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人的笑聲，陳子濤就頭大，他最怕應付女人，更何況這是青浦公社最不好惹的女人。
姚玉晨，公社婦女主任，聽說還是一個上頭有人的女人。
臨來上任時，縣委組織部幹部科科長肖志良曾好心提醒過陳子濤，惹誰都可以，但千萬別惹姚玉晨。
肖志良只是提醒，沒有更詳細的解釋，可陳子濤卻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不過，陳子濤在心裡爲自己辯白，同在一個院子裡，天天都是擡頭能見低頭也能見，他孃的，我惹不起可我也躲不起啊。
這不，隨着笑聲，姚玉晨象一陣風似的飄了進來，帶着那花露水的香味，直到陳子濤的跟前。
“咯咯……”鑽人心肺的笑聲。
不等陳子濤開口，姚玉晨就解釋起來，“陳書記，我違背了你關於下村瞭解情況的指示，但請你原諒，這是因爲我目前的身份還是借調幹部，我應該去區裡上班，所以我沒有下村。”
陳子濤皺起了眉頭，以表示自己的態度，“姚玉晨同志，這個，這個不好吧？”
“當然，我畢竟還是青浦公社的婦女主任，你放心，我會盡力配合你的工作的，只要你陳書記需要，只要你陳書記開口……”
陳子濤不得不擺手，同時身體後仰，以避開那惱人的花露水味。
但姚玉晨得寸進尺，屁股一擡捱到了辦公桌上，讓陳子濤退無可退。
“姚……姚主任，請你自重。”
陳子濤有些發矇，對付女人他實在是沒轍，更何況是姚玉晨這樣“勇敢”的女人。
姚玉晨今年剛好三歲十，人長得很漂亮，還有縣戲劇團八年的薰陶也，氣質特別出衆，再加上她成熟女人的風味，顯得美豔萬分。
但姚玉晨的名聲不是很好，她離婚了，據說是因爲她招蜂引蝶，老公難忍頭上那綠油油一片。
姚玉晨自己好象滿不在乎，據說她與縣委某位領導關係密切，反而搖身一變，離開縣戲劇團進入了幹部隊伍。
可讓大家不解的是，姚玉晨不是待在城關鎮，起碼進入某一縣直部門，卻偏偏來到全縣最偏遠最貧困的青浦公社。
在青浦公社的這一年裡，姚玉晨壓根就沒好好工作過，中途被借調到區委區公所，就相當於變相的離職休養。
沒人敢管姚玉晨的事，她就是個謎。
不過，姚玉晨確實是美，美也是一種力量，具有強大的吸引力，陳子濤想不看都難，尤其是她前面的那兩座山峰，實在是不成比例的突出，陳子濤的目光忍不住偷偷的朝那裡瞄。
姚玉晨也很“配合”，那姿勢擺得，正好讓突出更加的突出。
還好，陳子濤沒被這強大的吸引力衝昏頭腦，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姚主任，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許校長和石老師上來的時候，我跟着上來的。”
“你？你就一直站在門外？”
“不，我在你的隔壁。”
“可是，可是隔壁辦公室那門不是鎖着的嗎？”
“咯咯，我有鑰匙呀。”
“這麼說，這麼說……”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聽到你們的談話，對不對？”
“對。”
“石板牆，但縫很寬，還有硝硐，全靠舊報紙糊着，你說我有沒有聽到呢？”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我本來不想聽的，但我堵不住自己的耳朵呀。”
“你，你都聽到什麼了？”
“咯咯……我都聽到了。”
陳子濤還是不信，心裡連連祈禱，企望姚玉晨什麼也沒有聽見。
但是，姚玉晨的櫻桃小嘴象機關槍似的，一口氣把剛纔聽到的說了一遍，居然還沒漏過任何重要的細節。
陳子濤苦笑不已，“好吧，好吧，姚玉晨同志，今天算是我在陰溝裡翻船了。”
“咯咯，我是陰溝嗎？”
“這個，這個……”陳子濤頓覺不妥，把女人比作陰溝，是在往邪路上聯想。
姚玉晨不計較陰溝一詞，反而借題發揮，她咯咯笑道:“陳書記，歡迎你到我的陰溝裡劈波斬浪。”
還劈波斬浪，陳子濤差點跌倒，“姚主任，我用詞不當，對不起。”
姚玉晨笑道：“沒
關係，你是我的領導，說什麼我都不會計較的。”
陳子濤定了定神，平靜地問道:“姚主任，現在你知道了，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呢？”
姚玉晨這才從辦公桌上下來，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慢慢消失，“小陳書記，你瞭解我的背景嗎？”
剛纔還是陳書記的，這會兒已變成小陳書記了。
“我不知道。”陳子濤搖着頭說:“我既不相信那些道聽途說，當然，我也沒刻意的去了解過你。”
姚玉晨說:“這麼說吧，縣裡有人在打壓我，所以我纔會被排擠到青浦公社，與此同時，又有人在幫助我，所以以借調的名義把我弄到區裡。”
陳子濤問:“那又怎麼樣呢？”
姚玉晨說:“你一個堂堂的本科大學畢業生，居然也被排擠到了青浦公社，說明你的處境連我都不如，所以，如果我向縣裡打你的小報告，你的下場會很慘。”
陳子濤問:“你敢肯定嗎？你認爲我違犯了黨的政策嗎？”
姚玉晨說:“也許將來不是，但現在肯定是，如果上綱上線的話，還會查你個勾結敵特罪，即使是最輕的處罰，也定是罷官去職，永遠別想在官場上廝混。”
這娘們兒真精啊。
陳子濤氣極反笑，臉上毫無怒色，“姚主任，聽你的口氣，你是不打算打我的小報告嘍。”
“聰明。”姚玉晨放聲嬌笑，“咯咯……聰明的孩子不吃虧喲。”
陳子濤急忙看向門的方向，他擔心有第二個姚玉晨守在門外呢。
這算什麼啊，姚玉晨與他近在咫尺，旁觀者有理由想入非非，那他就會悲催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完全冷靜下來以後，陳子濤問道:“姚主任，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出來。”
姚玉晨馬上順杆而上，提出了一大堆條件，什麼不用下村，自由上下班，不用參加政治學習，等等，等等。
更爲離譜的是，姚玉晨還要求陳子濤，在她每月一次回家的時候，陳子濤必須全勤護送。
陳子濤恨得直咬牙，可姚玉晨笑吟吟的，根本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