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容若終於回過神來了,她朝陳禹看了一眼,眼神依然茫然,給人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陳禹很詫異,王容若現在的狀態讓他很不理解,他試着站起來,腦中更深重的暈眩感襲來,身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治療了謝文帆之後,陳禹身體內那源自獸皮古卷的能量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而他本身的體力也耗盡,幾次中槍更是導致身體受損虛弱得厲害,到現在緊繃的弦一鬆,已是完全支撐不住了。
不得已,陳禹只能再次坐下。
“陳禹!”本來茫然的眼神看到陳禹趔趄跌倒,王容若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似乎纔回過神來,喊了一聲,朝陳禹走來。
只不過,才走了兩步,王容若似想起了什麼,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槍,忽而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口一樣,把手槍丟了出去。
看到這個動作,陳禹算是有些明白了,苦笑的同時心裡也很奇怪。
按照王容若現在的表現來看,她肯定是第一次殺人。只不過,是這樣的話,她方纔是怎樣一槍斃命,擊斃侯慶東的?
如果沒有王容若那精準的一槍,局勢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不知現場還會死多少人,謝文帆也無僥倖之理。
回想起侯慶東中槍那一刻的情形,陳禹只能暗自慶幸,當時的情況,侯慶東不死的話,死的就是在場的數十賓客……當然,如果陳禹死了,侯慶東未必會開槍擊殺人質。
總而言之,沒有王容若那一槍,對陳禹來說後果很不堪。
事實上,侯慶東也是大意了,開槍時雙手張開,朝兩個方向同時開槍,注意力全放在他深恨之的陳禹身上,對樓道口突然出現的王容若沒有注意,更沒想到王容若有一槍擊殺他的能力。
“侯慶東也是沒辦法,死了那麼多屬下,只剩下他和另外一個匪徒。兩個人控制數十個人質,同時還要擊殺我,就算他是精銳傭兵,也難免有疏漏!”
陳禹心裡轉着念,王容若已經走到陳禹身邊,她的臉色很蒼白,話音在顫抖:“陳禹……”
王容若本意是想問陳禹有沒有事,但她很難控制自己驚恐慌亂的情緒,以至於只喊出了陳禹的名字。
畢竟,第一次殺人,而且身爲一個女人,王容若心裡難免驚惶。
“沒事了!”陳禹懶得起來,伸手握住了王容若的手,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容若姐,不要將剛
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王容若搖頭,不能釋懷。
陳禹苦笑着,現在這種情況,他可沒多少精力長時間安慰王容若。
“不管怎麼說,容若姐,你都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陳禹說道:“如果沒有你,我會死,謝文帆會死,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死。你救了所有人的命。”
王容若聞言不由一怔。
“不要再多想了。”陳禹說道:“這不是你一直期待和嚮往的嗎?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你成俠女了,不過現在事情還很多,你可不能拂衣而去啊。”
說實話,陳禹真的想不通王容若現在既然這麼恐慌,爲何又能開槍擊斃侯慶東呢?
“我……”被陳禹誇讚,還正兒八經地扯出了千古流傳的詩句來,王容若看了陳禹一眼,說道:“亂說什麼?”
感受着王容若手的柔軟與冰涼,陳禹笑了笑,說道:“好了。俠女閣下,看到我了麼?我身上中了七八槍,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七八槍?”王容若聞言一驚,低頭朝陳禹看來,陳禹衣服破破爛爛,身上全是血跡,幾乎沒有成片的不沾血的地方。
“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王容若連忙問道。
“本來是死不了的。不過如果繼續這麼坐着,不處理一下,也許就死了。”陳禹一本正經地說道。
王容若神色焦急起來,連忙從急救箱裡翻出醫藥,替陳禹處理傷口。
謝文帆那邊,那位沈助理也來了,正在替謝文帆包紮傷口,倒不用陳禹和王容若動手。
見王容若被徹底轉移了注意,陳禹才放心下來,不過他的暈眩感更加強烈,不得不一把抓住王容若的胳膊,整個身子都倚到了王容若身上。
王容若沒有把陳禹推開,眼底出現一絲憐惜之意。
“咻……”正在這時,一聲鷹唳聲響起,自大廳連同着甲板的大門飛了進來,落在地上後,幾個跳躍來到陳禹的身邊。
突然出現的遊隼讓王容若變得緊張起來。
在王容若驚訝的目光下,陳禹伸出手撫了撫遊隼,瞬間獲取了不菲的能量。
獲得能量後,陳禹精神立時好了許多。
自獲得遊隼之後,陳禹有事沒事就會給遊隼輸入能量,試着使它進化,所以遊隼身體內的能量很是不少。現在被陳禹反響汲取一次,卻也
讓陳禹得到了補充。
這種反向汲取對動物的身體倒沒有損害,但對於想要不斷成長的動物來說,可能會影響到其成長的空間。這一點雖然沒有證實,但陳禹猜測應該不會錯,不過現在陳禹沒辦法,他需要能量來救人,只好讓遊隼和黑帝犧牲一下,大不了日後再彌補。
除了謝文帆外,大廳的人質還是死了兩個,重傷七人。陳禹雖然並沒有治療他們的義務,但畢竟他們重傷多少有自己的原因,陳禹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從遊隼身體內獲得能量後,陳禹拍了拍遊隼的腦袋。
遊隼振翅而起,飛出大廳而去。
“這是?”王容若看着遊隼飛來又飛走,張大了嘴,表情驚訝。
陳禹笑了笑,說道:“一隻鷹。好了,我得起來。”
說着,陳禹拉着王容若的手,借力慢慢站了起來。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那隻鷹你養的?剛纔它從下邊船艙飛上來了。”王容若若有所思地說道。
陳禹笑笑,不再回答。遊隼和黑帝在船上的事實解釋不清楚,只能編些似是而非的假話,陳禹不願敷衍王容若。
“怎麼,不願回答我?”王容若好奇心卻是不弱,繼續追問。
這並沒有超出陳禹的預料,像王容若這種女子,好奇心強一點並不奇怪,他笑了笑,說道:“回頭再和你解釋吧。”
“好!”略作沉吟,王容若點了點頭。
陳禹朝那邊重傷的賓客走過去,那個醫生正在忙碌着,不過七個重傷傷員的存在讓他忙不過來,一些幫忙的人總會焦急地催促醫生,但船上的條件有限,再加上醫生只有一個,顧此失彼,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陳禹在一個重傷員面前蹲下。
“還是氣功?”王容若低聲說道:“你有氣功還是先治療好你自己吧!”
聽得出來,王容若對氣功還是持很不信任的態度。
“氣功不是萬能的,只能活絡氣血,激發身體潛力。”陳禹解釋了一句,和治療姜紹寧王容若一樣如法炮製地做了起來。
聽到陳禹的解釋,王容若從理智上還是不信氣功這種說法,不過除了這個外,卻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而且這‘氣功’是她自己親身體驗過的,堪稱神奇無比。
到得現在,王容若已感覺不到背後的疼痛了,所以,對於陳禹的氣功,她又不得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