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乾爹相救(二)微醋
知道什麼你就麻溜的趕緊的,把話說出來啊,這麼吊着人家的胃口,實在是一件很無恥的事情知道不?
鳳月的心裡頭在無限的叫囂的,但是對着姬陰的眸子,又笑嘻嘻的盯着他看,一臉我很好奇的樣子,傻樂傻樂的,小腦袋歪過來的時候,頭髮上綁着的小銀鈴發出清悅的聲響,配合着她粉嫩嫩的羅裙,張揚的她整個人都更加的可愛,關於蠢萌的狀態,說的大抵就是鳳月現在這個樣子。
“小月兒,看樣子,你這小玩伴是入了迷陣,失了心神,魔怔了。”姬陰一把將鳳月抱了起來,順帶着給她把這流雲陣解釋了一遍。
流雲陣最厲害的地方在於,它可以控制人的心神,當有人被困在流雲陣當中,陣法會隨機的選擇一個人出來,將他的心神震懾住,以達到操控的目的,流雲陣中所有顯現出來的幻覺,只有一小部分是陣法本身變換所致,還有很大的一部分,其實是依照所選定之人的心神爲依據,將他內心的恐懼和想象力不斷的擴大。
一個人的想象力越豐富,那麼出現的幻覺,就越是運波詭譎,狗子是個半大點的孩子,小孩子的想象力,從來就是豐富異常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也是最容易產生的,流雲陣選人雖然是隨機的,卻也是刁鑽的非常的,看看他們附近不斷變換着的場景,他就知道,狗子現在想來,一定是噩夢連連,藉着一個孩子來達到陣法變換的目的,實在是有些卑鄙了一些。
“乾爹,把狗子弄醒不就好了嗎?”鳳月擡頭看着姬陰,她大致上可以聽出來,狗子是被陣法攝去了心魂,一般來說,應該就是他們現代醫學上常說的催眠。
姬陰搖了搖頭,在流雲陣裡面,把那個祭陣的人弄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處於完全無意識狀態下的人,你要是把他叫醒,那麼狗子說不定會瘋掉的,古書上曾經就這樣記載過,活了這麼多年,姬陰雖然沒有見到過流雲陣,也沒有見到過古書上所說的這種情況,但這樣的警告,姬陰不得不去正視他。
破了這流雲陣的幻覺,要麼把狗子殺了,要麼把他弄醒,但他非死即瘋,想起早前那大爺來王府啜泣的場景姬陰就於心不忍,誰不是個人家裡心頭上的寶貝,他不能爲了出去,就貿然的斷送了狗子的性命。
鳳月在一邊算是看出來了,姬陰這貨其實還聽正直的,也難怪百姓們這般的愛戴他,但把被迷陣催眠的狗子叫醒,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兒,處於無意識狀態下的人,比如說夢遊這種情況下,確實是不能被人叫醒的,但那說的是普通人,又不是知道情況的醫生。
麻溜的從姬陰的身上滑了下來,鳳月已經走到了狗子的跟前,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在他的耳邊打了個響指,她就已經看見狗子幽幽轉醒,她立馬衝着姬陰笑的得瑟,滿臉上寫滿了“看,還是我厲害吧!”
迷陣和人催眠雖然不一樣,但都是操控人的心神,不一樣的是,迷陣是死的,人是活的,狗子和他爺爺兩個人一起相依爲命這麼多年,什麼苦樂都是一起吃的,只要她一提他的爺爺,這迷陣的威力果然也都失了效用,所以說,再怎麼聰明的迷陣,都不過是人造的,真正和人比起來的時候,也還是棋差一招的。
“月兒,怎麼回事,我們這又是在哪裡?”狗子醒來之後的第一眼,就被四周的火把晃得難受,之前被關的地方,實在是太黑暗了一些,以至於他現在的眼睛根本就沒有辦法適應太過強烈的光線。
透過眼睛眯成的縫隙,他不難知道,這裡已經不是幽深黑暗的那個所在,見到唯一熟悉的鳳月,他本能的握住鳳月的手,一臉無辜的盯着鳳月詢問。
姬陰一直就站在鳳月的邊兒上,看着狗子握在鳳月手上的那雙小手,眼眸暗了暗,他順手將兩個孩子都扶着起來,身子微微一側,一手護着狗子的眼睛,一手抱着他站到了聽風的邊兒上,離得鳳月有十米開外的距離。
“剛剛醒過來,對着強光不太好,狗子,你先閉上眼睛,慢慢的適應一下。”對上鳳月有些奇怪的眼神,姬陰卻是說的一本正經,十足十很爲狗子考慮的樣子。
“主子,既然你怕狗子傷到眼睛,我扶着就好。”聽風識相的走了上去,只是總感覺,姬陰忽然間把狗子抱得離鳳月十米開外這麼遠,看着相當的奇怪了一些。
“嗯。”姬陰負手轉過身子去,好一副深沉的樣子,鳳月雖然看不懂姬陰這貨爲什麼忽然間行爲有些怪異,卻也是沒有管,接着跑到狗子的身邊,作爲小夥伴,更加作爲把狗子騙到這裡來的小夥伴,鳳月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個時候上前去好好的安慰他一下。
“狗子,狗子……”鳳月慢慢的走了過去,還喊着狗子的名字。
狗子被聽風護在懷裡,閉着眼睛迴應鳳月,聽到鳳月的聲音,異常的親切,他笑得更加的開心,先前沒醒的時候,臉色還不怎麼好看,現在一聽到鳳月的聲音,竟然都咧開嘴來笑了。
姬陰的眉心不自覺的皺了皺,而鳳月還在往狗子所在的方位前進,走到他腳跟前的時候,他乾脆直接把她撈進了自己的懷裡抱着。
“乾爹,人家要和狗子說話。”鳳月不滿的瞪了一眼姬陰,她走的好好的,這貨幹什麼來打攪自己,還把自己抱起來。
“我這正是爲了你和狗子可以好好的說話。”姬陰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往聽風那邊挪了幾步,“你也不看看狗子被聽風抱在懷裡,你那麼惦着腳夠着說話,難道說不累嗎?”
鳳月這才頓悟過來,看了一眼被聽風抱在懷裡的狗子,雖說他年紀不少,也是有些重量的,但聽風抱在手裡顯然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雖說聽風抱的不是很高,但大抵也保持在了腰部以上,而她的小身板只能夠到狗子的手,姬陰說的確實是很有道理。
“這樣吶,謝謝乾爹,麼麼噠!”鳳月激動的一笑,順帶着在姬陰的臉頰上親了親,連帶着一點點的口水都沾染在了姬陰的俊顏上。
小孩子家家的脣邊本來就很綿軟,姬陰只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踩在雲彩上一樣,身子輕飄飄的,那一點點溼潤的口水更加是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可以的紅暈,對方可還是個九歲大的孩子,可是自己的乾女兒啊!
姬陰心裡頭強調着,但是臉上的溫熱感爬升的節奏似乎更加快了一些,他越是沉着自己的面色,想要讓自己恢復下來,就越是發現,這種感覺完全不熟控制。
聽風一手抱着狗子,一邊硬生生的看着鳳月在姬陰的臉上留下了晶亮亮的口水,在看姬陰一直強力想要抑制什麼的表情,他心裡忽然間咯噔一下,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鳳月,乾點什麼不好,偏生就在王爺的臉上留個口水印,要是等下王爺惹不住把鳳小姐丟了出去,他到底是救呢,還是不救呢?
一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是自己的主子,聽風覺得自己很糾結,他就納悶了,爲什麼鳳月每次都不幹點靠譜的事兒呢?
鳳月的動作很快,她一回頭就跟狗子說話,完全都沒有看到姬陰臉上出現的豐富的變化。
“吶吶,狗子,我們現在出了剛纔被困的地方了,是我乾爹他來救我們的吶,我乾爹有沒有棒棒噠?”
狗子的眼睛已經適宜了外界的光線,他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就看到鳳月一臉天真可愛的看着他,當下裡,是十歲大的男孩子,竟然立刻柔順下來,整個人都變得靦腆起來,鳳月見他睜開了已經,立馬指了指抱着自己的姬陰。
聽着鳳月這麼誇自己,一雙眼眸裡面寫滿了崇拜兩個字,姬陰確實是很受用的,不自覺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看着狗子,只可惜狗子的視線完全放在了鳳月的身上,壓根兒就沒有往姬陰的身上挪動分毫,這讓他的原本就已經擰起來的眉心,更加的糾結起來。
“月兒的乾爹當然是很棒的!”狗子在一邊順着鳳月的話說,卻是一點都沒有去看他眼裡那個很棒的乾爹,一臉鳳月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表情。
小小的年紀裡面,竟然也學會了這種阿諛奉承、曲意逢迎的把戲了,姬陰心裡想着,看着狗子的眼神都不免有些涼涼的,連帶着這涼氣一直刮到了抱着狗子的聽風身上。
狗子小小的年紀,壓根就不懂得察言觀色這種事情,也根本感覺不到周邊大人身上氣場的改變,依舊在和鳳月這個小夥伴說話,問問這個,問問那個的,倒是聽風這個抱着狗子的人,他敏銳的察覺帶了姬陰身上的氣息低的可以。
擡眸瞥了一眼姬陰,只一瞬的功夫,他就已經知道,姬陰對狗子很有意見,但他怎麼都想不通,這個和姬陰等級差了這麼多的平頭百姓的孫子,是在什麼時候,竟然這麼有本事的讓這位爺這般的不高興了,要說姬陰的脾氣不算好,但也絕對是不差的,他什麼時間見過姬陰和一個小孩子置氣了?
難道是因爲剛纔這孩子被流雲陣選中了,弄得他們好不狼狽而生氣的?
不會啊,分明剛纔姬陰還和氣的和狗子說話的,還讓自己抱着他,順帶着護着他的眼睛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聽風有點百思不得其解,狗子和鳳月說完了話,就想要從聽風的懷裡下來,人並不是很老實,聽風察覺到之後,蹲下身子把他放到了地上。
狗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姬陰的面前,他雙手抱拳,學着在鄰居家看到的那樣,跪在地上給姬陰磕頭,“狗子多謝月兒乾爹的救命之恩。”
小小年紀倒也算是懂禮貌,姬陰衝着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受用了。
這裡頭的流雲陣,因爲狗子清醒了過來,暫時變得清晰起來,幻覺也消散了大半,並不十分的明晰了,姬陰現在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這個複雜陣法的構造。
流雲陣選中的人一旦清醒過來,過不了多久的功夫,就會在選出下一個人祭陣,時間有多久,他並不清楚,但姬陰知道他得抓緊時間。
放下了鳳月去一邊兒,他仔細的打量着流雲陣的四周,外圍的牆面是一個不規則的六邊形狀,每一面牆上,都擱着九九八十一支火把,排列組成一個奇幻的星星圖案,一圈一圈的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動態的回字,看的人眼暈的厲害。
流雲陣裡頭的幻覺如夢似真,讓人置身其中,而渾然不知自己入了幻覺,失了心神,方纔若不是經鳳月的提醒,讓他知道這裡頭的就是流雲陣,姬陰並不會認爲剛纔看到的衆鐵門都是幻覺。
實際上,他們所在的空間很大很空曠,除了灰濛濛的牆壁,就只剩下牆面上的火把,沉寂的灰色和火把燃燒旺盛的橙紅色勾勒在一起,實在不是什麼很好的眼色組合。
密集的空間裡面,空間上形成的立體的回字,只要是一眼,就讓人眼花繚亂,不想要再看下去,在感官上,也讓人覺得有一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
姬陰強迫這自己鎮定下來,流雲陣中共有三個陣眼,有一個處在肉眼可以觀察到的地方,只要將那個陣眼,就可以終結掉流雲陣所有的幻覺。
一雙好看的眼眸微眯着看着那個大大的回子,忍着腦子裡面快要炸開的那個跳動的畫面,和頭痛欲裂的感覺,姬陰終於在最裡面的一個回字,三個火把疊加在一起的最裡邊上的空隙中找到了那個丁點大的陣眼,很小很小,針尖般的大小,如果不是那一處的火焰苗子出奇的旺盛和躥高,姬陰估摸着自己大概也不會這麼有耐心的盯着回字中間來看,這實在是忒傷神了一些。
一手伸到自己的腰間,姬陰打算着去拿自己的飛鏢的,準兒想到鳳月先前使的那些銀針似乎更加的好用一些。
“小月……”姬陰轉過身子去,剛準備和鳳月說話,卻是看到鳳月正在一邊殷勤的幫着狗子在扎針,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卻是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的讓人生氣,方纔她給自己扎針的時候,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自己說話,他當下裡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乾爹,你叫我?”鳳月一聽到姬陰的聲音,就轉過臉來。
一見到小丫頭衝着自己笑,姬陰裡面轉了臉色,他笑着朝鳳月招了招手,“小月兒來,乾爹要你幫忙破了這陣法。”
“破陣,要我幫忙?”
鳳月立刻站了起來,這麼說,有戲,她可以出去了!
一聽這話,鳳月二話不說,立馬麻溜麻溜的奔到了姬陰的面前,兩眼放光的看着姬陰,“乾爹,要我幹什麼吖?我一定什麼都好好幹的,覺會不會辜負乾爹的厚望的!”
一手輕易的將鳳月抱了起來,姬陰一手伸到鳳月的面前,“把你的銀針給一根給乾爹。”
“哦啊!”鳳月乖乖的交上自己的銀針。
姬陰盯着中間那一方陣眼,雙眸微眯,瞄準了那個小小的一點,準備將銀針打出去,本來好端端的,他發現這丫頭又準備從他的身上爬下去,聲音又是冷了一些,“幹嘛去?”
“哦,我的幫狗子扎針啊,他還完全好呢。”鳳月揚了揚手上的一小把銀針,“乾爹你看,我手上還有這麼多銀針吶,狗子的針我真的還沒有扎完吖,做事可不能這樣,只做一半是很不好的行爲!”
“原來是這樣。”姬陰點了點頭,鳳月以爲他明白了,剛準備讓姬陰自己放她下來,卻是沒有想到,姬陰直接把手環在她的胳膊下面,把她整個人圈着貼在他的身上。
“小月兒,乾爹忽然發現,不能讓你回去。”
鳳月脫口而出:“爲嘛?”
“這個嘛……”姬陰故做一副認真狀,“你看,那個地方那麼的讓人眼暈,要是乾爹打偏了,不是又得問你要銀針,讓你來回跑,我來回跟你要的,倒不如你先乖乖的呆在我這邊,等下子解決了,在放你回去可好?”
這貨難得這麼客氣和她商量,而不是像前幾次一樣,自己拉着他進了馬車,巴巴的要把她往太子手裡頭送,鳳月感到很欣慰,既然他有這份心思,而且確實很合情合理,鳳月就答應了下來,點了點頭。
她一邊兒在姬陰的懷裡看着他手上的動作,一邊兒給姬陰加油,卻是不曾想到,第一次偏了,第二次又偏了,那一根一根的銀針啊,可都是銀子啊!姬陰用的不心疼,鳳月看着心裡都拔涼拔涼的。
那可是產自西麟國三大優質銀礦區的紫金銀礦,打造出來的銀針,在夜色下發出點點的金光,白日裡用,通體泛着淡紫色的光芒,是難得的上佳好銀,比市面上流通的黃金都要貴的好嗎?
更重要的是,這種礦石已經停產了,很罕見了好嗎,這還是上次鳳傾閣幫着西麟哪個皇室成員辦事的時候,她好容易混了那麼一塊原礦石,找人細細打磨了那麼百八十根。
今兒身上只帶了三十幾根,方纔自己用內力震了一根已經很心疼了,結果這貨已經毀了他幾根銀針了?
在姬陰第五次打偏準備第六次出手的時候,鳳月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她心裡想着,姬陰這丫是不是在報復她呢,憑藉姬陰的功力和眼裡,就算這動態的回字很考驗人,也應該完全沒有問題,三根銀針一定可以拿下的好嗎?
“乾爹,您老歇歇,還是我來好了!”鳳月和善的把銀針從姬陰的手裡拿了下來,捏着銀針的手微微發力,直接將那陣眼戳中,在現代的時候,這中平面動態圖她經常看,小學、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的課本上都有這種動態圖,只不過是黑白相間的,起初她看着眼暈,後來每個年級的數學課本上或者是試卷上,每年總要出現個那麼幾次,看着看着,她都免疫了。
淡定的看着銀針落入到陣眼當中,那晃眼的火把也只剩下了區區十幾個擱在主幹道上照明,感情剛纔看到的依然還是這流雲陣本身的幻覺,鳳月冷哼一聲,從姬陰的身上爬了下來,捏着手裡的銀針喊着狗子的名字,只朝着他那邊奔去。
但姬陰卻是聽到了鳳月小聲的呢喃聲,“丫丫的,姐姐我的銀針啊,太浪費了,還多的銀子啊,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啊!”
原本姬陰只是不想要鳳月這麼快的去到狗子的身邊,看着那小子和他心愛的乾女兒有說有笑的,他的心裡頭就不舒坦的厲害,現在忽然之間聽到了鳳月的這話,姬陰的眉梢再次不自覺的上揚。
剛纔被鳳月搶下來的銀針,其實是準備真的打出去的,就算是玩,姬陰也是拿捏着陣法每一次小小變動的時間來計量的,並非完全的沒有分寸的,卻是沒有想到小丫頭竟然性子急起來了,一手奪了他手上的銀針,也讓姬陰發現鳳月這丫頭,其實好像很愛銀子。
意外收穫的這個信息,讓姬陰的心情大好,他轉過身子去,接着看着流雲陣,所有的幻覺都消失之後,流雲陣不過就是普通的陣法疊加在一起,放在了一個巨大的被四大法陣鎮壓着的陣法當中。
姬陰一直就對玄學很有研究,他輕而易舉的就將裡頭那些小法陣都解除了個乾淨,只剩下四個交疊在一起的法陣,四大神獸的銅像擱在東西南北四個角上,頗具威嚴,守着各自的法陣,又對周圍相互影響着,地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是被人畫上了橫線,縱橫交錯間,很像是棋盤上的紋理圖案,每一個間斷的橫線卻又代表着一個腳步,只要走錯一步,下面這些不同顏色的線條,就會在此的變幻位置。
別人以桃花樹木爲媒介,流雲陣以地上的線條爲媒介,省時省力,卻又達到了最大的變換效果,着實是高招,姬陰心裡頭佩服無相子,縱觀整個法陣卻又是一笑。
四大神獸、二十八星宿、七十二宮,根據星相來排布的迷陣,傳言無相子深愛的那位姑娘最喜愛的就是看着天上的星宿,做一個流雲陣出來,卻放着最容易攻克的缺點在這裡,他當時心裡怕是沒有真的想要下殺心,那姑娘那麼喜歡研究天上的星宿,一眼就會知道命門在哪裡,倒也還真是應了那句,“那是無情卻有情!”
“小月兒!”一眼對準了第二個陣眼所在的地方,姬陰朗聲道。
鳳月這邊在給狗子拔針,一聽到姬陰這聲音,立馬警惕的看着他,“幹嘛!”
剛纔已經毀了她好幾根銀針了,這貨又想要幹嘛,她這心到現在還疼的厲害呢,瞧着姬陰的視線已經盯在了她的銀針上,鳳月立馬護寶兒似得,把銀針抓在手裡,作勢就要往袖子裡面塞。
“小月兒,乾爹的府庫裡面有西麟三大銀礦區的原石,一樣一種,要是拿着給你做銀針,湊了三種顏色出來,你用着一定很好。”姬陰笑着看着鳳月,篤定的站在一邊等着這丫頭自己送上門來。
“真噠?”鳳月兩眼發光,三大原礦區的銀子磨成銀針,用起來一定威武霸氣,而且很值錢!
姬陰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乾爹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又什麼時候跟我保證過什麼,搞的你好像很有誠信似得,鳳月心裡嘀咕着,卻在私下裡盤算了一番,姬陰這話若是真的,她就湊齊了三種銀針,要是不作數,她頂多也就損失些銀針,鳳傾閣的藥房裡頭,可還剩下好就是根這樣的銀針的,前後機會成本一個比較,鳳月果斷選擇了相信姬陰的話。
她一隻小手飛快的把狗子身上的銀針都給拔了下來,速度之快,讓坐在後面的聽風以爲,鳳月這是撞見了鬼了呢,行動竟然忽然之間如次的迅速,幾乎是在她拔下最後一根銀針的同一時間,鳳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像了姬陰,獻寶似得把自己手上所有的銀針擱到了姬陰的面前。
“乾爹,您儘管用,千萬不要和我客氣!”瞧瞧她這大義凌然的樣子,看着委實是感人了一些,只可惜是拿着攝政王府府庫裡頭的東西換來的。
鳳月對銀子的喜好,今兒聽風和姬陰都算是見識到了。
伸手接下鳳月手中的銀針,姬陰轉眸間已經變得嚴肅起來,行前朱鳥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又白虎,東方亢、南方柳、西方婁、北方壁宿四方四靈,各取其中一宿,在交疊縱橫處,有一極爲細小的口氣,即使是銀針都沒有辦法插進去。
姬陰故意推後了一步,藉由流雲陣中各種顏色的細線變換的一瞬間,所出現的小口子,將微微變大了一些的陣眼用銀針釘住,四維的牆壁在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他們所見到的,依舊是來時所看到的陣仗和情形。
“主子,成了?”
聽風一見到這情形,立刻站了起來,驚喜的看着這周圍的環境,和之前他們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無甚差別,他剛要挪動步子,卻是被姬陰攔了下來。
整個人緊張的呆在了原地,聽風並不敢妄動,卻是狗子看到洞口處灑進來的月光,忍不住興奮的往洞口的方向跑去,剛纔狗子一直都乖乖的坐在地上,聽風一下子竟也攔不住他,他一個人跑得歡快,姬陰見勢,立刻飛身出去,將狗子扯到自己的懷裡,把他帶着扔到了鳳月的一邊。
第三個陣眼還沒有找打,放着他這樣亂跑,實在是危險,他剛纔差那麼一點點,就觸及到了他剛剛封住的第二個陣眼,姬陰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狗子只是看到了月光想着那邊是出口,可以趕緊回家看自己的爺爺,完全沒有想打其它的事情,也不明白姬陰是在生氣什麼。
他委屈的扯了扯鳳月的衣角,可憐吧啦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月兒,你乾爹他好凶啊,他是不是很討厭我?”
“呃……”
鳳月有點頭疼,這個她不好和狗子解釋啊,她能跟他說他剛纔那一動,很可能會觸動這中間的每個機關啊什麼的嗎連她自己都不懂的東西,要怎麼和另外一個孩子解釋?
想了半晌,鳳月只感覺頭疼的厲害,“沒事兒,這外面有吃人的妖怪,我乾爹是要先把它給趕走,不然它會把你給吃掉的!”
想不出法子來的鳳月,開始用最老梗的一招,那鬼故事來嚇唬小孩子,這現代的小孩子可能膽子大的厲害,但這個年代裡的孩子,是個九個管用,好的很。
狗子一聽,果然立馬就哆嗦了一下,緊緊的盯着鳳月,“真的嗎?”
他的身子都蜷縮在了鳳月的身後,探出腦袋來,打量着自己的周圍,小心翼翼的,深怕見到鳳月口中所說的那個妖怪。
“當然是真的,我跟你說,那妖怪小孩子不能睜着眼睛看的,不然的話,會死掉的!”鳳月接着下他。
鳳月的聲音裡面故意夾雜着幾分的陰森,是真的把狗子給下着了,這可憐的孩子竟然還哭除了聲來,“那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呢,我得回家去見我爺爺呢,嗚嗚嗚……”
“沒事,沒事的,我教你個方法,百試百靈的!”鳳月轉過身去,握着狗子的身,很是和善的看着他,瞬間讓狗子覺得整個人都陽光普照起來,他立馬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什麼辦法?”
“吶,我們一起閉上眼睛,然後在心裡面數一千下,等下我乾爹把妖怪打跑了,他在叫我們睜開眼睛就好啦!”
鳳月笑眯眯的說着,狗子一聽,立馬照做。
嘖嘖嘖,真是的,把人家孩子嚇成什麼樣子了,也就是小孩子能做做,要是換做了大人,還不被別人給說死,鳳月在此體驗了一把小孩子的好處。
她看着狗子的樣子,估摸着這娃娃已經在心裡頭認真的數數兒了,嘴裡頭還默默的唸唸有詞的,剛準備抽手,就被狗子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狗子的聲音都有些輕顫,“月兒,你別走,我一個人閉着眼睛害怕!”
這臺詞怎麼這麼耳熟的感覺?
鳳月心裡頭納悶,卻也沒有掙開狗子的手,怎麼說都是自個兒編了這麼個鬼話來騙人家孩子的,她也不好就這麼不管吧,她滿口就答應下來,“好好好,我跟着你一起數呢,手讓你當絲巾抓着算了。”
默默的轉過臉去看着姬陰,她只希望這貨趕緊的把第三個陣眼給找出來,這大夏天兒的,手被人緊緊的握着,怪熱的。
聽風在一邊看着鳳月,說多嘴,把自己給害了的,可不就是鳳月嗎,他覺得這丫頭一直都鬼着呢,這次怎麼就想了這麼一招兒呢,瞧瞧那小子的手握的,夏天裡頭手上本來就有汗,他還能把鳳月的手緊緊的握着,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兒啊!
這邊聽風還想着呢,就感覺到耳邊一陣風飄過,姬陰手上的銀針已經飛快的打進了房樑頂上的一處,帶着幾分的內勁兒,他似乎還感覺到了這地板震了震,也不知道是因爲姬陰的內勁兒,還是因爲這陣法被破的自然現象。
姬陰上前兩步,藍色墨竹錦袖一揮,輕飄飄的把鳳月帶進了自己的懷裡,飄然間已經不見了蹤影,聽風只能聽到姬陰的聲音從遠處飄蕩進來,“聽風,帶着狗子出來。”
等到聽風把人帶出來的時候,姬陰已經抱着鳳月坐回到馬車裡頭了,他原本想上前去問問姬陰,是否讓狗子坐進去的,卻是發現姬陰壓根就沒有理他的意思,他一手抱着鳳月,一手支着腦袋,正在那邊閉目養神呢。
聽風瞅了一眼鳳月,想想這狗子是鳳月的小夥伴,要是自己開口了,鳳月指不定說什麼。
心知姬陰這是沒睡,故意不想搭理他,今兒晚上他算是看出來了,姬陰並不喜歡狗子,聽風很是自覺的退了出去,抱着狗子在外邊兒坐着。
從城郊到攝政王府比較近,但聽風今兒長了個心眼,他先繞路把狗子送回了家,那邊老伯見到自己的孫子回來了,千恩萬謝的,說是要當面感謝一下攝政王,那熱情是擋都擋不住,說什麼攝政王是他們全家的恩人什麼的,聽風默默的瞅了一眼身後的馬車,帶着姬陰好言好語的給人家回絕了。
等到回王府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鳳月早就已經睡着了,姬陰抱着她走在前頭,沒走幾步,聽風就聽到了姬陰愉悅的聲音,“聽風,今兒晚上這事兒辦的很好,深的本王的心,明兒自己去帳房領賞。”
辦的好,哪一件?
聽風心裡頭莫名的有些鬱結,他怎麼忽然間趕緊,他們家主子的心情,不知道爲什麼,竟然莫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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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心宿方面的東西,九九查了些資料,可能寫着有些無聊,親們見諒哈(*^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