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要贏了!”
一處看臺上,白雲飛整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將全身各處都放鬆着,臉上不時露出痛楚的神色,看着臺上正在進行的戰鬥。
剛纔那一場,白雲飛傷得不輕,肋骨已經斷了,這種傷必須去醫院進行手術,但最後一場沒有結束,一切還沒有塵埃落定,白雲飛不願這樣離開,他以極大的意志力承受着痛楚,等待着最後一場的結果。
“真的嗎,雲飛?”陸鵬宇坐在白雲飛的身邊,聞言不由驚喜,說道:“不會出現變化了?常嘯還能反擊吧?”
就眼光而言,陸鵬宇自然不如白雲飛來得專業,所以,即便看得出常嘯露出了疲態,陸鵬宇仍然不免擔憂。
“常嘯肯定還有壓箱底的功夫,但他打到現在,力量已經不足了。陳禹既然能夠承受住他的暗勁,那最後的壓箱底的功夫估計也奈何不了陳禹。”白雲飛深吸一口氣,神色因爲身上的痛楚而扭曲起來:“想不到我完全走眼了,那陳禹居然如此強悍。不應該啊,他既然練出暗勁,怎麼看起來沒什麼經驗,攻防之間的轉換顯得太笨拙了,威力有限得很。”
雖說陳禹練過武術,但畢竟只是個新手,在白雲飛的眼中招式自然是破綻百出,完全是新手的模樣。然而,偏偏是這麼一個新手,居然練出了暗勁。
別以爲常嘯已是強弩之末就誰都可以上臺欺負,沒有練出暗勁的那些人,哪怕是之前在拳臺上取得過勝利的風雲和武陽他們,此刻上去狙擊常嘯的最後一場,敗北的可能xing也遠比終結常嘯的可能xing要大。
易筋和易骨這兩種境界有着天壤之別,卻不是經驗和招式可以彌補,就單以力量而論,後者對上前者,一招也撐不下來,所謂一力降十會,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所以,陳禹身上出現的這種情況在白雲飛看來實在是難以理解。
Wшw▪ttk an▪¢o 暗勁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夠練出來的,除了名師指點之外,還必須不斷和高手切磋纔能有所突破。太多的拳師練拳練到老,練了一輩子,也只是明勁巔峰而已,不得其門而入。像陳禹這般練出了暗勁,卻沒太多實戰經驗的,在白雲飛看來實屬異數。
“是啊,完全看不出陳禹也是打拳的。如果他贏了,我請他去珠城做客,隨便他玩什麼。”陸鵬宇說道:“這個朋友我得交!”
“我也很好奇很期待。”白雲飛忍着痛楚笑了笑,因爲陳禹表現出來的矛盾之處,他心裡實在是有些好奇。他自然想象不出陳禹是通過一張獸皮古卷獲得的暗勁,這種玄奇的事情便是他想象力再增加十倍也想象不出來。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看臺上,周雲傑面沉如水,目光陰沉,凝視着擂臺上的戰鬥,拳頭已然握緊,指甲狠狠嵌入了掌心。
擂臺上的局勢,在陳禹連續中招而繼續戰鬥之後,大多數人都看出了端倪來,周雲傑多少也練過點拳腳,雖然這點拳腳根本不入流,但他的眼光並不遜於普通人,因而他自然也看出了常嘯的不妥。
別說是常嘯,換個鐵打的人來連打十二場黑拳,也是撐不住的。當然,周雲傑不會這麼想,他目光落在陳禹身上,已是目光深沉怨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本來已是勝券在握的,因爲陳禹自告奮勇地上臺,局面已經開始漸漸逆轉了。
“王八蛋,如果輸了,我一定宰了你!”周雲傑低低自語着,猛地站起,大步朝擂臺方向走去。
陳禹手肘壓下,擊向常嘯的肋下,常嘯一偏身軀,手臂立起,架住陳禹的小臂。
感覺到常嘯腳下的遲緩,陳禹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
常嘯的疲態已是顯而易見的事情,看着常嘯木然的神色,以及眼中的倦意,陳禹並沒有太多即將擊敗常嘯的喜悅,心情反而有些沉重。
不知道常嘯是出於什麼原因選擇跟隨周雲傑這種紈絝子弟,以至於被其逼迫得不得不上來打這種完全不公平不對等的拳。不管怎麼說,以橫掃的姿態連勝十一場的常嘯都值得尊重,何況他對陳禹還有指點之功。可正因爲如此,陳禹才爲常嘯感覺到一絲悲哀之意。
陳禹腳跟一蹬地,勃然力量爆發出來,立刻就頂地常嘯後退。
常嘯身軀一旋,陳禹感覺力量一空,身軀朝前方空處撲去,而常嘯則避向一旁。
果然是薑是老的辣,陳禹對於常嘯的身手佩服不已。然則這個時候,只覺身後風聲驟起,一種危險的感覺從心中泛起。
雙方交錯而過,常嘯格擋陳禹的手順勢往後一收,一個肘擊擊向陳禹後背。
背對着常嘯,陳禹看不到常嘯的神色變化,但臺下面對着常嘯這邊的看客很多人發出了驚呼聲。
而此刻常嘯的神色陡然一肅,整個人的氣勢驟然暴漲。
看臺上的白雲飛一挑眉,低喝道:“來了!”
陳禹對此並無預料,往前撲出的勢子剛剛止住,背後便遭遇了重擊。
砰的一聲悶響,勢大力沉的肘擊打在陳禹背後,陳禹身軀一震。
臺下不知多少人站了起來,爲此刻出現的變化而震驚擔憂。
就在擂臺邊上的安胖子神色一變,忍不住就要衝上擂臺。這種肘擊他自然是瞭解的,算是拳手的最強手段之一,以肘部的堅硬打擊敵人,無論打在哪個部位,以拳手們的力量,都足以使敵人重創。
所有人都以爲陳禹要被重創了,這時候陳禹卻猛地一挺身軀,身軀一震之後,就像是沒事人似的,反手一張手臂,張臂抱住了常嘯,而後一甩,常嘯整個身子騰空而起。
常嘯一臉的不可置信,完全無法想象那一下擊實的肘擊居然沒起到作用。
即便是是強弩之末,常嘯自問這勢大力沉的一肘也不是普通暗勁高手能夠承受下來的,除非陳禹是暗勁高手,否則怎會一點事都沒有?
但事實擺在眼前,陳禹一下將常嘯甩出後,得理不饒人,身軀狠狠撲出,半空中的常嘯無處着力,伸手來擋時又如何擋得住,被陳禹雙拳擊中,咔嚓的骨折聲響
起,常嘯半空中吐了一口鮮血,落地之後卻是站不起來了。
看着倒地不起的常嘯,陳禹心中再次嘆了口氣。
雖說心中不忍,但迅速擊敗常嘯反而是使後者解脫出來的唯一手段。
怎麼,怎麼可能?常嘯沒能爬起來,甚而一時間發不出聲音,但他看着陳禹,眼神裡疑惑之色很明顯。
“我不可能一直捱打。”陳禹走過去,也不去動常嘯,剛纔那一擊至少斷了常嘯三根肋骨,這卻是需要專業人士來處理,擅自動常嘯的話,會引起傷勢加重:“所以我已經準備了承受你的一擊,至於我爲什麼能夠受你全力一擊而沒什麼事。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如果你是在全盛之時,我就算有底牌,也不敢承受你這一記勢大力沉的肘擊。”
聽到陳禹的解釋,常嘯雖然仍是不解,但眼底釋然了許多。
這時候,擂臺外邊的一處處看臺上,歡呼聲驟起,這時候這些看客們才反應過來,確定陳禹確然取勝了,在最後一場終結了常嘯登頂。
於是,除了周雲傑和他帶來的那幾個人之外,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陳禹獲勝,那麼就是贏了,而輸家只有周雲傑一人。
常嘯之前的連勝十一場,終歸只是竹籃打水,做了無用功。
“怎麼可能!”歡呼聲中,一聲怒吼夾雜於其中,周雲傑一臉的不甘,拉開擂臺護欄竄上了臺。
“還沒有結束!”周雲傑大喊着,跑到常嘯面前,一把抓住常嘯的衣服,吼道:“你這傢伙,給我起來。你還能打是不是?你不是高手嗎?怎麼可能輸?”
說着,周雲傑扯着常嘯的衣領一陣搖晃,將常嘯上半身提了起來。
常嘯卻笑了起來,嘴角帶血的他笑容自然好看不到哪去,但嘴角的一絲譏誚之意很明顯。
“你這老狗,起來啊!”
“周雲傑!”陳禹看不過眼,伸出手捉住了周雲傑的手,眼神冰冷,“輸不起嗎?在你開賭的時候,你沒想到過可能會是這種結果?”
“關你什麼事?”周雲傑看着陳禹,怒道:“你以爲你這就贏了?”
陳禹冷笑道:“難道你想耍賴不成?不管怎麼說,你先讓常嘯治療一下,送到醫院去。”
說着,陳禹看向一側,安胖子已經上臺了,陳禹將周雲傑的手一扯,擋在常嘯身前,朝安胖子道:“快點讓人把常大哥帶去治療。他應該斷了好幾根肋骨。”
“你他媽的現在來做好人?”周雲傑向前一衝,說道:“打拳不是生死不論嗎?我沒有輸,除非你把常嘯殺了!”
陳禹目光不由一寒。
“周公子,願賭服輸!”安胖子神色亦是冰冷,說道:“輸不起便不要賭,你以爲我這裡是那種任你折騰的地方嗎?”
安胖子終於露出了獠牙,一揮手間,四五個保安上了擂臺,將周雲傑給圍住了。
臺下亦是譁然,雖然聽不到臺上在爭辯什麼,但猜也多少猜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