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陳禹貼地飛掠而起,直撲一個年輕軍人,這人專業素質也是過硬的那種,只不過剛纔被出現的老虎以及蝙蝠給吸引了注意力,此刻轉身時已然太晚了,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陳禹給勒住了脖子。
不等他反抗,陳禹便將他給放倒在地,這時候不遠處另一人才反應過來,朝這邊揚起了槍口,喝道:“不許動!”
陳禹哪會聽他的,身軀一閃間,已然消失於叢林間,那人只得象徵xing地開了一槍。
“王重……”同伴突然遇襲無疑讓人憤怒而驚訝,有人連忙詢問情況。
話還未落,撲棱棱的聲音中,剛剛飛走的蝙蝠又飛回來,鋪天蓋地,撞落無數的樹葉,遮住所有視線。
“開槍!”清脆的聲音響起,所有人沒有遲疑,朝着蝙蝠飛來的方向開槍,槍火吞吐間,一羣蝙蝠爆開了一蓬蓬鮮血。
只是蝙蝠太多了,這一個蝙蝠羣足以上千之數,不可能盡數擊落。
這支小隊所有人的視線出現了盲點。
蒙冰俏臉凝霜,現在這樣的情況在她預料之中,在此之前她遇到過幾支灰溜溜離開的小隊,都有過類似的遭遇,但她並沒有太好的辦法來應對,心底憤怒壓抑。
一隻只蝙蝠葬身於槍火之下,但蒙冰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
於蝙蝠的尖叫聲中,隱約可聽一聲悶哼。
終於,蝙蝠飛過,蒙冰轉頭看時,果見三個隊員已然倒下昏迷過去。
八人小隊不過在片刻間已有四個倒下。
“靠在一起!”想都不想,蒙冰下達了命令。
剩下的三個人和蒙冰背對背靠在一起。
“陳禹,給我滾出來!”蒙冰怒聲喊着,說道:“裝神弄鬼,靠着蝙蝠馬蜂這些算什麼本事?”
四野寂然無聲,等不到陳禹的回答。
說實話,蒙冰心裡其實很驚訝的,完全無法理解陳禹是怎麼驅使馬蜂和蝙蝠以及老虎這些動物的,但事實就在眼前,親眼所見。連續幾次小隊遇襲的遭遇如出一轍之後,沒人會認爲老虎的出現,以及蝙蝠羣和蜂羣的出現是巧合。
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蒙冰只想把陳禹揪出來,然後狠狠揍上一頓。
“出來啊,讓我看看你這個縱橫南三國的風雲人物是什麼模樣,難道是一個只會偷襲的小人嗎?”
舉起了槍,蒙冰將槍丟到一邊:“你身手不是很好嗎?別說我沒拿槍欺負你,我和你一對一單挑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一把淡漠的聲音響起,蒙冰豁然轉頭看去,只見一棵樹後邊一個年輕人探出頭來。
“把槍都丟掉!”
蒙冰所帶的這個小隊的隊員都紛紛棄槍。
陳禹神色變得有點古怪起來。
沒有了槍械,這些武警在他看來真沒什麼威脅。他最惱火的一點就是這些人荷槍實彈,而且槍法都不錯,偏偏陳禹無法把他們真的殺了,雙方處於一種不對等的地位。現在這個小隊願意棄槍,那他自也不必再借助蝙蝠羣來偷襲了。
說實話,蝙蝠羣的損失實在慘重,陳禹心裡也很不爽來着。
大步朝蒙冰走去,陳禹打量着蒙冰,雖然臉上塗了油彩,仍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長相應該不差的女人,尤其是那身材極傲人,緊緻的迷彩服下將身軀線條完美勾勒了出來。
看到陳禹出來,蒙冰微微一怔,她其實沒想到陳禹會真的就這麼走出來。
不過很快的,蒙冰又咬牙切齒起來。看着陳禹那普通的長相卻自有一種奇特的氣質,她恨得牙咬咬,正是此人的存在,使得部隊上下鬧了個灰頭土臉,毫無顏面。
若不能將此人擒下帶回去審問,整個滇南武警都大失顏面,只怕會成爲兄弟部隊的笑柄。
一支軍隊被一個人打敗?這種消息傳出去怎麼也不好聽。
“你終於出來了!”咬着牙,蒙冰喝道:“除了偷襲,你會別的嗎?”
看得出蒙冰正是這支小隊的隊長,陳禹聳聳肩,說道:“真是好笑了,你們拿着槍械對付我。就差沒丟手榴彈了,我偷襲有什麼不對嗎?”
蒙冰聞言不由語塞,陳禹的話讓她啞口無言。
事實上,處於不公平待遇下的正是陳禹,上百名武警精銳,拿到其他不對都可以作特種偵察兵來用的精銳圍剿人家一個人,難道還能怪人家不守規矩?
“廢話少說了,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給你們個機會,只要你們誰能徒手拿下我,我毫無二話跟你們走!”陳禹勾了勾手指,說道:“你看你們是一起上還是怎麼的。”
蒙冰瞬間又被激怒,“放屁,對付你還用得着圍攻嗎?再說,這種地方適合圍攻?”
軍隊出身的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說起糙話來沒有絲毫遮攔。
說着,蒙冰就挺身而出,準備和陳禹動手,經過這麼久的叢林搜索,自然也知道陳禹的身手絕對不差,但蒙冰對自己還是有自信的。
“蒙教官,還是我先來吧!”這時,另一個男子卻大步而出,說道:“我來先稱一稱這位陳先生的斤兩!”
蒙冰說道:“王源你退下,我先來,看我拿下這個狂妄之徒。”
陳禹有點無奈,這些人作爲軍中精銳,還真不是一般地自信。不過這種自信當然也是很正常的。
“一起吧,你們,免得我費手腳了!”陳禹冷冷說道。
“狂妄!”蒙冰怒喝一聲,
一個箭步而前,叢林中並不適合動手,但對她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影響。
蒙冰一拳襲來,虛實相生,讓人瞅不準到底會打向哪個部位。
只是現在的陳禹已非以前的那個陳禹,這三個月在南邊遭遇了不知多少次搏殺,再結合以前的經驗,他的身手較之在深城時又不知強出了多少。
啪,陳禹一手擋住,手臂一張,身體內忽而響起一陣悶雷般的聲響,這聲響起於微處,而後竟至全身高出,猶如雷音不絕於耳,哪怕是蒙冰也聽得清清楚楚。
蒙冰的臉色瞬間變了。
手上傳來的力量不小,帶着一種勃然而發的暗勁,這讓陳禹很驚訝,這女人居然是一個武術高手。
不過這種暗勁,比起陳禹來自然遜色很多。
擋開這一拳,蒙冰的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襲向陳禹的咽喉。陳禹應變奇快,另一隻手動作迅速,直接扣住了蒙冰的皓腕。
蒙冰絕不含糊,同時起腳。
砰的一聲悶響,兩隻腳碰在一起,蒙冰塗了油彩的臉一陣變形,但強忍着沒有發出悶哼。
陳禹卻順勢一扭,雙手一錯,將蒙冰給制住了,後者想掙扎,但陳禹所擁有的恐怖的力量使她的掙扎只是徒勞。
“不錯如此!”陳禹淡淡說道:“你姓蒙?蒙長信是你什麼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蒙冰羞憤道。
這話顯然言不由衷,蒙長信是武警警備師長,作爲他的兵不知道是什麼人?陳禹笑道:“你難道是他女兒?”
“我纔不是!”
蒙冰仍然在掙扎,而且毫不猶豫地否認了陳禹的猜測,但陳禹一看另外幾個小隊隊員的眼神變化,便知道自己多半是猜準了。
“放開蒙教官!”那幾個軍人也撲了過來,這時候自然不再管什麼不圍攻的話了。
結果很快就見了分曉,身軀微微一閃,騰出一隻手硬撼一人的攻擊,一拳打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彎下身翻起了白眼。同時陳禹又應付另外幾人,不過片刻間,幾個身手不俗,其中有幾個練過內家拳的高手全都掙扎不起來了。
這還是陳禹出手有分寸的緣故。
“啊……”一聲慘叫響起,一個剛剛拿起槍的軍人捂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一個洞口乍現,鮮血涌出,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眼前一道細微的黑影掠過,然後不等他持槍威脅陳禹,手腕就多了這麼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怎麼回事?”蒙冰厲聲驟問。
“我不喜歡有人拿槍對着我。”陳禹鬆開手,也不怕蒙冰再出手,淡淡說道:“這就是下場,先止血吧。”
狠狠地看了陳禹一眼,蒙冰可謂是咬牙切齒,心中羞怒不已,她雖是女子身,但在軍事素養方面不遜於任何人,在滇南警備部隊,她堪稱是王牌,可是現在,她這王牌對陳禹完全無力。在她心底,倒也不是沒騎過忽然拔槍一槍斃了陳禹的想法。
只是現在,這種想法又被扼殺了。
完全不知道陳禹怎麼做到的,用的是什麼手段,蒙冰猜測可能是暗器。但若真是暗器,那陳禹的實力……完全不可想象,也許已然突破了化境的地步。
讓一個感覺稍好一點的下屬給那手腕被穿透的傢伙止血,蒙冰惡狠狠看着陳禹,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你越是這樣,你身上的麻煩就越大!”
“跟我走!”陳禹淡淡說道。
“怎麼,俘虜我嗎?我拒絕當俘虜,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我走!”蒙冰冷漠倔傲地說道。
“真不知道你們的優越感哪來的。勞師動衆圍剿我一個並未犯錯的人!”陳禹心裡也是怒了,說道:“然後一百多個人打不過我就耍橫,你老子這樣,現在你也這樣。真當我好欺負?”
陳禹的語氣變得森然起來。
“耍橫?蒙師長怎麼耍橫了?”
“和你一樣了,說士兵傷亡是他們的光榮,是爲國盡忠!”陳禹冷笑道:“狗屁的盡忠,我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把我當做罪大惡極,危害國家安全的人了?真他媽好笑,我在國內是守法公民,一直都是。”
“只因爲我遭遇你們巡邏隊不願束手就擒,就這樣來對付我。行,想玩狠的也可以!”陳禹冷笑道:“了不起我往國外去,隱姓埋名還不行?”
蒙冰聞言表情一僵,陳禹如果真的逃往國外隱姓埋名,以此人的本事,還真沒人能奈何得了他。
陳禹當然就這麼一說,真逃到國外不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走吧!”陳禹看蒙冰似是被自己言語所動,說道。
“幹什麼去?”蒙冰警惕道。
“用你解決一下問題。”陳禹說道。
“無恥……混蛋!”蒙冰立刻要發瘋了,張牙舞爪地朝陳禹襲來。
陳禹一把擋住蒙冰,心念一轉立刻知道蒙冰誤會了,連忙說道:“我是說解決這次的事情,別讓它變得不可收拾!”
蒙冰身軀猛地頓住,脖子不由紅了,“麻痹的,你不能說清楚點啊?”
“是你思想不健康,想歪了而已。”陳禹自然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說道:“你肯定有衛星點話,聯絡你父親通話。我想和平解決這次的事情!”
“你想怎麼解決?”蒙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屬下,見他們人人擔心的模樣,連忙做了個讓他們放心的手勢。
“當然是握手言和,我也沒做什麼壞
事情。頂多就是偷越邊境而已,這算不上什麼大事吧?”
“那可不止這些。你殺了人,還襲擊了巡邏隊!”蒙冰冷冷說道。
“別扯這些。這可不是我的責任,我只是不想被你們看管起來而已。”陳禹冷冷說道:“你們的巡邏隊當時遇到我,如果不是拿着槍指着我,直接粗暴地要把我抓起來,至於發生衝突嗎?你們認爲這很正常,站在我的立場上看,誰願意平白無故被抓走?”
“邊境上的事向來如此。難道你指望我們這些維持邊境的武警客客氣氣地和偷渡者說話?熱忱邀請他們去我們部隊基地做客?”蒙冰毫不留情地嘲諷。
這娘們言辭真不是一般地犀利。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陳禹淡淡說道:“不知現在的我,有沒有資格被你們以禮相待?”
“沒有!”蒙冰毫不客氣地說道。
“必須有,現在你是俘虜。沒一點俘虜的覺悟?”陳禹說道。
“我不是俘虜,是你有求於我!”蒙冰說道。
陳禹暗自咬牙,說道:“我有求於你?就算有求也是求你父親。行了,我懶得廢話了,你聯絡你父親轉達我的意思吧。”
“轉達什麼意思?”蒙冰淡淡說道。
“和解的意思。”陳禹說道:“別以爲我走不出去,其實我如果想離開,誰也擋不住我。不管是回國內還是去國外。只是我不想被你們軍方惦記上,然後全國通緝。在國內我是守法公民!”
“這還不是有求於我?”蒙冰看着陳禹,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那表情無疑是在說你說來說去還是要求我幫你來着。
陳禹道:“行,你不打電話那只有我打。不過我這人耐性不好,脾氣也不怎麼樣。不錯,直到現在我都恪守底線,不殺你們任何一個人,你也不例外,我自然不殺你。不過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到樹上還是可以的。想必你的身材不錯,看起來應該還挺養眼!”
蒙冰嗤之以鼻,不過眼底還是有一絲慌亂,厲斥道:“你敢?你敢這麼做我就自殺,看你怎麼收尾。”
“呃!”陳禹不由無語,“爲這麼點事自殺?行,你贏了!”
看得出蒙冰不是說笑,陳禹心底一陣暗恨,這女人真他媽地難纏。
聽到陳禹這麼說,蒙冰眼底才略略輕鬆了一點。
“就這樣了。你打電話吧,當我求你也好,當是什麼也好。我相信你們也不想魚死網破。”陳禹說道:“我不想被你們當成恐怖分子對待。”
蒙冰冷笑道:“早這麼說不就完了?裝什麼大尾巴狼?”
陳禹:“……”
到了現在,陳禹纔算是明白了,這女人和那個蒙師長一個尿行,都是那種死鴨子嘴硬的,明明輸了還要耍橫,裝成勝利者的樣子。
要不是他們代表着暴力強權,陳禹才懶得理會。
拿出隨身攜帶的衛星電話,蒙冰撥了個號,很快接通,之後說了幾句之後,把電話遞給陳禹。
“蒙師長你好!”
“陳先生你終於願意配合我們,很好,這纔是你作爲一名華夏公民應該做的事情!”蒙長信的聲音傳入了陳禹耳中。
“蒙師長不愧是當官的。”陳禹淡淡說道:“這講話的藝術以及技巧,我這種升斗小民可謂是拍馬難及。我相信你應該知道這邊的情況,你派出來的所有小隊只剩下一兩支,讓我來解決也只是分分秒的事情。”
蒙長信一陣沉默。
“話不多說,相信蒙隊長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不想有麻煩在身,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吧!”
“你束手就擒!”蒙長信簡單幹脆地回答。
“可以,你就當我被你女兒抓住了。不過我不想被圍觀,也不想被人全副武裝地拷着押送,我不覺得我是罪犯。”陳禹眯着眼淡淡說道:“就由你女兒帶着我去見你好了,不過我想知道你要怎麼處置我?”
這樣的回答超出了蒙長信的意料,想不到陳禹會改口,之前那次通話陳禹還威脅他來着。
其實陳禹早就想明白了,自己確實不可能和軍隊對抗,這也是之前一直剋制着自己不殺人的原因,因爲他知道一旦殺了一個軍人,在國內這種體制之下,後果不能收拾。
所以屈服只是早晚的事情,不過這種屈服是暫時的,如果蒙長信想對付自己,那陳禹不會再客氣。
對陳禹來說,只要不被上百條槍同時包圍,想要脫身還是可以的,再則,軍隊開槍也有一定的限制來着。
“可以!”沉默半晌之後,蒙長信終於開口,說道:“我召回所有小隊,你和蒙冰一起來孟敢縣,我先見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再說!”
“你不怕我劫持你?”陳禹饒有興味地說道。
“笑話,我怕這個?”蒙長信冷冷說道
這一點還是值得陳禹佩服的,陳禹冷冷一笑,說道:“那你期待着吧!”
掛斷電話,把電話扔給蒙冰,後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種結果。
“你到底是怎麼驅使蝙蝠,馬蜂,還有老虎的?”既然雙方已經和解,蒙冰第一時間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說道:“還有,那擊殺小李手腕的是什麼,暗器?”
陳禹擡頭看天,說道:“蒙隊長,你不是在審問犯人吧?”
蒙冰愣了一下,然後板着臉說道:“不是!”
“那麼,這是秘密,恕我不回答!”陳禹嘿嘿一笑,說道。
(本章完)