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衣頓了頓又道:“不過,就算安全了,她也一直得服用止痛藥,並且我不能保證止痛藥對她有用,所以極大可能,煜王妃坐月子的這一個月,要受些痛苦。”
君臨天心疼地問:“就沒有別的辦法?”
宋衣搖了搖頭:“根本無從得知煜王妃的痛覺敏感是因爲什麼原因,麻藥也不能讓她一直用,太傷身體,用多了會傷及腦袋,我儘量製出最能緩解疼痛的止痛藥出來。”
君臨天輕撫着花重生額前的髮絲,撫至她的耳後,低低地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
宋衣嗯了一聲叮囑道:“一定仔細守着煜王妃,一旦她身體溫度有變化,馬上來找我,哪怕是出虛汗。”
君臨天點頭,宋衣退了出來。
產房外站着一堆尋問的人,宋衣把大概情況說了下,大家一顆心纔回到原位。
知秋趕緊帶着宋衣下去休息,她一路奔波,回來又直接做了幾個時辰的剖腹產,體力確實是不支了。
又怕花重生再出現什麼狀況,所以得擠着時間歇一會,也沒時間跟他們寒暄。
風翎霜扶着小包子出來,將小包子交給風中流:“她受了點驚嚇,你安撫安撫。”
風中流接過小包子,親了親她脣角:“傻丫頭,煜王妃出點事,倒是把你給嚇着了,自己生孩子咋辦。”
江詩雅眨巴着眼看着他:“生孩子好可怕。”
風中流捏了捏她的臉:“那咱們就不生了。”
風翎霜臉上掠過一絲異色,嘴脣翕了翕,想說話,最終忍住了。
“不過那些使詭計害人的人更可怕。”江詩雅憤恨地回了句。
提到這個,風中流趕緊看向雨順問:“那片嫩葉呢,拿出來給我母親看看。”
雨順趕緊拿出來遞給風翎霜:“風閣主,你見多識廣,是否見過這樹葉。”
風翎霜伸手接過草綠的嫩葉,先仔細地看了看,又放在鼻間聞了聞,眉頭越皺越深:“這是哪來的?”
“在地上發現的,應該是某個穩婆身上掉下來的。”雨順回道。
風翎霜恍然大悟:“難怪煜王妃會遭這份罪,這樹葉叫妖音葉,會讓人產生極爲疼痛的錯覺,受傷的人聞到它會加大痛感,自己被自己想象中的疼痛疼死,兩百年前,這種妖音葉在大陸西域雪峰生長着,後來因爲害人不淺,當時皇室下令全部將西域雪峰的這種妖音葉樹卻砍掉燒燬了,這一片倒是保存得極好。”
雨順怒火:“果然是這片葉子的原因,兩百年前的東西,還拿出來害人。”
“這人心機狠辣,看來是想讓煜王妃母子皆亡。”風翎霜看着妖音葉,眸光晦暗不明。
雨順轉身就要走:“我去把那些穩婆抓起來,看她們不招。”
宮卿拉住他:“別傻了,那些穩婆哪有可能弄得到這種連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
“就算不是她們,也與她們有關,仔細問問,總能問出些蛛絲馬跡。”
風中流贊同地道:“雨順說得對,趕緊把那些穩婆都招起來,仔細問問這幾天她們都與誰接觸過,做過什麼事。”
誰也沒有去請示君臨天,誰也知道君臨天現在根本沒心情理會這些。
君天歌從進產房就沒出來,趴在產房的牀上,睜着一雙眼看着花重生。
父子倆都沒有說話,產房靜得很。
“爹爹,孃親會沒事的。”半晌之後,君天歌走過去握住君臨天的手,肯定地道。
君臨天摸了摸他的頭,想起花重生不見的那半個年,他與兒子相依爲命,是兒子堅定的告訴他那女不是他母親,給了他活下去的信念。
“爹爹信你。”君臨天幽幽地道。
君天歌冽着嘴笑,露出兩個小肉窩子:“你陪着孃親,我去做點事。”
君臨天點了點頭,也不去管君天歌要做什麼,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自己的妻子。
君天歌出了產房,小臉蛋兒就拉了下來:“紅梅阿姨,派個人去把那熊孩子身邊看管的暗衛叫過來。”
君天歌年紀雖小,可裝起逼那確是氣勢十足,儼然一個君臨天二代,讓人不寒而粟。
紅梅不敢不從,馬上派了侍衛去喊人。
君天歌爬在迴廊的欄杆上坐着,小大人般的雙手抱胸,小小瑩白的一張臉迎着寒風,吹得紅呼呼的。
暗衛很快便到了,見了禮,君天歌問他:“今天孃親發作的時候,那熊孩子在幹什麼?”
暗衛答道:“回小世子,那時他在屋裡,怕他搗亂早就有人看着了。”
“那之前呢,今天一天他可曾出過屋子?”君天歌眸子掠過一絲懷疑。
暗衛仔細地想了想:“中間去過一趟茅廁。”
“去茅廁的路上有沒有和誰說過話?”
“倒是沒和誰說過話,不過在院子小道上,遇到了一個婆子,那婆子好像也是剛入廁回來,兩人並未說話,只是擦肩而過。那婆子倒是有回頭看一眼。”
君天歌勾了勾脣角跳下憑欄:“你跟我來。”
他又跳進紅梅的懷抱:“紅梅阿姨帶我們去宮卿叔叔那裡。”
三人來到天牢的時候,雨順和宮卿正在審問一個婆子,那婆子雖然有些凌亂,倒是沒受什麼傷。
見他來,宮卿和雨順趕緊迎了上來,一臉擔心:“小世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這種地方……”
君天歌揮了揮小肉手:“別說這個了,我帶他來認一認人,你把所有穩婆都叫出來。”
他回頭對那暗衛道:“你看下那婆子是不是在這裡面。”
穩婆很快排成了一列。
那暗衛只掃了一眼便指了個身着灰色布衣的婆子:“就是她。”
自有侍衛上去拉着那個婆子就拖了出來,嚇得婆子大喊:“冤枉啊,民婦什麼都沒做,借一萬個膽子給民婦,民婦也不敢啊。”
君天歌朝拉人的侍衛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下去。
他走了過去來到她面前,站在跪着的婆子身前還沒她高呢。
他烏黑的大眼眸子直直地看着婆子,見她眼裡雖有慌張卻不見心虛,便道:“奶奶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想問你今天遇到那個叫玉源的小孩,爲何走過去又回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