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僵硬的，雙腿都在打顫，蓮蓬頭裡的溫水不斷灑下，卻沒有了剛纔那種舒適宜人的感覺，反而讓她全身的毛孔都縮了起來，整顆心顫顫巍巍。
他要是再不出去，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姿勢繼續保持站立了。
閉了閉眼，正要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氛圍，莫辰衍卻先她一步……
他眯眸收回視線，“睡衣放這兒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抑或是浴室裡迴音效果的問題，男人醇厚的嗓音比平時更低更沉，蘊着幾分淡淡的沙啞，撩人心神。
隔着水聲，男人的腳步聲依舊很分明，還有浴室門開門關的聲音。
半夏身體一軟，狠狠地吁了口氣，雙頰滾燙。
洗個澡去掉半條命。
她暗罵自己，還敢說念念忘性大，自己還不是這樣？竟然連睡衣都忘記拿，真是中邪了。
……
十分鐘之後，她穿着那件雪白的真絲睡衣走出來，大卷的長髮此刻溼漉漉地垂在肩上，嬌態嫵媚，還有一股沐浴之後的十分清新的感覺。
沙發上的男人坐姿優雅，像是沒有察覺到她出來一樣，依舊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平板。
半夏清了清嗓子，道：“我洗好了，你要是事情弄完了就快去洗吧。”
莫辰衍聞言，這才擡頭淡淡地瞥她一眼。
看到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半夏任務完成，漂亮的臉上揚起笑意，轉身走到陽臺上去吹風。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莫先生並非是乖乖去洗澡。
眼前濃重的陰影覆下來，半夏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柔軟的觸感就在她頭髮上緩緩擦拭起來。
隔着有些礙眼的乾毛巾，由於她是坐着，正好可以看到男人手臂的動作。
微微擡眸，便是他專注的眉眼，小心翼翼的溫柔。
頭髮上軟軟的，半夏很快就放鬆了身體，像只慵懶的貓兒一樣享受他的服務。
莫辰衍看着她的樣子，深沉的眉眼間染着淡淡的笑意，似憐惜，似無奈。
他一隻手落在她肩上，另一隻手動作不停，“沒擦頭髮跑來陽臺上吹風，不怕頭痛麼？”
微風將他的聲音吹得有些縹緲。
半夏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我剛纔擦過啊。”
“還是溼的。”
他知道女人愛漂亮，吹風機會傷頭髮，但是就這麼跑出來吹風，顯然也不是多明智的選擇。
半夏沒有接話，只是笑得更歡騰了。
今晚的星星似乎很亮。
後來莫辰衍去洗澡，半夏又坐回牀上玩平板，她乾脆去下了個切水果的遊戲。
這款遊戲剛出來的時候很流行，念念特別喜歡，她也跟着玩過幾次，不過現在已經很長時間沒碰了。
只是她覺得這款遊戲最適合她現在的心情——否則她怕自己忍不住切了手裡的平板。
莫辰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泄憤似的對着那平板猛滑。
他愣了一下，才道：“你在幹什麼？”
“切水果！”
“……”
看不出來，她會有這樣的愛好。
不過半夏覺得，他更加看不出來，她現在連切水果的手都是僵硬的。
得虧切水果就是在屏幕上亂滑，否則十個平板也拯救不了她現在的尷尬症。
身旁的牀微陷了下去，半夏呼吸一滯，緊接着，手裡的平板也忽然被人抽走，她眼前回放的是那些水果不斷掉落的可憐樣兒。
吞了口口水，她轉過頭去看他。
“我明早五點要出門，你在我身邊玩這樣的遊戲，我很可能會睡不着。”
這樣的遊戲……
半夏眼角抽了一下，她其實相當懷疑他在講冷笑話，可男人英俊嚴肅的臉上卻滿滿寫着“一本正經”四個字。
她眨眨眼，“所以……你要睡了？”
“恩。”
男人隨手關了牀頭燈，然後高貴冷豔地瞥她一眼，薄脣緩緩吐出兩個字：“陪我。”
“啊？”半夏迷茫地看着他，所以是陪他睡覺，還是陪他“睡覺”？
她的手往後摸索了一下，也把牀頭燈給關了，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身體剛躺下，就被那雙有力的手臂箍了過去，陷入一個強硬卻十分安穩的懷抱裡。
她瞪大眼睛，漂亮的水眸眨了好幾下。
臉貼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好像可以聽到他心跳的聲音，沉穩有力，鼻息間充斥着沐浴露的香味和男人身上獨有的清冽乾淨的氣息。
這是她的丈夫啊……
臉紅心跳的感覺不知維持了多久才消散下去，只是心裡那種緊張感卻始終存在。
二十分鐘之後，依舊沒有好轉。
“睡不着？”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頭頂上方響起。
半夏訕訕一笑，“是不是吵醒你了？”她尷尬道：“我好像不太習慣被人抱着睡覺……”
“你要是習慣，我就該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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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副這麼乖的樣子，要是已經習慣了被男人抱着睡覺，他該說什麼？
半夏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咬了咬牙，語氣酸溜溜地道：“莫先生，你這樣說的就好像你已經抱着很多女人睡過了一樣。”
所以動作才這麼自然。
男人俊眉一挑，低笑出聲，“好像並沒有。你可以理解爲你丈夫的適應能力比較強。”
“……”
半夏暗暗唾棄他，不要臉。
或許是今天出去逛了一圈，還碰上厲寒川和葉優然，身心俱疲，所以半夏還是迷迷糊糊有了睡意——雖然她以爲自己會一個晚上睡不着。
……
凌晨四點半，天還沒有亮，牀頭的鬧鐘響了。
莫辰衍捏了捏眉心，擡手開燈關鬧鐘的時候，懷裡的女人身形拱動了一下，“唔……”
他垂眸，藉着牀頭燈昏黃的光線，幽深的眸光一瞬不瞬盯着懷裡的人。
無疑她很漂亮，五官無一不是精緻，秀氣的眉毛此刻正微微蹙着，帶着幾分嬌憨可愛。
身體的某處很自然地起了反應。
膚白腿長，昨晚浴室裡香豔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
什麼一早的飛機，什麼五點出門，都是藉口。
莫辰衍閉了閉眼，他分明只是不願迫她，那個記憶裡笑靨如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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