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潘多拉，空中海盜
“嗒嗒嗒——”
碧空晴朗，雲海中一艘銀色塗裝的飛艇反射陽光，尾部的螺旋槳快速旋轉。
飛艇頭部呈現紡錘形，好似飛梭，在頭部的主控室裡，葉芝隔着弧形玻璃窗，眺望雲海，發出讚歎：
“你還真會開飛艇啊！”
黑貓優雅趴在控制檯上，慵懶地斜睨一眼葉芝，並沒有說什麼。
與此同時，瑪門身上正涌動着淺金色的波紋，這些魔力在空氣裡漾開漣漪，好似絲線連接着舵盤。飛艇舵盤旁空無一人，卻在自行運轉。
距離從布拉格城的工業區起飛，已經過去一日，再過半天光景，就能夠沿着羅蘭王國與布拉格城的空中航線，抵達羅蘭王都，巴黎吉亞。
這艘名爲【梭魚號】的飛艇，算是此行的最大收穫，其價值比醫護騎士團用以贖還菲尼克斯的三桅杆風帆【海燕號】還要高出一截。
此外，魯道夫大公贈送的自動型機關魔偶“撥號機器人”，目前肩負起了飛艇中侍者的任務，例如清潔、烹飪、維修。
午間，它在飛艇中的餐飲室準備食物，然後用托盤呈遞給葉芝等人。
晚間，則回到飛艇的機械室進行充能，並利用搭載好的維修模塊，對飛艇進行修檢。
葉芝驚歎於在這近似中世紀的奇幻世界，竟然還有這麼智能的魔偶。
瑪門則表示葉芝少見多怪，舊紀元，人類帝國的科技水平遠遠高出當今時代，魔偶學更是發展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
航行途中，閒來無事，瑪門就和葉芝談起它所瞭解的魔偶歷史。
“有史以來第一個也是最著名，最完美的魔偶，名叫‘潘多拉’，意思爲‘擁有一切天賦的女人’。”
瑪門道：“她是鍛造與火焰之神親手打造出的魔偶，嫵媚動人，比人類更像是人類，甚至比傾國傾城的海倫還要漂亮。”
“潘多拉是衆神送給人類的禮物，每位神祇都贈予了潘多拉一樣賜福，例如，美麗，聰明，好奇……其中最要命的，就是好奇心。”
“因爲衆神還贈予潘多拉一件魔盒，盒子裡裝滿各種不幸與災難，潘多拉出於好奇心打開了魔盒，放出了世上所有的災難、瘟疫和禍害，慌亂無助的她立刻將魔盒重新蓋上，也因此蓋上了藏在盒子最底部的……”
“希望！”格蕾即答。
葉芝道：“你都學會搶答了！”
格蕾道：“這故事我聽長老們講過好多遍了，意思說應該堅持到底，不要放棄希望！”
瑪門道：“其實我覺得……對未知的好奇，纔是災難的原因，如果一直無知，反倒能一直幸福。”
葉芝不置可否，沉吟道：“所以，這世上真的有潘多拉和魔盒這回事嗎？”
“當然。”瑪門舔舐貓爪，淡淡地說道，“不過那已經是第三紀的事情了，潘多拉打開魔盒之後，一場大洪水從天而降，只有微乎其微的人類倖存，是不亞於諸神黃昏的重大災難……”
葉芝微微一驚，想不到大洪水的傳說依然存在，這麼看來，諾亞方舟也確有其事！
“那現在應該算第幾世紀？”葉芝問。
瑪門掰着指頭數了數：“一、二……”
鑽牙搶先道：“第四紀！”
格蕾驚訝道：“所以，諸神黃昏導致第二紀覆滅，大洪水又導致第三紀終結，而第四紀也可能像之前世紀一樣，在葉芝提到過的天啓之日裡毀滅？”
這敏銳的提問，一時間讓駕駛室裡的氣氛有些微妙。
松鼠和黑貓對視了一眼，彷彿在猶豫着要不要說出真相。
片刻後，瑪門緩緩開口道：
“就算毀滅了，新紀元也會有新的物種，新的霸主，新的神祇誕生……只是那時候人類還存不存在，就不好說了。”
瑪門的黃金瞳泛着深邃的微光。
“歸根結底，人類只不過是第二紀才誕生出的物種，矮人、精靈、巨人的血脈，要比人類古老得多。”
“當然，從我和我本體的角度出發，我更希望人類能夠倖存下去。”
瑪門淡淡的道：“畢竟，比起其他種族，人類可要貪婪許多……我的信仰也是在這個紀元才得以壯大。”
的確，在資本主義萌芽之前，瑪門只能算是比較弱小的惡魔。
但自從對財富的渴望，逐漸在人類文明社會興起之後，瑪門一躍成爲地獄中排名前三的魔神。
葉芝陷入思忖，總結起現有的情報。
按照瑪門的話語，這個世界一共有四個紀元，前三個紀元都終結於一場重大災難，例如【諸神黃昏】、【大洪水】。
而目前這第四個紀元，命中註定會有一場末日災難，名爲【天啓】。
天界是【天啓】的發起者，爲何要發動這場浩劫，其真實意圖尚不明確。
而衆神同樣擁有各自的立場，總的來說，衆神整體對【天啓】持反對態度，挑選人類作爲神選者，也有在天啓之日到來前提前佈局的考量在內。
葉芝揉了揉眉心。
人類是神祇的棋子，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自己身爲多神共選，本質上也只不過是有多位神祇看重自己，對自己進行投資罷了。
只有踏足屬於神祇的領域，纔有成爲棋手的資格。
默默打量着指節上的黃金指環，一股莫名的渴望在葉芝的心中升起，腦海中浮現已經消逝的光明之神傳說。
光明之神，被譽爲最有望終結災難，帶領世間走向光輝的神祇……
祂的意外身亡，以及身上的傳承，或許會成爲，度過天啓之日的關鍵！
不過。
猥瑣發育纔是王道。
葉芝再度冷靜下來。
拿到【尼伯龍根指環】之後，可以輕易穿梭於各大位面，不論是搖人打團還是抱人大腿，都會更加方便！
望着呼吸略顯急促的葉芝，瑪門的眼神意味深長，忽然見他又恢復了平靜，心底不由有些詫異。
受到貪婪之力的影響，還能這麼快地恢復冷靜……葉芝的心性，倒是異於常人！
“所以，鑽牙是什麼紀元存活下來的生物？”
格蕾拿手戳了戳正在啃瓜子的鑽牙的腮幫子，好奇地問道。
鑽牙驕傲道：“第一紀元哦！當年我可是看着環庭之蛇耶夢加得和魔狼芬裡厄長大的呢！”
耶夢加得和芬裡厄，巨蛇與魔狼這倆兄弟，是導致諸神黃昏的元兇，堪稱第二紀元的霸主，就連神王奧丁都對他倆忌憚不已。
葉芝忍不住抿了抿嘴脣。
也不知道，用這種神話魔獸烹飪成的料理……該有多麼滋補啊！！
希露德眼神微動，提問道：“所以說，鑽牙，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鑽牙避而不談，悻悻道：“能從末日倖存下來已經很了不起了…活着總比死了強！”
這時。
瑪門的呼喚，打斷了衆人的交談。
“留心哦——”
黑貓的黃金瞳裡，瀲灩着玩味的微光，微微咧起嘴角。
“又有一艘飛艇朝我們靠過來了！”
葉芝眯起雙目，朝視窗外眺望，只見一艘黑色塗裝的飛艇，懸掛着【劫掠之主】的六臂海盜帆，從濃濃雲海中突然現身，視若無睹地徑直衝來！
希露德平靜道：“是劫掠之主的信徒……”
鑽牙上下打量着葉芝，嘀咕道：“葉芝果然有什麼容易招來禍端的體質吧。”
葉芝聽若惘聞，淡定道：
“敢攔我的飛艇……已有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