眉毛看着鳳月。
這個房間裡的人,都已經被他給遣散了出去,初夏的風吹了進來,還有些涼涼的。
“姬無痕,你和我乾爹之間的爭鬥,不管我的事,你說給我聽也沒有用。”鳳月煩躁的看着姬無痕,她今兒已經很煩了,不想要在對着這個無理取鬧的貨。
自古成王敗寇的,姬無痕藏了這麼多年是本事,姬陰如今把持朝政也是本事,但這都不關她的事。
她一腳邁了出去,擡步就要往自己的偏殿走。
“鳳月,我是怕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皇叔可以用十年時間來佈局,爲什麼就不能在用十年時間來養大一個對自己很有利用價值的你?”
姬無痕的聲音微微有些刺耳,鳳月的心頭是有一些震撼的,但她並不會相信姬無痕,這貨在她的心裡,簡直除了差評,還是差評,他的話可信度又能有多高?
“你中毒外出的那一年,關外索道上,你真的忘記那個冷眼觀望着你的白衣公子了嗎?”
這事兒,鳳月記得,當年在關外採藥的時候,她和薛浩一起,遇到了一幫打結的大漢,薛浩的武功後來她教的,那個時候只是個文弱書生,而她自己那時候,身子並不好,只能利用自己微弱的內力和現代話的攻防策略,才險險的勝出了。
但那個坐在懸崖邊兒上,冷眼觀望的白衣公子,卻是讓鳳月終生難忘,看到一個大人和一個孩子遇難,他不幫助,還在一邊兒看熱鬧,實在是心冷的可以的!
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她十分的厭惡白色,但卻也並不怨怪當日那個人,惹得一生腥也是每個人都不想的。
“姬無痕,你怎麼會知道,難道那個人是你?”鳳月轉過身來,盯着姬無痕。
他忽然間就大笑三聲,十分的放蕩不羈,卻也帶着十分的譏諷,“鳳月啊鳳月,繞是你聰明一世,卻還是喜歡自欺欺人呢,我大你不過四五歲,那男子身材纖長,可能會是我嗎?”
“你自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又爲何會這般的不願意承認呢,還是真的已經被我皇叔馴化的這般的對她難捨難分了?”
“女人吶,果然還是死心眼的厲害,男人只要對你好一點,就死心塌地的信他。”姬無痕依舊十分的欠抽的不斷開口,“不過,皇叔對你,也真的是極好的,竟然有這麼大的耐心,足足的陪着一個丫頭五年。”
“不過,也是值了,他至少身子好了,還得了鳳相這樣大的靠山,不像是我,只能順着東方的意思,派人來謀殺你,錯失了和我的太子妃好好相處的機……”
鳳月手裡的銀針不偏不倚的打在姬無痕右手手指縫的間隙中,他手下的桌子在頃刻間塌陷下來,讓姬無痕的手失去了支撐。
“怎麼了,生氣了,氣皇叔利用你,還是氣自己看錯人了?”姬無痕的嘴角不斷的上揚,邪氣的看着鳳月,“也是,現在你不用藏着掖着了,自己以爲藏的很好的功夫,皇叔早就見識過,知道當時他怎麼評價你的嗎?”
“這孩子還挺有趣的。”姬無痕一字一頓的說給鳳月聽,“怎麼樣,挺有趣的,在皇叔的眼裡,你僅僅只是一個引起他興趣的孩子啊,鳳月,你所有的掩藏,皇叔都知道,你真的確定,你瞭解皇叔嗎?”
“姬無痕,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不然你信不信我……”鳳月怒視着姬無痕,她現在特別想直接一掌把這個很喜歡亂說的傢伙給劈死。
但是她竟然發現,自己似乎很願意相信姬無痕的話,他說的和自己所經歷的,是吻合的,擱到自己懷疑姬陰的事情上,似乎又正好可以補上這個缺口,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很多年前背叛的感覺,似乎在一瞬間,就這樣朝着自己傾軋過來。
“殺我,我還是那一句話,這是我欠你的,但是鳳月,我只希望你不要一直被皇叔矇騙下去,我已經是他手心裡的那一個棄子,你不要再是了,至少你的結局,不應該這樣的悲劇。”
姬無痕認真的看着她,眼眸裡面,除了認真,似乎已經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詞彙來,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鳳月離開,然後嘴角的弧度不斷的上揚,直到牽扯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來。
“真是想不到,太子殿下還有這一招,這離間計使得真是相當的高啊!”
姬無痕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太監模樣的清音,“哼,你知道爲什麼鳳月和我皇叔之間會存在誤會,又怎麼容易弄出些誤會來嗎?”
“他們兩個都太過自負,兩個人的性格太相似,就註定了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又想要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些秘密不被窺探,又想得到對方的傾心交付,這世上哪有這樣容易的事情?”
“太子殿下當真是看的通透。”清音淺笑,毫不吝嗇的給了姬無痕一個誇獎。
姬無痕冷哼了一聲,“少在我這邊兒假惺惺的,你們主子要是不信任我,就不要來和我合作,還派個人到我這裡來,在算個什麼事兒,我是不是也要派個人到他那裡去,好好的監督一下你們皇室內鬥的好戲?”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們主子也只不過是怕太子殿下忙不過來,纔派了我來給您幫忙的,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太子殿下實在是雷厲風行的厲害,這動作這麼快,而且佈局這樣的精巧。”
清音又是恭維了一句,“太子殿下您這般的英明,必然是要成大事的人。”
“哼,我不知道你話裡的意思,看不慣我的做法,就直說,在皇室裡頭,誰還是這樣過來的,更何況,一個庶出的子弟,憑什麼來和我做無謂的爭鬥?”
姬無痕的聲音冷了下來,正如他所說的,他是十分的不屑的。
“這是當然的,您纔是嫡出的,不過,我們主子也說了,您在處理家門的時候,可不要忘了……”
“行了,今兒的這齣好戲你還沒有看到嗎?”姬無痕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左手握拳,恨恨道:“讓你們殿下放心,他討厭的那個人,我也不喜歡的厲害,這好戲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