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原來你也是迷霧信徒？
迤邐的內斯山脈層巒迭嶂，雲霧繚繞，名震大陸的內斯湖就位於山間。
早在數百年前，金獅就開始流傳內斯湖中藏有巨大湖怪，時常出來吞食人畜的故事。
而迷霧女神的祭典，便將在內斯湖畔舉行。
葉芝讓格蕾與弗卡斯留在行宮當中，自己則騎乘着蘿蔔，沿着內斯河抵達山脈腳下。
“這次行動，關係到晉升‘詭術師’職業。”葉芝暗道：
“要是能令迷霧女神滿意，興許還能混個「迷霧神選」噹噹……”
山中林海茫茫，遠遠望去，猶如碧波萬頃。
葉芝擡頭仰望，不由想起有關‘迷霧祭典’的詳情。
迷霧教派的神職人員架構，與大多數教派相仿，主要分爲教徒、祭司與主教三大部分。
但迷霧信徒們突出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經常會給自己編一些子虛烏有的教派職位。
譬如聖女……
‘織霧者’艾拉爾就表示從未聽說過，教派裡還有這麼個頭銜。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葉芝暗自吐槽。
而迷霧祭典是一個不定期不定地點舉行的秘密會議，其時間與地點的消息將在高環數祭職者團體中悄然傳播。
在這樣的祭典上，迷霧信徒將只被允許說真話，且迷霧女神也會以煙霧、彩雲、突兀音樂等花裡胡哨的方式，顯現她的神蹟。
“我又不是迷霧信徒，我在迷霧祭典上說謊，這很合理！”
迷霧信徒的代表信物，是教派裡通用的鍍銀面具。
葉芝雖然沒有這種信物，但一名迷霧主教往往會製作多個鍍銀面具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葉芝沒有不要緊，找別人要一個就行！
“艾拉爾，我已經在內斯山腳下，速來見我，你我一同赴會。”
葉芝向艾拉爾發送了一條短訊術，簡單概括了下身處地點。
經過‘月食之夜’事件，這名四環幻術師誤把鑽牙的本領視作是葉芝的手段，因而對於葉芝所謂‘神使’身份深信不疑。
艾拉爾本就藏身於內斯山脈中一處年久失修的獵人木屋當中，只待慶典開啓的那一刻。
聽到這條跨越百里的短訊術響起，艾拉爾心頭一驚，趕忙戴上鍍銀面具，身軀伴隨着霧氣飄浮而起。
一小時後，他與葉芝碰面，語氣恭謙地道：
“以霧影之名，神使大人，見到你真是令我感到榮幸！”
面對迷弟般的艾拉爾，葉芝高冷地點頭，‘無懈謊言’生效，平靜地道：
“我這趟來，是爲了彰顯迷霧女神的神蹟。”
艾拉爾的身軀微微一震：“請問是什麼神蹟？”
葉芝故作玄虛，避而不答。
艾拉爾心中的疑惑愈濃，又見葉芝遞來手掌：
“現在，把你備用的鍍銀面具，交給我。”
“這是爲什麼？”
“我的面具是女神親賜，僅此一件，但在佩戴時會不斷流失法力，需要以高昂代價纔可恢復。”葉芝道，“在這祭典上，還不必以它示人，所以我打算借用你的面具。”
艾拉爾心底有些懷疑，沉吟着道：“神使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眼這女神親賜的面具？”
“等到必要時，我自然會戴上。”葉芝不滿地伸了伸手掌，催促道，“還不快些？”
我哪兒來什麼神賜面具…葉芝暗道…《幻翼》裡迷霧教派倒是的確有一件珍奇品質的面具，具有改變氣息與易容的效果，據說真的是由迷霧女神賜予。
這種寶貝，倒是與我有緣！
艾拉爾還是對月食之夜念念不忘，敬畏的心態壓過了懷疑，乖乖交出一個鍍銀面具。
葉芝將這面具戴在臉上，又拉起斗篷遮住標誌性的銀髮，佯裝高冷地頷首，低沉道：
“上山吧。”
路途中兩人閒談起關於內斯湖湖怪的傳聞。
艾拉爾表示，第一個傳出湖怪消息的迷霧信徒當真是天才，不僅貫徹了女神教誨，還給迷霧教派提供了安全、不被人打擾的儀式場所！
葉芝頷首，心想你們都以爲湖怪是假的，等我把湖怪引出來，有你們樂的！
“邪惡的異教徒啊，我已在此等候多時！”
空氣陡然間變得凝重。
磅礴的五環威壓，令鳥獸噤聲，葉芝額上不由劃過冷汗。
才和異端審判庭那瘋子般的黑衣修士遭遇過，眼下又遇到了聖光信徒！
他們將聖光以外的信仰視作異端，恨不得除之後快，想不到竟派了五環超凡者埋伏在這裡！
自林深處，涌出璀璨的聖光。
在一輪金光的映照下，紫衣牧師頭戴冠冕、手持權杖，神情悲憫與淡漠並存，緩緩踱步走出。
在整個北部行省，有資格身穿紫衣的牧師只有一位，那就是愛汀堡大教堂的大主教，擁有五環實力的托爾賓大主教！
壓迫感迎面而來。
艾拉爾的身軀陡然一震，拋下葉芝迅速以飛行術撤離。
紫衣主教擡起權杖，輕輕一點，頓時，自權杖頂端的寶石處涌出一道聖光，沒入艾拉爾體內，讓他當即從空中墜落。
咚！
封印術，能封印法師對於魔網的感知能力，被視作聖光牧師對抗法師的一大殺手鐗！
“不妙！”
艾拉爾心頭一片冰涼：“五環大主教專程埋伏在這裡…難道是爲了刺殺神使大人，把我也給捲入其中？”
葉芝飛快思考。
托爾賓出現在此，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他是由迷霧信徒易容而成。
但是他身上的聖光氣息不會作假。
那麼只剩第二種，他的確是托爾賓大主教，也就是遊戲劇情裡——
那位以迷霧信徒的身份，在教會中當上大主教的高級反串黑！
念及此處。
葉芝以‘夜鶯歌喉’的能力改變音色，聲音磁性猶如男低音，沉聲道：
“你騙得了其他人，但騙不了我。”
紫衣主教置若罔聞，舉起權杖，杖頂寶石凝聚出一團洶涌的聖火。
“以霧影之名——”
聖火的熱浪撲面而來，葉芝感覺自己絕對會被這發聖火術燒成灰燼，仍舊淡然地道：
“托爾賓，你也是迷霧信徒，沒錯吧？”
呼~
聖火迅速散去。
艾拉爾愣在原地，環顧神使與紫衣主教。
卻見。
紫衣主教臉上似笑非笑，伸手去揭開臉皮。
在他那張蒼老的易容麪皮之下，藏着一個鍍銀面具，散發微光。
堂堂北部教區大主教——
艾拉爾心頭震驚。
原來伱也是迷霧信徒？！
面具下，托爾賓發出年邁老者般的沙啞笑聲，間接承認身份，饒有興味地對葉芝道：
“你沒有被我騙到，還了解我的背景……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葉芝：“迷霧神使！”
托爾賓笑了笑，沒有就頭銜問題進行深究，轉而詢問道：
“你和那位自稱聖女的教徒一樣，都是爲了成爲神選而來，沒有錯吧？”
葉芝反問道：“你打算競選神選？”
托爾賓搖頭道：“不要拿問題回答問題，這很不禮貌……不過，算了。”
他發出沙啞的笑聲。
“一個自稱聖女，一個是來路不明的神使，還有我這個聖光的大主教，呵呵，迷霧祭典一如既往地混亂，一如既往地有趣！”
混亂是生命的常態。
如何在混亂中找到樂趣，是迷霧教派追求一生的目標，爲此甚至願意犧牲生命。
葉芝邀請託爾賓同行，道：“不如我們結伴前往內斯湖？”
托爾賓笑着點頭，沙啞道：
“照我參加多年祭典的經驗，在前往內斯湖的路上，隨心所欲的女神大人，會設下種種考驗——”
“萬一你死在考驗當中，這會很有趣吧。”托爾賓對頭銜咬字加重，“神使大人？”
迷霧女神的考驗嗎？
葉芝想起前世那些過關攻略，輕輕一笑：
“那你可要緊跟住我，托爾賓大主教，免得被困在幻境裡出不來了。”
托爾賓哈哈大笑，旋即友情提醒，道：“不錯，看來你對考驗內容有所瞭解。正如神諭所言，死亡也不過是種幻覺……一切都是表象而已，只要意志能讓女神滿意，就足以脫離幻覺！走吧！”
從托爾賓的話來看，樂子女神難爲自己的信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葉芝心中唏噓…還得是“老鄉”狂獵之王啊，喊一句義父，嗷嗷就衝進神性領域救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