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討好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
莫辰衍眉眼冷淡,覆着一層濃重的陰影,冷寒淡漠的目光落在蘇染臉上,“只要我高興慣着,她再歹毒也容不得旁人說三道四!”
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可是這個“旁人”指的無非就是蘇染。
半夏眯眼笑,怎麼就這麼解氣呢,好像突然不太理解蘇染的自信傲氣是哪兒來的。沒有人慣着寵着,還敢這麼囂張時不時來找她這個女主人挑釁,如果不是她脾氣好,分分鐘解約!
竟然還敢說她歹毒,嘖,她不知道多善良。
“辰衍。”
蘇染試着調整呼吸,努力繃着維持臉上的神色不變,“既然你不高興,好,那麼對於莫太太的行爲我不予置評。只是這一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給賀經理一次機會?”
她眼神誠懇地看着他,紅脣微微抿起來,頗有幾分苦情劇女主被惡毒女配欺負以後的委屈與可憐,明明悽楚寥落慘淡不已,卻又清高地挺直了脊背,就像……一朵高潔的白蓮花。
這是半夏對她的定義。
賀威連忙也道:“是啊莫總,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今天把這混小子帶過來了,您就是要他跪地磕頭認錯也可以啊!”
說完連忙按着自己的兒子迫使他跪了下來。
“辰衍,你看這件事……”
不等蘇染把話說完,半夏便輕笑一聲打斷她,“辰衍……莫辰衍,我好像不是很喜歡你的名字從別的女人嘴裡這麼親熱地冒出來。我這麼歹毒又這麼小氣,你說怎麼辦?”
蘇染的臉色登時一青。
“你可以小氣。”
莫辰衍睇了半夏一眼,帶着幾分鬱氣偏又透出縱容。
片刻之後,他收回目光,傾覆着晦澀冷漠朝蘇染緩緩掃過去,“人貴有自知之明,你還沒有這麼大面子可以讓我改變決定。”
莫辰衍拉着半夏走到電梯裡,轉身看着電梯外面依舊跪着的賀威父子,直接無視。
他還沒有那個閒工夫跟他們解釋什麼。
冷漠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蘇染臉上,薄脣輕掀,淡淡地開腔,“雖然嘴長在你身上,但是我太太不高興聽到你這麼叫我,聽到了麼?”
只是因爲嘴長在別人身上,所以他向來不管別人怎麼稱呼他。
可既然惹得莫太太不高興,那就另當別論了。
修長的手指按下總統套房的樓層,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男人英俊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表情,他皺起眉不悅地道:“還有,莫氏籤你不是讓你無所事事到處晃的。既然已經到了z市,我會讓人把你近期的工作轉到這邊,短時間內不用再回容城。”
蘇染聞言,臉色徹底白成了一張紙,“辰……莫總!”
即便是連忙改口之下,電梯門也已經叮的一聲關上,把他隔絕在她的視線之外。
也把她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蘇染不敢相信,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她如此難堪。
明明舊情難忘,爲什麼又做的這麼絕情?
四周同情的、嘲諷的眼光有意無意地朝她瞥過來,尤其是賀威那道毫不掩飾的蔑視。這一刻,連蘇染自己都不由懷疑她是不是又估錯了他的情,會錯了他的意。
這個男人好難懂,她從來不懂。
在她以爲他非她不可的時候,他娶了別人,在她差不多要絕望的時候,又似乎隱約看到了希望。可是現在,他卻又一次幾乎碾碎她的希望。
……
電梯裡靜謐的落針可聞,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走到房門口,莫辰衍低頭開門的時候,半夏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莫辰衍。”
“恩?”
“剛纔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氣吧?”
在外面給她面子是一回事,可實際上有沒有生氣又是另外一回事。
男人擡眸瞥她一眼,“爲什麼要生氣?”
他摟着她的腰把她順勢帶到房間裡,關上門走進去,脣齒間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流瀉,“莫太太,你多慮了。”
……
沈清豔按照半夏給她的地址,打車來到陸斯年家門口,按響門鈴之後,卻半天沒有人來開門。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在門口站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別墅裡的人才姍姍來遲。
沈清豔幾乎都要放棄希望,所以門開的一剎那,驚訝與驚喜的表情都還未來得及掩去,“陸斯年,你這幾天幹嘛了?公司的人說你沒去上班,我打你電話也不接,躲家裡幹什麼?”
男人抱臂倚在門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表情冷淡,薄脣輕吐出兩個字:“休息。”
沈清豔臉色僵了僵,勉強笑道:“難得來你家,不請我進去坐坐?”
“沒這個必要。”
陸斯年淡淡地看着她,英俊的眉宇間露出一絲頗爲不耐的神色,神色的眸光晦澀難辨。
沈清豔這下子已經完全看出了這個男人在疏遠她,短暫的詫異過後,試着調整呼吸,“我知道我那天在醫院說話語氣不太好,不過那件事確實是你騙了我啊……”
她咬着脣繼續道:“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好了,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
男人譏誚地吐出兩個字,“沈大小姐,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寬宏大量?”
沈清豔察覺到他明顯的敵意,皺了皺眉,卻聽他忽地又道:“事先知道他們在一起,所以故意接近葉半夏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第一次是那張照片,第二次是那晚跟我吃飯的時候聽到我打的那個電話……沈清豔,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聰明?”
他覺得她單純無害喜歡耍些小聰明卻自以爲很心機,沒想到她是真的很心機。
“辰衍或許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真實目的,不代表我也不知道。你不就是喜歡他,所以千方百計要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陸斯年冷笑,“葉半夏把你當朋友,你把她當什麼?還是說,這就是你對朋友的定義?”
沈清豔臉色一白,看着他隱在鏡片後漆黑的雙眸寒光湛湛,她想要解釋,可張了張嘴,一下子卻找不到言語。
別墅的門砰一聲關上。
沈清豔驀地震了震。
在門口站了大約兩分鐘時間,才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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