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莫倩倩也笑了笑，神色自若地道：“既然來了王宮，是該來看看女王的。”
女王拉着她說了會兒話，半夏幾次想要開口提及她的身世，都被葉寒煙拉住，沒讓說話。
直到莫倩倩離開的時候，幾人的神色各異，卻誰都沒有提起那個話題。
走到門口，莫倩倩還回頭看了她們一眼。
可是直到她離開，房間裡的三個人卻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像是平常相處那樣跟她閒聊。
“媽，爲什麼不告訴她？”半夏心生無奈，忍不住問。
葉寒煙垂着眼眸，看着女王欣慰又不捨的樣子，心底浮出幾絲憐憫，“不是不想告訴，只是不想更多的人受到傷害。既然倩倩還什麼都不知道，那乾脆永遠別讓她知道了。”
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半夏幾乎要以爲她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卻突然看向女王，“您是這樣想的，對嗎？覺得不告訴她就是爲她好，爲她的幸福着想，對嗎？”
女王微微一愣，爲她這樣的語氣，“寒煙……”
“那你又何必告訴我？”
“寒煙。”
這一次出聲的是半夏，她不贊同地看着她，剛纔被她握住的手此刻用力反握回去。
葉寒煙輕笑一聲，脣角的笑意稍顯涼薄，“讓我一直帶着對你的恨活下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一直覺得是你拋棄我們，從來也沒想過要找你，你如今告訴我，只會讓我難過，一直擔心你的身體。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讓半夏把這一切告訴我？”
“寒煙！”
半夏忍不住沉下臉。
“我說錯了嗎？”
葉寒煙眉尖一挑，似乎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可她目光看着的卻不是半夏，而是女王，“您覺得這樣好，便這樣做了，可您有沒有想過倩倩的感受？就算她真的可以一輩子不知道這件事，一輩子以爲她是莫家的孫女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您覺得這樣就是對她好？”
有些人說，如果要騙，那就騙一輩子，這輩子過去了起碼永遠都是幸福的。
可是被矇在鼓裡，天真無知的快樂真的就叫幸福嗎？
女王深深地吸了口氣，其實寒煙說的她也不是不明白，可是在她看來，不知道也是福氣。
“寒煙，我只是不想攪亂她如今的生活。她現在過得很好，有家人，也有喜歡的人，如果多了我這麼一個，她所有的……”
“她就會沒有家人，沒有喜歡的人嗎？”
葉寒煙蹙眉打斷女王的話，“她的家人依舊會是家人，她喜歡的人也會依舊喜歡下去。而她還多了一個母親，難道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只除了一點，母親的身體不好。
其實她剛纔攔着不讓半夏說出來，確實是因爲理解女王心裡在想什麼，但她也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女王，不希望她這樣——只不過，這種勸說不會以強迫性的方式而已。
“您不能這麼殘忍，剝奪她知道真相的權利。您不是她，不能就這樣替她決定一切。”
女王啞然，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再一次被人敲響，女王以爲是約翰有什麼事又回來了，沒有問便直接道：“進來吧。”
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可是卻許久沒有人進來。房裡的三個人同時意識到不對勁，視線微移，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竟是去而復返的莫倩倩！
“倩倩？”
莫倩倩不知道是誰在叫她，但是當她恍惚的雙眼中出現一個人影，首先聚焦到的就是葉寒煙，所以她本能地朝她跑過去，“寒煙姐姐！”
葉寒煙驚訝地看着她，卻被她撲過來抱了個滿懷，只好拍拍她的肩，“倩倩，你怎麼了？”
“我……”
莫倩倩在她身上靠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然後起來，顫抖着看向女王，“媽媽……”
她的語氣似乎是疑問，可是卻把女王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一時竟不知是驚是喜。
震驚的何止她一個人，還有半夏和寒煙，無一不是表情僵滯。
……
書房裡，霍以南背對着門口的方向長身玉立，視線落在窗戶外正對着大門的花園裡，那人影小小的遠遠的，跟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似乎沒什麼區別。
幾年的時間，她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多大改變。
“大人，莫小姐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恩。”
他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不需要他自己開口，莫辰衍就會告訴她。
威廉被男人這聲意味不明的“恩”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抿了抿脣，沉吟片刻才道：“那您覺得，她是會去見女王，還是直接回來？”
擡手看了一眼腕上名貴的手錶，霍以南淡淡地道：“看時間應該是見過了。”
不過麼……
他脣角往上扯出幾分弧度，她一直在她那個哥哥那裡尋求安慰也不一定，畢竟機會難得。
威廉覺得這個男人平時就夠冷的了，今天尤其，簡直就是個移動的冰山，連帶着整間書房的氛圍都變得那麼詭異，完全不適合他這種正常人待着。
“對於兩位葉小姐，女王應該不會有什麼要求，可是莫小姐那裡……女王知道她是跟您一塊兒回來的，您看，女王會不會今天就跟她提起留在這裡的事？”
那兩位葉小姐的男人都在容城，並不適合留下。
“她們能不能順利相認都是問題，何況其他的？”霍以南從外面收回視線，走了幾步來到書桌後，坐下，“不只是今天，可能連以後，女王也不會跟她提起這件事。”
威廉一驚，如果女王不提起，那他們該怎麼辦？
“大人，這可是女王守護了一輩子的國家，兩位葉小姐無法繼承也就算了，如果連莫小姐也是如此，難道女王會把王權交給其他人嗎？您也知道，她如今的身體，已經……”
不可能再有其他繼承人了。
葉半夏和葉寒煙都不繼承，那就只有莫倩倩，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霍以南斂眸，“以前的女王或許會三選一，可是現在，除了是s國女王，她還是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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